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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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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中原中也身体已经快到崩溃状态，哇地咳出一口血，却还是努力去看光球中的人。
啊，果然是太宰那混蛋，穿得人模狗样的，一边头发往后梳着，露出半边额头，脸上的绷带也没了，一身白色礼服衬得那混蛋像个优雅的王子。
四年没见，脸上的婴儿肥褪去，脸部线条越发清晰，有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得不说，上天对太宰治是偏爱的，给了他一张不错的脸蛋。
可惜中原中也不懂欣赏，只觉得闭着双眼的太宰治，睡得一脸蠢样。
妈的，最可恨的是，怎么感觉那混蛋青花鱼又长高了，中原中也恨得牙痒痒，好想一拳揍上那张睡得很香的蠢脸。
但是他不能，心中郁闷，哇地又咳出一口血。
“中也。”
中原中也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莫里哀在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没有犹豫，用最后的力气，直直向莫里哀方向栽去。
是的，他已经没有力气用重力降落了，只能希望不要摔得太惨。
莫里哀以自己身体为垫，把人护在怀中，即便做好接人的准备，一百多斤的人从空中砸向他，也被这冲击力砸得一阵闷哼。
随身携带的小刀划破手臂，鲜血汩汩冒出，抓起中原中也的手，在同样的位置划开，异能力『无病呻吟』发动。
淡绿色的光团裹挟着两人的鲜血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形，向中原中也划开的手臂印去。
中原中也顿时全身一颤，闷哼出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顷刻间，身上黑色花纹无隐无踪，惨白眼球中，一双冰蓝色瞳仁悄然出现。
挣扎着坐起身，费力靠坐在废墟上，冷汗淋漓，声音沙哑的对莫里哀吐槽，“啊啊，你的异能力还是那么痛，不过谢了，那条青花鱼还没死，嘴里应该含着解药，往他脸上揍一拳，就能醒......”话还未说完，眼帘闭合，没声了，陷入了昏迷。
莫里哀把中原中也抱起来，放到一个相对平坦舒服一些的地方，才向太宰治走去。
太宰治早已落地，躺在地上，无知无觉，像个安安静静的睡美人。
莫里哀没按照中原中也交代那样，给睡美人一拳，他掰开了太宰治的嘴，确定里面含着颗药后，捏住对方下颚，微微一抬，能清楚看到对方喉咙滚动，顺利把解药吞下。
吞下解药那一刻，太宰治恢复了意识，刚想抬手触碰在他上方的人，手忽然顿住。
气息不对。
小矮子也不可能用这么温和的方式让他吃下解药，猛地睁开眼，和蹲在身旁正看着他的人四目相对。
那是个半长微卷金发的男人，肤色呈现出很不正常的白，白得快要透明，活像个易碎的工艺品，轻轻一碰便能随风消散。
金发男人有着一双奇怪的灰色眼睛，像朦了一层薄纱，苍茫一片，仿佛含着无尽枯朽的虚无，映射不出半点波澜，淡然到死寂。
只消这么一眼，太宰治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莫里哀。”这是一个肯定句。
“太宰先生，第一次见面，晚上好。”
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莫里哀起身往回走。
个子很高啊，有一米九以上。
太宰治从地上爬起，站在原地没动，“那么，能否请莫里哀先生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莫里哀顿住脚步，侧过身，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告诉我，你嘴里有解药。”
顺着莫里哀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修身西裤包裹住精瘦修长的腿，隐隐约约能看出肌肉线条，紧身小马甲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睡姿狂放，大喇喇地躺着。
橘红色头发杂乱散在脸上，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能瞧见挺翘的鼻梁和尖尖的下巴，太宰治还是非常好视力的看清了那人七窍流出的血渍。
这幅惨兮兮的模样，他看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是小矮子，用过污浊后的小矮子。
处于假死状态的他，即便小矮子触碰他，也不可能触发『人间失格』。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位叫莫里哀的男人，异能力能压制住中也的污浊。
心里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之感，脸上半分未显露，扬起那个标准的职业化笑容，笑呵呵地说道，“啊呀呀，那可真是要好好谢谢莫里哀先生，看来必须得请先生吃个晚餐表达感激。”
莫里哀淡淡看了太宰治一眼，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答非所问，“太宰先生，我听中也提起过你，在他喝醉的时候。”
“啊，小狗狗在主人不在的时候，如此想念主人啊，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诶。”太宰治作苦恼状。
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莫里哀不理会太宰治炫耀般的自恋，“用假死的方法，暂时放弃异能力人间失格，让涩泽龙彦顺利获取，费奥多尔自然会从中作梗，使两种属性相斥的异能结合并形成的特异点。”
“特异点是强大而恐怖的，一般人对付不了，正如那条巨龙，横滨能正面抗衡的只有中原中也。”
“中也是个很好懂的人，就算异能特务科不用人情为借口，中也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放情报给异能特务科，让其介入，目的是不让计划出现偏差，中也能顺利获取你的情报。”
“中也正如你想的那样，相信你并没有死，开启污浊击败巨龙，而巨龙被击败，特异点溃散，费奥多尔将收集的异能结晶碎片利用起来，使涩泽龙彦成为特异点，进化成最终形态。”
“这种形态下的涩泽龙彦一旦被击杀，将彻底消灭，也能顺利锻炼最终决战的几个晚辈，一举几得。”
莫里哀往轰隆作响的方向抬抬下巴，为这段叙述画上句号。
“哇啊，真是精彩绝伦的故事呢。”太宰治右手轻拍左掌喝彩。
莫里哀已经走到了中原中也身边，弯腰为其整理头发，手里一块手帕擦拭着对方脸上的血污，用很轻的音量说，“我对中也没有恶意，至少我不会算计他，中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值得被温柔以待，而你，不配。”
太宰治瞬间黑化，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这些年被压抑在深处的暴虐残忍倾斜而出，杀意蔓延。
“太、宰、治。”
悠扬的女声如涓涓细流蜿蜒动听，如果不是这么杀气腾腾，那么太宰治会很满意。
还没见着人，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先一步出现在眼前，太宰治急忙一个后跳，那柄剑直直插在地上，剑刃入地三寸，想杀掉他的决心不容质疑。
尾崎红叶撑着红伞，踩着木屐缓缓走来，身后是浮现出来的异能力『金色夜叉』。
金色夜叉手一扬，那柄插在地上的剑转眼回到手中，摆出再次投掷飞剑的姿势。
太宰治：......
你真的很懂怎么打死我啊，红叶大姐！
“呀呀，红叶大姐，好久不见，就算久别重逢，也不用送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呀。”
尾崎红叶来到中原中也身边，用眼神询问莫里哀中也的情况，得到对方没事的答复后，转身面向太宰治，笑盈盈地说，“太宰君，不知这几年在武装侦探社体术有无精进，妾身这便领教一二。”
太宰治被尾崎红叶逼得上蹿下跳，嘴上仍没闲着，“哎哎哎，红叶大姐啊，我已经退出港口黑手党了，不用这样考验我吧。”
尾崎红叶听完，出剑更狠，招招直击要害，太宰治避闪不急，后背手臂挨了好几剑，白色礼服顷刻间便染成红色。
当国木田独步和与谢野晶子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直接冲了上去，拦住尾崎红叶。
见杀机已逝，尾崎红叶收剑站定，不再缠斗。
与谢野晶子连忙去看太宰治，小声问，“怎么回事？”
“没事，多年不见，红叶大姐指导我体术。”
与谢野晶子：......
当她眼睛瞎吗？也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新鲜出炉的血人，太宰这混蛋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中原中也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都痛，不止是开污浊后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更是因为莫里哀的异能力『无病呻吟』。
说来，这异能真是变态啊，总能让人痛到身不如死，还是太宰那混蛋的『人间失格』好，无痛无副作用。
啊啊，干嘛要想起混蛋青花鱼，忘掉忘掉。
中原中也睁开眼，首先看见一堵人墙，把他遮了个严严实实，不是围着他，而是挡在他前方，清一色的黑色西裤中，似乎还夹杂了一道红色和服。
位于诡异建筑的下方，传来断断续续的轰隆巨响，昭示着那里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几乎到齐了，透过人墙，还能看见对面的人，是武装侦探社，也差不多到齐了。
说几乎，是因为没有看见芥川龙之介，以及武装侦探社的人虎和镜花，想来应敌的是那几个孩子了。
“贵社这是要干什么呢，要说受伤，我的干部至今昏迷未醒。”森鸥外语带嘲笑。
“啊，不是说那位先生的伤，是因为自己的异能力造成的吗？”宫泽贤治天真的问身边的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肯定的点头。
宫泽贤治更加奇怪了，“太宰先生的伤是他们造成的吧，这和那位先生的伤有什么关系，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哦。”
……
没有人回答宫泽贤治，双方都没有要对方负责的意思，又互不相让，确实很奇怪。
思维活跃一些的人，如与谢野晶子等，大概能猜到，中原中也成现在的样子，和他们的同事太宰治脱不了干系。
莫名有点心虚和理亏，拿不出底气来和对方杠，只想赶快拉着太宰治走人。
但是太宰治死活拉不走，尾崎红叶想杀太宰治的心思没有丝毫掩饰。
于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不能走，不知道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人也不走，气氛就这样诡异的僵持着。
刚刚醒来的中原中也更是一头雾水，双方人马都到齐了，不去干掉制造这场事端的罪魁祸首，在这干什么？他伤不伤，关太宰治什么事？
啧...真是好痛，动一下手指都痛，勉强坐起身，丝毫没意识到，这场争端因他而起，“Boss，红叶大姐，你们怎么全在这里？”
港口黑手党的人整齐划一，自动往旁摞了一步，将中原中也完完整整露了出来，这下好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毫无遮拦地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中原中也满头黑线，他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吗？这都是些什么眼神？
“中也君，你醒了呀，先让莫里哀先生带你回去吧~”森鸥外笑得温柔极了，尾音带上了愉悦的波浪。
中原中也莫名打了个寒颤，“Boss，芥川在那边吗？”
“中也君，不用担心，相信芥川君。”
“……是，boss。”既然boss说没事，那就不用担心了，他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休息，便招呼莫里哀，“借个肩膀。”
“中也。”
中原中也听到这个声音，恍如隔世，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最后一次听到，是在四年前，一通跨洋电话里，那条青花鱼在电话里用很欠揍的声音说，“中也会回来的吧。”尾音贱贱的，中原中也却听出了无声的信任。
然后呢，然后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一别两宽。
当年的事，他相信太宰治，所以并不怪他，回来是自己的选择，过去的事就埋葬在过去，只是，从此成了陌路人。
最初醒来，他就看见太宰治阴沉沉的站在武装侦探社阵营中，受了伤，不想去了解太宰是怎么受的伤，又是被何人所伤，权当没看见。
借助莫里哀的力道刚站起身，没想到太宰会叫他。若无其事转过头，“哟，是你啊，太宰。”
“中也见到多年不见的主人，不应该摇着尾巴先向主人问好吗，啊，也对，蛞蝓的脑容量只有这么一丁点大。”说完还用手比了个特别短的距离。
围观众人：......
国木田独步面部抽搐。
应该说大部分人面部抽搐，知道太宰治很狗，没想到这么狗，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真的不怕被拳头捏得咔嘣一声脆响的干部大人打死吗？
与谢野晶子白眼快翻到天上了，一巴掌呼在太宰治的狗头上。
真当她看不出来吗？耐着不走，不就是为了这位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拜托你做个人好不好，太宰治！
森鸥外笑得那叫一个意味声长。
另一位万众瞩目的主角，中原中也，额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一根根突起，原本无力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很好，真不愧是你，太宰治，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全部怒气。
此刻中原中也很想揍人，往死里揍那种。
但是有道目光无法忽视，红叶大姐眼中充满担忧，又有些忧伤，面对这种全心全意的关爱，中原中也很难违心的说自己不在意。
怒火瞬间哑了下去，有些许挫败，很是无力，“走吧，莫里哀。”
当膝弯和背部分别搭上一只手时，中原中也只是疑惑的看着莫里哀。
直到被人打横抱起，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双脚离地后，迟钝半拍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莫里哀，你想死吗？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一向淡漠的莫里哀用手掌紧紧压住他的头，压向胸口。
堂堂港口黑手党最高干部，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异能力『污浊的忧伤之中』发动。
红光泛起的瞬间，莫里哀忍着手臂快要断掉的错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速极快的说，“忍一忍，等会向你解释。”
中原中也僵硬着身体，不动了，“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了你的理由。”
与谢野晶子用手指戳太宰治，“看够了吗？人都走没影了，现在要怎么解决？”
太宰治没有说话。
森鸥外端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为太宰治喝彩，“不愧是太宰君呢，真是精彩，期待未来的表现。”
“森先生，心怀鬼胎之人，看什么都充满恶意呢。”
“咦，难道不是太宰君经过周密的计划，上演的今天这一出吗？我可是很欣赏太宰君的，干部位置还为你留着呢。”
“真的回去了，我怕有人睡不着。”
“这就不用太宰君担心了，希望今晚你能做个好梦。”
森鸥外看够了戏，乐呵呵招呼自家下属打道回府。
而太宰治也转身离去。
剑拔弩张的敌对双方，没头没尾的不欢而散。
围观众人：天啊，好迷！
至于还在殊死搏斗的三位小战士，被遗忘在了九霄云外。
走到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莫里哀放下了中原中也，改为背人，接收着不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就立马弄死你的杀人目光，莫里哀面不改色把锅全甩给森鸥外。
“是森先生交代我这样做的。”
什......什么？？？
中原中也怒气卡壳。
boss为什么要做这种让自家干部风评受害的事啊！
其他人可以揍，可以杀，可以质问，唯独boss不行。
心塞到无法言喻，一口气没提上来，让里世界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最高干部，武力值天花板，活活被气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