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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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慕萱能够猜到撞破努达海与新月私情的雁姬会是如何的伤心，但是当看到脸色惨白的雁姬时，慕萱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抽痛。那是伤到极致才会有的眼神，慕萱唯一庆幸的是，现在的雁姬还有生的欲望，即使心如死灰，也没有一心求死。这就是雁姬，一个有着美丽坚强的灵魂让慕萱心动的人。
雁姬见到慕萱进来，站起来迎接，两人对视，心中同时浮现一句话：“对不起。”
慕萱是因为自己拆穿了和平的假象，让雁姬直面血淋淋残忍的现实所以心怀愧疚；雁姬则是因为自己为了将军府跟一双儿女不得不利用真心对自己好的慕萱而感到惭愧。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变得十分安静。
“雁姬，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慕萱开口打破了沉默，走上前想要扶住虚弱的雁姬，“你身子还没好，快点坐下休息吧！”
“格格！”雁姬跪在了慕萱面前，抬起头看着慕萱，大声说：“雁姬请格格恕罪！”对不起，慕萱。雁姬在心里默默道歉，如果这次你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我是真的很珍惜和你的那份情谊，虽然我们年龄相差很大，身份也相差甚远，但是，我们成为了真正的知己，我很高兴能遇到你。
“雁姬，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慕萱皱起了眉，不知道雁姬想要做什么？莫非，雁姬是还没有对努达海死心，想要我帮忙让他们重归于好吗？慕萱心里泛起了酸楚，雁姬，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雁姬摇了摇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将自己撞破努达海与新月私会，努达海找自己摊牌，老夫人得知此事之后的反应一一告诉了慕萱。“格格，雁姬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求格格可以保住将军府上下的性命，不让珞琳和骥远因此事而受到牵连。”雁姬顿了一顿，眼中浮现出一丝决绝，“雁姬愿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要是我死了，那么新月就可以光明正大成为努达海的夫人，努达海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将军府更不会为此受到牵连。就连骥远跟珞琳，要是知道他们喜欢的新月成为他们真正的家人，一定会很欢迎很高兴的。新月格格是最近为国殉身的端亲王夫妇的嫡女，是皇家的榜样，是深得太后宠爱的和硕格格，克善世子聪慧能干，将来一定能够重振端亲王府。将军府多了一位如此高贵的和硕格格做靠山，努达海、骥远还有珞琳以后的前途都不可估量，雁姬也就能够安心了。”
雁姬是在赌，赌慕萱的不忍；雁姬是在利用，利用慕萱的真心；雁姬是在威胁，用端亲王府的名声跟克善的前途威胁慕萱。一个还在孝期的和硕格格就跟一个有妻有子年龄都能做她阿玛的男人有了私情，还闹到人尽皆知，逼死原配。殉国而死的端亲王夫妇用生命挽回的端亲王府名声，还未出嫁的慕萱的名声，想要重振端亲王府的克善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新月那不知廉耻的行为化成幻影。
“那你的意思呢？你想让我怎么做呢，雁姬。”慕萱知道雁姬在说假话，相处了那么多年，雁姬的牙尖利齿慕萱可是领教过不少次，没想到如今又能见到这样的雁姬。聪明、能干、精明，但是唯一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无论是与努达海二十多年来的夫妻之情，还是对于一双儿女的母爱之情，抑或是对老夫人如同亲生母亲一样的敬爱之情，甚至是对付出了那么多年的将军府的维护之情，雁姬，你让我怎么舍得放手？不要怪我卑鄙，在求爱的路上，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胜者。就算不折手段，就算伤害到你或者我，我都不会再放手的！除非，你的世界不需要我，没有我你也能获得你想要的幸福，那么，我会在一旁默默祝福你，守护着你的幸福；我会在一旁暗暗窥伺着，如果你受到了委屈，那么我就趁虚而入，自己为你创造出幸福！
“我希望您能够劝阻新月格格，让新月格格恪守孝道。”雁姬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慕萱的脸，生怕在她脸上见到对自己的厌恶，在她眼睛里看出对自己的忿恨。“雁姬也会劝阻努达海，不让他去打搅新月格格的平静生活。”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劝阻姐姐呢？”慕萱的声音似笑非笑，带着一丝自嘲，“而且以你现在的力量，能够阻止努达海吗？”
雁姬听出慕萱语气中的自嘲，不禁抖了一抖，都是自己的错，自私的伤害了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雁姬的愧疚之情快要将她淹没了。“雁姬相信格格会为了端亲王府，为了克善世子努力做到的。”雁姬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带着满满的愧疚。“虽然雁姬现在没有掌管将军府事务的权利，但是那些下人们还是会卖雁姬一个面子的。”雁姬自嘲道：“好歹付出了二十多年，不是所有人都不懂感恩的。更何况那些下人们也分得清轻重，为了自保也会全力配合雁姬的。”
愧疚之情，雁姬，你的这份感情我收下了。慕萱微微笑了一下，对她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但是新月格格始终是我的亲姐姐，我没有办法不顾及这一点。”慕萱上前轻轻扶起了雁姬，看向雁姬眼睛的时候流露出内心深处的真情。“我不怪你，换成是我遇到这种事情，也会选择这么做。毕竟，他们才是你的家人。”慕萱垂下了睫毛，任由深藏在阴暗处的忧伤浮现出来，轻轻地说：“我很羡慕他们，有你这么关心他们，为他们着想的亲人。而我，只有一个完全不在乎我跟克善的努力，不在乎阿玛跟额娘的付出，不在乎带给她生命、身份，甚至所拥有一切的端亲王府的亲姐姐——新月。”
“慕萱……”雁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拥住脆弱的慕萱，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她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都是被努达海跟新月这两个只有彼此真爱的人伤害的可怜人。慕萱，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你做出的那些事情；慕萱，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支持我。雁姬感到自己的心与慕萱的心是如此的靠近，仿佛只要动一动，就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雁姬，你替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做？”慕萱流出的眼泪被雁姬温柔地抹去，她扶着雁姬一起坐下，两个人商量起对策。“我不能让克善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克善知道他一直敬重的大姐姐居然做出这种给王府抹羞的不孝之事，一定会受不了的！”慕萱表现出十几岁少女没有主意的样子求助雁姬，想要听听雁姬能拿出什么好办法。当初听死后的雁姬回忆她做出的那些蠢事，慕萱都有些不信，不过想想那时已经失去一切，众叛亲离的雁姬的确没有了理智与精明。那么现在呢？除了努达海跟老夫人之外，雁姬还有一双儿女，还有知心好友，还有忠实的仆人，这样的雁姬会用什么办法反击呢？
“严守小筑，不能让新月有机会出来。努达海，我不信他有那个胆量敢冲进去。”雁姬自信的一笑，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努达海的一些想法还是能够猜到的。“不过这样始终不保险，最好就是你们尽快搬出将军府，离开望月小筑。”雁姬拉起了慕萱的手不舍地说：“我舍不得你这个知己，但是远离将军府，搬到你们自家的府里去是最好的方法。”还在守孝的新月是不能擅自出府的，至于努达海，一个刚被太后斥责过的将军也敢去端亲王府要人？
“没关系，雁姬你可以经常来看我。我不会把雁姬拦在门外的！”慕萱点头表示赞同雁姬的主意，追问道：“然后呢，还要怎么做？”
雁姬笑着摸了摸慕萱的头，“我一定会经常去看你这个知己的！”慕萱在雁姬看不到的地方瘪了瘪嘴，还真把自己当成孩子了。
“你们的阿玛额娘殉国，要守孝最少27个月。”雁姬慢慢分析给慕萱听，“但是新月已经16了，再过不到1个月的时间就17了。”说到这里的时候，雁姬忽然嗤笑了一声，为什么她会将新月的生辰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努达海前些日子一直念叨着要给因为失去父母而郁郁寡欢的新月格格一个充满惊喜的生日，要让新月格格感受到将军府对他们端亲王府众人的如同自家人一样的关心，可笑的是当时的雁姬，还为此颇花了一番心思去打听新月格格的生辰喜好，只为了让这为忧伤的新月格格开心！那个时候，努达海就对新月不一样了吧？不！也许在请旨抚孤甚至更早之前，那两个人就勾搭上了，只是没有任何人察觉。是呀，谁能想到努达海跟新月会是男女之情呢？
“雁姬，你怎么了？”慕萱摇了摇走神了的雁姬。
“没事。”雁姬回过了神，继续说道：“但是孝期结束新月都快20了，那个年纪就太大了，所以太后不会那么迟指婚。克善重振端亲王府也需要借助别的力量，要在京中立足，占有一席之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太后一定会考虑这些因素，提早给新月指婚，做好准备，等到新月孝期结束后就能直接嫁人。这样也是替克善寻求一份可以借助的力量，所以新月的指婚不会拖。”
“那么是要想办法求太后早些给新月指婚了？”慕萱暗自点头，不愧是雁姬，分析的很到位，如果真的按她的计划顺利进行，努达海跟新月就彻底断了。可惜，慕萱的眼神闪了一闪，就算指婚了，新月还是会淫奔战场，去跟战败的努达海同生共死！
“太后估计原本是打算将新月指婚给骥远的。”雁姬下定了决心，就算她因为违抗太后而获罪，也绝不能让骥远娶新月，不能让新月成为将军府的一员！“那个时候努达海是将军，又得皇上的重视，在军队里面有不小的威望；我娘家虽然不是顶级的大姓，但是瓜尔佳氏也不是能够小瞧的，他他拉府能帮克善不少忙。不过现在，太后怕是不愿意将新月嫁过来了。”雁姬不会小瞧孝庄，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知道的事情、拥有的智慧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不管是哪家，都不会亏待了你们。”雁姬安慰着慕萱，“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新月以后会嫁的不好。”
谁担心这个？慕萱翻了翻白眼，新月不管赐给哪家都是一个祸害，该担心的是娶新月的那个人，赐婚了新月差不多就等于半顶绿帽子戴在头上了。她宁可对方的权势稍微差些，只要人好能够分清是非对错就好，否则的话对方把新月闹出的祸事算到她跟克善头上那就太冤了。
“我现在就是担心骥远。”雁姬叹了一口气，珞琳经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对努达海跟新月没有了好感，就算知道他们两个有私情最坏也不过是怨恨上努达海跟新月。但是骥远不一样，骥远从小就崇拜努达海，在他心里他的阿玛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人，是他的学习榜样；而新月，是骥远第一次喜欢上的姑娘，为了新月骥远甚至都能跟与他感情最好的珞琳起争执，要是让骥远知道了努达海跟新月的事情，双重背叛之下骥远一定会崩溃的！
慕萱也能想到雁姬担心的事情，不过对珞琳跟骥远这两个只索取不付出的人，慕萱没有多大好感，最多看在雁姬的面子上不出手对付他们，落井下石。想到要伸手帮助这两个会为了不相干的新月对付疼爱他们这么多年的亲生母亲的不孝儿女，慕萱就忍不住恶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雁姬你也不必过于担心。骥远与珞琳始终都是要长大、要独立的，你也不能一直照顾他们！”
“我知道，但是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管呢！”雁姬苦笑着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放心吧，雁姬。”慕萱站起来告辞：“我会回去看住新月的，将军府上就麻烦你了！没有意外的话，我们马上就能搬回修缮好的端亲王府，这几日，你要辛苦一些了！”太后的赐婚，看来要让那些教养嬷嬷透点消息回去了，慕萱默默叹气，这新月，真是一个祸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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