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奈落的告白》伊川雪夜

12、变成人类

　　天空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密密麻麻的各路妖怪如雨丝一般密集，冲向村庄。
　　“那是什么啊，姐姐……”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数量。”
　　我生平从未见过这种画面，一时间居然汇聚了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多到遮天盖日。
　　我真大意，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强大的邪气。
　　阿枫被吓到了，握着箭矢的手开始发颤。
　　紧急的钟声响起，枫之村的村民们开始了备战状态。
　　当我带着小枫赶回村落的时候，犬夜叉已经在浴血奋战，他一直保护着村民。
　　“犬夜叉！”
　　“你来的太晚了桔梗。”
　　“对不起！”
　　我赶忙拉开弓箭，与他并肩作战。
　　几支破魔之箭离弦而出，射向妖怪的方向。
　　看着前仆后继朝我涌来的妖魔。
　　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流下。
　　我的灵力，真的变弱了。
　　以往三两支破魔之箭就可以消灭成百上千的妖怪，现如今威力大打折扣。
　　巫女只有抛弃人类的软弱之心，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思及此，我腿下一软。
　　我的巫女之心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姐姐，我也来帮你！”
　　九岁的妹妹见我体力不支，立马拿着她的弓箭射向离我们最近的一只妖怪。
　　“血刃飞爪！”
　　这是当犬夜叉受伤流血的时候，才会使用的招数。
　　犬夜叉受伤了？！
　　我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犬夜叉的方向。
　　“危险！姐姐！”
　　小枫朝我身后射了一支箭矢。
　　刚掌握破魔之箭没几天，小枫发挥不稳定，箭矢被妖怪的躯体弹开。
　　我的周身有灵力场保护。
　　那只墨绿色的人头虫妖转而狞笑着朝小枫张开了血盆大口。
　　“小枫！”
　　我急忙给那个妖怪补了一箭。
　　因距离太近，妖怪炸裂开的有毒血肉迸射进了妹妹的右眼。
　　小枫的右眼流血不止。
　　“姐姐，我好痛……”
　　我的心揪痛不已。
　　“对不起，小枫，姐姐对不起你。”
　　这都是我害的。
　　我没有能力保护好我的妹妹。
　　我真该死。
　　“没关系，我没事……姐姐，小心后面！”
　　没时间伤感，我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
　　一发发箭矢，不知疲倦地射杀着妖怪，乌云密布，雷霆滚滚，枫之村满天尸雨。
　　经过大家的浴血奋战，这波妖兽潮终于被消灭光了。
　　村里十多名年轻人丧生，小枫的右眼失明了。
　　当天战斗结束后去看望鬼蜘蛛，洞穴里只有烧焦的痕迹，以及残留的妖怪邪气。
　　那个可怜的男人大概率被妖怪吃掉了。
　　全身动弹不得，亲眼看着自己被妖怪吃掉却毫无办法，临死前一定很绝望吧。
　　我盘腿坐在高山草地上，眺望远方山头的夕阳，心中满怀伤感，自责不已。
　　樱花林一别后。
　　没想到樁那女人不仅不收敛，还愈发得寸进尺，这次竟然释放了那么多妖怪！
　　想起当时樁捂着右眼痛苦的样子……
　　也难怪她那么恨我，我伤了她的右眼，她又是那么爱美的人…现在我造的孽都报应在我的亲人身上了。
　　我真是傲慢而又愚蠢！
　　犬夜叉来到了我身边，在我对面盘腿坐下。
　　“小鬼的眼睛…怎么样了？”
　　“可怜的孩子……是我害了她，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这个姐姐太不争气了。”
　　“你不要那么自责了，跟人家打架本来常常就有这种意外发生。”
　　我侧头望向他，眼含伤感。
　　“犬夜叉，如果没有战斗的话，你就不再是你了吗？”
　　他看向我，小声呐呐道：
　　“以前你也问过这个问题吧……”
　　我抬头望向天边血色的夕阳，眼神疲倦，我已经对这种仇恨循环的宿命感到十分心累。
　　与妖怪的仇恨也好。
　　与樁的新仇也罢。
　　我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任何与四魂之玉靠的太近的人，都会受伤，包括守护它的巫女在内。
　　不想自己的手上再沾染鲜血，也不想身边的人因我而流血丧生。
　　“你想不想放弃战斗？”
　　“什么？”
　　“你想不想放弃战斗，然后试着当平凡的人类？”
　　犬夜叉吃惊地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意外。
　　“要我变成人类？”
　　“你一定可以的，你原本就有一半的血液是人类啊。”
　　犬夜叉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踝处的草地，不发一言。
　　也是，他的心愿一开始就是成为完全的大妖怪，变得更强。
　　不过他没有立马拒绝，对此，我还是存有一点希冀，继续试探着劝说道：
　　“四魂之玉如果落到邪恶的妖怪手中的话，它的妖力就会越来越增强。但是如果你利用它的力量来变成人类的话，那颗玉就会得到净化，可能会就此消失。”
　　“到那个时候，桔梗你会怎么样？”
　　“我是四魂之玉的守护者，四魂之玉如果不存在了，我将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
　　犬夜叉沉默了，不再回话。
　　终究是不愿么？
　　也是，一旦失去巫女的身份，我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性格清冷，不苟言笑，一点也不像同龄女孩子般活泼可爱，富有朝气。
　　我合上眼帘掩藏情绪，起身准备下山回家。
　　犬夜叉低着头不发一言地走在我前面。
　　河边波光粼粼，暖红色的夕阳铺洒在水面上，满江红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犬夜叉先一步从船上跳上码头，手执船桨，一身红衣与景色融为一体。
　　我心不在焉地登岸，木舟摇晃着，我身形不稳，踩空摔倒。
　　犬夜叉用船桨横架在我胸前，我才没有面对面和他撞在一起。
　　我这个巫女居然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弱到走路都会摔倒。
　　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正不断变的软弱，我羞愧不已。
　　此时此刻，我竟好想哭。
　　果然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么？
　　如果想要他人怜爱，自己得先安装一个药箱。
　　我不想变成这样，真的不想……
　　如果可以，我只想做回原来那个清冷孤傲的巫女。
　　享受孤独，背上弓箭一个人周游列国。
　　像以往一样，漫步于草长莺飞的三月，感受七月的暖风吹走舞动的尘埃，品尝寒冬腊月的寂寥。
　　漫天星河独宠我一人，沿途的风景哪一个不比眼前的犬夜叉好？
　　半小时前我居然生出了放弃战斗的念头，我怎么能因害怕前方的黑暗而逃避自己的责任？
　　我可是桔梗啊，武藏国声名远播的天才巫女桔梗啊。
　　双手抓上胸前的船桨支撑起身体，我准备起身离开。
　　我打算明天带着四魂之玉这个灾难离开枫之村，离开犬夜叉。
　　这样那些妖怪就会追着我离开，不会为难村民。
　　一个人独行，直到因宿命死在路上，不然决不停下脚步。
　　如果有需要，我甚至可以放下自尊，去找樁那女人赔罪，要杀要剐，随她便。
　　正当下定决心的时候，哐当一声，犬夜叉一把扯下船桨，我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是一种阳光般的少年气息。
　　热切暖洋。
　　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短促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声音中饱含压抑了许久的渴望。
　　“桔梗。”
　　这声呼唤，让我前一秒已经冰寒的心，再次活络。
　　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
　　林中倦鸟扇动着翅膀归巢。
　　鱼儿探出水面吐出几串泡泡。
　　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也听到了少年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桔梗，我愿意变成人类。”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我愿意变成人类！”
　　听闻少年坚定的表决，我从怀中仰起脸看向他。
　　先前假装坚强，强忍着的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决堤了。
　　“犬夜叉……”
　　看到我落泪，他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温柔缱绻地对我说道：
　　“所以，你也要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成为我的……”
　　“够了，这样就够了，不用再多说些什么……”
　　“桔梗，你听我说，我对你——”
　　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把他的话悉数咽入了口中。
　　犬夜叉瞪着大大的眼睛，脸上浮起红晕，我从他褐色的眼眸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很快反应过来，将我用力揉进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眸，深情回吻。
　　我们将彼此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在唇齿间辗磨了一遍又一遍，从中品尝到了甜蜜的滋味。
　　我也爱你，犬夜叉。
　　……
　　月亮升起，星辰闪烁，我们一起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
　　原来双向奔赴的爱情，是如此美好，可以瞬间治愈所有的不愉快。
　　往日聒噪的夜间虫鸣，如今都变得氤氲浪漫。
　　“犬夜叉，真的可以吗？”
　　“你想说什么？”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
　　“你明知道，还问这种傻问题。”
　　“明天中午，在西边森林的神木前，你在那里等我，我会带着四魂之玉过去的。”
　　犬夜叉声音清浅，语含宠溺：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