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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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暗杀者皆为异能者。
其中一人具有高抗药性，被注射过大量麻药，却没多久就醒来了。
杀手感到自己脑子晕沉，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哦……他为了接近并刺杀港·黑首领，藏匿于白鲸，败露后逃跑……
杀手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四周明显是武装直升飞机的内舱。
可是，率先抢夺视线的，是烟灰色的长裙，裙摆漾着光泽垂落到微尖头白皮靴，这无比奢华精巧的美感，与场景格格不入。
杀手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满目震惊地向上看。
戴丝绸手套的双手优雅地搁在膝头。右手食指上，有一枚指环，雕刻着海龙卷、羽翼、百合花的纹样。
一张居高临下的、冷淡而绮丽的年轻面容。长长的白睫毛鸟羽般垂下来，银色瞳孔漠然地俯视他，犹如在看一粒泥土。
“KL404.”
“是你们三人脖上的项圈的型号。”
冷冽而轻灵的声线徐徐说。
“是坦帕斯塔家族的经典产品。打一个响指，项圈就会让你们的头颅开花。”
杀手浑身僵硬。
——全世界所有黑手党中，坦帕斯塔家族是最大的军火商，甚至有独立的武器研发部门。
“所以，安静点。”她说。
飞机轻度颠簸。在她的脸畔，铂金十字架与珍珠的耳环轻摇微闪，配以蓝钻石与珍珠的项链，华丽到迫人。
坦帕斯塔家族，是无比虔诚的宗教信徒。年轻的女继承人随身佩戴着十字架。
可是，他们送敌人去见上帝时，从不心慈手软。
传闻中，自幼被父母与祖父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少女，是一颗脆弱易碎、美丽纯洁的白珍珠。
完全是谣言……
杀手惊恐至极地想着。
这分明是一位最合格的黑手党首领，一尊白色的死神……冷漠，肃穆，傲慢。
对方的言语、举止、气势，都有珠穆朗玛群峰一样冰凉岑寂却威压盖顶的感觉，令人一动也不敢动。
杀手小心地看过去，少女已经阖上了眼帘，从容不迫，闭目养神。
直升机高全速行进。
猝尔，杀手双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
PortMafia的总部，五栋大厦如顶天立地的梁柱，支撑起横滨，也宛如长钉，将黑暗钉入这座城市的脊髓。
III号大楼，天台。
强风呼啸，黑色风衣下摆旗帜般烈烈翻涌。赭色发髻飞扬，被阳光照亮的边缘发丝好似橘色的流火。
不清楚敌方将如何袭击。
中原中也因此而等待着。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已加入港·黑一年半多，尽管还不是干部预备役，却时常受到首领的直接委任，成功解决过许多棘手事件，是组织内最耀眼的新星之一。
帽檐投下阴影，钴蓝色眼睛微微眯起，锐利如蓝宝石的切面。
——碧空的天际，袭来了黑影。
Mi-39Attacker，最骇人听闻的重型直升机之一，售价约6000万美金，机长近18米，时速最高可超320公里。
一台这种型号的钢铁怪鸟正全速冲向港口黑手党的总部。
飞机愈近。
再过5分钟，他就必须动手。其实不复杂，将它拧成废铁就好。
突然，锋不可当的神情轻微扭曲，赭发少年抬手按住右耳。
“滋———！！！”
微型耳麦爆出噪音。
“太宰！”中原中也怒道，“你找死吗？！”
另一端是他那可恨的搭档。他非常想飞到首领办公室里踹死对方。
尖锐噪音持续几秒就停止，随即响起幽灵般轻飘的声线：
“啊，抱歉啊，不小心按错键了。”
太宰治自然地鬼扯着。
“中也，没聋吧，还听得到么。”
“有话快说！！！”
中原中也压下怒火，一边接听，一边摘下黑色皮革手套，蓝眸紧盯着从远空极速扑来的“猛禽”。
“刚刚又接到了白鲸的急报。”
情况似乎真的相当紧急，太宰治甚至加快了语速。
“他们找遍飞艇也没找到失踪的大小姐，正式确认她被暗杀者们劫持带走了。”
“这意味着——你不能暴力地毁掉那架飞机，必须营救公主，把那颗娇贵的珍珠从中全须全尾地取出来才行呢。”
“……哈？！！！”
“中也，别搞砸了哦。如果她死在横滨，她的祖父会在三天内夷平这座城——”
不等对方说完，赭发少年骂了个脏词，就抬指掐掉了耳麦。
“鹰隼”在迫近，正冲着他所在的III号楼而来。机翼上的小小型号数字都清晰可见。驾驶舱的玻璃有特殊涂层，使人看不清其内部情况。
一个发力，黑皮鞋向下碾压，蛛网样的庞大裂纹在天台上蔓延，大小各异的混凝土块发散红光，飞入空气。
碎石如稠密的赤色星群般将中原中也环绕，他跃上一块碎石，向直升机飞去。
赭发少年黑衣飘飞着突进，周身迸发可怖的锐意，蓝眸映照出逼近的飞机。
总之……先把这东西停下来，只要控制其重力就能做到。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炮筒从机身两侧弹出，炮口瞄准他，迸射六枚导弹。
身经百战的重力使瞬间认出，那是一种无比难缠而致命的智能导弹，能转变各种阵型，全方位追踪目标。
在空中惊险地闪避了一枚导弹，弹头几乎蹭过飘扬的风衣下摆，他极速飞离，导弹在上百米外爆炸，他的面庞感受到热浪的波荡。
中原中也拧眉望向远处的敌方，其余几枚弹像紧咬不放的黑犬扑来，直升机的炮筒转变方向、再度发射。
“一架破飞机，几颗小子弹，想凭借这些就重创PortMafia么……真可笑。”
赭发少年扯起嘴角一笑，怒意的沉沉嗓音没入强风。
“别小看PortMafia啊。混账。”
……那个让全组织不安宁的大小姐，就在机舱里，生死不明。
闪躲攻击并思考对策的同时，他想。
这还真是……
一次无比特别的接机仪式啊。
———
这不怪玩家。
得知了港·黑派出中原中也解决事件，她就吩咐属下把自己传送到飞机内。至于港·黑收到的两份急报，都是她命人编撰的。
不到3分钟前，她还坐在飞行员的位置，手握她花了0.1点好感值，从商城买的“长得和玩具放大镜一样的高倍望远镜”，正观赏着《恋与Mafia》里人气最高的男性角色之一。
从天台腾跃高飞的少年的英姿，宛如震撼人心的世界名画，连素珠这个玩过无数种游戏、毫无恋心的老试玩官，都感到心脏狂跳了好一会儿。
她让系统录了像，打算有空了就回味。
直到耳麦中传来露西惊慌的声音：
“大小姐！直升机失控了！有黑客夺走了远程控制权！”
紧接着，连耳麦的信号也断掉了。
她听见一阵轰隆，是机身两侧的炮筒探出了头。
导弹猛发，飞机一颤。
角落里被玩家弄得陷入深度昏迷的三个杀手毫无知觉，而驾驶座上白卷发少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漠如霜雪。
她隔着玻璃看导弹与赭发少年进行高空追逐战，反手把放大镜收入她花了20点好感值解锁的个人空间。
[宿主，]唯独她听得见的电子音说，[直升飞机被不明人物操控了。要消耗好感值，夺回控制权，并且调查对方的真身吗？]
[不用。我不喜欢花没必要的钱。]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系统：[？？？]
[我喜欢玩游戏。系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所处的时代，是全息游戏产业高度发达的21世纪末。在虚拟世界中，你能体验并学习一切，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
[十分抱歉，我只是AI，难以共情您的感受……]
[好吧。我只是想说，小学生在夏威夷跟他爸爸学会了开飞机，我则是在游戏里学会了这个必备技能。]
素珠以惊人的手速摆弄着操纵台。
[对方还挺厉害的嘞，短时间内没法夺回操控权欸……那就用另一种方式解决吧。OK，搞定了。]
系统：[？？？]
系统：[……您做了什么？]
[这架直升机，是坦帕斯塔家族从军方手中买来的。乍看起来，是原装的Mi-39Attacker.]
少女那白玉雕琢般的漂亮手指落在操纵杆。
[但是，如果足够熟悉这款武装直升机，仔细观察后就能看出它从一定程度上被改造了。因为这种操纵杆是暴风雨家族的产品。而我家改造过的大型武器有一个隐藏的自毁系统，任何情况下都绝对能启动——“Absolute Ash Mode”(完全灰烬模式）。]
[我启动了自毁系统。]素珠微笑着，悠悠道，[2分钟后，飞机会升高，然后爆炸，化为齑粉。不会有任何无辜者受伤。至于那三个杀手，死了就死了。]
系统沉默。
玩家登录游戏后，它给了她更多资料包，却不清楚她何时看过并记住了那些海量情报。她才上线不到4个小时……她迄今为止的所有表现，说是惊艳也不足为过……
……不愧是，顶级玩家……
[角色卡有阵营属性。“大小姐”害死太多人，会堕为反派呢。不过弄死三个杀手，倒是没啥影响。]
素珠说着，在脑内的商城搜索自己要的物品，花了0.1点好感值兑换了一颗【稳如泰山牛奶糖】，她把糖含进口中。糖化掉前，就算世界颠倒，她也不受影响。
[是反派的话，收集CG图会很麻烦。我可不希望我的乐趣减损啊。]
直升机持续窜动，乘机体验远比坐最惊险的海盗船刺激。三个杀手在机舱内滚来滚去，头破血流、不知死活。
重力使也展开回击——超大块的混凝土高速冲来，不亚于火箭炮，猛击机身，直升机剧颤一歪。
[那么您接下来要怎么做……]系统问。
[别担心。你只用负责帮我录像。要最最最高清的画质，每一帧都能拎出来当CG图的那种。]
[……遵命。]
素珠站起身，扬手把自己半扎半披的白色长卷发抓得凌乱了些，又把真丝连衣裙搓出褶皱，还在裙摆撕了两个小口子。
[您这是……]
[为了刷好感度啊。我懒得攻略任何人，但也不嫌弃好感值太多呢。落魄的美人最惹人怜爱，懂吗？但也不能太狼狈，否则有失高贵与美丽。]
[……宿主，距离爆炸仅剩26秒。]
[知道。我自己计算着呢。]
白卷发少女站到了舱门前，按下了开门键。
门开，风进。一道纤柔的身形站在舱门的边缘处。
她的面庞于晨辉下白净到透明。雪发流动，裙摆飘逸。浅烟灰的长裙波光粼粼，如布满磷粉的蝶翼在舞动闪烁。
好似在下一秒，她就要化为天使或是一群银蝶，这美到不真实的存在将随风消逝。
水银般冰凉潋滟的眸子，疏淡，沉静，微倦。当夜晚退场，白日当空，月光必然是藏入了这双眼。
——那双银瞳，隔着遥远的距离，与钴蓝色眼睛对上视线。
满面的淡然始终不变，好似对死亡也赋予轻视。
而后，她坠入空气，像一片雪飘落。
从难以言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飞身而去。
“Lily——！！！”
[……啊？他刚才叫我啥？]
刚刚在商城买了两个简单Buff——【5分钟内绝不走光】和【就算蹦极也充满美感】——玩家自由落体的同时，难得困惑地向系统求证。
[事情是这样的……]系统解释道，[您进入游戏后表现实在是优异，公司十分满意，10秒前发了邮件，送了您一个超强Buff。]
[Buff【你是一抹白月光】已经生效了……该Buff会随机让您成为某些人的白月光，并且会生成配套的剧情。]
[新剧情，【白色百合与蓝宝石】，已解锁。请问宿主是否要现在查看？]
[……你觉得我现在有空吗？]
横滨地标性的五座漆黑大厦上方，清晨的天空炸开不详的巨大的响声，将才醒不久的城市彻底惊醒，户外行人都怔怔地朝天望去。
湛蓝得澄明莹亮的高空，一大团浓烟滚滚，橘红的火光激荡迸溅。
直升机分崩离析，钢铁碎片燃烧着烟花般朝四面八方迸散，转瞬又炸裂化为黑灰色的粉尘。
下坠，持续下坠。
天空在远去，感受到地心引力的不可违逆的召唤。耳边是癫狂呼啸的风声，衣角被撕扯到崩溃着尖叫。
少年的呼喊穿透一切，向她奔来。
向上狂舞的雪白长发，遮挡她的视线。
可她仍看得清，赭色火焰般的人愈发接近，明丽璀璨的蓝眸紧紧注视着她，无与伦比的蓝宝石只反光映照着她。
——无比焦急的少年从高空飞降，对仰面坠落的少女伸长了手，一把将她紧搂入怀。
[“咔嚓”。]
[恭喜您收集到第一张CG图。]
[【别离之爱的意外重逢】x1。]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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