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都是金手指[无限]》大猫总犯懒

24、巨怪世界（24）

　　以目前的实力，尹非凡对天启的直接掌控距离相当有限，待在安全屋的他，无法实时掌控避难所的情况。

　　相似的问题，还在蛮荒时就遇到过，并且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案。

　　无法直接掌控，就设立“传讯基点”，间接沟通。

　　散出去的天启总是围绕在他身边，是尹非凡约束的结果，而非天启离不开他。

　　实际上，天启不但可以脱离尹非凡前往任何地方，且能独立做很多事情，比如改造生态，又比如征服世界。

　　要知道，地球末世大串烧就是从天启开始的。

　　这也是尹非凡总是把它们拘在眼皮子底下，很少单独放出去的原因。

　　撒手没的小天启可比撒手没的哈士奇难搞多了。

　　不过，在需要且可控的时候，尹非凡偶尔也会松松绳子，即办成了事，又能给小家伙们放放风，一如现在。

　　尹非凡陡然睁开眼睛，从睡袋里钻出来。

　　他手脚很轻，除了守夜的，只有感知特别敏锐的闯界者察觉。

　　作为车队的主导方，钟屏小队总比其他闯界者可靠些，排班守夜时，每个时间段都有他们小队的人，这会儿刚好是钟屏守夜。

　　见尹非凡突然起来，并往外走，钟屏警觉的来到他身边，低声问：“尹先生，出……”

　　尹非凡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然后做了个“跟我来”的动作。

　　钟屏会意，给另两名守夜人打了“离开一下”的手势，方跟上尹非凡。

　　落后一步的钟屏正要带上安全屋的门，门内却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

　　是姚喇。

　　锋利的刀眉紧紧蹙到一起，但钟屏终究没说什么。

　　姚喇无声的龇了龇牙，闪了出来，反手把门轻轻带上。

　　钟、姚二人的官司，尹非凡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西边。

　　就在刚刚，领了他的命令，留在避难所中的天启，通过点对点的方式，把消息传了回来。

　　它们雀跃的告诉他，可以吃饭了，但在开饭前，它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身边的天启们跃跃欲试，围着他撒娇，想过去、想打架、想要吃饭饭，叽叽喳喳的，如同一群欢乐的小麻雀。

　　被尹非凡拒绝，并禁止留在避难所的天启与那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发生冲突后，小天启们瞬间化身嘤嘤怪，闹得他很是头疼。

　　闹腾归闹腾，天启们的服从性毋庸置疑。

　　尹非凡的禁止令一到，避难所里的小天启立刻萎了，乖乖的苟到边边上，阳奉阴违之类的小心思、小手段完全不存在。

　　安抚小家伙的功夫，尹非凡已经到了外面，月色下，他如一条擅泳的鱼，在阴影中穿梭。

　　钟屏和姚喇都是能力者，身体强度达到中级，速度远非常人可比，即使如此，他们与尹非凡的距离还是不断拉远。

　　就在他们觉得要跟丢时，尹非凡停下了。

　　他爬上选中的观察点，眺望西边，下一秒，神采从乌眸中消失，眼前的世界如切换的电影镜头，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避难所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尹非凡在不同位置的天启间来回切换，很快看到了闯界者的身影。

　　避难所中的闯界者少了些，差不多是他带人离开时的三分之二，集中分布在生活区、储藏室、总控室。

　　其中，生活区人最多，其次是储藏室，人最少的是总控室。

　　留在储藏室和总控室的闯界者，应该是被安排了值勤守夜的任务，不过，他们似乎不怎么尽职，因为，此时的避难所中，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尹非凡没法判断他们是自己睡着的，还是在外力作用下强行入睡。

　　闯界者的情况暂时摁下，尹非凡转而观察起天启们心心念念的食物。

　　在天启的指引下，尹非凡看到了附着在墙角、床底、门缝里的灰丝。

　　这种灰丝很细，比头发丝还细；很会藏，知道如何最大限度隐匿自身。

　　说实话，若不是有天启，即使是他，也很难发现它们。

　　尹非凡以为这些灰丝会对避难所中的闯界者做些什么，但它们没有。

　　找好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后，灰丝们就不再动弹。

　　难道找错对象了，这些灰丝并非避难所诸多矛盾的根源？

　　这样的念头刚刚成型，尹非凡就察觉了不对劲。

　　灰丝们确实没有试图靠近、攻击闯界者，但它们增殖了。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看错，尹非凡耐着性子蹲守。

　　他观察的足够仔细，最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这些灰丝的变化真不算小。

　　它们的增殖速度，随着分裂体的增加，正以几何倍数加速，不到十分钟，灰丝便占领了避难所百分之五十的区域。

　　最先被纳入灰丝领域的是总控室中的两名闯界者。

　　灰丝在尹非凡的“眼前”覆上他们的双脚、钻进他们的身体，在皮肤下蠕动、游走。

　　一开始还好，随着钻进人体的灰丝越来越多，闯界者的模样也越来越惊悚。

　　灰丝遍布闯界者全身，每一寸皮肤下，都有复数的灰丝钻动、纠缠，时不时还会冒出线头般的一截，在空气中轻轻摇摆。

　　尹非凡再怎么见多识广，此时也感觉头皮发麻，有那么点想要在身上挠一挠的冲动。

　　可能是觉得不够刺激，灰丝的影响到这还没完。

　　趴在控制台上的两个闯界者，抽筋般抖了抖身体，猛的坐起来。

　　说是坐起来，他们的样子却十分怪异，歪着脖子、耸着肩，两条胳膊各自折出诡异的角度，眼睛也跟着张了开来。

　　只是那眼球，已经找不到眼仁、眼白，成了两个长满“绒毛”的毛球了。

　　他们像关节老化的人偶般，歪歪斜斜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其中一人肢体协调更差些，头下屁股上的扑跪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碰”。

　　扑跪的闯界者抽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爬起来。

　　可能是为了庆祝成功，他的脸皮在皮下灰丝的活跃下，跟面皮似的上下、左右推挤，最后定格成了一张夸张的笑脸。

　　乌眸开合，因为太恶心，尹非凡切回正常视角缓一缓，顺便理一理思路。

　　那些灰丝能够控制人类活动，很有可能就是导致避难所一切异常的源头，那神秘的“吹笛人”。

　　接下来要确定的是，“吹笛人”控制人类的目的，以及它们的由来。

　　无论是华灯的情报，还是他自己找到的诸多信息，都没出现过吻合“吹笛人”特征的东西。

　　天漏之灾发生前，赛西瑟是一个科技、社会结构都与末世前地球相似乃至略高的世界，信息化相当高。

　　如果“吹笛人”在灾难发生前就存在，几乎不可能完全隐藏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赛西瑟时期就有“吹笛人”，只是他们没收集到相关的情报信息。

　　但尹非凡还是更倾向于“吹笛人”跟畸变体一样，是灾后产物，他甚至觉得，“吹笛人”是畸变体定向畸变的最终形态之一，是巨怪之外的那8.7%。

　　这种推断看似荒唐，细究又有合理之处。

　　畸变体能定向畸变成巨怪那样的庞然大物，为什么不能畸变成隐蔽性极强的“吹笛人”。

　　如果尹非凡的推测正确，那么，“吹笛人”控制人类，很可能是他的进食方式，又或者，包含了狩猎与进食两方面。

　　控制人类，狩猎并进食，在这个结论的基础上，避难所和地铁站中的情况便都有了解释。

　　尹非凡捏捏耳垂，再次将视角切到避难所中的天启上。

　　猜测准不准确，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嘛。

　　尹非凡切换视角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受“吹笛人”控制的两个闯界者倒是人模人样了起来。

　　说他们人模人样，不是指外表，就那如有无数线虫在皮肤下钻来钻去的鬼样子，怎么也人样不起来。

　　但他们的动作，确实有了人样。

　　手脚不会不协调的乱拐，脑袋也不会像折了般东歪西歪，走起路来也是四平八稳。

　　若找个兜帽衫，把皮肤都遮住，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

　　目送两人走出总控室后，尹非凡把视角切到储藏室，这里有四个人，此时也都被“吹笛人”控制了，不过还处于磕磕碰碰的阶段。

　　再次切换视角，来到生活区。

　　德坎堡避难所生活水平虽低，但那是建立在数万、数十万避难人数的基础上，就闯界者这点人，一人一间龛居还是能分到的。

　　“吹笛人”已经占领了四分之一有人的龛居，被入侵的龛居中，有的人刚刚被“吹笛人”钻进身体，有的已经全身爬满灰丝。

　　生活区的进度是最慢的，但以“吹笛人”的速度，不出五分钟，所有人都将沦为它们的傀儡。

　　“咦？”

　　天启的汇报引起了尹非凡的兴趣，他把视角切到倒数第三间龛居。

　　豆大的汗珠自毛孔中钻出，床上的妇人眼睫快速颤动，其下的眼珠不断转着，一副想醒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模样。

　　到现在为止，她是唯一一个有清醒迹象的闯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