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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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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刘伯林和纪于离开后,奚青拂又继续翻看奏折。
原本桌案上堆得高高的奏折明显的减了一半。
小启子进来时就只看到了奚青拂一个人的身影。
烛火摇曳,暖黄色的烛光看着明明如此温暖,照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尤为孤独。
一时间小启子的心里难受的很,他从小伴随奚青拂长大,自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年幼的陛下就已经文采了得,只是为了能好好的活在后宫,不得不掩其锋芒。
后来先帝薨世,几位皇子斗得火热,最后谁也没有得到那个位置,而后宫中尚未及第的奚青拂成为了唯一可以继位的“皇子”,在大长公主的守护下,勉强坐稳皇帝的位置。
从那以后,奚青拂的性格就开始变化,本来知书达理的人突然一下就变得嚣张跋扈、血腥狠厉,也有人怀疑过陛下是不是陛下,可是最后得到的答案不外乎她就是陛下本人。
作为寸步不离的陪在陛下身边的人,小启子是第一个怀疑的,可是如果自己身边的人不是陛下,那陛下是什么时候被换的呢?如果没有被换,那为什么一个人一夕之间变化的会如此之大呢?
好在陛下变回了以前的她,不管陛下变成什么样子,他小启子也只会忠心陛下一人。
天空破晓,御书房外渐渐明亮,奚青拂刚刚跟纪于聊的忘记是什么时辰了,要不是小启子轻声提醒,她都要忘记今天还要上早朝。
“替朕更衣吧。”
勤政殿中——
大臣们早早的来到殿中,几人成团的议论着今日上朝的事。
“按照惯性,陛下今日铁定不会来上朝了。”
“我也觉得,陛下哪次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个一次,下一次来就是个把月后了。”其中一位大臣面露鄙夷,颇为不屑。
“留长公主在,那岂不是任我们拿捏?哈哈哈!”
有的大臣不认同道:“你们可别忘了,裴帝师如今归朝,这大事小事不是我们随便就能左右得了的。”
这是持反对意见的大臣,还有的大臣则持中央,小心看向最前方的肖志远和刘伯林。
“帝师到——”
“长公主殿下到——”
众大臣立刻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他们怕的不是身为长公主的奚玉,而是帝师裴南山。
三朝元老可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撼动的了的。
裴南山在前,奚玉跟在他的后面,态度谦恭,因为他不仅是奚青拂的老师,也是奚玉的老师。
在男尊女卑的中渊国,有学识的女子很少,但并没有严令禁止女子学习,先帝在位时,见奚玉聪慧,许她和奚青拂一同随裴南山学习。
裴南山一只手背在身后,神情自若,隐隐透着威严,走到自己的位置,那里放着一把太师椅,但他并没有立刻坐下,等到奚青拂来时才坐下。
这是对帝王的尊重,大殿之上除皇帝以外,只有裴南山可以有自己的座位,这也是皇帝对裴南山的敬重。
奚青拂一落坐就看到底下那些大臣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自然知道这些大臣在惊讶什么,无非是觉得她不会来上朝,还会跟原主在时一样,两三个月才上一次朝,多则半年。
没一会儿,几个太监端着好几个没上色的茶杯放到奚青拂的面前,大臣们顿时变了脸色。
他们可还记得上次上朝,那几个茶杯把那些大臣砸的头晕目眩的,虽然不流血,但痛也是真的痛啊。
大臣们行礼过后,就开始依次禀报事务,奚青拂都认真聆听并指出了问题。
得到回复后,那些禀报事务的大臣无一不惊讶,一向只知道贪图享乐、荒淫无度的陛下有如此才能。
每一件事务都能精确指出不足之处,加上自己的看点,而且少不了被一些大臣为难,她也能沉稳的说出。
最满意的还是奚玉和裴南山了,尤其是裴南山,那一脸得意骄傲之色,身为儿子的刘伯林都看不下去了。
刘伯林:爹,你还记得你以前怎么嫌弃陛下的吗?
“陛下,赈灾一事得早日解决,否则影响我中渊的安全,近来东朝国皇帝崩逝,宫乱正起,还来不及攻打我国,”
“等东朝宫中安定,新皇继位,国家安定下来后,为昭示新皇威严,必先发动战争,东朝向来与我们中渊不和,且东朝人野蛮,绝不会让我中渊有喘息的机会。”
刘伯林适时提出主要问题,许多大臣跟着附议。
奚青拂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唉…国库空虚,不是朕不想解决啊,实在是……”
大臣们:……演的好假,下次别演了。
肖志远算是看明白了,暗暗瞪了眼刘伯林。
好啊这老匹夫,跟陛下一唱一和,搁这儿唱戏来了!
刘伯林无视掉旁边充满怨气的眼神,心里偷着乐,昨晚他就跟陛下串通…啊不商量好了。
“陛下,”裴南山起身,对奚青拂说道:“臣自愿捐赠一万两黄金,助陛下早日平定旱灾,让百姓脱离苦海!”
随后看向身后的其他大臣们,“我相信各位也不愿意继续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吧?”
诸位大臣算是看明白了,今天的朝会,就是陛下和裴帝师设下的局,一场大型的“鸿门宴”。
“陛下、帝师,不是微臣不愿意捐出银两,是…是我们现下手头也不宽裕啊……”
“是啊是啊……”
“府里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还有家丁、丫鬟们,这…实在是没办法。”
奚青拂看了眼最先提出抗议的大臣,是礼部尚书,她没有太大的反应。
事关利益,没有人会愿意同意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人之常情,但……她今天就是要从他们身上扒下来一层皮。
眼神看向杨铭,只一眼,他就读懂了陛下的意思。
杨铭走向礼部尚书,周身的肃杀之气吓的礼部尚书头都不敢抬,然后反应过来又梗着脖子道:“杨统领你难不成想当着陛下的面打本官吗?!”
“呵。”杨铭在离礼部尚书一米的距离停下脚步,冷笑了声。
“尚书大人,具本官所知,你的二儿子昨天还从青花楼带回了五个小有名气的□□,今天尚书大人就在陛下跟前哭穷,”
“想必你应该知道,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青花楼是红遍京城的青楼,里面普通一点的□□都要花几百两银子,更别说有名气的□□了,没个几万两楼出不去。
这下礼部尚书恨不得把自家孽子拉出来狠狠的打一顿,今天他要是不出点银子,明天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哦?是吗?”奚青拂轻飘飘的一句话,礼部尚书硬是打了碎牙也只好往肚子里咽。
捐,那他之前说穷的话就变成了欺君,不捐,家里的丑事都捅出来了,现在不捐也得捐!
礼部尚书当即就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恐慌,“陛下恕罪啊!臣当然不希望看到中渊的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臣自愿捐赠三百万两白银,以助陛下平定灾乱。”
“哎呀,地上凉,爱卿别跪着了,朕知晓爱卿的忠心耿耿,又怎么会骗朕呢,是不是?”奚青拂一下子就绽放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态度简直360°大转变,弄的大臣们都懵了。
礼部尚书来不及多想,连忙称“是是是”,然后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那可是三百万两啊!真是要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