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被摔毁的玻璃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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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青年的手，男孩惊讶的跟随他穿过人群，停留在一片玻璃幕墙边，玻璃正在震动着，然后眨眼间，眼前魔法般突然闪现一截截车厢的窗户，还没等男孩反应过来，青年已经将他护在怀中，接着玻璃门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打开，他们被涌动的人流被推进一截车厢。
背部紧贴着青年的胸口，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的感觉令男孩感到莫名的紧张。耳边，青年弯下腰低声说着，气息随着话语喷撒在耳朵上，男孩突然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西弗勒斯，你没试过坐地铁吗？”青年并没有发现男孩的异常，只是护着他不被周围的人打扰。
“为什么要坐地铁，明明是巫师……”男孩不服气的反驳，但心里还是升起一种不舒服。是啊，自出生就生活在麻瓜界的混血，居然要一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群岛上的纯血巫师教会如何坐地铁……
并不介意男孩的语气，安塔利斯依旧微笑着：“西弗勒斯，别小看麻瓜，虽然他们不会魔法，却跟巫师一样聪明。最近的例子……你还记得紧奥斯汀怎么屠龙的吗？以他的魔法水平，连完整的变形咒都无法施展，却利用我摆在房间研究用的麻瓜手枪，配合不完整的变形术便成功杀死一头火龙。麻瓜的力量，比不了解的巫师们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虽然还是不以为然，但小斯内普没有再反驳。在青年怀抱里的感觉很温暖，他甚至有些眷恋这种感觉。但内心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既然这样，就稍微再一会……只要再一会，我就会放开……
“到了，小心别松开我。”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男孩一惊，接着他们已经被人流推动着除了车厢，青年也不再紧紧抱住他，只是搂着他的肩，跟着流动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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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著名的对角巷的入口，破釜酒吧比资料上看到的还破烂。”走在伦敦拥挤的街道上，青年突然停下来，将小斯内普拉到人群边缘：“呐，看到了吧，那就是巫师界著名的破釜酒吧。如果你依旧坚持要去霍格沃茨，这里将是你要熟悉的地方。”
“去霍格沃茨？”小斯内普很惊讶，被带上群岛后，接受了麦克法斯蒂的教育，他就没再想过还会再去霍格沃茨上学。也有想过那说不定会是个遗憾，但……其实群岛的平静生活也不错……更何况，在奥斯汀那里小斯内普知道了一件事，每一届的家主都会从岛外带回来一些有天赋的孩子，给予最好的老师甚至是亲手培养成最得力的助手。自己说不定，就是那样……小斯内普想起曾经被青年赞赏过的天赋，不禁有些快乐。
最得力的助手……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那些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
“是的，去霍格沃茨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安塔利斯微笑着，那笑容温柔如旧，男孩却不再感受到那种温暖。
“这么说，我一旦我十一岁了就要离开拉斐尔城堡？”男孩面无表情的跟着青年走入破旧的酒吧，可能是因为两人光鲜的衣着在酒吧过于突兀，在吧台擦着杯子的老板反而没有开口，他们就这么穿过静默下来的人群。
听到男孩的问话，安塔利斯雀跃的心情也沉淀下来。
从没想过……要放他离开。
麦克法斯蒂一旦得到手的东西，岂有吐出的可能。
打算送他去霍格沃茨读书也只是因为这是他一直期盼着的梦想，但假期安塔利斯还是希望他能回到自己身边。
但如果……如果他要求离开……
如果，他像希望去霍格沃茨一样，用那双闪亮的黑眼睛告诉自己，他想回那个一无是处的家……自己又能不能再坚持将他留在身边？
“喂，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男孩没好气的指着除了墙就是垃圾桶的前面，打断了安塔利斯的思索，望向男孩似乎还因为刚才的对话阴沉着的脸，青年突然轻笑。
“如果那是你的愿望……”青年深深的看着男孩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对着他说话，又似乎只是在告诉自己：“如果是你的希望，我会尊重的。”
即使要放弃麦克法斯蒂的骄傲，放弃自身的坚持，但只要是你的希望，只要这能使你感觉幸福……我会尊重，我会放手。
小斯内普怔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却出现了一支11英寸的魔杖，表面被打磨的如陶瓷般光滑，握手的部分被刻出方便握取的鱼鳞状，延伸到杖身渐变成优美的线条，粗看似乎像一串无序的连写，仔细端详后小斯内普发现线条竟然是一种植物！
“紫杉木，杖芯是独角兽的尾毛。似乎你看出来了，杖身上刻的是月桂。”安塔利斯微笑着看着男孩被吸引般接过魔杖：“会变成这种花纹倒是我设计前没留意的，原本只是想刻上引导魔力的辅助魔纹，没想到看起来竟然像月桂枝。荣誉……挺适合一个斯莱特林，不是吗？”
“这是……”男孩一握上魔杖，全身的魔力随着全身涌入魔杖，接着一股温和的气流又从魔杖中流回全身……就像地铁中那个拥抱，温柔而有力。
“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按巫师界的传统，今天你便真正成为巫师了，是时候拥有自己的魔杖了。”安塔利斯说完将他领到墙壁面前，握住男孩举着魔杖的右手，轻轻点着砖块：“你看，往上数三块，再横向数两块……”被两只手握住的魔杖轻轻在被选中的砖头上敲了三下，被敲中的砖头仿佛因此被赐予了生命般，往旁边跳开，而它落下的位置的砖头也同时为它让路……原本坚实的墙壁开始重新拼凑，最后出现在两名巫师面前的，是一个古旧的拱门。而门里面，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魔法。
“这就是对角巷，西弗勒斯，前往巫师界的起点。”麦克法斯蒂家主优雅地行了个引导礼，看着激动的朋友微笑。
“这是比利坩埚店，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真的跟妈妈说的一样！”男孩一边走一遍张望，完全没有了平时冷淡别扭的风格。走着走着，男孩停在丽痕书店门口，他面前摆着一本本厚厚重的魔法书，看了一眼一直面带微笑的青年后，男孩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目不暇接的扫视着周围所有文字。不同于拉斐尔城堡的图书室，丽痕书店的书籍没有那种知识沉淀的厚实感，却有着更多更贴近巫师界日常的书籍——《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小斯内普随手拿起一本《你不得不知的恶作剧魔法》翻了翻，又看了看旁边另一本《新年代新装饰》，感觉新奇极了。
“喜欢这几本吗？”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男孩扭头就发现青年正拿着刚才他拿起来过的几本书翻动：“没想到你也会喜欢看这类型的书……不过麦克法斯蒂的图书室还真不会收藏这些。”
合上手中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男孩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想把这些书都买回去吧？”
“有什么不好？”安塔利斯毫不犹豫地将另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收入手上的书堆：“奥斯汀也需要见识一下巫师界的图书。”说话间，麦克法斯蒂家主又顺手拿起一本《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
话是这么说，但看到自己拿起来看过的书全部都收集进青年手里，小斯内普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为小奥斯汀买的书。感到一股烦躁的男孩沉着脸放下书，开始往店外走去。青年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引起这个敏感的孩子的不满，一个响指唤来专属的小精灵果果，将书交给能干的小精灵结账，接着匆忙追上闹脾气的男孩。
在出店门的一瞬间，一个悦耳的声音突然说：“这种做法只会使你失去他。”青年一怔，停下脚步。在旁边是一个有着睿智的灰色眼珠的男子，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斯莱特林从不接受施舍，想要得到他们只能抚顺那骄傲的逆鳞。”
“为什么……”疑问还没来得及出口，黑发灰眼的青年突然露出无奈的表情，说了句“抱歉”便匆忙朝一个方向赶。在他方向的尽头，围着一群巫师，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看着灰眼青年远去的身影，安塔利斯也突然想起同行的男孩。但在人满为患的对角巷，却已经不见了那廋小的身影。
逆着人潮转入一条破旧寂静的小巷，肮脏与藏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不知为何没有令小斯内普感觉危险反而有一种熟悉的亲切。
蜘蛛尾巷……就是这么一种地方。
没有实力的人，不能进入的地方……
下意识的，男孩握紧刚收到的魔杖，温柔的感觉随之遍布全身，很安全的感觉……却不是自己的力量！
感到到那股力量的同时男孩便触电般立刻松开。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
似乎看出男孩的动摇，或者只是看上那身光鲜的服装，周围的黑影蠢蠢欲动，就在这时，一声呼唤从巷口传来，带着一丝着急与一丝安心：“西弗勒斯！”青年很快就出现在男孩身边，看到完好无损的小斯内普，才终于舒了口气。随后扫向四周的深邃紫眸，带上群岛主人特有的威严。被窥视的感觉很快消失，不久连小斯内普都感受得到，空气中的危险消失殆尽了。
而青年，却陷入沉思。
没有责备自己突然自行离去，而是陷入沉思……是对自己，已经彻底失望了吗？带着一丝不安，还有一丝无法理解的兴奋，小斯内普抬眼望向青年，刚好遇上安塔利斯回神向下望的时机。紫眼睛里依旧是温柔的笑意，此时却带给男孩居高临下的错觉：“西弗勒斯，如果你真的想回去蜘蛛尾巷，我就将那里划入我的法弗尼尔公司下一步的开发项目，怎么样？”这样即使在群岛，安塔利斯也不必担心男孩的安全问题，在开发中自己也可以顺便给他的父母安排工作，顺便看管那个有暴力倾向的麻瓜父亲。而有足够的金钱，他的纯血母亲也不会再忙于生计忽略对儿子的照顾了吧……
“够了！”阴暗的巷子内，小斯内普突然感到一股久违的寒意，来到这个酷似蜘蛛尾巷的地方，他终于明白，自己属于这里，只有这里，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而不是穿着光鲜的礼服呆在舒适的拉斐尔城堡。
不知不觉，日暮已经降临，这条似乎并不属于对角巷的巷子，气温也急速下降。
男孩骄傲地昂着头，身体却因为周围温度下降而开始微微颤抖。但却一把拉下身上的斗篷丢给面前的青年，接着开始扯开领结。
“西弗勒斯。”青年蹙眉头蹲下身，重新将斗篷披上男孩的肩膀，接触到那冰冷颤抖的身体后，又顺手拿出一个玻璃瓶，用魔杖一点便出现装有一朵蓝色火焰的暖手瓶，一同塞进男孩手中。
由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青年的语气出现从没在男孩身上用过的责问。
可能是发现了这一点，小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拉下身上的斗篷，连同刚得到的暖手玻璃瓶一起递还给青年，冬天的寒风吹过，双黑的男孩却依旧高昂着头，既是小小的身体在风中颤抖得更厉害了。
青年皱紧了眉头，不明白这小刺猬又发现了什么刺激点。但还是重新将斗篷给他披上，同时搂着他细瘦的肩膀不让他反抗，男孩却拒绝接受重新塞回自己手中的暖手瓶，一阵挣扎中玻璃瓶乒的一声掉落，正好落在旁边一块石头上。
四分五裂。
两人都顿住了，默默地看着晶莹的玻璃上，那朵蓝色的火花慢慢在空气中凋零。
小斯内普咬着嘴唇，好一会才将目光从再发不出任何温度的瓶身上移开，抬头，等待自己的是一双深邃的紫眸，里面仿佛隐藏着一个黑洞，吸引着周围的光辉。又像两颗璀璨的明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如此矛盾，如此夺目……
双黑的男孩就这样被吸引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紫眸，身体却在慢慢的后退，黑曜石般的眼睛也逐渐失去光彩。突然间，男孩似乎下定决心，突然转身，但划开的脚步却很快被止住。然后，青年略显沙哑的声线在他身后响起：“西弗勒斯……”
男孩皱着眉，并没有回头，他扯了扯被抓住的手，发现扯不动，稚嫩的声线命令道：“放手！”
“西弗勒斯。”青年叹息，松开抓住的满是骨头的手，然后却在小斯内普还没开始下一个离开的动作前将他揽到身边。青年蹲下身，替他整理好因动作而下滑的斗篷，还想继续挣扎的男孩一抬头，却再次被那双越来越深邃的眼睛镇住了。
“西弗勒斯。”青年反复的叫着男孩的名字，想起反复光顾蜘蛛尾巷的日子，与那时的小斯内普：“西弗勒斯，不要就这么离开，我们之间应该存在误会。”
“不是误会，麦克法斯蒂先生。”男孩的表情是阴郁的：“我想明白了。我要回蜘蛛尾巷。”
“为什么？！”青年一贯平静的语气带上焦急：“西弗勒斯，是什么令你如此失望，宁可回去那个，那个……”
“那个贫民窟，或者你是想这么说，麦克法斯蒂先生。”男孩脸上出现久违的假笑，黑曜石般的眼睛虽然不在闪亮，却深邃得仿佛黑洞般，死死拽住青年的目光：“但我属于那里，我是在那里出来的。我适应那个肮脏而丑陋的地方，而不是像个人偶一样被穿着光鲜，摆在玻璃柜里观赏顺带呵护。”
我要的不是被保护，而是被需要。
我不是那种需要站在别人背后接受照顾的弱者！
“所以不要再将你的同情放在我身上，来体现你高洁的情操！”猛的用力，男孩这次顺利的挣脱开，他知道这是因为青年的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放松了。所以他没有抬头，直接头也不会的离开这条阴暗的巷子，消失在热闹的对角巷中。
只剩下群岛之主被遗留在黑暗中。
明明已经预感到事情将发生，却从来没有力量改变它。每当这种时候，拉克西斯的继承人会怨恨起自己的预言能力。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黑暗中的青年喃喃着不久前才发出的誓言。这个誓言，是对男孩的保证，也是给自己的准备，担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安塔利斯发现那些准备都是苍白的。
脑海中回旋着无数的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最后，再次开口，他说出内心的话语，倾听者却已经不在面前：“我会放手的……只要这是你的愿望……”
就像现在，明明已经下了决心，有必要的时候，就会放手。
晶莹的水滴突然滑落，无意识的伸手接住，这时青年才发现这竟是久违的泪珠。
“但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下来……”修长的左手接住不住从紫眸中下掉的泪珠，那么仔细的捧在手里，放在眼前仿佛第一次看到这种事物般仔细观赏，但实际上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更别提透明的眼泪。
“西弗勒斯……对你，我从来就不是同情，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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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城堡中一边摆脱小少爷的纠缠一边指挥家养小精灵们布置场地的卡培拉，突然听到远处湖中岛上发出的黑龙的咆哮。那悲烈的声音使他呆立在原地，接着被渐渐长开了的奥斯汀扑到在地。对自己造成的结果很意外的金发小少爷疑惑地问：“卡培拉，怎么不躲了？”
“黑龙……叫了。”与安塔利斯有契约的黑龙……
“安塔利斯、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被摔毁的玻璃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