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炮灰师尊第二人格后》桢干质

3、玄因仙尊

　　季凌原本正好好欣赏小姐姐的美貌，没想多被人打断了。
　　身着绿衣的姑娘依旧美貌，只是此刻五官因为恨意、嫉妒变得扭曲，双眼中布满细微的红色，正手持一把匕首朝着她的胸口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时，沐嫣然已经起身站到一旁。代表着生机的绿色一瞬间占据了季凌的视野。
　　出于身体的本能，季凌飞快地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绿衣女子刺来的第一刀。
　　沐嫣然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恍若局外之人。
　　季凌从这些女子的三言两语中，大致只能推出，这些女子要“办的事”好像就是杀了自己，还要趁着这个叫楚天扬的人不在的时候。
　　大致可以知道这具身体同这个叫什么天扬的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眼前这些人貌似都是他的女人，关系之复杂，值得深思。
　　但是现在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是谁，这些人好像也不知道。
　　心下思索着，季凌趁着绿衣女子喘息的空隙，凑到橙色女子的附近，这是因为她距离季凌最近，而且她那般平静的眼神引起了季凌的兴趣，又或许是因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眼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想来那个叫什么天扬的男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他若是在场，自己能否在其眼皮子底下画完符都还两说。或许可以以这个橙衣姐姐为质，季凌并未从她身上感受到丝毫灵力的波动，应该只是一个凡人，控制住她应该不是难事。
　　季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橙衣姑娘控制在自己手里，心下说了声对不起。
　　见这个男人抓住了沐嫣然，绿衣姑娘和其他人都愣住了，一瞬间举起的刀都不知该如何。
　　沐嫣然此时被身后的男子控制住，竟然也没有丝毫慌张，声音依旧平静，“你杀了我，也是逃不出去的。”
　　季凌有一瞬间的沉默，还没回答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放开沐姐姐，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声音软糯的绿衣姑娘厉声道，但脸上却难掩兴奋，好似巴不得季凌赶紧杀了沐嫣然。
　　季凌轻笑了一声，“我放或者不放，相必你们都不会放过我吧。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放开你的沐姐姐呢？”
　　“如你所见，我现在不过是阶下囚，想逃出去确实很难，但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陪着我，在这里想来也是件不错的事。姑娘你看似很关心这位沐姑娘的性命，事实究竟如何相必你心中自有答案，又何必如此呢？况且，如果我手里的这个人要是真的丧命于此，在场的各位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吧。”季凌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绿衣女子有一瞬间的窘迫，“你个阶下囚，胡说什么。”她开始有些气急败坏，正试图在这僵局中寻找一丝机会。只是她的心已经乱了，听了季凌的话，跟随过来的其他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趁着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时间，季凌隐藏在背后的手，借着玄铁的环扣，将手指弄出血，默默的在身后画出空间转换符，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季凌的笑意加深了些。
　　在这一群女子眼中，便是眼前这个劫持者沐嫣然的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下一瞬，便消失在地牢中。
　　她们有的人从一开始就觉得破灭，说好的藏的是个女子，到了之后发现是个男子；说好的是给点教训，没想到上来就拿刀捅人，还没刺中；更别说，现在不仅地牢里这个男人跑了，还带走了沐嫣然。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绿衣女子依旧拿着刀，神情怔愣，下一瞬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她身后的这群人说“囚犯抢走了沐姐姐，快喊人去追。”她心里非常乱，甚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话音未落，就看到匆匆赶来的男子，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在下面试一双薄唇，此刻男子冷着一张脸，这人正是本该在罗阳城的楚天扬。
　　“你说什么？”楚天扬看着眼前楚楚可伶的绿衣女子，即便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他眼中却没有半刻的动容。
　　绿衣女子看到楚天扬的到来有欣喜又有心慌，听到他冷着脸问她的话，只好将方才的情况同他讲述一遍，不过将她们来此的目的说成“看望”，又添油加醋地说是季凌怎样怎样将沐嫣然掳走。
　　只是，楚天扬究竟信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天扬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他几乎快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凌霄阁的圣女？还是碧海巡天宫的宫主？又或者是紫阳山庄的大师姐？还是那个名扬天下的花魁？
　　他的后院，又或者说是后宫之中有太多太多的美人了，无论是仰慕他能力相貌的亦或者是在他成为这修仙界第一强者之后各门各派送来的，即便是冠绝天下的第一美人沐嫣然，也是他的女人。
　　只不过，这些人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就算是沐嫣然，也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丝玲珑心罢了。远远比不上他的师尊，玄因仙尊半点风华。
　　昔日高高在上的玄因仙尊沈梵，如今也只是他楚天扬的笼中之鸟，阶下之囚。
　　楚天扬的心里一想到此处，便生出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他喜欢看沈梵雪白的衣裳沾染脏污，喜欢看他万年不变的神情因为他而生动，无论是震惊、愤恨、仇视，还是脸红、害羞与难耐。
　　将他扯碎，将他拉入凡尘，变得和他楚天扬一样，不过还不够，要把他藏起来，只能自己看，自己欣赏，要让师尊的喜怒哀乐都只能和自己有关，不许他看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当然，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他废了沈梵的一身修为，将他囚禁在他宫殿下的地下暗牢里，用千年玄铁打造的锁链束缚住他的四肢，他想这样，沈梵——他敬仰的、爱慕的、曾日思夜想的师尊就能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想，沈梵，是他的。
　　可这一刻，好像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人消失不见了。楚天扬第一次感受到心慌，好像失去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少年孤苦，父母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食不果腹、任人欺凌，这样的日子在他成为玄因仙尊的弟子之后便一去不复返。在他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之后，更是没有。
　　可今天，他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一种难以言说的慌乱感向他席卷而来，他弄丢了沈梵。
　　绿衣女子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他的关注点一直在那句“沈梵夺走了沐嫣然”，他并不关心沐嫣然究竟如何，他只想知道沈梵在哪？
　　纵使心有慌乱，不过身居高位已久的楚天扬依旧是非常自信的，他立马派人去寻找沈梵。但并未指明那人是谁，只说是云水阁中逃脱的囚犯，并向四城六阁以及各大门派发了共同的搜寻令。
　　……

　　而刚刚带着美人姐姐逃出升天的季凌，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在各大门派的通缉榜上了。
　　季凌绘制的空间转换符已经可以控制转移地点了，但是由于季凌本人清醒的时间太短，对修仙界各地的了解几乎为零。所以可供选择的降落地点就只有第二次醒来的祭祀台以及人迹罕至的清幽山谷，啊对，还有季凌第一次醒来被人分而食之的河边。
　　通过谨慎细致的对比，季凌最终将地点定在了第一次醒来的河边。
　　考虑到这具修为被废掉的破败身体以及没有丝毫灵力的美人姐姐，她们是必须要生存下去的，既然要生存下去，选择祭祀台和人迹罕至的山谷，则明显是不合适。
　　至于选择第一次醒过来的河边，虽然也有赌的成分，但相较于前两者，可谓是上上之选。
　　跟随着季凌一起到这条河边的沐嫣然，即便是被一个囚犯——陌生人带到这里，除了刚开始一瞬间的惊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令季凌感到奇怪的是，从沐嫣然此刻平静的表情中她竟然能感受到浓重的悲伤。
　　莫非是错觉。
　　距离她们到达这条河边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季凌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确认沐嫣然无害后便与她聊了起来。除了问出了她的名字叫沐嫣然之外，就只知道面前这条河叫浮屠河。
　　此外，沐嫣然便不再说话了。当然，这或许也和季凌自己有点关系。
　　她问沐嫣然如何称呼的时候，只见沐嫣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似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季凌摸了摸鼻子，却听她温温和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沐嫣然，阁下呢？”
　　这下可难倒季凌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是谁，要说那个名字呢？季凌？沈梵？
　　在沐嫣然的目光下，季凌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十五岁的时候可能有个名字叫沈梵，现在也许、可能叫其他名字，不过你现在可以叫我阿凌，嗯……对，阿凌。 ”
　　听到自己的这个回答之后，沐嫣然看了自己几眼，便不再说话，季凌想也许，自己这个自我介绍实在是太拉了。
　　实则，沐嫣然的心里在听到“沈梵”这个名字时，内心早以惊起了惊涛骇浪，只是她早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或者是挂着一张假笑，所以季凌并没有看出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而今，已经日落西山。浮屠河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愈发得美丽。
　　季凌看着浮屠河中夕阳、青山、不知名的树的影子，又回想起第一次醒来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光景，只不过此刻是劫后余生的淡然欢喜，第一次醒来时确实被人分而食之的无尽痛苦。
　　只能说，人生啊，有时候真实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