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透长安

1、第 1 章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黎城西路公交站，今天最后一班公交车车慢悠悠的停下。
　　少年两步跃下公车，肤色白的晃眼，淡色的唇紧抿着，精致的眉眼透着不耐烦，黑发有些遮眼 ，天气闷热，发丝黏在额头，他烦躁的抬手揪着几撮往后捋。
　　家里的老房子在二楼，季南予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老旧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季烟正在写作业，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撇他一眼:“哥，快吃饭了。”
　　季南予一边换鞋一边敷衍的点头，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亲妹妹。
　　季南予无聊的用筷子戳米饭，挑挑拣拣夹了块菜花。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却还是在季烟的眼神逼迫下又吃了半碗。
　　“饱了”
　　季南予拿出手机，宋澜发了八百条信息给他。粗略扫一眼，大部分是在求佛祖保佑开学不查作业，最后还期期艾艾的问他写作业了没有。季南予没耐心看，直接回过去一句:“我也没写。”
　　那边的宋澜沉默几秒，欲哭无泪，“你不写可以，我不写老周扒了我的皮！”
　　季南予不想理他，门被敲了两下，季烟叫他:“哥，喝药 。”
　　季南予熄灭手机 ，随意应了声，抓起几个白色的药瓶倒出几片药 ，直接咽下 。他拇指捻着食指指腹，呆坐了一会后出门去给季烟买开学要用的东西。
　　出了院子向左走十几米 ，年代久远的巷子纵横交错 ，由于这一片治安混乱，成了小混混和社会青年的集结地 。
　　季南予本想越过这一片走向纪念碑附近的文具店 ，却听到幽暗小巷里凌乱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看到小巷里几个一身社会气息、染遍七原色的瘦猴 ，围住了个身量极高的少年 。
　　季南予：……这几个人有毛病？
　　那男生但凡稍微活动一下，这些人都能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 。
　　季南予觉得无聊，就看见那男生乖乖的放下包 ，摘下手表，甚至主动交出了手机 。
　　最后还真诚地问了一句：“要给我爸打电话吗？”
　　小混混懵了 。
　　季南予也觉得有些新鲜，不过他本就不喜欢多管闲事，刚准备转身就走，季烟在不远处看到了他，便叫他：哥，你干嘛呢！”
　　季南予想把这死孩子的嘴堵上。
　　几个小混混不负众望的回了头，季南予凉凉的看了眼季烟，转身往回走。
　　季烟被他看得一抖。
　　小混混们见他非但不跑，居然还回来了，立马怒了，一拥而上准备享受买一赠一。
　　季南予动了动手腕，借助巷子的狭窄，一脚踹上了第一个人的肚子上，那人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起来。季南予没看他，一拳打上扑上来的绿毛的鼻子，那人顿了几秒，两行鼻血缓缓流下，绿毛没反应过来 ，用手抹了一下，糊了满脸，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声叫起来;“啊！血！”
　　剩下的人被他这一嗓子震慑，顿在原地，惊恐的看着他。
　　这混战还没开始呢，就见血了？还糊了一脸？这还他妈打个屁啊！
　　这群人表演了一个终极的欺软怕硬，转身就跑了，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小子你等着！”
　　季南予看都没看这些人，皱着眉看向那个和个擎天柱似的男生，而那人也恰好在看他 。
　　季南予一愣 。
　　眼尾有颗显眼的红痣，长得像古代的祸国妖妃。
　　那男生见他看过来，对他一笑 ，立马冲破了那些妖异的感觉，季南予意识到对着陌生人发呆不太礼貌，绷着脸转身就走。
　　一步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一只温凉的手抓住，“谢谢”
　　季南予冷酷无情的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哦，放手”
　　男生听话的松开手，眼睛垂下来似乎是有点委屈，小声问他：“恩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姓季”
　　他抬眼看去，季南予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巷口，夜市的灯光温暖明亮，季烟吐吐舌头跟在他身边，皱起脸求原谅。
　　“哥，我错了嘛”
　　季南予凉凉的撇她一眼，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暴躁道：“你又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季烟挑挑眉，知道她哥没有真的生气，笑嘻嘻的要季南予给她买棉花糖，季南予冷着脸跟在季烟身后，瞪得卖棉花糖的老爷爷以为要掀摊，警觉地往后退了退。
　　季南予更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