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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被想念的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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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古勒斯走出马尔福庄园大门的时候,昏暗的暮色已经笼罩住这片华美的庄园。
纳西莎一切安好。没有来自伏地魔的召唤。今天的一切都令小男巫觉得今天的暮色在平日的压抑中多了一丝明亮。
然后,他就瞄到了隐藏在灌木丛深处中的阴影。
它有点太大了,在庄园内看的时候还没发现,近距离看,大黑狗甚至可能跟他——甚至比他还大,选择的草丛又小得装不下它。雷古勒斯停下脚步,有点好笑的看着那团大毛球蜷缩着压在可怜巴巴的小草丛上,明明是大型猛兽,却一味的想将自己缩着藏起来,这种反差带来的幽默令雷古勒斯目光带上了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而似乎发现自己被注视着,那团黑卝毛球缩的更紧了。
“呵,大家伙。”雷古勒斯回忆起久违的童趣——他还小的时候,他跟西里斯再一次外出时遇到一条大狗,也是比他们都大的体型,甚至西里斯还攀上去假装自己是马上的骑士,当然,他也是骑着大狗玩过的。带着回忆轻笑着走近——可能是小男巫今天心情的确不错,也可能是面前这只大狗确实很逗,也没管草地上的是否肮脏,绕过灌木丛后雷古勒斯升起久违的童心,在大黑球的面前趴伏下卝身慢慢的凑近——本来以为以动物的警觉,会得到一个扬尘的背影,却不想那团黑球傻乎乎的僵在那里,直到自己试探的手掌抚摸卝到那蓬松光亮的毛发都一动不动。
“这么乖巧吗?”
并没有意料到会如此顺利地撸到它,雷古勒斯有些惊讶黑狗的不躲不闪,接着发现手中的触感柔顺又干爽:“看来你不是流浪狗啊,这么干净的毛发……你一定有个经常帮你清洗的主人。”轻柔的手掌从狗的头顶抚下,挠了几下它的下巴,“嗯?不对,你的项圈呢?”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话语,令黑狗突然如梦初醒,它猛的退后了两步,血盆大口张开,但不知为何大吼的动作还没到喉咙又突然转成低声呜呜,看向雷古勒斯那灰蒙蒙的眼睛透出一股委屈的意味,把原以为自己会被吼的雷古勒斯逗得又笑了。
他再次慢慢的靠近,不知为何黑狗还是没有闪躲,让他得以再次顺利的抚摸梳理那茂密的毛发:“这附近数英里只有这座巫师庄园,但你一定不是马尔福家的——我那姐夫宁可养一只色彩斑斓的五彩孔雀。大家伙,你是迷路了吗?”
或者是雷古勒斯抚摸的力度刚刚好,黑狗绷紧的脊背随着动作渐渐松弛下来,甚至尾巴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小幅度摆动,跟自己对望的灰色眼眸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给雷古勒斯一种莫名的熟悉。
或许是因为想起小时候那段时光?
抚摸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或许是他脸上露出了什么早已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的表情,突然,黑狗抬起下颌,小心翼翼的舔卝了他一下。惊讶中回过神的雷古勒斯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然后笑着抱住那个大大的狗头,放纵自己埋入那团黑球中:“……真暖……”
或许有些沉浸这毛绒绒的触感,回过神的时候,最后一丝黄昏也已经沉寂于地平线之下。从大狗身上爬起来,雷古勒斯拍了拍它的头:“所以,你要跟我回家吗?”
话音刚落,大黑狗刷一下就窜出老远,警惕的在雷古勒斯够不着的地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撒开脚丫不一会就消失在雷古勒斯的视线之外,留下小男巫在原地摇头轻叹:“跑的真快……”
他再次起身之时,所有的情绪已经重新收纳回心灵深处,不容任何窥探。
然后是旋转,降落。
当借助幻影移形到达的男巫推开那扇麻瓜看不到的大门时,雷古勒斯已经重新挂起矜持冷漠的面具——消失在街道的他不知道,他刚刚放开的那条黑狗将这一切都看的眼里,甚至在他消失在门后还不甘心的在街口徘徊了好几圈,最后才转身离去。
他此时唯一感知到的,是布莱克宅中一如既往的压抑。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无论是深色的装潢还是过于寂静的走道,都透露着死寂的气息,仿佛这巨大的家宅不存在任何的生灵……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寂静,曾几何时,明明不是这样死气沉沉……
小布莱克推开走廊的门,压低的哭泣声穿过拱门,从内室渗出。甚至不用费神分辨,他就知晓这是他的母亲,被他的兄长西里斯认定是铁血无情的沃尔伯加·布莱克夫人——此刻却如同任何一位脆弱的女性,低声哭泣着向丈夫询问着什么。
没来得及探寻低语的内容,雷古勒斯无意中瞥到的门厅中那面挂画就告知了噩耗——沃尔伯加与奥利安·布莱克后面,在那个被抹去的焦黑后面,西格纳斯·布莱克的生日后面出现了一组的数字。
那是4个数字,代表了布莱克家人死亡年份的数字。雷古勒斯手脚冰凉的看着它,心中却几乎没有一丝波涛。是习惯了,或者是早有预感?
更多是后者吧……不是早已看到这个结局了吗?那名为布莱克的列车,加足燃料的、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飞驰向断崖的结局。
幸好,西里斯已经离开了这趟死亡列车。
踌躇了一下,雷古勒斯还是没有选择进入房间,这是属于长辈们的悲伤。
而属于他的那些苦痛,肯定也会在不远处等待着他踏入。
而他,同样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同样是巫师家族,麦克法斯蒂家的会谈表面上则平和的多。回到群岛的安塔利斯安逸的靠在他华丽的靠背椅中,听着下属报告他离岛时期的事务。相比起不列颠岛的混乱,在叛徒的离去、重建布防后,群岛又重新拿回了群岛得天独厚的安稳。除了岛外那些资产不可控制的受到影响,岛内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步入正轨。
隐患只剩下,人……
安塔利斯摩擦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汇报霍克斯兄弟。当时自己的行踪被对手完全掌控,如果不是亲信在泄密,这种情况完全无法想象。当时能掌握自己动向,除了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几乎不会离开城堡的卡培拉,就只有霍克斯兄弟。这段时间,在他们的清理下家族内有异心有异动的人基本都被揪了出来,但那日他们立下的军令状,却一直都没有兑现——他们拿不出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来,不管是指正这个叛徒,还是证明自己清白。
不能拔除这个隐患,终究是群岛的漏洞,群岛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固若金汤。
在霍克斯兄弟离开之后,群岛之主扶着城堡阳台边缘厚重的石沿,俯视着这不大的岛屿与其以外对比强烈的广阔无边的蔚蓝——如果能清除掉所有的威胁,自己说不定可以把西弗勒斯接回来……虽然凤凰社有自己在,食死徒中他既有地位又隐藏妥当,本不该担心他的安全,但……终究不完全在安塔利斯的掌控之中。
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事物,终究像毒角兽的角,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开……
他的西弗,容不得一丝危险。
他的西弗……
想起那成长的越发出色的男巫,群岛之主不禁露出跟平时不太相符的表情——被下属看到说不定大惊失色、以为他中了夺魂咒。暑假不过开始两三天,他竟已经开始想念霍格沃茨,只因那是一处能天天看到他的所在。
或许,他可以计划一下哪天溜出城堡,去看一眼他,顺便提一下离开食死徒的事情?至少,可以利用暑假来群岛上小住一段时间?
远在群岛的家主快乐的计划着,被想念的男巫则没有这么悠闲的环境。离开霍格沃茨——英国唯一还算安全的乐土,从骑士巴士一片人仰马翻中下来的斯内普忍着喉咙里翻腾着的恶心,阴沉地敲开通往对角巷的墙壁。
打开的拱门中的是这几年贯穿的萧条,那场面仿佛时间已经离开繁茂的盛夏,进入萧瑟的深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真到了秋天,自己就可以回到霍格沃茨,而不是刚从霍格沃茨特快下来就转到这。斯内普阴沉着脸看着同样深沉的对角巷,转头钻进了每年都会待上2个月的魔药店。
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其实以斯内普如今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并不需要再来魔药店打工以维持生计——每年都来这里报道,更多或许是因为习惯,也因为这里是曾经走投无路的他唯一得到的生机。
推开门,未见其人,就听到一阵喧闹,那是魔药店的老板女巫蕾西跟她的长期帮工约翰在斗嘴,这场景就跟5年前他一无所有、发着烧踏入魔药店的时候一摸一样。
任凭外面的局势纷乱难测,只有这里仿佛时间永远凝结在那个艰难而又单纯的时刻,这或许也是斯内普每年离开学校后都拉着箱子不知不觉踏入这里的理由吧。
从魔药店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虽然行李已经借用魔药店的壁炉传回蜘蛛尾巷,离开对角巷的斯内普却还是选择了走进破釜酒吧而不是跟随行李一起回去——老巫婆蕾西从来不是什么亲切的会留临时工吃晚饭的好老板,即使这个临时工已经能熬制连她都制作不出的高阶魔药。
傍晚的破釜酒吧本该人声鼎沸,如果不是处于这个笼罩在伏地魔与食死徒阴霾下的年代。昏暗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巫师或者其他什么生物,用大衣兜帽等掩盖面容,互相远离着彼此,各自坐在酒吧的角落中。只有一个女巫大大咧咧的坐在吧台上——正对着酒保汤姆哭诉着,走过去点餐的斯内普还没挨着吧台,就闻到女巫身上一大股混杂着酸臭的酒味。
“……他们怎¥%可¥%么说!没¥%赋?他们明¥%道¥%是谁!”女巫即使没带着兜帽,无法从她满脸的眼泪鼻涕与酒瓶盖一般厚的眼睛中辨认出她的面容。喝得烂醉的她咬字不清的低声抽泣:“没%、¥%有天赋!他们#%我*%?我*是卡%#拉·特#&的后裔……”
皱着眉头,斯内普捂着鼻子向汤姆指了指酒架上贴的今日晚餐,就急不可耐得离开吧台,谁知烂醉的女巫就在此时转过头来,正对上了他的瓶盖下的小眼睛,在那瞬间睁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