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老破破

1、英文歌

　　校门朝东，操场的礼台也在东面。于是所有人面对着热情的东面接受烈日对18届新生的款待。
　　“骁哥，怎么不见你出汗啊。”一旁壮实的男孩操着粗犷的声音表达他的难以置信。
　　“还好。”牟骁答。
　　“好个屁啊。”尹翔抱怨的眼神投向隔壁班。
　　经过一上午轰轰烈烈的开学仪式，大家上午领了军训用品分配完宿舍，军训就拉开了序幕。
　　这是18届新生军训的第一天。根据上一届的经验，实中的军训不会超过六天。
　　实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和一中相比，这里的整体师资更加年轻有活力，这种从校风感染的活力沐浴过这群准高考生。
　　这帮新生燃起的对高中生活懵懂的向往并没有被这六天折磨浇灭，充实他们的好奇和期待的是军训后的文艺汇演。
　　“新生也能参加晚会？不是说是毕业届的师哥师姐还有大拿们吗？”尹翔边看边说，汗滴配合他晒得黝黑的脸肆意外放。
　　“嗯。”牟骁顺着尹翔的视线瞥过去。
　　“嗯什么？哎我说你咱俩都认识好说三年了，你多说说话不好么。别像初中似的，靠你这颜值走贴心暖男路线，绝对拿捏云云众生。”尹翔看着牟骁晒了四天都没黑的脸万分感慨。
　　像是在走神，牟骁没有多余表情，睫毛下垂，像是受季风影响的平松，仿佛在思考。
　　“你踏马真是个祸害。”尹翔转过身去取水杯，转身功夫看见几个女生看向牟骁的目光悄悄平移，像是掩饰自己的激动。
　　每训练两个小时中间会有长达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是这帮刚新生们并没有多余的胆子敢在这短短的半小时里逛校园。
　　于是大家形成自己认识的小圈子围坐在一起闲聊。牟骁算不上话多，但是有个尹翔在旁边，加上上午搬宿舍相遇难免熟面孔，也不自觉融入了小集体。
　　“哎你们高考考多少？”聊着聊着没声了，徐卫凯挑了个话题。
　　“我和秦文杰一样我俩都642，我俩初中一个学校的。”候晨旭朝旁边精瘦的秦文杰仰了下头。
　　“我617擦边进来的，我爸找关系给我送进实验班的，要不我这成绩你们也见不着我”尹翔说。
　　“骁哥呢？”徐卫凯跟着尹翔叫哥。看他不咋说话，充满好奇。
　　“我考668。”觉得单说个数太高冷，牟骁给添了俩字。
　　“我靠。”一帮人除了尹翔都发出惊叹，不愧是哥。
　　“这分去小班都可以了吧。”秦文杰问。
　　“他觉得累。”怕牟骁继续高冷下去，尹翔替他抢着说。
　　“那倒也是，小班真挺累的，我表姐在小班整天除了学习啥也不干。”秦文杰说。
　　“我初中才累，我们班主任每天十个小时看着我们，除了学不能干别的。就这样才考的650，要不我估计我也就去普高。”徐卫凯回忆着魔鬼初中。
　　“你们初中哪的？”尹翔问。
　　“我是实验二中的。”徐卫凯说。
　　“我俩是附中的，离得远”秦文杰回。
　　“我和牟骁是临港的。”尹翔不自觉带点骄傲。
　　临港是市里最豪华地段的中学，阳市实行划片制。每个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数该校附近划区域入学的。所以无论是家在临港中学附近还是找人办理进临港，家里肯定都有点家底。
　　“哎你们认不认识霍文轩，我们学校那个转学进你们临港的那个。原来还是我们学校校霸，后来听说学习去了。”徐卫凯说这来了兴致。
　　“比我们大两届是不是，骁哥认识。”尹翔转头朝着牟骁。
　　一帮人跟着都转向牟骁，仿佛都在表示疑惑。
　　“原来找他修过游戏机，他技术很好。”牟骁接着大伙儿的疑问答。
　　还没等问下去，教官就吹哨集合了，一帮人挨个喝了口水回到队伍里。虽然话题没聊几个，但是比起刚才仿佛都熟悉了不少。少年们的友谊一点点垒起。

　　一上午的训练就这么过去了，为了更深入体验高中的生活感。大家决定在学校尝尝食堂的饭菜。牟骁也合群的没有离校。
　　实高的宿舍按学号随机分配，但是实际上学校因为方便管理，根据住校和走读形成不同的集聚宿舍。
　　虽说刚建校二十年，宿舍也说得上是年迈了。八人寝的宿舍带两排看起来可以放东西的木头柜子。铁床带了年久的铁锈，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呼救。
　　431宿舍在四楼楼梯口，斜旁边是厕所。虽说是八人寝，班里两个男生走读宿舍只住满了一个。二十七个男生十三个走读，剩下的都是住宿生。
　　431除了牟骁尹翔五个还空了仨床位，尹翔吨位大没有选择上铺，正好大家把他上铺放了行李箱。侯晨旭和秦文杰占了个上下铺，徐卫凯挨着侯晨旭也在下铺住下了。牟骁本来想没那么多交流的选个上铺，碍不住胖翔念叨也方便下床，挨着尹翔也睡了下铺。
　　床单被罩枕巾都是统一的，军训期间不允许更换。牟骁带了个睡眠枕，他一直没有睡午觉的习惯，需要借助外物助眠。
　　不过冲着大家这兴奋劲儿，好像也不太需要睡午觉。
　　“咱们食堂东西也太难吃了，他们都说高三食堂好。改明儿咱们尝尝去。”侯晨旭拿瓶矿泉水猛灌两口。
　　“那还用改明儿啊，晚上去高三那边吃呗。正好还能去学校超市逛逛。”尹翔建议。
　　“他们说晚饭空就二十分钟，来回逛这么多时间肯定不够。”徐卫凯不知道哪听得时间表。
　　“行，那就改明儿吧。正好和骁哥去音响室去。”尹翔说。
　　“干啥去音响室，你们报了军训汇演节目？”侯晨旭问。
　　“那也得是骁哥一个人表演。骁哥被老师请去给汇演御用调试音响，我去就是凑凑热闹。”尹翔在旁边解释。
　　“调试音响用的着高一吗？咱骁哥太牛了这也。”徐卫凯说。
　　“原来学过点儿，认识学校请的这个团队，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打打下手。”牟骁觉得再不出声气氛即将要陷入沉默，毕竟话题风暴眼又到自己身上了。
　　“那是不是能提前知道节目啊，给我们透露透露骁哥。”侯晨旭兴致冲冲。
　　“去去去，演的时候不就知道了，提前知道多没意思，你看我都没问。”尹翔憋着笑。
　　“你那那是不问，你是等着自己去发掘呢。”秦文杰一语道破天机，大家都跟着笑。
　　“等我发掘了告诉你们，不问骁哥了他估计也不让说。”尹翔说。

　　按照夏季作息来，军训方队六点才解散。牟骁和尹翔简单吃了两口就匆匆去了提前说好的南边大礼堂。
　　大礼堂是新建的，据说是他们这届运气好，刚好在他们开学之前不久才竣工。冯俊早早在礼堂等，怕牟骁找不到音响室。
　　冯俊早些年开了个演出工作室，承包各种演出相关的舞台布置以及搭建等等。平时工作忙，冯俊一心搞钱，不在意穿着。穿衣品味还在八年前，在尹翔看来多少沾点精神气息。
　　“从北门进好找吗？昨天我从正门进差点迷路。”冯俊指了指那边。
　　“挺好找的，我这也第一次来。”牟骁看了眼冯俊手里的话筒。“这是我同学，尹翔。”
　　“俊哥好，我就是来凑热闹的。”尹翔看他们年龄有点差距又不大。
　　“你好你好，正好我这缺人，你闲着没事过来玩就行。”冯俊话中带点社会摸爬滚打的圆润。
　　“今天来试音的多吗？”牟骁问。
　　“今天就一个唱歌的，说早来试试后期没时间。你简单调试一下，我去看看灯光。”冯俊带着他们往音响室走。
　　音响室在舞台后侧，为了保证坐下的人数够多，大礼堂布置趋向于体育馆。舞台周围四面都设有观众席。
　　从北门进来并不直接面向舞台，他们也就没看到舞台旁边坐着一个少年。没有穿军训服，黑T正面仿佛是石膏像，隔太远看不清楚。
　　冯俊带他直接进了音响室，没说两句就去看台那边调试灯光了。原本冯俊手下还有好几个员工，开学季各个学校都赶上出舞台，冯俊凭关系拿下了三个学校的项目。合伙人和手下都派遣到其他学校，牟骁跟他们跑过两次，顺序都熟悉了。加上又是熟人，冯俊直接不客气叫他来帮忙，又不是不给工费。
　　“你这来一次能拿多少？”尹翔看着这高级的音响室，看牟骁熟练找到开关又转头抽了个转椅坐下。
　　“不一定，上次到表演结束给了六百。”牟骁在手机里点开这次的流程表，找到冯俊刚才说今天排练的编号对应的节目。
　　牟骁伴随着尹翔的惊叹看着节目单挑了一下眉，毕竟初中毕业就能靠自己工作拿到六百的没几个。
　　牟骁本来以为肯定是积极向上，励志又普众的歌曲，没想到是首。
　　歌曲——《it’s always the little things》，演唱者——方政一。
　　牟骁对着演播室的互通话筒吹了两口气，“舞台音响可以了，可以试一下。”牟骁把音乐打开去掉杂音，将音量从小过度上去。
　　试音期间是有原唱歌曲在的，在试音棚里接收到的音响声音比外面大很多，比较考验音响室调试的技术。
　　歌只放了一半就调好了，牟骁记了一下大概参数打算出去听一下。
　　尹翔从外面进来，“唱的那个人说可以了。”尹翔帮方政一传话进来。
　　牟骁转头停了音乐，听见尹翔问“这人是新生吗？长得真帅啊，骁哥你来竞争对手了。”
　　“应该不是吧，他没穿军训服。”按说平时牟骁不会多留意，想起来这首歌牟骁脑子里闪过刚刚一瞥过去看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