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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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蓓蓓率先从僵住的氛围里出来：“咳咳，这位先生，您是？”
沈柏舟带着得体的微笑，摘掉了墨镜：“你好，我是沈柏舟。”
于蓓蓓点点头，在心里感叹了句“好帅”，拉了拉叶零露的胳膊：“沈先生，你和零露认识啊？”
沈柏舟重新把目光放回叶零露身上，笑意更甚：“对啊，露露你说呢？”
叶零露僵着脸点头：“这位是我同事，于蓓蓓。”
“你好你好，叫我蓓蓓就行。”她热情地对沈柏舟打了个招呼，继续开始话题，“沈先生是来找零露的吗？”
沈柏舟的目光始终盯着叶零露：“对，有点事情需要单独处理一下。”
叶零露此刻已经想通了原委，沈柏舟定是因为不告而别和还钱的事情来的。
真是完蛋，竟然被他一路追到这里。
这事情也不算光彩，她决定还是先和沈柏舟说清楚好：“蓓蓓，看来今天不能去超市了，我改天再约你。抱歉。”
于蓓蓓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摆摆手：“没事，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她看了眼沈柏舟，“再见，沈先生。”
沈柏舟礼貌地对她道了别，等走远了才出声：“打算去哪里谈谈？”
叶零露指了指附近：“这里没别人，都可以谈。”
她冷漠的神色让沈柏舟心里的火再次烧了起来。他不再克制，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往车里走。
叶零露被他推进了副驾驶，等车门落锁，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丝怕意。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沈柏舟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拿起来接起：“嗯，有事。行。”
挂断电话，他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去陈玉成那儿一趟，你不是说要谢谢他么。”
叶零露和他好的那几天，知道了寻找心源的过程，说过想要亲自去谢陈玉成。而沈柏舟这番话说下来，她也没有回绝的理由。
车子启动，半小时后到了陈家。
叶零露的学校虽然在杭城的中心区，但是属于中心区的边缘，生源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所以才会有于蓓蓓看到沈柏舟的车时的疑惑。
陈家地处中心的别墅住宅区，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富贵。
叶零露不免心中打起鼓来，等着沈柏舟停好车，和他一起进去。
沈柏舟和叶零露一起进门时，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男女都有，男的占大部分。
大家听到响动，全都好奇地看过来，对沈柏舟身边的女人感到很是新鲜。
这一大群人，叶零露只认得费凡越一个。幸好戴着口罩，叶零露尴尬的毛病犯了也没人瞧得出。
沈柏舟对着中间的陈玉成道：“陈玉成，过来下。”
陈玉成礼貌地和身边落座的朋友打了招呼才过来。方才就是他和沈柏舟打的电话，让他把叶零露一起接过来。
他对叶零露温和地笑笑，带着他俩去了旁边的会客厅。
“叶小姐？要茶还是酒？”他问道，又摇了摇头，“茶还是果汁，或者牛奶？”
叶零露想说都不用，沈柏舟却已经率先替她回答：“牛奶，热的。”
陈玉成略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难得地露出笑脸，嘱咐阿姨去热一杯送来。
他请叶零露入座：“别客气。”
叶零露不爱周旋，便开门见山：“陈先生，非常感谢您帮我寻找心源。”
陈玉成摆摆手：“小事，只是搭个线。这事情也是看缘分的，恰好就有。”
虽然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若是没有陈玉成搭线，这个缘分也未必能先落到叶四海身上。
叶零露道：“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帮了我们家，真的谢谢您。”
陈玉成客气地笑了笑，指了指在一旁走动着打量会客室的沈柏舟：“真要谢，还是沈柏舟的功劳呢。”
叶零露郑重地点点头：“我都明白。”
阿姨敲了敲门，将热牛奶送到叶零露手中。陈玉成便说要招待外面的客人，先一步离开了会客厅。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沈柏舟已经晃悠着走到了落地窗边上，看了会窗外的夜景，便拉上了窗帘。
叶零露还坐在沙发上，咂摸陈玉成说的话。沈柏舟是她的恩人。这个观念再次被拎出来放到了她面前。
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陈玉成谈论的只是找心源这件事，还不知道一百万的事。无论从哪件来说，沈柏舟都给了她很多很多帮助。
可是，她的报答方式是睡了他，然后狠心离开。
“沈柏舟。”叶零露扭过头去看他，“我们谈谈。”
沈柏舟绕过来，在她身边隔着一个空位坐下。
“我现在只有七十五万，我保证在三年内把剩下的钱算上利息还你。”
沈柏舟看着她的嘴巴不知疲倦地开合，试图说服他同意这个撇清关系的方案。他冷着的脸更加难看。
“你就和我谈这个？”
叶零露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一看更加紧张了：“那你来谈？”
沈柏舟“哼”地冷笑：“我来谈？叶零露，你能和我谈的只剩钱了是吧？”
叶零露迟疑片刻，试图挽回局面：“我只是不想欠你这么多。”
“那你说说，还清了钱你打算怎么办？”沈柏舟扭过头来看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似乎很重要。
叶零露想了想，诚实地回答：“还清了钱就继续好好生活。”
“什么是好好生活？”沈柏舟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认真工作？赚钱养家？”
叶零露点点头。
“买房买车，找个男人结婚？”
叶零露继续点点头。这是她原本的理想生活，并不觉得沈柏舟哪里说错。
沈柏舟在问完并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后，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或许在叶零露心里，他沈柏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借了她很多钱。所以那些温存的东西，都不过是建立在金钱上的交易罢了。
原来是他入局太深。
“行，我明白了。”沈柏舟冷淡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起身往外去，“今天跨年，外面叫车不容易，请陈家司机送你吧。”
叶零露就看着他走出了房间，室内的气场仿佛都随着他尽数散去，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灯火通明的别墅外，绿树环绕，年末已是入冬许久，冷得刺骨。
叶零露已经往外走出了许多，似乎在下坡，但她并不确定这条路对不对。
身后传来“滴滴”两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下，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客气地对她笑笑：“叶小姐？我是陈家的司机，沈先生让我载您回去。”
叶零露想起沈柏舟离开前说的话，没再客气。
陈师傅在陈家开车很多年了，从前是陈家爷爷的执勤员，后来就变成了司机，看着陈玉成长大。
他看起来凶巴巴的，实则很亲切。看叶零露心情低落的样子，便和她闲聊了几句。
陈师傅以为叶零露是陈玉成的朋友，还说他家小先生基本没女性友人，直到沈柏舟过来嘱咐，才知道原来是个乌龙。
叶零露只是笑笑：“陈先生是个好人，我特意过来谢谢他的。”
“小陈少爷和老先生一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你可别被他冷漠的外表吓到，骨子里都温善着呢。”
叶零露点点头。
陈师傅想起沈柏舟：“不像小沈，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儿。”
叶零露无意识地笑了笑，应道：“确实。”
陈师傅说了很多陈玉成和沈柏舟小时候的趣事，叶零露感到温馨的同时，却再次深刻意识到她自己和沈柏舟的不同。
他是大院里的孩子，世界环绕着他转。而她不同。
陈师傅平稳地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叶零露道了谢，站在门外看着车开走。
热闹过后的冷清最是孤独。叶零露等着门卫师傅开了门，裹紧自己的外套，匆匆回寝室。
今天放假且跨年，教师宿舍的大部分老师都出去了，张雪照昨晚就和叶零露说过今天要和她办公室的另几位老师一起出去跨年，就不回来住了。
叶零露也喜爱清净，很快收拾完自己，给远在家乡的江琪打了电话。
这段日子以来，江琪一直在准备考研，而她自己也忙，两人便只是打字交流，很少视频。这几天终于是闲了下来。
叶零露先前一直没有和江琪讲起过沈柏舟，包括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也全没有提起。
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说这种奇怪的关系。倒是此刻，释然了一般，给江琪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江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露露，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叶零露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江琪清了清嗓子：“哪件过？是向人家借了一百万？还是睡了就跑？”
“……”江琪讲话向来一针见血，叶零露一时没脸再说。
“不过，从今天这件事来看，他一开始应该没想和你断掉，但你实在太冷漠，狠狠伤了人家。”她喝了口水，缓缓道来，“不得不说，这还有点子BE文学的味儿了。”
叶零露继续叹气，试图争辩：“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他不是那种会为情所伤的人。况且，他对我没感觉吧。”
“你自己都用了“吧”。”江琪笑道，“如果他真对你有点什么，叶零露，那你可就坐实渣女身份了。”
叶零露被她说得心更乱了，等到零点钟声响起，感慨般说了句：“新年了，让一切都过去吧。”
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