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成了逍遥浪人》壑下采桑

2、叶卿追忆过往，首阳山师徒修行（一）

　　话说北部竟也派了使者庆贺公主周岁，不免让人疑惑。不过满周的宴席仍在在筹备，据说燕王在公主满月时便放下话来，大肆庆贺公主生辰，虽遭来几个臣子的反对，但鉴于长公主的身份的确尊贵加之帝王之心不可测，倒也一切顺利。如此看来戏本子里常说的帝王寡情现在看来倒是有了些许寻常百姓家的人情味。早在生辰礼的前一月，本就熙攘的京都就已经变得热闹非凡，异于平日。至于安然郡主一事，也不过是在其入住的客栈四周加派了些人手，像是一颗落入京都深潭的石子，尚未惊起什么波澜便以沉入湖底，只是不知将被激流冲进哪支暗流，只待观之。
　　七色的绸缎从宫墙架起，一直延伸到城墙外侧，绸缎上西域七彩玲珑铃更是随风摇晃，发出悦耳的响声，和着杂耍的喝彩小贩的吆喝倒是自成一体。城外更是三里设一长亭，五十里设一驿站，连设百里，以方便远道而来的车队人马歇脚。
　　叶轻尘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虽早已过而立之年，叶轻尘却依旧一副少年模样。只是曾经的明媚爽朗，随着年岁的增长，磨去了锋芒，更多的是漫不经心的散漫，那副模样，去沿街乞讨都是个理直气壮，或许是逍遥自在的心性所致。不过和从前不变的是，依旧那么招摇，一袭白衣，身骑一匹黑色骏马，和从前唯一变了的一点是戴了个白色纱质斗笠。想来让叶大少爷感到为难的便是身后一车给小侄女的文玩，大少爷出门在外日子却过得节省的紧，
　　寻得一车名贵的文玩珠宝，身上便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寻来个驴车载货入京，在一众马车间这头灰色斑驴打眼的紧，只得用白色斗笠遮掩着，穿过长平街来到侯府。
　　日子表面上过的悠哉游哉，银子倒是花的如流水，不过凭借着每天深夜瓦舍的嬉闹，叶轻尘的腰包却渐渐丰腴了起来，是被金钱填饱的丰腴，不过又入选了一家勾栏的黑名单。
　　转眼间便到了公主周岁这天，佑春宫内热闹非凡，莫佑烨抱着小公主坐于堂上，其余使臣依据国力大小各自坐于两侧，身边摆放着各式珍宝，依次呈上。原以为那北部郡主会借机在宴会上出什么乱子，结果相安无事，北域的舞姿却是讨得燕王喜欢，那美女细白的腰束似是盈盈一握。一曲舞毕，席间赞不绝口。倒是公主被惊到了一般，哭闹个不停。莫佑烨这色批怎能误了如此佳人？赶忙将小公主交给皇后怀中，叫那安然郡主上前来，坐至孤王身侧。这安然郡主也是个机灵人，自是知晓莫佑烨的念头，借机将求亲书献上，希望燕王赐予一桩好亲事，南北两国以结秦晋之好。这莫佑烨虽然好色，但也是个精明人，稍加思忖了一番，立刻便下旨，将其赐婚给一贵族子弟。他自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既可以与北部相安无事，又可以借此机会向周边小国展示自己胸襟宽广，却不料祸事暗藏，大厦将倾。
　　自知晓安然郡主是来和亲之后，对她的禁锢也变得松散起来。却不料宴请之后不除一月安然郡主就这样在屋内遇刺了。要说刺客倒是确实有，不过是北部自己人，一切只不过是他们想发动战争找的借口罢了，什么和亲献舞求亲，都不过是转移京都人的视线，北部精心策划，不过是想借刀杀人，所谓郡主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但死了却有了合理的理由发兵征讨，还可以为自己树立兄友弟恭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郡主死后不出两日，北部的大军便以出动，不出三日便已至叶城。
　　大战一触即发。起初南部尚且占据上风，边境将士多是身经百战之辈，叶城也是易守难攻之地，但近些年来边境久无战事，军队疏于军事训练，加之后续粮草军饷武器装备供应不足，渐渐难以抵挡。适逢公主生辰粮食赋税尚未收缴，府库无余粮，京中也是所剩无几，加之地方官员更是借此机会中饱私囊，燕国正处于守卫松散，后备之力不足之时然近些年来，北部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可以说北部精心选取了进攻的最好时机。战争中期，北方部族铁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战线推进，边城接连告破，京都人人自危。战争一连打了三年，直到京都告破，北部的旌旗插上了燕国国都的城墙....但燕国残余的将士们依旧在殊死抵抗，直到南方的最后一座边城沦陷。
　　大势已去，独木难支。
　　转眼间，莫惊春在师父的细心呵护之下已经长到了十岁，虽说古人云名曰幼，时始可学也。但莫惊春可不是个寻常丫头，自四岁时被叶轻尘带着逃出燕宫之后，师徒二人便一直隐居在南阳山上，倒也是自得其乐，每日日出晨起练功，午时读些师父早年间走四方淘来的闲散书籍，日落赏月观星，学些阴阳观天之术，气血两相和，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叶轻尘初始时对这个孩子无可奈何，毕竟还只是个四岁的孩童，无可招架，后来竟渐渐习惯起来，半日听不到这个丫头的声音便开始着急起来。
　　话说这南阳山也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一山周遭都是原始森林，因此也与世外隔绝开来。所谓一山有四季，南阳山山顶被白雪覆盖，而山下则是夏日炎炎，一山奇景不断，这也是小惊春这么多年来能够与师父一起守在南阳山上的一个重要原因。闲暇时便与师父一起翻翻地种种菜，或是去山林里逮条野兔钓条肥鱼。比起小惊春整日待在山上，叶轻尘倒是每月下山一次，去最近的市集上换些钱财，买些零碎。
　　随着年岁的增长，小惊春早已将整个南阳山摸透，渐渐萌生了想出去看看的想法。不过师父的话还是不敢轻易忤逆，只能每月央求师父带自己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