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回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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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少商早早起床，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就出门准备和大家一起返回都城。
这次霍不疑说什么也不许少商骑马，只让她乖乖坐在马车里。这马车是霍不疑特地为少商收拾的，每一处坐的地方都垫上了厚厚的垫子，连脚踩的地方都铺上了毯子。
“阿狰，你这么做不合适。何伯伯还要养伤，都不像我这般铺张。”少商最后一次向着霍不疑抗争，希望可以改变他的主意。
“这是当初陛下赏给我的马车，你是我新妇，有何逾矩的。服侍你的人还是阿妙她们，我也不曾占用军中的人手来服侍你。对吧，三兄？”霍不疑话头一转，瞥向了刚刚出门的程少宫。
少宫微微一滞，看了看妹妹，又看看了霍不疑，还是决定得罪妹妹，点点头，“是啊，嫋嫋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再受风了，得好生休息。这大马车宽敞又舒服，不用风吹雨淋的，你就别推拒了。”
少商本以为三兄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却没想到三兄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要是一路都坐马车，多无聊呀，又不像上次回都城的时候还有几本杂书解闷。
最终，少商还是拗不过兄长和霍不疑，只能乖乖带着阿妙上了这架豪华大马车。先将鞋子脱下放在靠近门的地方，不至于弄脏了毯子。少商也不是没有坐过霍不疑的马车，在都城的时候有几次他约她出门游玩，就是坐的这辆马车。彼时天气寒冷，霍不疑就将马车四周都用油纸和动物毛皮紧紧封起来，座上和地上铺上毛绒绒的垫子，暖和又不透风。现在已过三月，天气回暖，自然不需要再紧紧封着四周的缝隙。但是这次因为少商发热，霍不疑就命人将已经撤了地毯，软垫又铺了回来。
少商熟门熟路地打开霍不疑放东西的空格子，想着找点东西解解闷，却发现以往放得满满的柜子，只装了一半东西。不是霍不疑惯常看的兵书，策论而是一些乡野杂记和手札。少商知道这是他特意准备，只为了排解她旅途的愁困。
少商拿出一本游记，半靠在小塌上慢慢读起来，马车一颠一颠的，加上这软垫实在舒服，少商的眼皮就越来越重，到最后呼吸绵长，沉沉睡去了。
阿妙在一旁看到女公子睡得安稳，就悄悄将书册拿开，把少商扶下躺平，又拿过一边的小毯，盖在她的身上。
少商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踏实，再次醒来时就是大家一起歇息，吃午食的时候了。
“阿妙……，我睡了多久？”
“女公子，你睡了有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少商感觉到马车停下了，就拿过门口的鞋子，穿好下车。
此时已经看不见益州的城门，目之所及都是正在发新芽或是已经长出几片新叶的树木。少商习惯性地寻找熟悉的身影，但是不论是程少宫，或是霍不疑一个人都没看到。少商只能去另外几辆马车上慰问伤员。
雍王以及肖世子都被霍不识前日押回了都城，按照急行军的速度，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快到都城了。霍不疾则等新到任益州州牧到了之后就带大军返回都城。是以此次和他们同行的人只有何勇何将军一家人。
“咚咚咚~~”少商敲击了几下何昭君的马车，“昭君姐姐，我是少商。”
何昭君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少商妹妹怎么了。”
“昭君阿姊，这半日我们一直在赶路，何伯伯和兄长们可还好？”
“我刚刚去看过了，父亲和兄长们还好。子晟兄长，他很照顾我们，特意放慢了速度。父亲他们毕竟常年习武，身体底子不算太坏。”
少商带点点头，“阿姊不要闷在车里了，下来透透气吧！”
“好！”
两个女孩就找了一处向阳的地方，齐齐坐下，背靠着背晒太阳。
“昭君阿姊，我这几日一直病着，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和阿垚进展几何？”
昭君忍不住面庞一红，想起来那日他约楼垚出来一同去城中的善堂帮忙。当时看他忙的满头大汗，就鬼使神差地拿出了随身的帕子，帮他擦汗。显然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颐指气使惯了的何家女公子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禁不住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时两人双颊都是暴红。
“挺好的，我和他做兄妹也不错。”
少商怎么也没想到何昭君会是这个回应，忍不住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阿姊，之前不还说……”
“少商，何家已经不是往昔的何家了。当初我配阿垚是门当户对，但是如今却是匹配不起了。”
少商心里很明白，这次楼家大公子献上堪舆图立了大功，二公子又千里奔袭送图。楼家二房的光辉已经不是大房能掩盖得住的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楼犇的前途不可限量，楼垚作为楼犇唯一的弟弟，定然不会再任由大房做主婚事了。
少商一时语塞，也不再说话。在她看来所有的外在影响都比不上两个人的意念。面对何昭君如今缺乏勇气的样子，少商不欲多说，还是觉得她自己想清楚最重要。
两个人就这么背靠着背，微闭着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霍不疑拎着兔子回来的时候，看到女孩一脸享受的样子，将手中的兔子扔给身旁的阿飞，又擦擦手，走近一些。
“少商……”
少商继续闭着眼睛，脸上却漾起甜甜的笑容“阿狰，你去哪了。”
何昭君在听到霍不疑叫少商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少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起身将空间让给二人。
“之前说带你去香满楼也没去成，好在我这次请了益州城的厨子，刚刚去林子里也找到了几只兔子，待会儿你可要尝尝味道比起香满楼差多少。”
“好，自从回去都城，次兄就总是嚷嚷着遗憾没法常吃益州的兔子宴了，这下可遂着他的心意了。”
霍不疑看着少商一扫前几日的倦怠和忧虑，只觉得拒绝长兄同行的邀请，带着少商绕绕路看看风景的决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午饭后，车队继续出发，一连几日，霍不疑总是能够从路边的山林里找出一些野味，让身边的厨子变着花样做给少商吃。惹得同行的少宫连连赞叹，“这次和妹婿出来真是太舒服了，比上次跟随阿父阿母回都城可舒服多了。”
蜀中和都城的距离是固定的，饶是霍不疑再顾及车队中的伤员、病号减慢了速度，选了平坦的管道走，也终于在第十天傍晚时分见到了城门。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父母的少商心中很是惦念萧夫人，一过城门，就让车夫直接打马往程府走。程少宫自然跟上，不过这次霍不疑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让梁邱起护送少商，自己则直奔国公府。
霍不疑一回家，简单洗漱之后就朝着霍翀常待的书房去了。
霍不疑没有想到此时书房里的人齐全，押解肖家人的霍不识和班师回朝的霍不疾自不必说了，镇守北地的霍不害竟然也在场。
“阿父，大兄，次兄，三兄。”
霍不疑先见过众人，然后朝着坐在首位的霍翀直接跪下，“孩儿有一事求阿父允准。”
霍翀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吧！”
“阿父先答应孩儿。”
“你这竖子，怎么，怕阿父不答应你？先要诓我允准。”
“阿狰不敢，只是这件事让阿父略微有些为难，但是孩儿又不可不为。”
霍翀虽然已经从大儿子的家书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但是还是想逗弄一下幼子。轻轻咳了两声，“行吧，阿父姑且听你说说，若是太过为难，阿父还要考虑一二！”
霍不疑转头看了两眼长兄，霍不疾向他轻轻打了两下眼色。霍不疑疑心窦生，不过须臾就猜出了霍翀的意思，朗声道：“阿父，这次孩儿遇险，是少商献出智计。这长兄决计不可能瞒不住您。不过孩儿所求嘛……乃是早日和少商成婚。”
霍不疾本来前面还能淡定地一边摸着他的胡须听着，待到听到“决计瞒不住”的时候忍不住瞪了幼弟一眼，心道，“什么叫我决计瞒不住，我那是向父亲汇报，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娶到新妇。凭你那八百年不会笑的脸，还是打打杀杀的威名。”
霍不疑不理兄长们的眼光，仍旧自顾自地说，“孩儿虽然不知道少商为何会忧虑，乃至生了一场大病，但是孩儿想从根本处消弭少商的不安。所以希望阿父和阿母能再度登门，向程叔父和叔母提议将婚期提前。”
霍不疑并没有直说这是少商的意思，时下虽然对女子的限制并不严苛，但是一个女儿家主动要求将婚期提前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对于少商的伤害，不论是名声上的，还是实际的亦或是潜在的，霍不疑都不希望产生。
“这就完了？”
霍翀看向跪在正中的儿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假装非常的忧虑，好像这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你这想法，少商可曾知道？”
霍不疑低下了头，未置一词。
霍不疾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扶起幼弟，“阿父早就答应了。”
“哎，我就说嘛，大兄肯定看不下去阿父如此‘刁难’阿狰，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忍不住将结果告诉阿狰了，在边关时，还说阿狰以身犯险，定要阿父狠狠责罚呢。”
霍不识和霍不害包括霍翀在内齐齐笑出了声。
“二弟，你闭嘴，阿狰身上还有伤呢，三弟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不偏心？为什么阿狰要去照看少商的时候，主动接过了大部分的军务？”
“也是，次兄和大兄就不要互相嘲笑了。”
“三弟，你可闭嘴吧！是谁听说阿狰要提前婚期，急急忙忙地上了一道折子说要回京述职，你都两三年没回来了，突然要回来，不就是想见见三娣妇吗？”
“阿狰和少商可是我一直看着在一起的，自然挂心，不似三弟，一去边关，嚷着要历练，却像永不回都似的，半年都不见你一封家书，要不是你这次回来，我都不记得我还有个弟弟了。”
两人本来还在互相嘲笑，一见老三插入进来，就将枪口一致外调。
霍翀咳咳两声，示意儿子们闭嘴。霍家儿郎虽然平日里聚在一起还像少时一样，喜欢斗嘴，但是却是极有规矩的，这点表现在对霍翀绝对的服从上，当然除了霍不疑。
霍不疑在其他方面都很听从父亲的指示，唯独在从军和娶新妇这两件事上和霍翀闹得非常不愉快。
霍翀觉得家里从军的人太多了，幼子长大后天下基本大定，就希望霍不疑能做个文官，安安稳稳地娶妻生子。谁料想到，他直接连夜打包了行李，出了都城往西北找崔佑投军去了。愣是在军中杀出了一条路，待到再见时，幼子已经凭借自己的军功成了能领一军的将军。这才绝了让幼子从文的念头。
婚姻大事又是一件愁坏了全家人的事情，之前动员所有家人帮霍不疑相看，见过的女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但霍不疑一概不要，一定要自己去找，否则就不成婚了。蹉跎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现在愿意成婚了，霍翀只想赶紧让幼子成婚，然后自己就可以将国公府全然交给老大，自己和夫人过上真真正正含饴弄孙的幸福日子。
“阿狰，待你和少商成婚后，可要好好待她。”
“这是自然。”
PS：
大厨们：你清高，你自在，你哄老婆，让我做菜，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弄佐料去。愁人。
霍不疑：材料我来找，你们的菜不能重样！
程少宫：这妹婿对我家这傻妹妹可真是上心！
程少商：你再吃着我的菜，还骂我，我就回家告诉阿母！
程少宫：切~~那我就把你赶路不顾自己身体的事情也告诉阿父阿母，看他们训谁。
程少商：（白眼~）总有一天，我要砸了你的乌龟壳，哼~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回都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