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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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怎么办，她不会死吧？”说话的是百花楼的花魁艳玫。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手收着点，不过是个毁了容的丫头，那元公子要是见了她面纱下的样子怎么可能还对她有半分兴趣！”徐妈妈有些气恼指着艳玫的脑袋骂道：“左右那元公子也呆不了多久，何况以他那等身份难道还会给这丫头赎身不成？等元公子一走，你想怎么折磨这个丫头都行！你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我……我就是不甘心，这么丑的一张脸，她凭什么能得到元公子的青睐！”
“哼，丑？要不是她自己毁了容，你以为这花魁轮得到你来做？”
“妈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眼瞅着李公子对元公子那小心翼翼的态度沉不住气了？想借机攀上元公子？”徐妈妈冷眼看着艳玫不甘心的模样，空有皮囊没有脑子的蠢货，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提早打消你那念头，要是被李公子发现了，你……”
徐妈妈话还未说完，敲门声响起
“妈妈，许大夫到了。”
“知道了。”徐妈妈狠狠瞪了艳玫一眼，“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也不多说了，下去准备晚上的演出，元公子那里我会跟他说芸儿是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好好伺候李公子，歇了你那些小心思。”
艳玫咬咬唇，不甘心道：“我知道了。”随后推门而出。
“请许大夫进来吧。”徐妈妈平息了胸口的怒火，换上一副笑脸。
“这次又麻烦你了，许大夫，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还伤着了头，你快给她看看吧。”
许大夫看了眼沈云霜的伤口，心下明了这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分明是被人打的，不过这些事他见得多了，也不是他管得了的，只是照常处理了伤口，又开了个方子，
“这姑娘本就体虚，这次又伤到了肋骨，须得卧床静养，一个月内不能做重活，你按着这个方子抓药，一天两次煎给她喝。”
“诶诶，好嘞，辛苦许大夫了。我送你出去。”
谁也看不见沈云霜床边站着一个魂体。玖莲待两人走远，凝视沈云霜片刻，叹了口气，
“傻姑娘，又不敢相认又克制不住靠近，何苦呢？没能靠他逃离还要因他被折磨。”
床上的人自是回答不了，静默片刻，玖莲双手翻出繁复的手印，将灵魂中所剩无几的法力全部倾注到沈云霜的身体中，伤痕累累的身体逐渐修复直到所有的外伤与内伤全部消失不见，脸色变得红润，肉眼看不见的骨骼与肌肉的韧性与力量增强，片刻后玖莲的灵魂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最终化为一道白光融入床上的躯壳。
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玖莲起身不自主的大口呼吸，片刻后方才平息。
下床活动了下身上的筋骨，环顾四周，找到一处隐蔽的墙体，猛地挥出一拳，刹时墙体凹陷进去一块，玖莲却不禁皱眉，
“这就已经到极限了么……还不及我自己之百一，不过在凡界想来应该足够了。”
她随手扯下一块湿布擦拭掉关节上的血迹，走到梳妆镜前，按记忆中的沈云霜的模样将这张脸上的伤疤一一化妆还原。
“工具有限，不够逼真，细看很容易发现破绽……”化妆完毕，玖莲却有些不满意，“短暂应付一下应当不成问题，左右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她看着镜中的倒影，似是在透过这张脸看沈云霜，沈云霜想向害她的人报仇，到底是谁却是不知道，但大抵与她所谓嫡母脱不了干系。不过在此之前……把沈云霜打成这副模样的艳玫，她也不打算放过！
“等收拾了艳玫，就回京城，去见见‘亲人’，一个一个来，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那位元公子……罢了，你既不愿，我也会与他接触过多。”
走廊传来脚步声，玖莲迅速把梳妆台恢复原状，躺回床上装作刚醒的模样。
脚步声渐近，是徐妈妈，她把煎好的药放在床头：“醒了？”
“嗯，麻烦妈妈了。”
徐妈妈瞥了一眼玖莲苍白的脸色，上前将她扶起靠坐在自己身上，拿起药碗放至玖莲嘴边
“喝吧，喝完好好歇息，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不必干活了。”
“多谢妈妈。”
喝完药玖莲躺在床上，时不时轻咳几声。徐妈妈打量玖莲半晌，道：
“那元公子是京城来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也是从京城被拐来的，那元公子是你相好罢？那很想跟着他走是不是？若他真认出你要为你赎身，你要走我也不会留你，但你最好想清楚，他对你的情意能有多深，能不能接受你这张全是疤的脸，忍受你在这楼里的经历。进了这地方，哪怕你再坚守清白，在别人眼里你都不清白了。”
语毕，也不多做停留，要经营好青楼，她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玖莲对徐妈妈一番话倒是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徐妈妈肯定会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敲诈一笔，却不想话里间反而在为沈云霜考虑。
玖莲探寻了一下沈云霜的记忆，发现徐妈妈或许还称得上是不错的老鸨，虽收买被拐卖的女孩儿，却并不过于强迫，否则只是划花脸又怎可能真的保住清白，在青楼有的是法子对付不愿意卖身得人，只要价钱够低，多的是没几个钱的下九流混混愿意买，徐妈妈可以这么做，但仍是只让她在楼里做丫鬟未曾接客。
看在你还算有几分良心的份上，我就不闹得太过分罢。玖莲听着徐妈妈渐远的脚步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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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和韵间
“芸儿呢？今儿怎的不见她，去把芸儿叫来。”李勋一手搂着艳玫的腰，张口喝下艳玫递来的酒，没看见沈云霜的身影，眼看元少邱眉头紧蹙，对着一旁忙着招呼丫头伺候的徐妈妈说到。
“哎！李公子，芸儿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养伤呢，来不了了。”
“怎么摔的？严重吗？”闻言元少邱有些紧张道，“怎么突然就摔着了？”
徐妈妈忙道：“今天有丫头不小心碰倒了芸儿的琴，芸儿为了护着琴才不小心摔倒的，倒也没多严重，只是大夫说须得静养几日，这两天怕是不能演奏了。”
“是么，那太可惜了。”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元少邱压下心中的担心，平缓了语气，“前日听到芸儿姑娘的弹奏便觉难得，本想今日同芸儿姑娘探讨一番，却是不巧了。当日初闻琴声，就已将芸儿姑娘视为知音，如今她受伤，心中难免担忧，我这里有上好的疗伤药，想亲自拿给芸儿姑娘，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吧？”最后一句隐隐带着威胁。
“方便的方便的，我这就带公子去。”徐妈妈陪笑着引着元少邱出门而去。
艳玫看着两人离去眼里满是不甘。
李勋钩住艳玫的下巴，笑容里带了些嘲讽与不悦：“怎么看这么出神？看我表兄心系芸儿不开心了？想攀上我表兄？”
艳玫有些心惊，忙敛去了不甘，娇嗔道：“您这是在说笑么？奴家心里只有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艳玫柔嫩的手抚上李勋的胸口，往衣襟里钻，”奴家只是在想，若是哪一天奴家受伤公子也能这样关心，那奴家肯定高兴得什么都好了。”
“呵呵呵，若是玫儿受伤，本公子就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给你看病好不好~“李勋抓住艳玫作乱的□□邪笑道，心痒难耐地把人横抱起来进了隔间。“不过本公子现在就难受的紧，要先请玫儿给治治才好。”
其余人见状纷纷退下把门掩上。
徐妈妈带着元少邱走到沈云霜的房间门前，正打算推门而入，元少邱阻止了徐妈妈的动作，
“芸儿姑娘受伤卧床休息，我直接进去对芸儿姑娘未免冒犯，妈妈先进去说一声我再进去罢。”
徐妈妈推门而进，扶起玖莲靠在床头，又去衣架拿了外衣和面纱给玖莲披上戴好，这才朗声道：“元公子，请进。”
元少邱进门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虚弱地靠在床头，心口微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芸儿姑娘，在下失礼了，只是听闻姑娘受伤，心中挂念，故来探望。”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
“这是我常用的伤药，效用很好，只是这瓶所剩已不多，你先用着，明日我再拿新的过来。”
“多谢元公子，奴家的伤大夫已经看过了，本就没什么大碍，也已经拿过药了，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但明日实在不必再麻烦送药过来。”
“你不必如此客气……你……”元少邱有些许无奈，转头对徐妈妈道，
“我有些渴，烦请沏一壶茶上来。”
徐妈妈见元少邱应是有话要单独说，忙应是出去把门关上。
待徐妈妈走远，元少邱这才上前坐在床边，双眼紧紧看着玖莲，眼底满是心疼与眷恋。
“云霜……我知道你是云霜。”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你不想跟我相认，我理解的，我不逼你。过两日我就要返京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跟我走，这里面一张房契和一些银子你收下。”
元少邱解下随身携带的荷包放在玖莲手边，
“房子不大，不过出门很方便，走之前我会为你赎身，这些银子足够你安置下来，我会让李延多关照你，就是李勋的兄长，为人正直也靠得住。我得空也会来看你，你不要逃走好吗？”
玖莲没回答，伸手拿着荷包把玩，沈云霜这些年并没有多少存款，但玖莲知道，她要帮沈云霜复仇，银子也好，人脉也好，都是必不可少的，元少邱此刻主动提出帮助，她大可接受，利用元少邱的感情和身份，在她没有根基的当下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向来不愿惹情债，想来沈云霜也是不愿让昔日情郎见到现下狼狈的自己才迟迟不肯相认吧。玖莲把荷包扔回给元少邱。元少邱有些着急想去抓玖莲的手但被躲开了，
“云霜，我知道你有你的自尊，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这两年……”
“沈云霜很快就会回京。”
“你愿意跟我……”
“我是芸儿。”玖莲打断他，“你之后不用再来，这里没有你的沈云霜，我也不要你的东西，你可以走了。”
“你……不，云霜真的会回京？”元少邱压下心头的疑问，有些惊喜道。
“是。”
“好！云霜回京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在云霜回京前我从未找到过她。” 元少邱看向“沈云霜”的眼里满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说完见玖莲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便起身道，“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伤药我明天会托人送来，你不要推辞，我之后不会再过来了，我回京城等……等云霜。”语毕便离开了百花楼。
元少邱离开不久，徐妈妈就端着茶水进来了，
“你答应跟元公子离开了？”
“我没打算跟他走。”
徐妈妈有些诧异：“可方才元公子已经为你赎身了，现下你的卖身契在他手里。”“是么，”玖莲有些奇怪，看邱少云的样子不像是会用卖身契威胁沈云霜的人，为何不直接把卖身契交给她？“那便看他何时来要我吧。”
语罢，也懒得多与徐妈妈多做周旋，拿起床头的书翻阅起来，沈云霜身为沈府长女，自幼爱读书写字，即使沦落至此，也时常买书，闲暇时翻看。
徐妈妈见她这副模样，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些什么。
两日后，玖莲没等来元少邱，却是等到了他口中为人正直的李延。
彼时玖莲正拿着沈云霜的琴弹奏，弹了半晌，还是有些生疏，她擅长弹琵琶，琴只是少时好奇学过，并不精通。
“姑娘，有人找你。”
玖莲估摸是元少邱来了，戴好面纱才让丫鬟把人引进来，没想到来人却不是元少邱。
“在下李延，元少邱元兄托我来给姑娘送几件东西。”
李延拱手行礼，神色自然，未有半分因此处是青楼而有轻视之意。
玖莲打量着他，长相倒是周正，浓眉大眼，嘴角习惯性下抿，有几分刚正不阿之感，想是顾虑着礼仪，眼神向下，并未看向玖莲。
“什么东西？”
李延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放到玖莲手边：“香囊里是你的卖身契和一块玉佩，元兄说若他日芸儿姑娘到京城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可凭这块玉佩到尚书府找他，门人见这玉佩定不会阻拦。同样的，如在此地估量若有需要，也可凭此玉佩到李府寻在下。”
玖莲打开香囊取出里面的卖身契撕碎，将香囊拿在手里半晌，终是收下，
“我知道了，多谢。他已经回京了？”
“昨日启的程，临行前嘱咐我把香囊交给你。姑娘现下已是自由之身，有何打算？可有去处？若无去处，寒舍岁简陋，但也可供姑娘暂时歇脚。”
“有劳费心，不过我另有打算，就不去叨扰了。”
“姑娘既有打算，李某便不再多劝，姑娘保重，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送。”玖莲起身揖礼，李延还礼后便离开了
看着李延走远，玖莲打开香囊拿出玉佩，心神一阵激荡，是沈云霜的情绪。原来这玉佩竟然是他们当初的定情信物，这枚玉佩本就应当在沈云霜手里，只是当初她被人所害，玉佩自然就留在了沈府，没想到元少邱把玉佩拿走还一直戴在身上，直到现在又重新送还给她，除却表示愿随时施以援手外，还代表了情谊不变。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元少邱倒还算个良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