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渔火零星

93、番外四

　　梦中，凌霄花也没有枯萎，墨云柔自己根本没有前去送墨菀菀，而是一家三口都待在将军府上，新楠也不再与他们隔阂，而是一直唤他们娘亲，阿爹。他们也为她精心补办了及笄礼，还一直很用心地派大夫好生调理她的身子。

　　她会带着自己与慕颂安去游湖，去登山，还为了他们亲自下厨。

　　后来，一名刘姓的贵族子弟上门提亲，而新楠也心悦于他，于是自己与慕颂安也就同意了这场婚事。

　　大婚之日，墨云柔看见了身穿大红喜服，盛装打扮的新楠，美的不可方物。她交代这以后嫁到夫家后的各种事宜，为她盖起红盖头。

　　突然，面前的新楠抓住她的手，说：“娘，回去了，梦该醒了。”

　　新楠说完，面前的凌霄花突然枯萎，屋中四处摇晃，好似房屋要坍塌一般，她想要拉着新楠跑出去，可是她就坐着看着自己，慢慢地变得透明，直到消失在她的面前。

　　墨云柔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被抽离出来，一阵眩晕后艰难地睁开眼，只听见下人喊道：“夫人，夫人，老夫人醒了！”

　　她抬起手来看看，看见自己的手，原本光滑的纤纤玉指的手上的皮肤就像干枯棘手的老树皮般脱离骨肉皱成一堆，她惊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听起来苍老又沙哑。

　　这时候，墨菀菀从屋外进来，她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年轻，而是步入中年，脸上有了细纹，挽起的头发中夹杂了许多银发。

　　墨云柔一脸陌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墨菀菀也知道自己母亲的疑惑，便将这些年的过往全部都细数给她听。

　　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十多年了，原来自己的丈夫在二十多年前在护卫楚国的战争中战死，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和墨菀菀去了筵席，所有人都在为她的高兴而醒来，他们各自向墨菀菀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只为了能让墨云柔对他们不要感到陌生。

　　看着无比苍老的哥哥与嫂嫂，看到步入中年的墨瑾瑜，看到一身铠甲的墨泽洋，看到了桌上嬉笑打闹的一众孩子，墨云柔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出来，或许是感叹孩子的成长，或许是遗憾物是人非，又或许是想到泉下白骨覆土的故人，谁知道呢？

　　一场筵席结束，墨云柔回到自己的屋中，看着自己昏睡了几十年的地方，深深地望了一眼孩子们的房间。

　　冬日的太阳似月亮一边苍白，却依旧高悬于天。

　　“老妇人殁身了”下人的呼喊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全书完，但是故事仍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继续，只要相信，他们便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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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们一同被人梦见，那就是我们的相逢。
——茨维塔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