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深蓝轨迹》甜饼简安安

3、第 3 章

　　看守酒吧的街头混混战斗力不错，至少在索林和叶安安走之后两个月内她没碰到任何麻烦。就是在酒吧里睡久了脖子不太舒服而已。
　　之后稍微有点麻烦，对方雇的佣兵闯了进来，顺手抄起坐在吧台最边上的酒客的杯子往下砸，但枪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酒吧里的帮派成员一棍子敲晕拖出去。
　　一个被钱收买的街头混混。谢沅看着调查来的资料抿了口酒，大脑不受控制想起索林说过的中间人、意外发生时毫无动作的佣兵，重重叹了口气。
　　这些佣兵都在观望，观望哪边能在这场博弈中获胜，为胜利者送上忠诚和美酒，哪边死哪边活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继续当佣兵。索林和安不一样，他们俩没觉得自己能在这场博弈中赢，但他们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
　　为什么？
　　叶安安正在跟义体医生学义体之间适配性关系时通讯器响了。未知的号码、不厌其烦一遍遍打来，除了那位娇小姐叶安安还真想不到别人。她最开始一点都不想理，但义眼闪烁的蓝光实在太显眼，义体医生还以为是索林，笑眯眯告诉她可以先去接电话，反正他也把重要的都讲完了。
　　“里维斯，有什么事吗，娇小姐？”叶安安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到自动贩卖机给自己买一罐汽水，她特意单方面关闭视频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被这样的富家小姐缠上很麻烦，她深有体会。
　　谢沅看着黑掉的视频有些不开心，但她也不能强迫对方打开，反而显得自己咄咄逼人，只能压下脾气表示自己想跟她谈谈，她能不能来酒吧一趟。
　　“不好意思，我和索林最近都很忙。”叶安安回答，很久没喝过的汽水碳酸气冲击喉咙，不如小时候那么好喝，更比不上在深名就职时公司提供的饮品，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眼睛都舒服得眯起来，嘴上还是冷冰冰的口气，“要说现在说。”
　　“你怎么认识我父亲的，他为什么会找你来保护我？”
　　“他以前救过我，还人情而已。另外，搞清楚一点，娇小姐，他只希望我可以让你到海镜城，除非你能开出让索林心动的价钱，不然你是否安全和我们俩没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些他的消息。”
　　叶安安愣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一声：“那就当我发善心，深名公司用一家已经准备放弃的子公司跟川原公司换了个技术人才，川原公司大概下个月就会搬进海镜城，这几天新闻上到处都是。”喝空的罐子扔在地上被踩扁，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你猜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来找你。”
　　电话被挂断，谢沅被迫接收这个消息，大脑一片混乱，等有人来找她时她才知道自己在发抖。原因很多，比如义体故障、某种情绪的过量涌现，谢沅很肯定不是第一种，只可能是第二种。
　　但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兴奋还是在害怕。
　　这件事对索林和叶安安来说连小插曲都算不上，索林提新车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带着叶安安在城里飙车，跟她讲自己今天上午去做的委托，甚至还碰到了几个以前的同学。
　　“他们不是去战场了吗？”
　　“对，刚回来没几天，听说义体部正在准备给他们定制义体，这段时间算是他们的假期，还说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都可以，你想去吗？”
　　“那就去吧，那家餐厅我们好久都没去了。”索林把车停到街边，带叶安安下车一起去商场里，自从叶安安辞职已经很久没来这种地方消费过，甚至有点不敢进，索林一把搂住她的肩把她往怀里带，“放心吧，今天是个大单子，有钱。去高档餐厅怎么都得穿得好点。”
　　叶安安突然有种被土大款包-养的感觉。
　　她抬头看了眼索林。
　　应该是土大款的保镖。
　　那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叶安安还在职时设计的外骨骼现在在保卫处很受欢迎，穿戴方便功能强大，只不过现在被大力扶持的是义体部，外骨骼部的优秀人才要么像叶安安这样因为被冷落辞职，要么被调去义体部，外骨骼部只剩下一些实力不怎么样也没创新点的，曾经给叶安安打下手的现在都能当主任，他还以为是升迁笑得跟什么一样，完全没嗅到公司准备解散外骨骼部的气息。
　　“他一点都没发现？”叶安安有些惊讶，但之后只是冷哼一声，“草，他怎么进公司的？这点嗅觉都没有？”
　　“之前你一直把他护着，他能懂个什么？就你那样在他那儿也没讨着好，你一走他天天在公司说你之前是嫉妒他才华不想让他爬到你头上才把他留在身边打下手。”
　　几乎整桌人都冷笑出声，索林毕竟在进公司前就跑去当佣兵了，不像他们还会把某些词藏心里，直接骂了一句傻-逼，要不是叶安安踩了他一下估计还得说几句更脏的。
　　“你们俩应该听说了，下个月川原公司会正式进入海镜城。”绕圈子说了那么多话后终于说到正题，叶安安喝了口酒，冲说话的前同事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索林之前和川原公子那事我们听说了，他虽然是个已经被放弃的公子，但川原公司还是要面子，他们说希望你们之间的事可以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我们之前还不够和平解决吗？他都把我——”
　　叶安安捏了下索林的胳膊，索林只好闭嘴，一脸不服气往后靠，小声用捷克语不干不净骂着什么，叶安安只当没听见，另外几位大概在去参军时为了便于沟通装了当时还在试验阶段的翻译芯片，有一个脸色已经不太好，但索林不在乎，叶安安更不在乎：“索林现在挺忙的，把我号码给他们吧。”
　　“行，到时候事谈成了也好，在公司手底下做事怎么也比当个街头混混好。”
　　叶安安依然死死按着索林免得他一个暴起揍人，笑着冲他们点头说知道了，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只手任由索林捏着，只等他情绪好些就走。
　　“说起来，川原是不是说他们来海镜城还要找谁来着？”他们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刚刚还在聊某个国家经济崩溃下一秒又跳到这个话题，“听说是海镜城的一个中间人，才出来没多久。”
　　是谢沅。
　　回去路上叶安安一直盯着窗外，索林也难得没有飙车，遵守交规严格控制速度在海镜城穿行。
　　“想帮她吗？”等红灯时索林在车里翻了下，上个活是个不需要什么武力值的任务，车上除了他的两支爱枪没别的武器，他只好把藏在后座的电脑拿过来给叶安安，“想的话等会儿记得配合我。”
　　“……要早知道今天还得当黑客我该换个义体。”
　　“没关系，我的适配。”索林从手腕抽出数据线接到电脑上，单手把着方向盘继续开车，最后停在离谢沅的酒吧对面，两边数据也正好完成同步，索林收回数据线，眼睛望向酒吧，“守卫都不见了……希望我们还算来得及时。”
　　破裂的酒瓶、散了一地的酒水、饱和度极高的蓝紫光线晃得人头疼，索林小心绕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和不知是死是活的帮派成员，心被捏得越来越紧。
　　“前台电脑。”索林眼里的画面同步传输到电脑上，叶安安早就瞄准了前台电脑，“数据接上，我试试能不能操控监控探头。”
　　索林没有应声，在这种环境下发出声音是极不明智的选择，他只是速度极快走到电脑旁，插上数据线，在数据传输完成的第一时间拔掉躲到桌子下。
　　“稍等，密码……好了，楼梯口有一个，等会儿我想办法引开他，大部分人在二楼搜索，谢沅在——305有道暗门，三楼人不多，你先把路上的人解决了，我找下开关。”
　　索林虽然个头大，但身手很利落，在叶安安想办法引开守在楼梯口的人时很快出手解决掉，猫着腰上楼。他运气还算不错，二楼暂时没人盯楼梯口，他也不想多惹事，一路解决掉到305的障碍，盯着房间里的摄像头。
　　“在茶几下面。”
　　开关被按下去，沙发后窄小的暗门被打开，索林对比了下自己的大体格和这个暗门，甚至测过来想挤过去，结果差点卡住。
　　“没事，我通知她了。”叶安安的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索林有些窘，但毕竟还在执行任务，还是最好什么动静都没有的任务，只是象征性瞪了一眼摄像头，在谢沅出来之后带她离开。
　　上楼时没清理的二楼成了最大隐患。如果只有索林他绝对会冲过去，用他最喜欢的枪火味道给自己开路，但问题是他背后还有个娇小姐，天知道这位娇小姐会不会被打中。
　　索林选择另一条路，跳窗。
　　302下面是巨大的垃圾桶，垃圾车还没来，里面的垃圾堆得有点多，但算是缓冲带。索林往旁边挪了些示意谢沅走过来：“看到那堆垃圾了吗？跳下去。”
　　谢沅愣住。
　　索林啧了一声，直接把谢沅提起来扔下去，在谢沅从垃圾桶里翻出去之后自己也跳下去。
　　当然，没有落在垃圾堆里。
　　“你刚刚——”
　　“我身体素质强，你能保证你从三楼跳下来不骨折？”索林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谢沅，“赶紧穿上，你头发也藏一下，车在对面。别跑，你越慌越会被注意到。”
　　谢沅上车后才发现叶安安也在车上，电脑正连着他们店里的监控，甚至找到了连谢沅都不知道的自爆程序。
　　“走吧，我设了定时，两分钟够我们走很远了。”叶安安合上电脑，把电脑往后递，“你应该还有住的地方吧，娇小姐。”
　　谢沅摇头。
　　“别出声，有电话。”
　　是来自川原公司的电话。
　　谢沅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帮自己被发现了，听着听着才反应过来是公司的利益牵扯，忍不住上下打量叶安安和索林，但他们俩现在都抽不出空回应他，一个忙着开车逃出这个片区，另一个想方设法从老狐狸那里多得到一些利益。
　　“我觉得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叶安安沉默几秒，“不如等你到海镜城，我们俩见面谈。”
　　“我已经到海镜城了，老实说，我并不觉得几份外骨骼设计的利益大于——”
　　“那是因为你还没亲眼见过，我对我的设计有足够信心。”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叶安安的表情难看得要死，“今晚七点，地点你定。”
　　电话挂断，叶安安跟索林要了只烟，索林能察觉出她情绪很糟糕，借口在开车没手给她拿，叶安安也不强求，只是转头去看窗外闪过的霓虹灯。
　　谢沅压根不敢开口。
　　“你说的是那两份设计图吗？”
　　“嗯，总不能让你进川原公司当什么破保镖，还不如我们俩一起回深名。”叶安安叹了口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在川原卖个好，我们还能稍微好过点。”叶安安说着，又瞥了眼谢沅，“娇小姐，现在懂海镜城的规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