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蓉蓉下

5、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日晚上我便不再想睡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等候那白日的将近。
　　“蓉蛾。”隐约听到一声亲昵的喊叫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兮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赶紧将她从门口接过来。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给我做眼色。
　　我连忙叫过敏儿叫她去倒水。
　　兮儿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本来我们二人约好生日过后一起去河边玩的，但是却事与愿违了，这事永不能成了。因为生日那天也就是明天我就要嫁人了。
　　“蓉妹妹，你别太难受了，我爹跟我说了你的事，嫁到谢大人家总比去宫里好吧！”
　　“姐姐，拜托你，别说了。”我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坐着，现在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好了，妹妹，姐姐对你怎么样，你难道看不出吗？”
　　“我知道，可是姐姐，您知道的，我并不想就这么嫁了，之前我们俩还打赌，看谁会先找到心仪的情郎，可是，现在看看，一切是多么的可笑，你马上就要进宫了，而我却嫁给了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
　　“好妹妹，事已至此，咱们做女儿的还能怎么办，你要知道，姐姐可比你惨多了，我这还没进宫呢，就有人来递话了。”
　　“递话？这是什么意思？”
　　“傻妹妹，这些你肯定不懂，之前我也是不懂的，但是后来听宫里的宫女说了，就是要打点。”
　　“姐姐，你这还没入宫呢啊。”
　　“是啊，所以我说这入宫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而且我爹也在帮我打点了一些，我听说，皇后娘娘人心地不错，只是那贵妃有些毒辣。”
　　“贵妃？哪个贵妃。”
　　“到底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现在想想都怕了。”
　　“姐姐。”我站起身，走到兮姐姐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
　　“小姐，兮小姐，水来了。”
　　“嗯，谢谢你，好敏儿。”兮姐姐接过水一饮而尽。
　　“好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本来我爹都说了，进宫前不让我出去的，我这可是偷偷跑来的，是不是很够意思。”
　　“好了，姐姐，都快进宫当娘娘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哎呀，你这小妮子，没看出来啊，好像突然长大了似的，切，之前还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会怎么不叫了。”
　　“行了，天都晚了，再不回去，小心小心肝可要挨打了。”
　　“亏你还记得小心肝，小心肝可想你了，对了，她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呢。”
　　“什么话？”
　　“她说希望你这辈子都是开开心心的。”
　　“好，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她。”告别了冰兮姐姐，我一个人坐在地上，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刚才小心肝给我的话，忽然觉得很好笑，此时此刻，我开心嘛？我幸福吗？
　　“小姐，你睡了吗？”敏儿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门前，敲了敲门。
　　“有什么事嘛？”我闭着眼睛问道。
　　“刚才夫人来过了，问你睡了没，我说睡了，她没让我叫你，只是让我把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啊？”
　　“夫人没说，只是说很重要，要你明天出嫁的时候再看。”
　　“哦，放地上吧，你回去吧，我待会过去拿。”
　　“好的，小姐，你早点休息吧。”敏儿将东西放在我门口的地上，又回身瞧了瞧，见我这边仍旧没什么动静，便走了。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恍惚的回过神来，猛地跑下地，打开门，竟真的看见地上包着个什么东西。刚想打开来，却忽然记得了刚才敏儿的一句话，便没有打开，只是将它放在了梳妆镜前。细细端详着。
　　“会是什么呢？娘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思忖了好一会，忽然觉得心情真的很烦闷，这大半夜的，缘何还这般聒噪，当真是扫兴的很。我伏在案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阵子，感觉都憔悴了许多，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可爱了不是？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还不如睡觉呢！”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索性盖住了被子，蒙住了头，哇，真的好憋屈啊，被子里闷热无比，简直像是在烤乳猪一般，我一股溜的爬起来，站在这看似我的家却不想在留我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恍惚着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人影，那模样生的真叫一个美，婀娜多姿的，当真像是那画中的仙女，我随着她步入一个奇妙的地方，那里金碧辉煌的，色彩异常鲜艳，而且里面竟然也站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女，简直像是到了天界。其中一个美女拉着我道“行了，看什么啊，到了里面有你好看的。”听了这话，心里吓了一跳，顿时汗流浃背的。
　　“妹妹别怕，就她那样，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拉着我的女子将我一把抓过去，此时此刻，我仿佛成了一件物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快把我放开，放开。”
　　“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刚才还美丽动人，温婉大方的女子此刻竟然变成了母夜叉一般，样子凶狠至极。当真吓死了。
　　“蓉蛾。”
　　“这孩子怎么了？”
　　“放开我。”我大喊，可是那女子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后来竟然连刚才还跟那女子唱反调的另一个女子也过来紧紧的缠住了我，那绳子可真紧，彻底将我的力气消耗殆尽。
　　“不要，不要。”我拼命的想去喊出声，想大声叫，可是那女子却又来抓了我的脖子，好难受。
　　“蓉蛾，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小姐，小姐。”敏儿叫着，那声音确实很大。
　　“啊。”不知是谁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
　　“蓉蛾，你怎么了这是？”娘亲含着泪坐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手，擦着我的背。
　　我看到阿玛表情严肃的瞧着我，似乎也很担心我的状况。
　　敏儿也忙着给我拿来热毛巾，母亲接过毛巾，擦拭着我满是汗珠的脸颊。
　　“这孩子，可能是做了什么噩梦吧。”阿玛说道。
　　我也没说话，只是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蓉蛾，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娘，就是觉得脖子这里有些痒，身子骨没什么劲。”
　　“是啊，你刚才叫的那么厉害，要不是我们当面看着，还真以为你和谁打架了呢。”娘亲边说着，边抿着嘴。敲了敲我的小脑袋。
　　“阿玛，娘，让你们担心了。”我低着头轻声说道。
　　“好了，赶快收拾吧。”阿玛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吃惊的瞧着娘亲，这才猛然想起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这怎么办啊？
　　“夫人。”阿玛的随身侍卫曲源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我不方便出去，你进来说吧。”
　　“是，夫人。”再见时，曲源已经长大成一个英俊的美男子了，记得小时候他就跟着阿玛跑前跑后，那时他也不过十八九岁，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都要十六了。
　　“夫人，小姐。”曲源见了我，冲着我笑了笑。我也回应了他的笑容。
　　“刚才大人说，小姐的婚期改到明天，今天只办生日庆典。”曲源说完，低头说道：“那下官告退了。”
　　“太好了，小姐。”敏儿笑着拍手叫好。
　　“娘。”我含着笑看着娘亲，娘亲也深情的点了点头。
　　至少我今天能见一见我未来的夫婿，不是很好吗？
　　“呵呵，恭喜阑度大人啊，恭喜谢大人两家喜结连理。”公孙叔叔和我那个小妹妹来了。
　　“姐姐。”我那小妹子生的相当美丽，虽然才十三岁，可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很是招人喜爱呢，就连几个贵妃也还打她的主意呢。只是皇子们还太小，最大的太子也不过十二岁。
　　“小月亮，好久不见。”我上前拉住小月亮的手兴奋的说道。
　　“姐姐，几个月未见了不是？怎的感觉你有些憔悴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公孙叔叔一把将小月亮拉过去，眼神极其犀利。
　　“爹爹，蓉姐姐肯定不高兴了，要不她不会这样，平时我们一起玩，她都很开心，按理说蓉姐姐生日那岂不更热闹，要是之前，姐姐早就画了那个不是？”小月亮朝我眨了下眼睛，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每逢我过生日，必会写几句吉祥话，贴在我自诩的许愿墙上，让大家跟我一起祝福。最好玩的便是那化妆舞会，大家会拿好些胭脂出来你给我画画，我给你画画，再一起分享心得，记得之前小月亮还发明了在指甲上涂色彩，特别好看，所以每年我都会提前叫她来，帮我画画，可是这次。想到这，我便哀伤的注视着小月亮那水一般的眼睛，透亮的似乎能直直射入人的心底。
　　“行了，没大没小，也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公孙叔叔有些生气，拉着小月亮进了内堂。
　　要是按我以前的性格，早就劈头盖脸的扯着嗓门喊了，可是今天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被人操纵的木偶，随时伴着笑容，不要太僵硬的身体，能陪人聊天就可以了。我瞧着小月亮的背影，忽然心底很是无助，这之后，她还会再跟我这个没用的姐姐一起玩吗？
　　“蓉蛾，注重点，谢大人他们一家就要来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答复。
　　“这孩子。”娘亲在一旁不住的朝外面看去，生怕漏掉什么关键的人。
　　我环顾四周瞧了瞧，确实如我所料，阿玛为了不让我劳神过度，竟然真的没请我平时的玩伴，连冰兮姐姐都没来，她爹爹倒是来了，这里面，除了小月亮再无我的朋友。我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阿玛，他似乎更加严肃了，这阵子下来，他便没对我笑过。实在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会变得这么冷血。当真心都酸了。
　　“蓉蛾啊。”娘亲在一旁拉住我的手道。
　　“怎么了？娘。”
　　“等会谢老来了，记得问好，他儿子也来，到时你们好好聊聊。知道没？”
　　“我知道了，娘。”
　　“恩，蓉蛾，这次你可一定得听你阿玛的话，好吗？”我瞧了瞧阿玛，他并没有看我，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老爷，谢大人一家来了。”小马顺儿一股溜的跑到阿玛跟前，贴着耳朵说道。
　　“阿玛他。”我看着娘，娘也看着我。
　　“可能他们来了。”娘赶紧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襟，一脸笑意的站在原地，拉住了我的手。
　　“好孩子。”娘亲轻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走到阿玛跟前，朝阿玛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才朝我摆摆手，叫我过去。
　　刚移了步子，阿玛就径直往大门外走去，根本没有理我。我难过的走到娘亲身边，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张不开了。
　　“谢老来了。”
　　“哈哈，阑度大人。”
　　“不敢当啊。”
　　“什么不敢当啊。咱们都快是亲家了，哪还那么拘束？”
　　“对了，谢公子呢？”
　　“谁叫我呢？”谢家公子一越而上，奔到阿玛跟前，戏谑道。
　　“这孩子，没大没小。下去。”
　　“孩子嘛，呵呵，淘气就对了，我家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谁啊，谁不是省油的灯？”谢公子吼道。
　　“不得无礼。”谢老有些生气了。
　　“她就在那呢。”
　　“蓉蛾，走，我们过去。”
　　我跟着娘亲走到谢大人跟前，害怕的心吓的不行。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怎么回事？见了谢大人怎么不问好？”阿玛厉声喝到。
　　我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跪下，不知所措。
　　“快起来。”谢大人将我扶起。站在一旁的男子一直没有说话，虽然我还未见他的面，可是隐约的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的。
　　“还不快见见你的未婚夫。”阿玛说道。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他的鼻梁，他的眼睛。
　　“怎么是你？”我们异口同声的叫到。
　　谢元和阿玛吃惊的瞧着我们，顿时被我们的声音吓住了。
　　“你们认识？”谢元走到谢文韬跟前，惊骇至极。
　　“谁认识他，才不认识。”我狠狠瞪了一眼谢文韬，那天甩下我不管，当真差点气昏过去。
　　“你听我解释。”谢文韬一把拉住我，含情脉脉的瞧着我。
　　“谁要听你解释，走开。”
　　“好了，是我错了，你别这样。”谢文韬死死拉住我的胳膊，怎么也不松开。
　　“疼死了。”
　　“那你答应我听我解释。”谢文韬无辜的低着头。手下的力道轻了很多！
　　“放开我，休怪我无情。”
　　“蓉蛾，不得无礼。”阿玛见状，急忙赶过来训斥。
　　“阿玛。”我嘟着嘴唇气不过。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错了。你听我给你解释。”谢文韬边说着，边给他爹做眼色，示意他们都走开。
　　谢元瞧了瞧，不禁笑了笑，说道:“别欺负人家了。”
　　“爹，我哪敢啊？”谢文韬朝着阿玛也耸耸肩，这才回过头来，严肃的看着我。他将我拉到人少的地方，按住我坐在长凳子上，他自己站着。
　　“要说你就说，干嘛这么看着我？”
　　“真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你爹的，你爹又听我爹的，我爹听我的，而我要听你的，所以说最厉害的还是你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终于笑了。”谢文韬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用他的肩膀摩擦着我的肩。
　　“你干嘛？没教养。”
　　“好了，都说别生我气了，你就开心点了。”
　　“我要被你气死了。”
　　“好娘子，别气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大吼一声道:“叫什么呢？”
　　“怎么了？叫你娘子有何不妥吗？”
　　“不准叫。”
　　“你明天可就要嫁给我了，怎么还不承认。”
　　“你。好啊，随便你，你爱娶谁就娶谁。我管不着。”
　　“说什么呢？我明天娶的就是你。换别人我还不要呢。”谢文韬越说越小声。最后我都听不到了。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因为我跟着夫子一走了之，没有去找你。”
　　“哼。”
　　“你有所不知，夫子早就看见我背你进了太学，只是当时他没有揭穿，要是那时揭穿了，你我都得受到重罚，夫子为了保全我们二人，暂时把你关了起来，还给你放了熏香，这样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我犯了太学馆的规矩，自然也受到了处罚，夫子将我关到后院，一直也没让我出门，直到第二天他说已经把你送回府，我才被放出来。当时我还跟夫子理论，后来夫子才把事情告诉了我。”谢文韬一口气说完后，眼神孤辟的瞧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听完他的解释，自己也知道搞错了，可是却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脸面，不愿意承认错误。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别处。
　　“喂，蓉蛾，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我撇了一眼过去，见他无辜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了，算我错怪你了。”我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到他从悲到喜，心下也宽慰了不少。
　　“小姐，姑爷，老爷叫你们过去。”敏儿跑过来叫到。
　　“说什么呢？”我生气的看着敏儿，敏儿站在那里，吓得不敢动弹。谢文韬一步走过去，点头道:“好丫头，姑爷重重有赏。”
　　“小姐我。”敏儿轻轻抬起头，看了过去，我没理她，她也自知无趣，跑开了。
　　“你这是干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
　　“什么没做错，她那是大错特错。”
　　“怎么个错法？你倒是说说。看你能说什么出来。”谢文韬还来了劲。
　　我发怒的站起身，刚想张嘴骂人，却看到娘带着敏儿向着这边匆匆而来。
　　我顿时不敢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带着笑走到了娘亲身边去。
　　“刚才我让敏儿传了你阿玛的话，怎么半天也不见你。”
　　“我。”
　　“噢，夫人，真是对不起，刚才我一直给蓉蛾讲我家里的事情，也好让她多熟悉些，竟然忘了时辰。”
　　“好啊，你们能聊天我就高兴。韬儿，明日蓉蛾就嫁过去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娘，说这个干什么？嫁不嫁还不一定呢。”
　　“不得无理。”娘亲皱着眉毛大喝一声。
　　我见状的确吓了一大跳，娘亲不是一直和蔼可亲的吗？怎么这回像是变了一个人？正奇怪着，便看到娘拉着谢文韬的手道:“你别见我们蓉蛾平时挺温顺的性子，其实她心里可是会装着事的，她一般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
　　“噢，这我已经领教过了。”
　　“还有一点，她只有在她真心接纳了的朋友面前表现自己的真实，所以孩子，你们都需要考验。”
　　“伯母，蓉蛾太爱使小性子，我可真拿她没办法。”谢文韬竟然被着我拉过娘亲说起了悄悄话。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在说说什么，可是却见娘亲拉着谢文韬似乎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
　　娘亲和谢文韬终于说完了，这才稍事休息了一下，走到我跟前，娘亲将谢文韬推到我跟前，谢文韬朝我撇了撇嘴，收敛了一些刚才的不合时宜，轻轻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崩溃了不少，像是一股寒流袭击了整个身子，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简直像是遇到了我最害怕的长毛蜘蛛一般，忍不住要紧了牙关。
　　“喂。”我轻轻叫了一声，但是谢文韬并没有听到，反而娘亲却给了我个眼神，恼得我都不敢说话了。我无辜的撅起嘴巴，抬头看了一眼谢文韬的侧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文韬似乎并没有怎么注意到我，只是一直拉着我朝前走去。
　　很快，我便看到阿玛举着酒杯和谢大人觥筹交错的场面。说实在话，每次看到阿玛和别人谈笑风生，却对自己女儿一脸严肃，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想到之前，阿玛还拿我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依我。可是这次，却真真的把我从最接近太阳的地方生生拉进了离太阳最远的位置。
　　阿玛见我没有姿色的站在那里，神态不屑的样子，俨然像是要很谁决裂似的。我看着阿玛从黯然变得兴奋，心里难过的要命。
　　“这俩孩子你看。”谢元笑着站起来，走到我俩身边。
　　我瞧着他挨着我越来越近，忽然觉得特别害怕，好想逃离这个我一点也不喜欢的地方，下意识的松开了谢文韬的手，独自站在离着谢文韬大概几步远的位置，不想理睬任何人。
　　“怎么了？”谢文韬问道。
　　“没事。”我吱唔的答到。
　　谢大人看了我几眼，见我面无表情，忽然发笑道:“看你今天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谢大人话一出，顿时我也吓傻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阿玛在后面帮我圆话道:“她呀，就是一股子的舍不得，哪里谈得上什么开心不开心？”
　　“舍不得？”谢大人疑惑的看着我。
　　阿玛絮叨:“他从小便和他哥哥最为要好，这次派他去外地处理事情，她就舍不得，在家还跟我扭着，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你说这孩子。”
　　“噢，原来如此。”
　　“是啊。”阿玛笑的越发不可思议。
　　我瞧着阿玛的脸，隐隐感觉到一股隐痛在作祟，希望存了那么久，可是娘亲的一句你阿玛都是为了你而悄悄远去，可是今日的阿玛那神情，那姿态，那眼角处的一抹凝泪，瞬间让我重新找到了这种力量。
　　我刚要走过去拉住阿玛的手，娘亲却狠狠的拉住我的衣角，让我动弹不得。我无辜的看着娘亲，见到阿玛和谢大人渐行渐远。
　　“文韬啊，你带着蓉蛾就在这边坐下，别让她胡闹。”娘亲说完，便丢下我紧跟着阿玛身边而去。
　　我看着娘一点点走远，心里除了郁闷还有恐惧。
　　“喂，你想什么呢？笑笑。”
　　“谁要跟你笑啊，烦不烦。”我大吼一句，走到旁边的一处空位上坐了下来。
　　“拜托，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啊。怎么还生气？”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谁生你的气了，我闲的没事干啊！”
　　“那你干嘛还不理我。”谢文韬撇着眼睛叫到。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当别人都是聋子吗？”显然，一群坐在旁边的人们都齐刷刷的瞅着我们，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初大家还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太熟的说道“她就是蓉蛾。”于是，大家都放平了姿态，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这当中，确实有太多的人我都不认识，甚至似乎都没印象，不过前面几桌的那些老家伙我也认识几个，但是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地位，不过看他们衣着华丽，又带着少有的青玉，可见他们地位不一般。
　　“哎呦，我的小姐啊。你怎么坐在这啊。”敏儿急忙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叫到。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今天可是主角，怎么坐到偏僻的地方。你的位置夫人早就安排好了，在那里。”
　　我顺着敏儿的手指看去，不偏不倚的，正好坐在了谢大人身边的位置。看到他和阿玛神情惬意的调侃着什么。
　　“就是，就是，蓉蛾妹子，咱到前面去坐吧。”
　　“你先过去吧。”我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跟我一起过去吧。”谢文韬不依不饶的说道。
　　“哎呀，你就别操心我了，先过去，听话呢。”我拽着谢文韬的胳膊，笑眯眯的絮叨。
　　“我怎么看你不太对劲。”
　　“又怎么了？非让我板着脸是不？”我松开手，吼道。
　　“好了，好了，姑奶奶，我过去就是，你快点噢，要不等会你阿玛可就。”谢文韬竟然拿我阿玛威胁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敏儿很不解，见我拉着她走到了后院。
　　“没什么，就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呀，小姐，我休息什么呀？”敏儿一下停止了脚步，没有再说话。只是瞪着她的圆圆的眼睛满脸奇怪的看着我。
　　“好了，好了，乖。”我拉着她走到后院的杂物房。
　　“姐姐，怎么才来？”小月亮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
　　“小点声。”我比划着手指。
　　敏儿此刻已经被我掐住了喉咙，捂住了嘴巴，敏儿瞪着大眼睛表示着抗议，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她到底不是我的人。小月亮见敏儿挣扎的厉害，眼看我就要置她不住。小月亮使出了她的杀手锏。只一下子，敏儿就倒在了地上。
　　“她没事吧？”我焦急的问。
　　“我的手法你还信不过？”小月亮拍拍手，捡起地上的一块方巾帕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