4、Chapter.4巴塞罗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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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内。
缇奇靠在软椅上，闲适地翻阅着手里的书，不时扫一眼毫无动静的门扉。
这是一间充溢着温馨气息的房间。墙面斑驳的色彩是罗德的最爱，古旧的家具上摆的都是他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别致摆设。每一把椅子都是她亲自挑选，线条流畅无比，坐在上面就像置身温暖的怀抱。
看来今天见不着了呢。他这样想着，拿出口袋中的扑克牌。上面有黑色刺形字迹：卡萨那·里多，夏卡·拉彭，斯曼·达克。那是他要杀的人。
长长吁出一口气，起身走到古朴的巨大衣柜前，选了一件修长的黑色外套。缓缓戴上雪白的手套，最后是高高的大礼帽。她应该快回来了吧？这次就快些结束好了。
恢复人类形态，他拉开了门，外面是一袭光明。
“是这里么？”他嘟囔着，走上人迹寥寥的街道。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铺子，大筐的苹果红彤彤的，芳香诱人。他想了想，走了过去，抓起一个苹果高高抛向空中，沉甸甸的。
他露出轻柔的笑容，向看店的老奶奶说：“看起来很好吃啊，这苹果我要一个。”银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落在老奶奶手心。
她高兴地叫住他：“谢谢，反正也快关门了，你多拿几个也可以哦。”
“那太好了，我正准备出远门呢。”他毫不客气地摘下大大的礼帽，将一个个苹果放在里面。
“你到算藏哪去？”
“唔，你在说什么？”
“大人物说今天让我们藏在建筑物里，所以我们也马上就要关店了。”
他敏锐地扫过一眼越来越冷清的街道，垂下眉，轻轻笑了，“那可要小心了。”
老奶奶凝视他的背影，不禁疑惑道：“他到底明不明白啊？”张口又喊道，“来，再拿一个苹果走吧。”
“谢了。”
怀抱沉沉地苹果，慢慢穿过巴塞罗那一条条精致的街道，夜色逐渐蔓延下来。他独自走在一片寂静中，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缇奇不禁抱怨起来，“真是的，千年公说的目的地太远了啊。”伸手一摸口袋，“啊，还有呢。”
掏出最后一个苹果，它已经被捂得温热。他掂了掂重量，又闻了闻果皮的清香，“干脆留给她吧。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么？”打定主意后，他又将苹果抛起来，准备放进口袋。
霹雳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右侧的墙面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粉碎。
缇奇顿时愣住，看着滚落在脚边的破裂的红苹果，忽然很是不爽。
从破掉的墙里穿过来的是一个瘦小的人影，眼睛画有小丑般的花纹。他盯着熟悉的服装，呼吸紧迫起来，“驱，魔，人。”
人影从重重灰尘中走出，满怀敌意地打量着缇奇，“什么？人类。你不是恶魔吗？”
诺亚因子在永恒的敌人面前，狂热地叫嚣着，仿佛在下一秒钟就要缇奇冲过去将那人撕碎。
不行，我不是来和无关紧要的人耽误时间的，还要快点回去。他颤抖着深深呼吸，忍住心底浓浓的杀意，艰难地说：“也算是吧。”
人影怀疑地走到他身后，仔细端详，戒备地问：“为什么人类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里走动？”
缇奇并不想理会这些闲事，直接切入主题，“你叫什么名字？”
“特夏，特夏·巴里。”
没有印象的名字。掏出扑克牌确认一次，的确不是他。伸手扶了扶帽子，向后摆手，“不是啊，那我找你无事。我还有急事，再见。”说着已经迈开了脚步。
空气有不寻常的急流，缇奇微微侧头，金光闪耀的球形武器从他耳边呼啸而去。在空中绕过一圈又回到特夏脚下。
特夏把眼瞪得像对铃铛，语气不善地命令道：“你不是普通人吧，来让我问几个问题。”
颤栗不已，缇奇握紧了拳，一下下缓缓抽息，“亏我都忍住了，已经到极限了。”身体无法控制地发生变化，无比诡秘迅速，由白到黑。
他在浓浓黑暗中缓缓转身，仿佛隆重的登场。
特夏不禁一退，表情惊惶，“这个脸色……这个伤疤……你，是诺亚一族？”
扯开巨大怪异的笑容，充满未知气息与兵器的寒意，双瞳闪着一星魔咒似的金光。阴影下，缇奇轻蔑地问：“那又怎么样？”
特夏下定决心般，一咬牙，脚下的巨型铃铛席卷着金色灿烂的光芒像龙卷风一样，划开重重气流直击向缇奇，妄图一击必杀。
缇奇轻而易举地躲开，铃铛深深穿透背后的墙面。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可怕啊。”
对面的驱魔师却完全会错意，得意洋洋地向他宣告，“打中的话更可怕。”
墙面传来剧烈而密集的震动伴随着耳边的嗡鸣，世界似乎都在颤抖，似乎即将崩塌。无法承载负荷的墙体应声而碎，碎石四溅开，扬起厚厚的灰尘。
缇奇冷冷一笑，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骇人，他只笑着，“是音波啊。”
再次扬起一脚，特夏的脸上已挂上胜利的笑容，“这样就结束了。”
灰尘渐渐平复下去，看着显露出的身影，他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猛地一吸气，惊慌地向后退去。
大大的铃铛稳稳停在缇奇的右手上，细丝似的光芒慢慢消去，他毫发无伤。
战局逆转，夹着紫红色死魂气息的光芒，如同幽灵瞬间移至特夏面前，狠狠扼住他的头颅。仍然是属于绅士的礼仪万千的笑容，缇奇轻轻说：“到底是谁结束了啊？”
特夏软绵绵地向后瘫倒，浑圆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最后从喉咙中挤出几声破碎的呻吟，“你到底是——？”
缇奇站在他旁边，俯视着这个将死之人，仿佛在看着一只区区蝼蚁。他整了整皱起的外套，“已经放弃了么？没什么牵挂了吧？”雪白的手套上，绝美的帝兹四散飞舞。那是代表绝望的嗜血蝴蝶，每一只都是一道伤痛。
包裹在一袭黑暗中，映着淡淡的紫红色，缇奇像是从神话中走出，眼中淡然悲怆。神圣无比。
特夏竟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他沉默一会，闭上了眼，“没有。”
“这样啊。”最后的死神之吻，帝兹穿透特夏的身体，他发出一声闷哼后，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街道又恢复平静。
缇奇一边抛接着特夏的纽扣，一边回到方舟，一拉开门就看到罗德缩成一团蜷在色彩斑斓的软椅上注视着他。就像她一直都在等待他的出现。
“你，回来了。”他关上门，坐到她旁边，疑惑地看着她的打扮，“怎么把这件小礼服穿上了？话说回来，还没问过你了，那天怎么没去参加舞会？”
罗德挂着如往常一样的美丽笑容，弯弯眉眼仿佛一汪新月似乎饱含无数秘密。并不理会缇奇的疑问，她从身后悄悄地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礼盒，一脸神秘。
缇奇摘下帽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东西？”
“回礼哦，快打开看看。”罗德趴到他身边。
疑惑地接过礼盒，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那几个驱魔师都解决了吧——”说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多言其它。
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银色指环，刻有一圈圣痕状的十字钉。被主人隆重地摆放在黑色绒布中，映照出一抹冰冷的润泽。
“喜欢么？”罗德十分高兴看到缇奇这么惊讶失神的样子，兴高采烈地问。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喜欢，很喜欢。不过我还没完成任务哦，之前方舟不知道把我送到哪里去了，离目的地好远，现在还要再去一次。”起身向她摆了摆手。
罗德顿时变得沮丧，“真扫兴呢。”
缇奇抱歉地拍拍她的头，“我先走了。”
眼前是恢弘磅礴的象牙白建筑，优雅的圆形尖顶。四周一片静谧，树木葱郁，清澈的河流静静流淌。
他握着手中的戒指，一阵颤抖。戒指永远是惟一的，只会给一个人。她，给了我？
不禁苦笑。怎么可能？她和他不同，从不存在这么多无谓的因素，她根本没把这枚戒指当作承诺。这样的戒指，我竟然接受了。明明心底是把它当成了那种东西！
将它缓缓戴上右手中指，紧握起拳。
从一开始不是就确定了么？他并不奢望回应，只要可以陪在她身边。
定下心神，缇奇捧着帽子，挠了挠头，“奇怪，这里是哪儿？不会又走错了吧？还是找谁问问路。”他环视周围，河对岸有三个站在河里筋疲力尽的人。瞳孔一缩。啊咧咧，又是驱魔师，真是冤家路窄。
他走在河面上，如履平地，脚下泛起一圈圈清浅的涟漪。驱魔师已经发现了他，他向他们挥了挥手，“哟，你们好！”
没错了，就是这三个！
麻木地穿行在涌溅的鲜血中，河水被染得血红。他冷冷看着脚下求饶的斯曼·达克，心中一片冰冷。
如果这次诺亚成功，他就用全身的力量千年的回忆向她说出那句话。如果有那么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巴塞罗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