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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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放手，你会不会还在我身边？
林绯，你赢了，我输惨了。
1
通往单身公寓的小路上，高高的路灯十分明朗，路灯下的影子被拉长，一前一后，相距不远。
我放缓步调，与前方的林绯保持着不算安全的距离。
今晚，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生日会上未有交流，散场后独我念念不忘。
娇娇说，她为我而来，可她为什么不理我。
林绯停下脚步，黑色的连衣裙在清风中摇曳，路灯在她蓬松的卷发上镀了层柔光。
林绯不解又警惕的看着我：“陈墨，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心底燃起一丝雀跃，快步走向她，她就站在原地等我，也许是因为我是她朋友的朋友，她并不怕我。
“我……”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平日里最不屑一顾的搭讪伎俩，现在竟然很想病急乱投医的用一用。
“你什么？有话直说，我要回家了，你这样跟着我，不太合适。”林绯进退有度，拒绝的也很合适，没有邀请我回家的意思。
也对，我们也不算什么熟人，只有一面之缘，可娇娇为什么要说她为我而来，难道是让我主动追求她吗？
我思考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唱歌很好听。”
她是酒吧驻唱，有一副好嗓子，除此之外，她也很美，至少美到了我的心坎里，再寻常不过的大波浪，她驾驭的不妖不野刚刚好。
她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承认，最开始的喜欢，一为她的色，二为她的歌。
人美歌野是她的代名词，舞台上她自信大方，可偏偏到了台下，她内敛乖柔，也拒人千里之外。
林绯没有多少情绪的回应我：“谢谢，还有事吗？”
我拿出手机，有点不好意思：“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林绯倏然笑了，她笑起来也好看，狐狸眼仿佛碎了星光：“陈墨，娇娇跟我提过你，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我稍有不解，收回手机：“你的意思是……”
林绯苦笑道：“我是出来散心的，刚被未婚夫劈腿。”
她特别强调了未婚夫这三个字，其中意味很是明显，可是，娇娇没有告诉我。
我慌忙收回手机，有些尴尬，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林绯摇头：“不，爱情不分性别，但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是吗？”
“我明白了。”我没再跟着林绯，我看着她离开，渐渐隐没在夜色里。
事后，我联系了娇娇，娇娇含糊不清的告诉我，她未必不会喜欢我，如若有意，大可以追一追试试。
我本该放手，却着了迷。
这天以后，我时常约娇娇出来，问她关于林绯的事，尤其是关于她未婚夫的事，以及林绯的性取向。
娇娇说，她是双性恋，那我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通过娇娇，我知晓了关于林绯的很多事。
比如，她最近有点缺钱。
刚好，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2
再次找上林绯，是在一个阴雨天，林绯休息，我故意挑了这么个时候，当雨落下，就上楼找她，娇娇说她很缺钱，我给她带了钱。
傍晚时分，细密的小雨落下，老天诚不欺我，我进了公寓楼，林绯住在十楼，电梯升的很快，快到我还没打好腹稿。
林绯突然出现在电梯口，她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有点油。
我扶住将要跌倒的她：“你怎么了？”
林绯额角冒着冷汗，嘴唇发白，看见我似乎有些意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
她握着电梯里的扶手，有些吃力：“有事吗？”
“先别管我有没有事了，你看起来非常有事，我送你去医院。”
我的车停在楼下停车位，中雨转暴雨，门口离停车位有点距离，我跑到车边，拿了一把伞。
再回来接林绯，她已经昏倒了。
背起她，她比我想象中轻一些。
医生说，她身上旧伤很多，胳膊上有钢钉，阴雨天疼痛是依旧的。
林绯睡了很久，从傍晚到次日清晨，我甚至怕她一睡不醒，关于她身上的伤，我问过娇娇，娇娇也不知。
我熬了一整夜，雨也下了一整夜，次日清晨，雨过天晴，一缕绯红的朝霞挂在天边，随着太阳升起，渐渐黯然失色。
我站在窗边，林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陈墨。”
她还记得我的名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你还好吗？”我问她，她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些，也只是一点点，我总喜欢观察她的表情，她脸上的任何变化都能精准捕捉。
比如现在她似是而非的回应：“还好。”
她有些防备我，至少现在离我越来越远了。
林绯回到床边，我仍站在窗边。
“听娇娇说，你最近在打听我的事。”林绯端起一旁已经凉透了的水，仰头喝了大半杯，水珠沿着她的唇角滴落，被她轻轻拭去。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我点点头：“她说你遇到了点麻烦。”
林绯穿上鞋子，站起身，她凝视我许久，那双狐狸眼仿佛散发着蛊惑勾引，让我深陷其中，直到她说：“我很缺钱，所以你来给我送钱？”
我：“我知道你爸爸生病了，我可以帮你。”
林绯叹了口气：“陈墨，你该离我远一些，你知道，我有未婚夫吧。”
“不是……分手了吗？”一个劈腿男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林绯强调：“我的意思是，未婚夫。”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娇娇一定在整我，明明林绯已经强调过她的性取向，我怎么还这么不知廉耻的来搅和她的生活呢。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秋风很凉。
不知不觉，都秋天了，我打了个寒颤，却在想林绯冷不冷。
3
发现自己喜欢女生，是在高中时代。
初升高那年暑假，父母突然要离婚，我像大部分孩子一样，歇斯底里，又哭又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阻止他们婚姻的破裂。
然而成年人总是那么执拗，不管我如何哭闹反抗，他们还是分开了，我跟着爸爸，过了第一个没有妈妈的生日，自此再也没有在意过生日这件事。
生我的人都离开了，这个日子又有什么可纪念的。
爸爸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只能用钱来弥补陪伴我的时间，妈妈很快组建了新的家庭，只会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出现。
我以为是我不乖，他们才不在意我，我比以前还要努力学习，刻苦上进，乖巧懂事，只希望他们能像从前那般爱我。
他们都说，就算分开了，我也是他们共同的女儿，给我的爱不会少。
可是，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到爱了呢。
父母有各自的选择，不能总围着我转，我没办法去怪任何人，只能去怪自己，怪自己太听话太安稳，所有人都觉得我一个人可以，怪自己想要太多，却没有能力留住他们。
我甚至，想毁掉自己。
说穿了，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想要当初那个不算圆满至少完整的家，但我无能为力。
我学着叛逆，学着变坏，甚至开始谈恋爱，高二那年，我第一次交男朋友，不知为何，他的任何触碰都让我反感，牵手拥抱接吻，通通让我不自在。
我以为只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直到他在电影院亲我，我反射性的推开他，落荒而逃。
好在这段青春期一时兴起的恋爱，很快结束，被父母老师发现后，我们各自承受了批评，自然也承受不了各方压力，就此分道扬镳。
我也没再谈什么恋爱，有了这次体验，觉得也没什么好玩的，一点都没有小说里写的那种春心萌动的感觉，我勉强的连牵手都想快点结束。
我家那片儿，女孩子实在是太少了，都不爱跟我玩，我身边大都是一群小少爷公子哥，要么艺术班排得爆满，要么学习上加班加点，要么就是一些不务正业等着继承家业的纨绔子弟，我跟他们也玩不起来。
孤独是无法避免的，但我的父母已经教会我如何对抗孤独，去花钱就好了，或者去玩电脑，游戏就是这个时候迷上的。
这般叛逆不乖，我的成绩自然一塌糊涂，高二升高三的那次家长会，妈妈照常来参加，也被班主任重点谈话，毕竟我成绩起伏实在太大了。
若我一开始就是个学渣，或许没这么引人注意，可偏偏我不是，我也曾是老师眼中的重点栽培对象，不过是自甘堕落罢了。
妈妈得知此事后，和爸爸聊过，他们都开始关注我，关注我的学习，就连家庭聚餐的时间都多了。
我明明得逞了，为什么还是开心不起来呢。
原来只是破镜难圆，爸妈的心一旦分开了，中间隔的就是江河湖海，我这艘小小的船，没有办法同时抵达两岸。
于是我选择在海浪里自生自灭，家庭聚餐彻底取消了，我放他们自由，以免见面尴尬又别扭，家长会我再也没通知过他们，反正也只有一年，到了大学，不会再有什么家长会。
生活仿佛恢复了平静，我也不再做那些无用功，但我依旧孤独，直到娇娇搬到我们家附近。
娇娇跟我一样，也是个孤独的女孩，她跟着妈妈改嫁到这边，人生地不熟，她转学到我在的班级，因为家离得近，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甚至从朋友，变成了恋人。
和娇娇恋爱是高考之后的事，娇娇的出现，让我确认了自己的性取向，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是可以很快乐很浪漫的，小说里的怦然心动也存在。
热恋期在高考后的暑假，我们甚至相约报考同一所大学，虽然最后还是天南海北。
我和娇娇同样是熬不过异地恋的情侣，大三分的手，但分开时还算体面，又从恋人变回了朋友，这些年磨光了爱情反而加深了友情。
大学毕业后，我去了爸爸公司工作，爸爸给了我股份和创业本金，让我随便做点什么都好，就当副业。
我用爸爸给的钱，开了家花店，生意有亏有盈，慢慢趋于稳定，公司业务也越发得心应手，人脉圈子越来越广，别人对我的称呼也从小陈变成了陈总。
我的朋友圈算是很广泛了，花店生意好，爸爸已经把我当作接班人培养，工作上也算风生水起。
想过开始一段感情，也遇到过很多跟我一样的人，娇娇这人热心肠的给我介绍了不少，但都没有想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和娇娇算是年少轻狂吧，如今我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做起事来没那么冲动了。
直到二十六岁生日那天，娇娇在酒吧给我举行生日会，酒吧驻唱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许是察觉了我的异动，娇娇怂恿我，去试一试。
那时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的，可是，打扰一个不喜被打扰的人，简直是罪该万死啊。
4
医院一别，和林绯没了交集，也不再听娇娇胡言乱语。
我将精力全部投入工作，尽量不让自己闲着去想别的事情，第一个月的效果很不错，感觉已经在忘记林绯了。
可天不遂人愿，去南溪市出差的前一天晚上，娇娇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墨！你快来，遇到了点麻烦。”
我从床上爬起，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怎么了。”
“说不清楚，西楼酒吧，位置发过去了，你快来，林绯在。”
好吧，一个月的坚持，功亏一篑，听到这个名字，我不急也得急了，娇娇很会拿捏我的心态。
路上，我联系了西楼那边的老板，和那位老板还算熟悉，至少在给林绯加钱方面谈得来，我也乐得交他这个朋友，偶尔给他带点生意，商人嘛，谈钱最好谈了。
等我到了西楼，林绯和娇娇已经被酒吧老板安顿在了安全的地方，闹事的人也被扣住，一直在撒泼，借着酒劲为所欲为。
娇娇见到我后，第一时间跑过来跟我解释，她的嘴跟连珠炮似的，解释的很到位，也很啰嗦。
总而言之，就是林绯被性骚扰了，还有语言攻击，肢体拉扯。
什么前未婚夫旧情难忘，都是狗屁，少给自己找借口了。
林绯在台上唱歌，遇到前未婚夫了，我觉得林绯这样的，应该配得上好男人的青睐，挑另一半的眼光也不会差，终究还是我想少了。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活着。
我在工作上也算阅人无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常谈这种自以为是普通自信的小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此时，他还在半眯着眼睛骂骂咧咧：“我跟我未婚妻说两句话，怎么就性骚扰了！小心老子砸了你这破酒吧！”
“你是想报警处理，还是私下解决。”我征求林绯的意见。
林绯低垂着脑袋：“私了吧，不想闹得太难看。”
“行。”我走向常谈，拿起一旁的酒水泼在他脸上，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张脸能看了。
常谈望着我，眼神有几分迷糊，我又泼了他一杯酒，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你谁啊！少管闲事！”
他骂骂咧咧的指着我，嘴里开始不干不净，我姑且忍着怒火。
林绯没我有耐性，骤然起身，走到常谈面前，连着甩了两个巴掌，直接把他打蒙了：“刚才给你面子，别特么得寸进尺！”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爆粗口，原来她也会骂人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动起手来毫不含糊。
也不像是需要我解决的样子，我回到娇娇身边，问她：“需要我做点什么？”
娇娇：“你不知道刚才林绯多吓人，要不是酒吧老板过来拦着，这人可能进医院了。”
所以，让我来做什么呢？拦着林绯？林绯这战斗力，也不是吹的。
不一会儿，常谈就跪在地上道歉：“阿绯，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忘不了你嘛，你怎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林绯：“滚！越远越好！”
“我就出轨了一次，就那一次！”常谈咬牙切齿，亮出了底牌：“伯父生病了，还不都是你取消婚礼把他气的！只要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们回去，好好的，行吗。”
这话说的，我都想揍他，如果林绯的父亲真是因此而病倒了，罪魁祸首应该是他。
“我们玩完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滚蛋！”
要么说林绯的脾气还是太好了，没有把他揍的亲妈都不认识。
面对众人压迫和林绯的决绝，常谈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但我并不认为他会死心，林绯有多抢手，我最清楚。
为了以后林绯的生活能清净些，我用了点小手段。
常谈走后，问题也解决了，见惯了反咬一口这一套，以防万一，我跟酒吧老板要了监控。
我和林绯把娇娇送回家后，开车在外头兜风，林绯不急着回去，仿佛有心事，我带她去了桥边看海。
深夜，桥上车辆稀少，远处灯塔已经亮起，高楼大厦霓虹璀璨，今晚的夜色不错。
我抬头望天，星汉灿烂无边。
众星拱月，月光清寒，秋风拂面丝丝凉。
我永远记得这一天，林绯向我吐露心声的这天，尽管后来，这只是一场闹剧。
“有心事？”我站在她身侧，与她一并吹着风，她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想来在酒吧也是喝了不少酒。
林绯没有弯弯绕绕，直言道：“我和常谈差点就结婚了，从大四开始到今年春天，五年。”
我：“他出轨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他说他只有一次，下一次，他会说是最后一次，然后就会有无数次的最后一次。
林绯苦笑了一声：“结婚前一周，我出差回来，他在我们以后的婚房里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他说只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时候，挺难受的。”
林绯淡定的向我阐述她和前任的事，淡定到好像已经不难过了，又好像已经过了难过的阶段，剩下的是心灰意冷的麻木。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五年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可是，若常谈真的在意那五年，又怎么会管不住自己呢，如果常谈真的五年如一日的爱着她，又怎么会趁她出差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明目张胆的滚床单。
无非就是这边也想要，那边也想保，喜欢刺激，又想结婚安稳下来，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
感性且认真的那一方最容易受伤，放不下五年的相知相守，不肯承认五年青春喂了狗，一再的委屈自己，做小伏低，最后卑微到尘埃里，还是等不到花开。
不过，还好林绯不是这样的，她敢爱敢恨，及时止损。
“别提他了，酒吧老板说，你辞职了，要走吗？”我看着林绯单薄的身子，很想去抱抱她，又怕她会反感，什么也不敢做。
林绯点头：“嗯，回家，我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回去多陪陪他。”
“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我有钱，也愿意帮她，只要她肯接受。
林绯笑着说：“已经好很多了，他也不愿意在医院待着，阿姨把他接出来了。”
我了然，没再讲话，送林绯回公寓后，她对我说：“陈墨，其实我也没那么缺钱。”
我权当她在拒绝我。
本以为此次一别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然而前后不过两天，我们在南溪市相遇。
5
我是来南溪谈生意的，她是来跟我谈生意的。
她在南溪市有个茶庄，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生意不说多兴旺，倒也并不惨淡。
我并不知道跟我签合同的人会是她，但她早就知道我会来，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她请我喝茶。
闲谈间，我突然发现，对林绯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你在南溪待多久？”林绯突然问我。
“其实打算明天就走。”现在反倒是不想走了。
林绯：“不急的话，明早带你去看日出。”
她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不急了。
晚上登山不太安全，约好的看日出被我拒绝了，但我们还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爬了一次山，抵达山顶后，日出已经结束，绯红的朝霞仍挂在天边。
我和她坐在山巅，我想，我们此时应该是朋友了吧，有些事，她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林绯拿起相机拍下照片，有几分遗憾：“若是早些，能看见火烧云。”
我淡然一笑，盯着她的后背：“下次吧。”我们会有下一次的。
林绯放下相机，回到我身边，我们并肩坐在一起，吹着秋日清晨的风。
天边绯红渐退，光芒刺目。
“林绯，我和娇娇认识将近十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她倒戈的。”
终究还是我先问出口，我没林绯那么大耐心，也就注定了我是那个loser，不过，感情之事，谈什么成功与否，酒吧动心的那一刻，我就输了。
那晚，我安排人去跟踪常谈，本想用点小手段让他不敢再继续纠缠林绯，不料发现了关于林绯的小秘密。
请人演戏给我看这种事，让我不解又好奇，她甚至还在事后不动声色的跟我谈心，那位五年的前未婚夫，想必也是假的。
面对我的问题，林绯只淡淡一笑，把相机递给我：“也许，我和娇娇认识的更久呢？”
她示意我给她拍照，我接过相机，她走向远处，身后是将要退散的绯红，秋风吹过，撩起她微卷的秀发，那双狐狸眼还是那么勾人。
我按下快门，定格她的美。
我和娇娇是高三才认识的，在这之前，她妈妈还没改嫁到圣北来，娇娇也曾对我说过，她的家在南溪，所以林绯真的有可能比我早。
经常谈一事，我发现了诸多端倪，昨天晚上便打电话给娇娇确认。
她只说：“陈墨，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但是林绯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再说我也没瞒着你，一开始我就说了，她冲你来的，你又不信。”
嗯，这是娇娇能做出来的事。
原来两个月前的生日会，我就落进了林绯的陷阱，她点到为止的试探，进退有度的拒绝，步步为赢，让我不自觉沦陷，哪怕我和她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她也有把握，让我念想着她。
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骗我说自己喜欢的是男生，让我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又为什么一边让娇娇旁敲侧击的怂恿我去公寓楼找她，一边继续提醒我离她远一些，最后，又为什么安排常谈演戏给我看。
林绯站定在我面前，她笑起来依旧很好看，只是这次多了几分攻击性：“陈墨，你喜欢我吗？”
我点头：“喜欢。”我不是个喜欢隐藏爱意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林绯：“娇娇说你很直接，你也确实喜欢什么就去争取了。”
她欲要往山下走，我拉住她的手：“那你能跟我讲清楚一点吗？这两个月，你的想法，你的意图。”
“边走边说。”林绯顺势拉过我的手。
我和林绯一路牵着手下山，到了山脚下，手心都出汗了。
她确实有个前任，不是常谈，是一个女生，从大一到毕业，毕业后因为那个女生出轨，被她抓了现行，两人不了了之。
她认识我，比我认识她要早，起初只是通过娇娇见过我的照片，后来因为失恋，娇娇这个热心肠就把我介绍给了她，但当时我忙着工作创业，就没在意娇娇三天两头给我推荐的那些人。
林绯的父亲也确实病了，算是被她气病的吧，至少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原因是她把娇娇带回了家，假扮她女朋友，借此机会跟家里人摊牌，表明她喜欢的是女生，也不要再天天催她结婚。
林绯的父亲大发雷霆，一时接受不了，把她赶出家门，她也是个犟脾气，从小就爱跟她爸对着干，跟娇娇来圣北是为了散心，在酒吧驻唱是为了消遣。
有句话，她没骗我，她确实没那么缺钱。
生日会是她怂恿娇娇在酒吧办的，我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了，若不是娇娇三天两头提这件事，我都没打算去。
林绯说，她想追我，想趁生日会给我留点特别印象，结果什么都还没做，只唱了一首歌，我就上钩了。
在我心动时，娇娇的怂恿，让我更想靠近她。
“为什么说喜欢男生？”
其他的事我都能理解，唯有这件事，让我几度退缩，甚至胆怯，怕做出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如果不是我派人去跟踪常谈，还真不知这些都在林绯的计划中，娇娇的嘴巴也太严实了。
林绯抬手捏了捏我的脸，像胜利者一般笑着：“那你为什么还想掰弯我？”
我笑而不语。
没有想要掰弯她，只是因为心动，因为喜欢，所以不自觉的去关注她，想必她亦是如此吧，
她送给了我一枚戒指，合适的就像为我量身定做。
我总感觉林绯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又不愿去多想，只想溺毙在她怀里。
我和她，到底是谁追谁，我也说不清了，我从来只注重结果，不像她纠结于过程。
结果就是，我们在一起了。
6
她在南溪，我在圣北，一张机票我们就能见面，就这样，来来往往一年七个月。
我们走过了一整个四季，见证了彼此成长，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让我来南溪陪她看桃花。
今年倒春寒来的猛烈，出了机场，寒意凛然。
“陈墨。”林绯向我走来。
我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她，拥她入怀，她身上带着清冷的空气和淡淡的香水味。
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次行李有点多。”我给自己放了三个月的长假，来南溪陪她。
我总觉得娇娇说的不无道理，异地恋很难坚持到底，但又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公司在圣北，我也想把公司搬到南溪，可我没那么大本事。
林绯笑着拉过我的行李：“那就不收你房租了。”
今天天气不好，天色阴沉，乌云笼罩。
我按了按她的肩膀：“疼不疼？”
林绯有旧伤，一到阴冷天就疼，这件事是真的，至于旧伤从何而来，她没告诉我。
林绯：“还好，能忍住。”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细密的小雨，林绯一边开车一边问我：“这次待多久？”
我：“三个月。”
林绯：“你的假期可真长，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啊。”
我笑道：“你不也是老板吗？”
林绯摇头失笑：“我顶多算个领导吧。”
南溪近来春雨绵绵，桃花虽盛，也已有不少打落在地，我和林绯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去桃林看桃花，一如既往的去酒店吃了顿饭。
回到林绯的“家”。
她曾说，这是二十五岁那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她不常对我提起家里的事，但我能看出来，她和家人的关系很疏远，我也不愿去挑起她的伤心事。
晚上，我们窝在床上，抱在一起，身体的温度互相交换，手脚冰凉是常态，尤其是冬天，我们时常抱团取暖。
我吻过林绯的眉额，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我听见她说：“陈墨，只爱我一个人吧，不论何时。”
我说：“好。”
“不准离开我，一旦离开，我就不回头了。”
“好，不离开。”
我点吻她的侧脸，嘴巴停留在她的唇角，浅尝辄止继而悄悄探索，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我们在爱里缠绵。
连续几天，春雨洗礼好几遍，南溪的冷空气终于走了，温度回升，天气渐渐变暖。
她生日这天，我陪她去超市采购。
“林绯，带我回家吧。”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和林绯的关系，应该让她家里人知道，可她从没主动提起过。
林绯看向我：“你确定？”
“我确定，我想和你结婚，我们去国外举行婚礼，好吗？”
这是我这一年的心愿。
林绯没答应也没拒绝，牵着我的手继续逛超市，超市很大，逛来逛去，购物车很快就满了。
我在结账，林绯离开了我一小会儿。
她回来后，我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东西都忘记拿了，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停进车库。
“陈墨。”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她送我的那枚，它们正紧挨在一起。
“嗯？”我疑惑的望向她。
“陈墨，满足我的占有欲，只爱我一个人，可以吗？”她认真的看着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我不知她的患得患失从何而来，紧紧抱住她认真的回应：“我爱你，只爱你，也会一直爱着你。”
林绯吻了吻我的唇瓣，趁我不注意，咬了我一口，嘴角渗出一丝血珠。
我以为她在跟我闹着玩，便按住她的后脑，凑到她唇边浅咬了一口，当然没她下嘴狠，没想到她来真的，扑上来对我又亲又啃。
“等等等——林绯。”我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唇角的水渍，紧张过问：“你不会是想在车上吧？”
林绯点头，转而又要凑上来。
我侧过头，笑说道：“还过不过生日了？饭还没做呢。”我觉得今天的林绯有点急，而且在超市离开一小会儿后，就怪怪的，让我有些不安。
林绯扯开我的手，坐在我腿上，靠在我怀里，低垂着眼眸，低声道：“我想要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她说的特殊的生日礼物，就是在车上？
我正犹豫呢，她再次扑上来。
下车后，她的头发有点乱，我扯下手腕上的小皮筋，给她顺了顺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回家后，我们分工合作。
餐食差不多准备好，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蛋糕到了：“林绯，应该是——”
话还没说完，林绯已经去开门了，门开后，一个妇女怒气腾腾的走进来，打量了一圈，才看到厨房里的我。
“陈墨！”
“妈？”
阔别多年，我都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林绯从玄关处走来，面色冷淡：“看完了没，看完了就走。”
我看着我妈指着林绯怒骂，脑袋嗡嗡响，混乱中，我搞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林绯是我妈新家庭的继女，这是我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林绯和我妈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
眼看我妈的巴掌就要甩在林绯脸上，我连忙过去制止，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下：“妈！你干什么！”
我妈指着我，有心无力又怨恨无比：“你，你给我回家去！”
林绯挽住我的手臂，讽刺的笑了笑：“阿姨，这里就是我和陈墨的家，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
“你！你们，真不要脸！”
“妈！”我实在不想她这般诋毁我和林绯：“我和林绯是正常交往，这事我爸也已经知道了，他同意。”
我也希望，我妈不要带着偏见看我和林绯。
然而一切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轻易，我妈似乎非常痛恨林绯，连眼神都带着锋芒，她质问林绯：“你是故意的！故意去折腾我女儿，是不是！”
“妈，你胡说什么？！”我妈越发疯狂，我不敢多留她，这么多年没见过也没怎么联系过，好像感情也淡了不少，不愿与她多牵扯：“今天是林绯生日，我们就不留你了，你早点回家吧。”
我妈显然不听我的：“陈墨，你怎么能跟林绯在一起！”
我怎么就不能跟林绯在一起，就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吗。
“你不能跟她在一起，这个小狐狸精，就是成心找我麻烦，给我找不痛快！你跟我走，快点！”
我妈拉着我往外走，林绯站在原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我甩开我妈，回到林绯身边。
林绯冷冷的说道：“阿姨，我敬你是长辈，别闹得太难看，不好收场。”
“小狐狸精！离我女儿远点！”
林绯怒吼道：“说我小狐狸精，你算什么，老狐狸精！”
门再次被敲响，哐哐哐的几乎在砸门，传来严厉冷峻的男音：“林绯！”
林绯气冲冲的去开门，把门甩在一边，扭头回了客厅，拉着我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外面传来林绯父亲歇斯底里的声音：“林绯，出来！”
卧室房门被踹的震天响，林绯收拾行李的动作始终没停，她好像早就做好了要走的准备，行李箱已经打包好了，现在只是在给我收拾行李。
“林绯，我们……”我想说，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但林绯显然不这么想。
“我们回圣北，就今晚。”林绯为我打包好行李，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先她一步走出去。
也许是我爸的反应太过淡定，让我觉得此时林绯父亲和我妈的反应过于强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不能去理解他们。
后知后觉，这本就是守旧观念的父母在男女婚配的世俗背景下该有的反应，我不能怪他们，只能尽力让他们理解我和林绯。
界线不该这么苛刻，爱情不分性别。
“叔叔，我和林绯……”
“不用跟他浪费口舌，他不会理解的。”林绯拉着我往外走，仿佛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绯父亲大声呵道：“你非要逼死我是吗！”
林绯回过头，不屑一笑：“老林啊，别用死来威胁我，我不吃你这一套，注意身体，多考虑考虑你的新老婆和新女儿。”
她欲要带我走，我妈又跟上来了，争吵声太大，邻居都探出了脑袋，场面越发混乱，我真想带着林绯逃走，逃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可我们为什么要逃呢，是我们不配站在阳光下吗？
7
终于，我和林绯还是逃离了那块喧嚣地，在机场等候时，林绯靠着我睡着了，刚才的一番拉扯战役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机场的广播吵醒了浅梦中的林绯，坐在飞机上，才感觉进入了一个安全港。
林绯握着我的手，问我：“陈墨，你会离开吗？”
我摇头：“不会，我们会克服一切困难。”
我爱她，很爱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拼命对她好，我会和她相守一辈子，只要她愿意，只要她不离开。
此时的我，多么坚定又真诚，规划好了我和林绯的余生未来，可没想到，会是我先离开林绯。
我妈用自杀来逼我分手，是在我和林绯到圣北的一周之后，那时候我爸竟也有些动摇了，只因我妈闹到了家里。
我不知道该说我妈什么，不懂她到底在闹哪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来搅和我的生活。
手机铃声响起，这是我爸第五次给我打电话，想必又是说我妈的事，林绯还在一边切水果，我没接。
林绯切好水果递给我，我正要接过，手机又响了。
“接吧。”
我接通电话，走向阳台：“爸。”
“你妈真割腕了，现在在医院，想见你。”
我回头看向林绯。
原来我真的会在我妈和林绯之间纠结。
她像个疯子，用这种方式来逼我，试图让我和林绯的感情横亘一条人命。
十几分钟后，我和林绯一并抵达医院，我爸，林绯的父亲，还有林绯的妹妹，他们拖家带口的来到圣北，只为把我和林绯分开。
为什么呢？
我妈算是下了死手，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手腕上绑着厚厚的纱布，哪怕是虚弱状态，她都不忘叮嘱我不要和林绯在一起。
凭什么呢，当初她和爸爸离婚的时候，我也没有用死来逼迫他们复合，为什么现在用死来逼迫我妥协。
待我离开病房，再出去，林绯已经不在了。
林绯的父亲拉住我，直接跪在我面前：“我求你了，叔叔求你了，你和阿绯分开吧，阿绯只是一时糊涂，她的路不该这么走的，都是我的错，没多管管她。”
我扶起林绯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我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老爸，这些天因为我妈的胡闹，他也动摇了支持我和林绯的心。
他问我：“倘若你妈把命搭上，你和林绯真的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吗？”
或许不能，毕竟是一条人命，无缘无故怪罪到我和林绯的感情上，我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林绯给我发来消息，她在西楼等我，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我来时，娇娇也在，包间里林绯在喝酒，播放着那首《曾经的我们》，未等我坐下，我爸又打来了电话，我妈醒了，吵着有话要跟我说，我拜托娇娇照顾林绯。
回到医院，有她的新家人陪着她，她的状态也没那么差，正在和她的女儿林青说说笑笑。
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我竟然今天才知道，真是可笑。
我实在迎不上什么好脸色：“徐君萍，你闹够了没有！”
我妈看向我，瞬间落了泪：“陈墨，妈妈也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呢。”
我：“如果不是林绯呢？你也会闹成这个样子吗？究竟是哗众取宠，还是居心叵测，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墨，好好说话。”我爸竟觉得我说的话太过分，可过分的究竟是谁。
徐君萍向我伸手，让我过去，我只定定的站在原地：“有话就说，我还有事。”
“林绯根本不喜欢你，她就是跟家里人置气，跟你林叔叔置气，跟我对着干，才故意去招惹你！不信你去问她，她本来都要结婚了！”
我妈也许真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我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尽然已是她的同盟，就连曾经支持过我和林绯的老爸，也犹犹豫豫的倒戈。
林绯的父亲说，她确实有过一个未婚夫。
我不相信，林绯在山上都跟我解释清楚了，常谈是假的。
我跑出医院，打了个车去西楼，还好，林绯还在，那首歌一直在单曲循环，以前很喜欢，此时却觉得刺耳。
林绯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瞧着我，过了许久才沙哑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我站在她身侧，她拉着我的衣角借力起身，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靠在我怀里。
“林绯，我只是想听句实话，我不相信他们，可你的秘密太多，我想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林绯醉眼迷离的看着我，酒气熏得我三分醉，我轻轻抱住她。
娇娇拿着房卡回来，塞到我手里：“什么都别问，不要离开她。”
好，我不问，也不离开。
我抱起林绯，带她去了娇娇开好的房间，她抱着我不放，我知道，她需要我。
这一夜，她好像格外痛苦，她吻我时，带着泪，喊我名字时，也带着泪。
她说，陈墨，只爱我一个人吧，我可以只要你。
我恍然发现，我拥有的比林绯要多。
我曾以为我的家庭已是支离破碎，可我到底还是有一个在背后支持我的父亲，而林绯，在那个家庭里，一直很多余。
我们爱到深夜，醒在正午。
我想，林绯是爱我的，尽管她不曾说出口。
8
我醒时，林绯正坐在落地窗前，披着一条薄毯，就那样坐在地上发呆。
“地上凉，别坐那。”我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她没有起来的意思。
“陈墨，她说的是真的。”
我捡衣服的动作一愣，林绯说的她，除了我妈还有谁。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哪一个哪一条哪一句话。
林绯低笑，答非所问：“你知道吗？你妈只是不想输给我，她也从来没输过，从我妈开始，到我爸，到林青常谈，再到你爸，如今便是你。”
她起身，缓缓走向我，抬手抚摸着我颈肩的吻痕：“陈墨，若我只想赢这一次，你会让我赢吗？”
“把话说清楚。”我握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林绯：“还要多清楚，她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所以，常谈是真的？”
林绯笑看着我，那双本该桀骜不驯的狐狸眼却蓄满了泪：“是真的，出轨对象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林青，亦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你妈妈的手笔，不过倒让我看清了常谈的本性，钱给到位，勾勾手指，他就能陪我演一出戏迷惑你。”
“那你说的那个女朋友呢？是假的？”
林绯：“是真的。和平分手。”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真的爱我还是想利用我来报复我妈……”
我的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林绯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见我们不好，她才最开心。所以陈墨，让我开心好不好？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
我质问她：“那我到底算什么？你和我妈抗争的牺牲品吗？”
林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我们的眼泪好像都不值钱，她擦了擦我的泪，温声道：“陈墨，我们去海边看日落吧。”
“林绯，你爱不爱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林绯终究还是没给我答案。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酒店，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想摘下又舍不得摘下。
林绯究竟爱不爱我，如果爱，有多爱，如果不爱，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牵手，拥抱，接吻，上床。
她该是爱我的吧，不然怎么会哭呢。
我抬头望天，想把眼泪收回去，却怎么也收不回。
我爸又打来了电话，徐君萍又开始闹了，我想起了那一张张恳求我离开林绯的面孔，我不由得怀疑这是宿命。
临近傍晚，我收到了林绯的消息，她说她在海边等我，我去了，也看见她了，离得她远远的。
我拨通号码，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放在耳侧。
她问：“你来了吗？”
“来了。”她望着大海，我望着她。
我们之间的阻碍不止是这几十米，还有家人的逼迫和哀求，以及心里迟迟过不去的坎儿。
“来了怎么不过来。”
她也许知道回头能看到我，但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像明知道只要她说句“我爱你”，我就能陪她对抗一切。
是她不愿，也是我的犹豫，让她胆怯。
我没有乖乖回到她身边：“林绯，别等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林绯，你回头吧，让我心软一次。
手机对面传来林绯的笑声，又像是抽泣声：“所以，你还是选择抛弃我。”
“林绯，你爱不爱我呢？”能不能说一句爱我。
林绯：“陈墨，你想好了，真的要跟我分手是吗？”
“为什么不能说一句你爱我……”
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爱。
林绯放下手机，转身跑向我，落日迟暮下，我们含泪拥吻，耳侧是忽近忽远的海浪声。
我依依不舍的流连在她的唇角，我知道，她爱我，我也好爱她。
可是，我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质疑。
林绯轻轻推开我，红肿的眼睛微微低垂：“陈墨，就到这里吧，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安宁。”
我不想放开她，却又不得不放开她。
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犹豫了，因为徐君萍，那个……坏女人。
打败我们的，不是异地，不是世俗，是用生命来捆绑要挟我们的家人。
值得吗？当我发现不值得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林绯走了，娇娇说，她回南溪了，娇娇还说，林绯是真的喜欢我，从始至终。
我通过娇娇知道了很多关于林绯的家事，以及她真实的过去。
她比我孤独比我难捱。
她曾说，她想赢，我还是让她输了。
和林绯分开后，我妈也不闹了，他们一家人回到了南溪，我担心他们找林绯的麻烦，就雇人保护她，我找到常谈，问了他很多细节。
原来我妈才是罪魁祸首，毁掉了林绯的家，又想毁掉我和林绯的家。
我去问我爸，当年究竟为什么离婚，我爸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我实情。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性格不合，现在才知道，徐君萍在我四岁那年就出轨了林绯的父亲。
“爸，你是不是也不愿我和林绯在一起？”
我爸并不否认：“我担心林绯会伤害你，她没你想象的那么无害。”
是啊，她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可她不会害我，她只是想占有我，想让我爱她，想让我给她一个家，我却放弃了她。
林绯和我妈的针锋相对依然没有结束，不到两年，我妈终是一败涂地，被林震扫地出门，我甚至觉得，因为我的存在，林绯才束手束脚，对我妈手下留情。
她的生活越来越好，我的生活照常进行，我们的生活没有了我们。
我妈曾回来找过我，她苍老了不少，如今她无处可去，希望我能履行赡养她的义务。
徐君萍酿下的苦果，理应她来承受，我没有接她到家里，为她联系了养老院，至于去不去，那是她的事，她锦衣玉食多年，想必也吃不了这样的苦，又在圣北这个早已不算熟悉的地方。
哪怕后来我爸劝我宽恕她，我也只是反问他一句：“你们当初怎么不对我和林绯宽容。”
他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每年我都去南溪旅行，希望能偶遇林绯，关于她的消息，除了朋友圈和娇娇那边，我再得不到一星半点。
娇娇问我：“何苦呢？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找到她了，也见到她了，可是她没回来。
我想回到她身边，想了好多年，最后只是在梦里。
她说，这样就挺好。
她说，她希望我们的爱情干净澄澈，希望我们的未来风平浪静。
她希望我永远惦念着她。
我知道，她只是担心徐君萍又来闹，只是担心我再次犹豫着离开她，只是害怕太容易让我得到，就会失去一切。
她是骄傲的狩猎者，我是她想囚禁一生的猎物。
她不愿我忘了她，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让我每每回想，心脏钝痛。
林绯，你赢了，我输惨了。
我爱你，又怎么敢忘记你。
林绯，你也只爱我一个，好不好？
如果当初没有放手，你会不会还在我身边？
可惜没如果，答案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