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昙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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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理解。”
“是啊，为什么杰突然跑去把一栋大楼砸得粉碎，现在还一副神棍样不回来了？”
湿热的浪潮被堵在窗外，蝉声鸣鸣，阴云盖顶。
坐在教室里的五条抱着椅背，弓着腰的样子显得他怀中的椅子都小了一圈。
“我说的不是这个。”硝子撇嘴，隔着窗挥手赶跑歇息在外的蜻蜓：“你们看不见吗？”
“嗯？”
“像游戏标题一样的文字，刚才在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个。”
硝子打着圈比画窗外，虚空给空地上方的蜻蜓们占了个地。
“硝子...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算了，当我没说。”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与夏季热浪一同袭来的还有梅雨啊...硝子回头看向一旁刚从国外飞回来的天内理子，
“这就是星浆体事件的那位？”
“是啊，突然说要回来继续念书，顺便邀请我们再去冲绳玩一趟，本来打算想个办法把杰绑过来就好了，没想到最近都是大雨天...真让人不爽。”
“你开着术式不就不会被雨淋到了。”
“这种阴天看着就让人心里烦躁啊！而且一直开着术式就算是我也是会累的！”鼓着腮帮子的五条悟抱怨了几句，突然看向坐在一旁夏油杰位置上的扎着白色头巾的少女，歪了下脑袋，
“奇怪，总觉得事情没过去多久，怎么有种已经十几年没见的感觉啊天内，你整容了吗？”
“哼，这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们！”天内理子双手抱胸，“妾身可是也没想到数十年后你们居然还是这副样子，这个世界疯了吗？”
“嗯，疯了啊。”硝子含着棒棒糖在一旁帮腔，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没拆封的递给理子，“自从星浆体事件后发生了很多无法理解又乱七八糟事件，理子你知道吗？”
“不...妾身刚从冥界回来，实际上只知道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对世间的印象还停留在进入薨星宫的时候。”天内理子很是客气地接过棒棒糖。
“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一旁五条悟有些不耐烦地开始前后晃荡椅子，发出混杂着几句咯吱咯吱的不满：“现在是说女生之间的无聊话题的时候吗？我们得赶快把杰绑回来然后拷问他到底在想什么才对吧。”
两位女生看向五条悟，又很有默契地转头无视了他地话继续说了起来：
理子的表情有些复杂：“大概就像这样，我们说的话他都听不见吗？”
“嗯，即使说出了违和的地方，其他人也会自动听成自己最不感兴趣的无聊话，这个世界有些地方已经疯球了。”硝子晃晃食指，装模作样沉痛地摇着头：
“虽说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的任性，但没想到会把世界玩坏得这么彻底。”
“原来有家入你的责任吗...”
“当时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没想到这么...”
“我说你们不要无视我啊！”
五条悟发出的很大声的怨言盖过了窗外雷鸣的低轰。
总之，先别管这么多，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
‘九号！是九号的最先冲线了！！这次的冠军毫无疑问是九号！！’
‘好耶！’‘不要啊！’‘什么鬼！’‘作弊了吧！’‘这个世界完蛋了啊！’
“吵死了这里！”
赌马店内，随着激动的电子音落下，比起激动更多的是愤慨的赌马民们的哀嚎，撕碎的赛马票已经承载着他们的理想，被高高地抛起后就只剩四散在地面变回垃圾这一个选项，和聚在一起深夜号哭的孩子们比起来，他们现在的样子估计也不逞多让。
天上仅存的残光透得过乌云也照不亮这些赌马大叔的前路吧，硝子一边把理子往旁边拽去一边这样想着。
天内理子在大厅里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很是不安地使劲把被挤过来的人推回去，
“为什么妾身非要来这种地方啊。”她艰难地抱怨，看得出大叔们身上的烟酒臭把她兑得很是难受。“能帮我们的人真的在这吗？也太不可靠了！不如说也太可疑了！”
“因为看他一直没事做很闲的样子让他帮我赚点钱，没想到是从这里赚啊...”
“那个黑漆漆的绷带也很可疑！”终于挤到还算空旷的地方，理子惊魂未定似的喘了口气，回过神来问道：
“那家伙现在也在这里吗？”
“是哦~在这里呦~”
“啊啊啊肩膀被妖怪碰了！！”
“看起来很精神啊天内小姐，最近天气也有点变冷了，一起去殉情怎么样~”
“我才不要和绷带妖怪殉情！”天内理子躲到硝子身后，像个小动物似的用眼神戒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这儿的太宰治。
硝子拍拍她的头，看向一副被伤到心表情的太宰在有些阴沉地喃喃：
“...绷带妖怪...挺会说的嘛。”
“太宰，这次是万事屋的家伙吗？”
“小硝子偶尔也安慰下我嘛...”划掉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太宰指了下他们刚从中挤出来人群里，“在那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左瞧右瞧，“那个穿黑背心的？”
“不对，是往左边数四个的那个银发天然卷。”
“啊...确实，真扎眼啊，那个银发天然卷。”硝子感叹。
“真的是银发天然卷...这么显眼，刚才都没注意到。”天内理子两只手掌伸直向下放在眼睛上，一副眺望模样地感慨。
“没错，就是那个连着好运一起卷曲了的那个银发天然卷哦。”太宰跟着插手点头。
“那边银发天然卷银发天然卷的吵死了！当我听不见吗！”阴沉着一张脸迈着沉重脚步的男人，顶着一双恶狠狠的红色死鱼眼往这里走过来，走近了硝子才发现这家伙还只穿着条草莓图案内裤。
硝子从善如流地抬手遮住了理子瞪大地双眼：“银时先生，你这样会吓到一个花季少女的。”
“出入这种地方的花季少女再不受点肮脏现实的打击很快就会蜕变成不良少女的，大叔我这样输掉了房租钱将要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才应该被社会保护才对啊...而且我不是说有事去万事屋找我吗，别总跟着这种坏小子瞎混。”
拖着懒洋洋的腔调，他一把抓住太宰的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盯着他那双睁得滚圆扮无辜的眼睛：
“所以呢，你这家伙这次又想出了什么损招打算让我出生入死啊，先说好这次再让我去抓妖怪我就把你这连着灵魂一起扭曲了的头发全剃光你信不信啊混蛋。”
“怎么会呢，这次只是个很简单的任务而已，而且奖励也早就准备好了呦~”被拎起来的太宰晃晃印着‘九号’的赛马票，笑得狡黠：
“怎么办呢~坂田先生要是不相信我，这张投了一千万的票也还是撕掉比较...”
“哪~~~里的事！”对方一把抢过那张票，转身反复对着出奖屏幕核对，再转过头时，已经是一脸完美的谄媚的表情，弯着腰双手互相搓着：
“太宰先生当然说什么我做什么啊！！不管上刀山下火海还是排队买游戏机我万事屋的老板坂田银时都会为我们最重要的客户做到的！请您尽管吩咐！！”
“嗯~可是坂田先生刚才把我的肩膀弄的好痛...”
“俗话说爱孩子就要让他经历风雨我这不也是为您着想，而且这不正好给您揉揉嘛~”
“坂田先生你要是再用力点把我的肩膀弄碎了我可不会给你兑奖哦。”
“啊哈哈哈怎么会呢。（棒读）”
“硝子救我~我要被异世界来的大叔杀掉了~...硝子？小硝子？”
此时的硝子早就带着天内理子出去了。
对她来说，麻烦趁早躲开，话趁早说开，事趁早做完才比较好。
没想到这次还要带上那个天与咒缚。
“什么？！那个黑色背心的肌肉男就是原本杀掉妾身的家伙！”
理子站在门口，捂着嘴往里面瞄，硝子放在她背后的手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就是他把妾身...就是他把我...”
理子不自觉攥紧了硝子的袖子，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哀，话语中夹杂了些许哭腔。
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家入硝子把浑身都在抖，像只幼猫一样的理子轻轻抱住。
知道自己的人生早已被断送，还是会很难受的吧，更何况还是在有了希望后。
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她的啜泣浸在校服肩膀上，硝子抬头有些无神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
“嗯...事情解释起来挺复杂的，总之那家伙现在也是个死人，当时这家伙在杀了你之后被悟给干掉了，半边身子都被轰掉了，算是为你报仇了吧。”
“黑井呢！”她抬起头，满脸已经泪眼滂沱，
“......”
黑井是当时星浆体事件护送理子的女仆，也是在理子幼时双亲出了事故后一直照顾她的看护人，对于双方来说，她们都是彼此重要的家人。
理子看她沉默，有些着急地抓紧她的手：
“黑井还好吗？现在在哪？我想见她！”
【啊啊，那个女仆吗？大概死了吧，虽然我没想让她活，也没想让她死
运气好的话就活着吧？】
‘你不觉得伏黑甚尔说的这句话可以利用下吗？’
貌似缺乏了些许道德伦理观的漆黑绷带妖怪，在不久前这样笑着对她说。
“...她还活着。”硝子沉默了片刻，还是这样说道。
“...真的？”
天内理子焦急地抽泣停了一瞬，可能是因为停得太急，没反应过来的身体还急刹车一样打了个嗝。
突然地大起大落搞得她还流着泪就闹了个害羞的红脸。
“嗯，当时...”
“那还用说，那家伙不活着你觉得我们是怎么从地狱里爬上来的。”
有些粗哑的男声从理子身后响起，她惊得带着硝子后退了几步，
来人看她的戒备好笑般地把双手举起来，一身腱子肉在两位少女面前显得像堵墙似的。
“...哦不对，小姐你应该是从天堂飞下来的才是。”
嘴角带疤的黑发男人看理子红着眼眶瞪他，还不忘调笑两句：
“我的任务目标能活到看见我可是很少见的，运气不错啊。”
“甚尔先生，少说两句。”
“哎呀~”
伏黑甚尔抓住冲他跑来理子的手，一个反制轻而易举地单手把她摁在一旁的墙上，同时夺过她手中的东西，
“给我放手！”理子愤怒的喊着，双手被桎梏住，双脚还使劲的想要揣那个可憎的凶手。
“诶我来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啊，这不是已经拿到手了吗。”
很凑巧的这时候推开店门的少年中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绑着半边绷带的脸满是不合时宜的欣喜：
“把手术刀收起来吧小硝子，已经不用了。”
阴沉的湿气下，灰蒙覆之于地面，尘土却压缩到每个人的呼吸之间，形成一阵温暖污浊的洋流。
奇怪的、诡异的氛围从他的话中点燃了生机一般，
伏黑甚尔手中，一块不起眼的怀表声滴答作响。
“什么意思，这块怀表有什么诅咒之类的吗？”伏黑甚尔松手放开一旁的理子，也不管对方简直想当场杀了他的目光。
他转向太宰治，低头把玩看着手中的这块怀表：“反正每次看见你都没好事。”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会伤心的。”太宰一副无奈地样子歪头摊了下手，
“不过小硝子你的效率还是那么高啊，虽然天内理子按理来说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既然命运如此书写，伏黑先生，还请你承担好...”
他抬眼看着微皱起眉、看样子察觉到踩了陷阱的伏黑甚尔，脸上却蔓延开了一个沉郁又阴森的笑容，几乎和他浑身病态的白与黑相融合：
“承担好这一章游戏里...
【死者】的选角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昙天（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