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轮回契之似水流年》了空娘子

3、第三章：师徒情初生

　　看到关晴儿虽然不再闹，但依然不停的掉眼泪，张一化的心中也是一软。张一化明白这是一个过程，但过程也总得走下去，可眼下这状况，他便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关晴儿精致的小脸庞，红着双眼，不停的抹着掉下来的泪水。

　　忽然想起曾经用法术，逗得一个女孩开心。于是用手一点，用内力将关晴儿隔空抬起。关晴儿双脚离地，被越抬越高。没听到兴奋的笑声，却是更大的哇哇大哭。张一化飞身过去，一把将关晴儿抱下来，护住已经全身颤抖的关晴儿。

　　没想到张一化方抱住她，哭声立既停止了，很快变成银铃般的笑声。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还吓得打抖，立刻又开心的大笑，不停的喊着还要玩。

　　张一化也有些无奈，于是重又将关晴儿向上腾飞，后来直接抱着她，在树梢上飞驰几圈，咯咯大笑声响彻山林。张一化心情也大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逗小孩的本事。

　　这画面太美好，怎能没有自己的加入，合欢欢在下面开心得直拍手加油。三人嬉闹了一番，关晴儿对张一化很快亲近许多，不停的缠着要和张一化玩。

　　张一化太了解童蒙，天门未完全关闭，正是修道最佳时机。所以放下事务，倒是实实的陪了关晴儿半月有余。而这段时间，也是合欢欢感觉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以如此近，如此长时间的和师弟在一起。每天更是变着法子的煮各式佳肴，央着张一化一起同吃。

　　一天又到睡觉时间，张一化看关晴儿天资极好，便教授她修行人一个简单睡觉修行的方法。

　　“今天为师要教你的是睡觉，我们修行人的睡觉方法，又叫留眠法。来，头靠东方而卧，侧着身体，右手屈臂当枕头，左手抚住脐眼，也就是丹田，这，一只脚伸展，一只脚绻回。神意内收，含藏于下丹田之中，就这样自然呼吸即可。不必用意调息，呼息自然安定。”

　　张一化一边说，一边示范。三岁半的孩童，很多还未开蒙，而关晴儿便已经开始乖巧的习道了。许是惧于张一化的威慑，或者是真有所谓的天资，小小的身板跟着张一化，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好了，对，就是这样。明天师父要下山，你可不要忘了功课，师父回来后要检查的，知道了吗？”

　　关晴儿怯怯的问：“知道了！可是，可是师父要下山，可不可以带上晴儿。”

　　“晴儿还太小，你本领没学好，师父暂时不能带你下山。”

　　“哦……”关晴儿略显失落，不过很快又兴奋的爬起来说道：

　　“晴儿要学和师父一样大的本领。还要会飞。”

　　“嗯，会有那一天的。不许乱动哦，像刚才一样。对，现在是睡觉时间。修行人睡觉，也不能让时间空过，知道吗？”

　　关晴儿撑着大眼，乖巧的点头。看到如此，张一化甚是心喜，不禁言语也温柔许多。

　　“你要乖乖的，好好学习这几天师父教你的功夫。晚上睡觉时，就用我现在教你的‘留眠法’睡，不准偷懒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

　　再小的孩子也挑着人欺负，短短半个月时间，关晴儿便只敢在合欢欢面前闹，在这个师父面前，就变得乖巧异常。人不在余威还在，所以即使张一化不在，关晴儿也都会按着张一化临走前的交待，用功去练习。

　　关晴儿必竟还太小，况且童蒙修行，打根基最重要。张一化挂心关晴儿，所以通常处理完山下的事后，从不多耽搁就会赶回玉峰山。

　　一日又是数日离别，张一化方上山，关晴儿便冲上去要抱。粉雕玉琢的样子，惹得张一化心下也是爱怜。此次却不想就此纵容，在展臂欲抱之际，突然闪身避开了。而关晴儿以为是师父在同她玩，便不停的上来抓他。张一化无法，只得用绳子缚住她。

　　小关晴儿起先还以为是一种玩法，可是怎么也挣脱不掉，而张一化则冷冷的站在旁边看，什么也不说不做。关晴儿渐渐开始恼了，不住的扭叫，很快眼泪又出来了。

　　“不许哭！大喜，大爱，大怒，大伤，都不是一个修行人该有的情绪。今天教你的这一课，就是控制情绪。”

　　语气极严厉，关晴儿唬得立在那不动，含着泪水看着张一化。张一化见差不多了，便解开关晴儿的绳子，问道：

　　“记住我说的了吗？现在你再重复一遍！”

　　关晴儿依言脆声的重复道：“大喜，大爱，大怒，大伤，都不是一个修行人该有的情绪。可是师父，什么叫情绪？”

　　“情是惑，是烦恼，是迷；绪是不断缠缚牵绕。”

　　说到此，张一化有些暗淡，自己这一关也未破，而且深缠其中。虽在修行的时候，自己可以暂时压制，但终究如石压草，无济于事。

　　关晴儿似懂非懂，又问道：“那又如何控制情绪呢？”

　　“观察！安静下来，观察，追问。”张一化一字一句相授。

　　“观察什么，追问什么？”

　　“这个疑问，你今天晚上先自己想一想。今天就讲到这里，把我说的记下来便是。”

　　关晴儿嘟翘着嘴回道：“好吧！”

　　“你对她会不会太严厉了，必竟还小。”合欢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不会。”张一化转身回自己屋内。

　　合欢欢连忙叫住张一化道：

　　“师弟，晴儿说想吃蕨菜，我今天多弄了些，要不等下一起吃饭吧。”

　　“我不吃了，给其他人吃吧！”

　　合欢欢捏着衣角，为难的说道：“我是特意为你煮的。刚见你回来，菜已经入锅了，你若不吃，我倒了，可就浪费了。”

　　张一化也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得到同意，合欢欢如少女般跳起来，欢快道：

　　“马上就好。”

　　看着这师姐的背影，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亦或是太傻！可是在这山上的，又有几个是世事不明的人呢？

　　饭桌上，合欢欢很开心，笑咪咪的，不断往关晴儿和张一化碗里夹菜。而关晴儿也显得很兴奋，想说话，又不敢说话，满脸瘪的红扑扑的。食不语，对关晴儿来说，是比较难学的一个规矩。

　　关晴儿吃完放下碗筷，没有跑出去玩，却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师父吃。通常与张一化同桌，关晴儿都会显得乖巧懂事，如果只是与合欢欢同食，此时早已跑到老远玩去了。

　　张一化早已少食，经常晨起服气，或者饮些甘露水，食过多人间的烟火，其实对他此时的体质反而有害。当着关晴儿的面，多少也会给合欢欢一些面子。两个依恋他的女子，一大一小，四双眼睛注目下，吃得有些艰难。

　　放下碗筷后，张一化总是交待关晴儿，往后吃完了便可自行出堂去。可每次关晴儿都应的极好，听话的下桌。然而下一次同桌吃饭，却又是依旧坐在那，同合欢欢一起，看着张一化。

　　不知何时起，关晴儿已经不再提母亲了，也不再吵着要回家了，玉峰山已经真正成了她的家。春来秋去，如此一晃四年匆匆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