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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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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配合宇多田光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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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温暖的三月春风里,把随风飘到眼前的长发别在耳根后,笑着问他,你最近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但即使不问我心里已有了答案,柔和随意的咖色长衣取代了那总像黑云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大衣。
我看向他的脚踝,恍惚中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成长,咖色的风衣乖服地贴在他的小腿周,明明以前那个碍事的大衣还长到拖在地上。
他像是没料到我的到来,愣了一下抬头望我,就站在那桥上。然后笑了,绑着绷带的手随意地朝我挥了挥,同我说好久不见。
我不知怎么也笑了,可能是与他的会面让我雀跃不已,也可能因为太宰治这样温柔的气质。他的眉眼都软和下来了,不复从前锋利的模样。让我平复下去的心又因为他跳动起来。
我问他你现在在做什么,他想了想笑着说在一家侦探社做点事。侦探社?我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噗地笑了起来,感觉完全想象不到呢……我食指抵着下巴,顺势抬头看蔚蓝的天,那里没有一朵云。
他很好奇,轻轻弯腰,视线寻着我的眼睛,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顺势去看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玩。因为感觉你不像像是对那种琐碎事情感兴趣的类型呀。呀字被我咬得轻飘飘的,像飘在舒缓的云里。
他好像有些惊讶,但那点惊讶也如过眼云烟般两三秒就消散在他鸢色的眼里了。他的情绪本就很淡,现在更淡的像滴入水里的墨,不出一会儿就与水融为了一体。
我看着他,其实我还有很多想问,但我就这样看着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面对他,我总是笨拙得很。说多了,怕他因为这些日常琐碎感到无聊烦躁,说少些,又不能表达的我的想法。
但好在,我并不愿意让他知道我的想法。
从这里走回小旅馆的路并不长,三两步就能走回去,但我还是和他慢悠悠地走着。听鸟鸣,听风吹,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
他问我,你呢,来横滨有要事吗?
我笑着打趣般问,不是要事不能来横滨吗?
他立马惊慌失措地装作投降般举起双手,夸张地说,您可别这样说!您能来横滨我替横滨感到三生有幸。
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夸张又欠揍的表演,令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于是我也像以前那样生气又蛮横地说,你有病吧,实在不行干脆吃点药吧。
他闻言也挑眉,像以前那样不愿处于下风地刺我,那你给我买。
这对话我太熟悉了,像刻在骨子里,于是我想也不想地回他。我可没钱,要不这样,我偷中也的钱给你买点药吧。
他听了一愣,我也愣住了。
在懊恼漫上心间之前,他突然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我俩笑的东倒西歪,像两个互相摇摆的不倒翁。
长的好像看不到尽头的路,终究也只是感官上的错觉而已。我在那间颇有年代感的小旅馆前停下脚步,转身笑着看他,就送到这里吧。
太宰治随意地站在那里,俊俏地就像是一幅画。他笑着看我,呼吸间我恍惚觉得那双笑着的眼睛活了起来。
他不说再会,反而把手探出,分出一缕我的头发轻轻地把在手心摆弄,问我,怎么想养长发了?
我顿了一下。啊,也没什么了,就是突然想养了而已。
我就早已习惯他跳跃的思维方式,练出了轻松接住他下一句不知会抛出什么来的话题的能力。
暗恋多年的人就站我面前抚摸我的头发,细微的触感穿到头皮上来,这令我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拼命从□□逃离的那天起,我也一并把对那个少年的感觉埋在心底的深层黑暗里,不许它再重见天日。但我也知道,我也一并把他抛弃了,把他一个人永远留在原地了。
这种愧疚感很是莫名其妙,堂堂port mafia的干部又怎么会被“抛弃”、“被迫”留在那里。但我爱他,爱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地觉得他很可怜,他一个人吃饭很可怜,一个人睡觉很可怜,一个人永远走在最前面很可怜。
【一个人,在黑暗里,很可怜。】
在逃离□□去往东京讨生活的日子里,很艰难。凭借烂的稀碎的身手,我竟然还是勉强逃过几次追杀,我在逃跑前就已经做好可能在前往东京的路上——在迎来黎明前的路上就被杀死的准备。
可唯独他,我放不下他。
计划逃跑的无数个夜里,我睁着眼睛看离得近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天花板,想着去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
但那时的我不敢,我没有把握他会不会阻碍我,反而成为我逃跑路上的障碍。
于是我一个人逃掉了。
我无法忍受与血腥共舞的生活,无法面对良心上的谴责。
我为什么非得过这样的生活呢?世界那么大,有着数不清的人,为什么我不可以过安稳的生活呢?
即使随波逐流,即使代价是失去我的自主性,我也渴望同伴,渴望平稳的生活,渴望阳光与爱,即使代价是活在人群里成为一只羊,软弱的无法保护自我的羊。
我总与人说我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也羡慕我从不回头一往无前的模样。可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胆小鬼,我只是在告诉我自己,没有后悔路可以走了,再摆出后悔的模样只会让我像一个白痴而已。
我不后悔。
或许对于太宰治来说,黑暗才能给他带来最好的庇护。
【不想再让他一个人待在那里了,好可怜。】
我不后悔没有去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很后悔没有去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逃离这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生活。】
我不能后悔。
不然这样的我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吗?
看啊,这样的他——
我抬头看他,太宰治温柔地看向手里那缕黑发,但我知道他可能不是在“看向”那里。他这个人心眼子多,看着手里的东西,但想的却是和那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东西。
但他愿意披上温柔的外衣,这样温柔的眉眼,是我在□□不曾见过的柔软。
这不就说明了,没有我他也会活的很好吗?他也会从一个不懂情爱的无情的“怪物”,变成——这样温柔的模样。
已经够了。
我平静把那缕头发从他手中抽出,他也未曾阻止。我抬头望他,没忍住又笑了。
生日快乐。
太宰治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但我还不等他发出疑问,就先一步回答,我知道还不到你的生日,但我等不到那天了,我明天就要走了。我顿了下,继续说,我要离开横滨了。
我垂眸,说 ,但是你的礼物我有提前准备,到时候会送到你面前的,稍微、期待一下吧?
我还是没忍住,去看他的反应。
他温柔地低头看我,只是缄默不语。
我永远看不懂他,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释然了。
“祝你生日快乐,太宰治。”我说的很认真。
“谢谢。”他也回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