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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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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法了？”
“那倒没有，但是——”
江围一时间难以消化，他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一幕，缓慢走向自己的座位，想当年自己高中时，带手机被发现那可是会被带到教务处挨处分的，就算是可以带手机也得把它锁到柜子里，别说这么明目张胆拿出来了，就是偷偷拿，他也不敢啊，他高中时可是个遵守校规的好学生。
“江州一中允许”学生带手机入校，只要不在学习时间使用就行。”任心骋跟在他身后解释道。”
“你的手机呢？”
任心骋笑着问道，江围的同桌还没来，座位空着，他想了想却没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微弯着腰同坐着的人说话。
“没带。”
江围对着椅子一屁股坐下，语气硬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怕被抓，当然就不会带啊。
亏了，亏大发了。
“你这行为可不像是一个在这学校待了三年的学生能做出来的。”
“都说了脑子不好使了！”
“这可是江州一中的特色……”
“嘘！”江围打断他，余光瞥着一个方向，那儿坐着个梳着低扎发的女生，本来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在看自己，但这会儿他一看过去，那女生就低下了头，明显刚就是在看他，江围觉得奇怪，扫了一圈周边，发现这样的人还不少，他小声问任心骋：“我怎么感觉，他们在看着我们？”
自梁宙梁同学那声惊呼后，江围总觉得自己被人打量着，这些不明来意的视线落在身上，他别扭得慌。
“错了，”任心骋微微一笑，“他们是在看你。”
“看我？”
江围不明所以，被发现不是明选了还是他太帅了？直到任心骋把不知何时掏出的手机怼到他眼前，这人与梁宙的聊天记录赫然在目——
全宇宙最帅：【骋哥骋哥快看！！】
【截图】
【截图】
【卧槽！江围的成绩！断崖式下滑！！！他这辈子肯定都没考过这种成绩！！！】
驰骋的骋：【江围的成绩，你发给我看干嘛】
全宇宙最帅：【这不是没他好友嘛】
驰骋的骋向你推荐了围。
全宇宙最帅：【……】
江围抬眼朝梁宙方向看了眼，只见这人朝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对自己一笑。
江围回以笑意，收回视线低头一看，聊天页面就出现了新消息——
全宇宙最帅：【骋哥你出卖我！！卧槽！！他刚刚看我那眼神是不是想嘎了我！！！】
江围：……
“不先看看成绩？”
“难不成裸眼5.0的视力还能看清缩略图？”
任心骋面色如常地开着玩笑，倒是让江围的心情放松了些。
断崖式下滑？
他搞错了？搞半天校霸成绩没有烂成渣，反而还是一个超级大学霸？
小丑竟是我自己？
江围心情复杂地点开截图——
语文128，数学137，英语138，化学92，生物94，政治61，历史70，地理63，物理……
江围心中不忍。
物理24。
对不住啊明选，本学渣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任心骋在一旁静静等着这人的反应，脑中是光荣榜上那张酷脸，男生漠然的表情下是他的名字，再下面是一句座右铭——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没有逗号，一气呵成。
听说，当时让写座右铭交上去时，这位酷哥儿面无表情地写个了“无”交上去，态度那叫一个拽，后来还是班主任“征求”了他的意见，最后给写了这么一句“座右铭”上去。
大概，这人的座右铭真是【无】吧。
“梁宙为什么叫你骋哥？”
江围已经退出截图，视线里又是这两人的聊天记录了，瞥到那声“骋哥”，江围自然地分心，明明这时候他不该关注到这些……但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天生心大。
等了半天反应，等来一句这个，任心骋看着面色淡定毫无异常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我比他早出生。”
“你几月的？”江围来了兴趣。
“十月。”
“我8月的，比你大哎，那你是不是可以叫我一声围哥？”
江围笑眯眯地问，不管几月，他都比任心骋大，毕竟他十七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岁的魂。
“你觉得呢？”任心骋同样笑眯眯地反问道。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江围！”任心宜才看了成绩，就一个箭步冲进班，挤开自家亲哥，站在江围面前，面色担忧，“你…你吃过了吗？”
“噗呲”一声，江围实在没忍住笑了，所以说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呢，和她哥的作风完全不一样，一个把成绩直接怼到他面前，一个虽急切却婉转地关心他，要不说能是女主呢，明选应该会喜欢。
可惜，他穿进来了，不仅败坏了明选这个大学霸的形象，还把人爱情给搅黄了，虽然现在还是八字未成一撇的事儿，但若他没来，剧情发展下去，两人在一起自然是水到渠成。
救赎文嘛，江围平时刷某乎，涉猎广泛，现在也算是看出些门门道道，这设定大概就是网友喜闻乐见的那种，活泼小太阳女主与阴郁自闭男主之间的单向救赎爱情故事。
“吃了啊，你哥带我一起的。”江围笑着看女生道。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你那个物理成绩，怎么会这样，老师肯定要请你喝茶水了，到时候历史要喝，物理也要去，老班那儿估计也要去……”
江围看着认真掰着手指头数的任心宜看，微微一笑，担心是有的，但好像不多。
缺心眼比较多。
“数少了，”任心骋仍旧笑眯眯，帮自家妹妹补刀，“政治和地理大概率也要去。”
江围：……
他弱弱举起手，“咱们老班教什么来着？”
“教语文，”任心骋眉眼更弯了，他拍了拍这人的肩，“五场，你一场都少不了。”
“哎，江围你别担心，物理老师那儿我有经验，到时候你就——”
任心宜正说着，手臂就被她哥拉了拉，她回头看眼她哥，心底奇怪，“哥？”
“先给人让让位置。”
任心骋看着元筱，朝人礼貌一笑，拉着任心宜往过道上靠，没记错的话，江围的同桌是元筱。
“晚上一起走。”任心骋最后给脑子不太好的人留了这么一句话，就拉着任心宜，各自回到自家座位上去了。
他的座位要靠后一些，任心骋手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视线却在斜前方座位上的一男一女身上来回扫了个遍，今天才发现，原来江围的座位与自己就隔了一桌啊。
也是今天才发现，元筱和江围原来是同桌啊。
“骋哥，”梁宙从过道对面探出身子，他一把抓住任心骋的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小声在人耳边说道：“你也觉得江围性情大变对吧？”
“嗯？”
任心骋心底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江围换个同桌的事，随口搭了一句腔。
“他之前都不理人来着，现在还会跟我打招呼，还跟咱俩一起吃饭，你虽然只来了一个月，但也没少看见他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样子吧。”
梁宙眯着眼瞧江围的背影，满是探究的意味，“孤狼突然变得合群，为什么？”
“难道！”梁宙忽地想起什么，两眼发亮，“是因为成绩下滑了？！”
“这成绩还真不像他能考出来的。”梁宙心底嘀咕着，自高中同班以来，他这位“孤狼”同学的成绩就没下过前三，还是年级前三，一直都是年段公认的高岭之花，突然变了，他是真的惊奇啊。
“别叭叭了，”任心骋毫不留情把人推回自己座位去，再顺手把笔抢过来，“吵得我头疼。”
他还挂念着自己眼拙那回事呢。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梁宙仍旧不死心地叭叭着，直到累了，才蔫了。
“你——”
“你——”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江围笑了笑，朝女生道：“你先说。”
他也是看女生在他身边坐下，才发现，在考场上跟自己搭话的女生原来是自己的同桌啊，这就解释得清了，江围在心底默默点头，正常来说，敢跟顶着个“校霸”人设的他搭话的人应该不多。
“你没事吧？”元筱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语气里掺杂了大半的担忧与部分犹豫，“成绩……”
她在收物理答题卡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了，以至于后几场考试，她都悄悄在后面观察着江围的举动，看到他趴下时握着笔的手会一紧，看到他坐直身体继续写时心底会松口气，她以为物理那场考试只是意外，可没想到，成绩出来后的结果却这么……
原先擅长的东西突然生疏起来，原先拥有的东西突然失去，心底不会好受。
元筱抿紧唇，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些，她是这学期才与江围成为同桌的，说熟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说不熟又天天坐在一起，她一时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有立场关心他。
自成绩出来，她回班的一路上，短短几分钟，听到江围的名字不下十次，有唏嘘的，有嘲讽的，这些与她无关的讨论声落入耳，却让她满脑子都是初中教材上的那篇课文——
【泯然众人矣】
她不禁加快脚步，回到班上，却远远见到这人面色没有半点失落，反而和人笑着聊天，她放慢脚步，走近自己的座位，看着江围鲜少露出的笑容，心中竟多了分底气，安抚自己，这只是同学间的正常关心而已。
这就是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