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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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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信见到路江沅的时候,有些意外,但想到这组局的是姜棋,又好像觉得不奇怪了。
毕竟姜棋和路江沅也是挺好的朋友。
姜棋给他让开位置,让他和路江沅坐在一起。他大大方方坐了过去,末了还说姜棋,定的什么位置,在那么里面。
姜棋说:“你这就不懂了吧!近舞台,你随时随地都能跳上去蹦起来。”
他指了指上面,果然有人在那儿蹦着,身后是打碟的,台下是跟着一起蹦的。
徐怀信无语,问他:“你是要上去蹦吗?”
姜棋:“还是你去吧。”
他笑着骂了一声滚。
路江沅自从徐怀信来了就一直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徐怀信转过头来,问他:“干什么呢?”
路江沅给他开了一瓶啤酒,递过去问他:“喝吗?”
姜棋站起身,说是要去舞池里蹦一下,连带着把叶天琅也拉走了,也拉走了不少人去舞池。
徐怀信觉得好笑,接过啤酒罐,路江沅给自己开了一罐,和他碰了碰,“怎么过来了?”
“姜棋叫我来的。”徐怀信抿了一口,“早上说了不去,下午就给我打电话轰炸我。”
路江沅说:“他早上也给我说了,还是给我打电话说的,把我吵醒了。”
语气里带着些撒娇,徐怀信哦了一声,“那你还答应他来?”
“他根本没问我意见!”路江沅告状,“他就是通知我。”
路江沅和徐怀信告状,舞池里的姜棋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叶天琅帮他捏捏耳朵,他缩了缩脖子,“干嘛呢?”
“你怎么把他俩放在一起了。”舞池里太吵,叶天琅靠得很近才能让姜棋听得清,姜棋往后一仰头,靠在叶天琅肩膀上,“日行一善。”
叶天琅不置可否,拍了拍他的腰,让他站好。
徐怀信吃着桌子上的果盘,路江沅和他坐的很近,裤子贴着裤子,他坐的很直,看着徐怀信弯着腰背,手肘撑在大腿上捧着自己的脸,因为吃了一块水果,腮帮子鼓起一块。
他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背后,或许是因为晚上出门,徐怀信穿了一件长袖的黑色休闲衬衫,人太瘦了,肩胛骨顶起了一块。他的手指在徐怀信后边的空位上敲了敲,有些控制不住。
他沿着往上看,看见他的后颈,想摸上去细细地摩挲,又或者用牙咬上一口。
路江沅移开了视线,口里有些干渴,他不敢再看下去。
去舞池跳舞的人回来了一批,徐怀信认得其中一些,也有不认识的。
相识的见他来了,调笑几句,无外乎是说难得见这位大忙人出来。
徐怀信拎着啤酒晃了晃,说自己只是懒。
不相识的就问这是谁,想要个联系方式。
也有人见路江沅身旁还有空位,想要问问他的联系方式,只是人刚一坐下,路江沅就将手中还剩半罐的啤酒一口气喝完,把旁边的徐怀信拉起来,和他说:“我们去舞池吧。”
这个发展的确有些让徐怀信没想到,他来酒吧,就只是想坐在卡座里,喝喝酒,然后吃吃水果,再然后和姜棋说拜拜,回家睡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路江沅贴着,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路江沅站在徐怀信的身后,怕有人占他的便宜,和他贴得很近。
徐怀信真的不会蹦迪,最近一次在舞池里蹦迪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次经历太过于深刻,后来徐怀信一直拒绝回忆,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路江沅比徐怀信高,也比他壮——这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是徐怀信在人潮的涌动中,靠在路江沅的怀中的时候,才知道究竟有多壮。
总之是比出国前壮了不少。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人的腹部,飞快地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路江沅笑了一下,又靠近了一点。
徐怀信身子僵硬了一下,脚下动了一下,试图往前走,结果被人带着腰拉了回去。
身后的触感无法忽视,徐怀信忍无可忍,转过身子看着人,结果看到人的眼睛的时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姜棋在一旁跳得正嗨呢,看见路江沅他们站在人群当中还有些无语,“他俩光站着不动啊?干嘛呢?”
叶天琅:“你管他们干什么,蹦你自己的。”
姜棋想要过去瞅一眼的心思被叶天琅按住了。
另一头,路江沅见徐怀信不说话,无辜地看着:“怎么了哥,是想面对面吗?”
徐怀信咬牙,不得已靠近到他的耳边。
没办法,总不能在舞池中央大喊你硬了吧!
路江沅低下头让他靠近,听着徐怀信在他耳边说话:“路江沅,你硬了!”
人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在他耳边说:“哥,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你想干什么关我什么事?徐怀信这样想,嘴却比脑子快,跟了一句想什么。
“我想吻你。”
这一句话让徐怀信回到了上一次蹦迪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去的是gay吧,很隐蔽的一个酒吧,七拐八拐的,要不是有人带着,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大学城附近原来还有这个酒吧的存在。
那一次他们也是喝了酒,可能是比这次喝得多,他们也是进去了舞池蹦迪,那个时候DJ播放的曲目是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他自己蹦的很开心,转过身来看见路江沅看着他,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余光看见有人朝着这边过来,或许是想要路江沅的联系方式——毕竟刚刚喝酒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来要,他上前一步,揪住了路江沅的衣服下摆,他觉得自己的脸很烫,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酒精,他踮脚靠近路江沅的耳边,他说:“路江沅!”
路江沅抱住了他,说他在。
他搭住了路江沅的肩膀,继续说:“我想吻你。”
是他先主动的一个吻,最后却变成了被动。周围是嘈杂的音乐声、周围人的起哄声,都逐渐远去,只余下心跳声。
他觉得他的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在想什么?”
路江沅凑到他耳旁问他。
徐怀信撇开了脸没去看他,他们还是靠的很近,路江沅说了那句话之后,什么也没做,就只是虚虚环着他,和刚才一样,避免被别人撞到。
音乐停了下来,是短暂的休息时间,DJ正在切歌。
徐怀信不想在这呆了,老胳膊老腿的蹦不起来,也不想呆呆地站在舞池中。
路江沅跟着他一起走,像是保镖一样,为他开路。
姜棋比他们早一点回到卡座上,看上去蹦得累极了。
他看着两个人回来,脸上看不出表情,咬着吸管眼睛咕溜溜地转。
徐怀信坐了下来,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降火。
姜棋凑过来,“喝那么急?”
路江沅也觉得人喝太急了,看见他放下瓶子之后,默默给人叉了一块西瓜送到嘴边。
等到徐怀信吃下西瓜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而一旁的姜棋默默远离,和叶天琅他们摇骰子去了。
路江沅还想给他喂西瓜,徐怀信后仰躲开了,他觉得有些憋得慌。
“江沅,”徐怀信喊他名字,看向他眼里,“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们问了服务员,沿着逃生通道到了后门,他们都没注意到服务员打量的眼光,或许说注意到了,但不怎么在意。
后门出去,是一条巷子——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酒吧后面都有这样一条巷子,闻起来湿漉漉的,总让人想到悬疑电视剧里的那种藏污纳垢的地儿。
徐怀信的想象把自己逗笑了,路江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也跟着笑。
他靠在墙上,身前的路江沅低着头看他。这个场景很适合抽一根烟,但是很可惜,他把烟给戒了。
路江沅倒是没戒,他拿出烟盒,问他要不要。
徐怀信摇了摇头,路江沅又问:“介意吗?”
“没事,你抽吧。”他说。
于是路江沅点燃了一根烟,红色的火星亮了一下。
他侧头吐出一口烟,而徐怀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侧脸,再次感到心动。
颜狗的心动来得就是如此简单。他暗嘲。
“你想说什么?”路江沅问。
徐怀信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我想说的,你可能会很不喜欢。”
路江沅嗯了一声,他心里大概有数,但当徐怀信亲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四肢冰凉,心悸了一下。
他说:“江沅啊,别再看着我了。”
“往前看吧,嗯?”他伸手摸着他的脸,路江沅握着他的手腕,脸颊在手心里蹭,他看着他红了的眼角,忍住鼻酸,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路江沅不说话,走前一步,眼圈红得很快,泪积在眼眶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
而下一秒,徐怀信被他抱在了怀中,颈窝里传来温热,徐怀信没有动作,任他抱着。
而路江沅庆幸他的没推开,又绝望于他的不动作。
徐怀信想要说对不起,但是他说不出来,喉咙哽咽,路江沅松开徐怀信,眼角挂着泪,徐怀信不敢去看他,想说我们回去吧。
路江沅却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借着后巷的路灯,他看清了徐怀信的红眼圈,他想,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话,为什么你要哭呢?
是不是你也很难过呢?
他这样想着,低头吻去了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