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星月》行芜

23、圣诞

　　入了夜。
　　山里凉的很，帐篷外的风声呼呼地卷动着枝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声。
　　帐篷里，宋晚星他们三个女孩相互依偎在被窝里，开启了夜聊。

　　许昭双手搂着宋晚星的胳膊，笑着说“我感觉你最近和江稚礼气氛很暧昧阿？”

　　宋晚星勾了勾唇，轻声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说了你也不懂，这叫女人的直觉。”

　　另一旁的楚晴笑得停不下来“昭昭你才多大，就自称女人。”

　　这话惹得中间的宋晚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阿，你们两个都笑话我是吧，看我怎么还回来。”
　　说完一把掀开了被子，就作势去挠宋晚星的痒，怕痒可是宋晚星的死穴，屡试不爽。
　　挠地她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叉抵在胸前，拼命摆手，咯咯地笑着说“我错了错了，不该笑你。”
　　许昭还不解气，又伸手去挠了挠她的腰，这下宋晚星彻底求饶“饶了我吧。”

　　说完许昭才作罢肯放过她，继而又转向她旁边的楚晴，眼神在她胸前上下打量“好你个晴儿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有多大。”
　　下一秒便伸手去抓，被楚晴给躲过去，扑了个空。
　　楚晴抵不过许昭的攻势，下一秒便举手投降“我投降。”
　　欢声笑语在山里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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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帐篷里传来女生们阵阵的嬉笑声，在空旷的夜里听着格外清晰。
　　周叙头探出帐篷外，好奇地问江稚礼“哎，你说她们几个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江稚礼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一大男生怎么这么八卦。”

　　周叙“……”

　　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帐篷里面此刻一片漆黑，江稚礼侧躺着，有些睡不着，便拿出了枕头下的手机。
　　打开相册，忍不住点开那张熟悉的面孔。

　　侧脸娇小，面容似雪，笔直小巧的鼻子，还有那一抹樱红晶亮的唇，专心地在闭眼许愿。

　　手机发出的亮光在黑暗中十分惹眼。
　　突然，周叙从背后凑了过来，单手搭在他肩膀上，语气俏皮“哟，大晚上不睡觉，搁这思春呢，还偷偷看美女。”

　　江稚礼摁灭了手机，朝他投过去一抹白眼，冷声：
　　“你是鬼阿。”

　　商宇“我看你才心里有鬼。”

　　江稚礼“……”

　　四周静悄悄的，江稚礼躺在一旁没说话。旁边的周叙像得了什么好事一样，双手交叠在后脑躺下，勾着唇。

　　“春天要来咯。”

　　*

　　翌日。
　　众人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踏上了返程的路，临出发前，江稚礼提醒宋晚星记得吃药。
　　好在返程的路没有再晕车的那么厉害。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了，江稚礼去租借处还车，周叙被他老爸喊着回了趟家。
　　许昭挽着楚晴和宋晚星一起进了校门，往食堂去了。

　　路过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宋晚星看到台阶上走下两道身影，亲昵暧昧。
　　是刘招娣和吴明。
　　刘招娣视线扫到了宋晚星，随即松开了手，旁边的吴明眼神躲闪，一副心虚的样子。
　　好像急于想掩饰些什么。
　　许昭有些诧异，惊呼“他两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宋晚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其实上次宿舍楼下她就看到了，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适合大肆宣扬。

　　视线收回，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

　　复习期末考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二月下旬，凛冬至，道路两旁的枝丫更显凋零，冷风呼啸。
　　给整个校园都裹上了一层清冷，但也依然抵挡不住大家对圣诞节的热情。
　　校内早早地就开始铺垫起节日的氛围，装饰着应景的圣诞树，拿着长筒袜的圣诞老人还有摆放在门外包装精致的礼盒。

　　宋晚星对这些节日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是跟着看看看热闹。
　　倒是许昭喜欢得很，圣诞节晚上非得约着大家一起去喝酒庆祝。
　　宋晚星没什么别的安排，也就应了下来。
　　她又叫上了周叙他们宿舍，毕竟人多一起热闹。

　　他们晚上约在了学校外面一家的清吧里。
　　也许是节日的原因，酒吧里人很多，舞台上烟雾缭绕，乐队在激情演奏着。
　　许昭订了个中包，宋晚星她们到了之后，服务员拿着酒水单在前面引路，点完单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没见江稚礼，宋晚星一下子更没了兴致。
　　外面乐队的歌声不断，霓虹光打在舞池，迷乱惹眼。
　　周叙大声喊着“哎，我说咱也别干坐着，边玩儿边喝呗。”
　　许昭响应地最快“赞成，玩什么？”

　　“要不真心话大冒险？”旁边有个男生提议。
　　宋晚星抬头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一幕被许昭捕捉到。
　　借着游戏闲聊“哎，怎么没见江稚礼？”
　　周叙边转动酒瓶，边回答“他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宋晚星看大家玩的正在兴头上，和许昭打招呼说出去透透气。
　　刚推出门，便看见舞台前拥堵了一群人，舞台上的乐手在试麦调音，而中间主唱的位置空着。
　　宋晚星想来出去也无聊，便凑到舞台的人群里也听听热闹。
　　随着前奏响起，主唱的位置站上了人，吉他挂在胸前。
　　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黑色冲锋衣外套，宽松的蓝色牛仔。
　　抬眸那一瞬间，宋晚星呼吸停滞了半刹。
　　是江稚礼。
　　舞台聚光灯打下来，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乐队声伴奏响起，是前一段时间被乐队回春丹翻唱热的《初恋》。
　　是一首粤语歌。
　　江稚礼的咬字还算标准，独特的粤语腔调被拿捏的恰到好处。醇厚磁性的嗓音，富有穿透力，每一个音符直直钻进了心里。

　　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
　　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好几天
　　轻快的感觉飘上面
　　可爱的一个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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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不经意扫到台下，与宋晚星的视线撞个正着，两人目光交汇，刹那间，酒吧的喧闹退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两人眼神里交汇的温度，在空气里无限蔓延。
　　江稚礼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藏在眼底。
　　她回以浅笑，仿若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音乐声渐退，乐队退场。

　　昏暗暧昧的灯光在酒吧里摇曳，宋晚星坐在吧台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水杯，耳畔是嘈杂的人声和酒杯碰撞声。
　　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踱步过来，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胳膊随意搭在吧台上，挡住了宋晚星的视线。

　　“美女，一个人？交个朋友？”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打破了宋晚星片刻的宁静。

　　她眉头轻皱，还没来得及回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找你半天了，怎么跑这来了。”

　　江稚礼站在她旁边，手轻搭在她肩部，温声开口。

　　那男人见状，自觉的走开了。
　　江稚礼随即放下了手“抱歉。”

　　宋晚星丝毫也不介意，勾唇问“你还兼职驻唱？”
　　江稚礼在她面前坐下，笑着解释“乐队里的贝斯手是我朋友，他们的主唱生病了，临时喊我顶上。”
　　“上帝到底给你关上了哪一扇窗？”宋晚星托腮嘀咕。
　　“那你得抬头问问它？”江稚礼笑。
　　宋晚星“……”
　　“还进去吗？”江稚礼示意包间的位置。
　　宋晚星摇了摇头“想回去了。”
　　江稚礼起身“走吧，送你回学校。”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吧。

　　夜里的风还是凉的很。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宋晚星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迎面来的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女生手里抱着一束花，满脸的幸福洋溢着。
　　又走了几步，恰好碰见一个老奶奶在卖花。
　　有红玫瑰，满天星还有绿色的洋桔梗。
　　抬头视线刚好撞上江稚礼。
　　老奶奶一脸慈祥地笑“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支花吧。”
　　站在旁边的宋晚星刚准备开口解释。
　　被江稚礼的声音打断“那您帮我包一束洋桔梗。”
　　还特意强调“要绿色的。”
　　一旁的宋晚星脸上染上一抹绯红。
　　老奶奶包好之后，递过去。
　　江稚礼接下花，付好钱，又把付款截图给老奶奶看了一下。
　　老奶奶笑着看一旁的宋晚星“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帅，还细心。”
　　宋晚星启唇“您误会了，我不是她女朋友。”

　　老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抱歉，看你们两这么般配，还以为是呢。”
　　一旁的江稚礼淡笑了一下，若有所思，没说话。
　　走到女生宿舍门楼下。

　　宋晚星开口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稚礼停顿了半秒，把那束桔梗花递到她面前：“圣诞快乐。”
　　宋晚星接过花，淡淡的花香扑鼻，很好闻。
　　“谢谢，我很喜欢。”
　　随即又想到“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眼神里还有一丝愧疚。
　　江稚礼笑着“那就先欠着。”

　　宋晚星进去宿舍楼，发现江稚礼还没走。
　　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跑上楼了。
　　江稚礼看她上了楼，才往回走。
　　宿舍这会儿还没人，宋晚星开了灯，用花瓶把那束洋桔梗插起来了。
　　就摆放在阳台。
　　洗漱完就准备休息了，手机里弹出江稚礼发来的消息。
　　【晚安。】
　　她秒回了两个字过去。
　　【晚安。】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股暖意直直抵达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