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不是凤》殇歌吟

4、选秀（二）

　　原清风领了旨后刚想退下，便听到尖细的声音呼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原清风无奈之下只好跪倒在地，随着众秀女一起道：皇上吉祥，太后吉祥。
　　“这是哪家的美人，跪在这儿？”太后是个很端庄优雅的女子，随年事已高，可依然不减年轻时的风华。
　　“民女原家清风，见过太后，皇上。”原清风在心里暗暗叫苦，轻声答道。
　　“原家？是洛阳原家？”太后问道，原清风却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正是。”原清风答道。
　　“原家竟生的出这等妙人儿，端看相貌已是不凡，脾性看着也是不错。”太后笑道，“皇帝，这等女子，留用了吧。”
　　“回太后的话，皇上已为清风寻好了去处，将清风许给了三王爷。”原清风惧怕皇帝眼中的深意，忙答道。
　　“哦。”太后目光飘向了皇帝，笑道，“皇帝倒是舍得？”略带疑问的语气将原清风弄的十分无奈。
　　“皇儿只是觉得原家清风很是适合三弟，便许配给了三弟。”龙天行谦恭的答道，只是眉间已有一丝悔意。
　　“哎，原想这美人儿留在宫中陪陪哀家，没想到竟许给了老三，罢了罢了。”太后略一挥手，让随侍的宫女扶她坐到了位置上，龙天行看了一眼原清风后也坐到了位置上。天威不摆自威。
　　原清风在太后的示意下退回了位置，刚一坐下，便被沐琳斐抓住了手。
　　“清风，你吓死我了。”沐琳斐夸张的拍拍胸，嗔道。
　　“呵呵。”原清风轻笑道，示意她有话回去再说，两人便安安分分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秀女们展示自己的表演。
　　“玉家聆溪。”尖细的嗓音唤道，昏昏欲睡的两人忙清醒过来。
　　玉聆溪聘婷秀雅的走上前，端坐在琴前，纤手轻抬，开始抚琴。是百闻不如一听的《溪水吟》。
　　玉聆溪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音律和谐，似有流水匆匆流过，又有莺啼燕鸣，鸟语花香，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温婉娴淑的立在了一边，等待龙天行发话。
　　“好。聆溪果是世间奇女子，留用。”龙天行赞道，连声称好。
　　“谢皇上。”玉聆溪柔声道，只是眉目间写着傲然，是个傲气的女子。
　　玉聆溪之后便唤了沐琳斐，沐琳斐冲原清风自信满满的的一笑，起身娥娜翩跹的走到大厅中央，施施然地欠了欠身，行礼之后，扯出水袖，身影流动，风吹仙袂，旋转，甩袖，扭腰，下摆，动作一气呵成。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沐琳斐振袖一挥，做了收尾的动作后马上收回云袖，冲龙天行千娇百媚的福礼后立在了一旁，期间还冲原清风眨了眨眼睛。
　　“好，这舞艺，胜了冰妍不止三分。”太后赞道，“金陵沐家，好啊，好啊，皇帝，留用了吧。”
　　“回母后的话，孩儿正有此意。”龙天行说道。
　　“原家清风，虽你已许给天啸，但今日即以参与选秀，也来一段如何？”太后笑着问，却让原清风蓦地寒气骤起，是，玉家聆溪才适合为后，琳斐做的太过，殃及了她。
　　“回太后，清风小孩子玩意，难登大雅之堂，不敢献丑。”原清风跪伏在地，道。
　　“你就糊弄哀家，今日，不管怎样，都要给哀家来一段。”太后嗔怪道。
　　“是，清风恭敬不如从命。”原清风应了下来，将柊儿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一一摆好，左右同书，且书的是不同的文字，末了还写了横批。上联：花发金辉香蜚玄圃，下联：斑联玉树春永瑶池，横批：金萱焕彩。其字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唐.韦续，说的是卫夫人簪花字体）。
　　“这若是登不上大雅之堂，还有什么登得上的？”太后满意的笑道，“皇上，这副对联，哀家可是收下了。”
　　“母后喜欢收下就是，儿臣绝对不抢。”龙天行笑道。
　　“哀家乏了，剩下的皇上自己挑吧。”太后轻抚额头，道。
　　“儿臣恭送母后。”皇帝一跪，众人皆稀里哗啦跪了一地，口中皆道“恭送太后。”
　　太后走后，龙天行又择了十余个女子，剩下未留用的，皆等明日王公大臣们选了之后未被选中做妻子便成了宫女。
　　“清风，吓死我了。”回到储秀宫后，沐琳斐老话重提，道，“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大事，皇上要处罚你。没想到竟是好事。”
　　“兴许吧，”原清风淡然道，“琳斐，答应我，不准出挑。”
　　“为什么？我在后宫，必须获得皇帝的宠爱才可以活下去，你让我不出挑，我怎么办？”沐琳斐不解的问道。
　　“获得宠爱有很多种办法，只是出挑了，便成了众矢之的，遭小人的。”原清风正色道。
　　“嗯。”沐琳斐咬唇应了下来。

　　是夜，原清风久睡不着，披衣起身，信步走到了庭院中，不曾想玉聆溪也在，且似乎已呆了不短的时间了。
　　“清风。”玉聆溪自然的直呼其名。
　　“聆溪也睡不着吗？”原清风笑坐到她身边笑着问道。
　　“嗯。”玉聆溪苦笑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聆溪，此话在清风面前说得，在别人面前，说不得。”原清风云淡风轻的说道，“清风有一事，还要烦请聆溪帮忙。”
　　“哦？我帮的上，会尽力的。”
　　“聆溪一定帮得上。”原清风叹道，“聆溪，我嫁作王妃，不在宫中，琳斐性子顽劣，还请聆溪帮衬才好。”
　　“琳斐？她？”玉聆溪皱眉，“好，她若有事，我必当倾尽全力。”
　　“谢谢。”原清风冲她感激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只是你，真的不同。”玉聆溪道。
　　“呵。”原清风轻笑，从袖中取出一管玉箫，吹了起来。
　　“聆溪，这是暖玉，可抵寒气，赠与你。”原清风吹完萧后，从怀里取出一块血红色暖玉，塞到了玉聆溪手上后便离开了。

　　“为什么？”御书房内，龙天啸将拦着的侍卫用掌风打了开，直冲进御书房，眸中冷光闪过，冷声道。
　　“三皇弟，你可知擅闯御书房，质问皇上是死罪。”龙天啸嘲弄道，“还是你根本不将朕放在眼里？”
　　龙天啸欲讲些什么，却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不发一言。
　　“怎么，说不出话了？”龙天行阴着脸，讽刺。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些，我，”龙天啸咬牙道，“随你便。”
　　“好过？”龙天行仰天长笑，道，“你可以出去了，沐家琳斐，是朕的。”
　　“微臣，告退。”龙天啸落落寡欢的说了告退便离开了。留下龙天行将朱笔生生折断，满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