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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面具撕碎 ...

  •   游鸿乐直勾勾盯着沈之砚,一把扯开半边衣衫,扭过去大喊一声:“你自己看!”

      大街上人声一静,上百双眼睛朝他露出的半边“香肩”看去,接着齐齐发出一阵嘘声。

      瘦骨如柴没啥看头,倒是脖子上有两三个浅红印子,颇为香艳,熟知此道的一眼便瞧出,不知是哪个小娘儿留下的,纷纷发出会意的笑声。

      至于沈之砚刚才按过那处,皮肤光洁,突起的胛骨完好无损,连个指甲印都没留下。

      沈之砚不再理他,走到阮柔面前,垂眸凝视一瞬,“怎么样?你没事吧?”

      阮柔乍见到他,先是依着旧日习惯,如同吃下颗定心丸,整个人都踏实了。

      接着又紧张心虚起来,似乎沈之砚是从对面迎风茶楼出来的,不知有没有看见她去春茗茶行,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云珠在旁兴奋得两眼放光,心说老爷真乃神人,她这么一念叨就来了。

      沈幼舒在老家也没受过这等委屈,先是被堂嫂保护在身后,接着堂兄出马,立刻把那登徒子治得服服帖帖,只觉格外扬眉吐气。

      阮柔却是现下才知,那人是曲国公世子,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不由低声对沈之砚道:“对不住,我给您添麻烦了。”

      沈之砚脸色一沉,漆眸阴郁,沉默转开头,恰好看见街对面的阮承宇。

      阮承宇好整以暇抱臂斜倚在门廊下,见着这边好友调戏自家妹子,他是不好过来,帮哪边都说不过去。

      却是没看出来,那一向以温润和善著称的妹婿,竟当街使出诏狱里的刑讯手段,用在皇帝的亲外甥身上。

      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之砚,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两人目光相触,阮承宇不闪不避,甚至带些挑衅的意味。

      沈之砚面色不动,却并不与他争锋,淡然敛目,心知先前廊间他出来一阻,是为给游鸿乐制造机会。

      伙计及众护院各自退开,围观路人便也散了,游鸿乐嘴里嘟囔着,一下一下绕臂活动关节,心道真他妈邪门,怎么一点都不疼了。

      他大模斯样跨过横街,丝毫不为刚才的丢脸行径感到羞耻,朝阮承宇走过去,半道忽地顿住脚,目光落在一辆马车前,头戴面纱的女子身上。

      挡着脸,身段掩在宽大的粗布麻衣下,游鸿乐凭借一身出入风月多年的经验,眼光毒辣,一眼便瞧出,又是个极品。

      今儿这桃花运嘿还真是,老天叫我不走空穴,还有个在这儿等着呢。

      既是以面纱遮脸,那必是生得极美,不肯让人瞧了去,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口中嬉笑搭讪,“美人儿,走,跟爷乐呵去。”

      说着就来撂金巧儿的面纱。

      一旁潘茂嘉还未离去,暗道不好,大喊一声,“世子爷使不得呀,别掀!”

      他是好心提点,生怕无盐丑貌惊了游世子,游鸿乐眼见个破衣民女也不叫他上手,还非掀不可了。

      “吡啦”一声,他拽下面纱一把撕碎,“爷今儿就要这姑娘,戴这劳什子玩意挡个……”

      话没说完,游鸿乐整个儿呆愣原地,盯着对面狰狞可怖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连惊叫都忘了。

      明晃晃的日光落在金巧儿身上,将她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世人眼前,隔远了乍眼看去,似新嫁娘脸上的胭脂多涂了几层,红得刺眼。

      然而若是离得够近,便能看见那些细小的白色肉粒,不似女儿家晶莹无暇的泪珠,倒像一池子鲜血中,浸泡着数不清的人头,浮沉间发出细小却刺耳的尖锐呼啸。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鬼!”游鸿乐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潘茂嘉便在此时冷笑出声,指着金巧儿向沈之砚朗声道:
      “裴相叫你将西山夺田案的苦主带去一见,你却暗中给人下药,毁了一个姑娘的脸,便是毁了人一辈子呀。”

      “沈大人呐沈大人……”潘茂嘉作痛心疾首状,“你曲解裴相一番好意在先,又自作主张加害苦主,实是豺狼心性、忘恩负义,令人不齿。”

      街上这会儿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路人不懂朝堂勾心斗角,大多不明觉厉,只对着眼前女子骇人的一张脸唏嘘连连。

      唯独阮柔心下凛然,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之砚。

      她晓得他并不似外表那般光风霁月,若无城府与心机,也不会坐稳刑部侍郎的位子。

      她忌惮他,哪怕前世被囚锁庄院,后半月哑妇没来送饭,她也有过为他开脱,一个远在京郊的下人,他沈大侍郎自不可能日日过问,饿她冻她,或许并非沈之砚的本意。

      毕竟,除了背弃和离书的承诺、将她劫走锁起来之外,他并未亲手对她做过什么恶行,哪怕最后那杯毒酒,也同样来历未明。

      重生归来后,阮柔一路谨慎地揣测衡量,不肯随意冤枉了他,然而眼下突如其来的真相揭露,令她震惊之余,整个人如坠冰窟。

      裴相不是深为倚重沈之砚,连女儿都要嫁与他吗?怎会……

      潘茂嘉那番话一听便带着构陷的意味,阮柔凭着自己的见识去伪存真,分明是沈之砚替裴相物色女人,这是什么样的——翁婿关系?

      阮柔不懂。

      眼下看来,分明是沈之砚不甘就范,用药坏了那女子一张脸……

      金巧儿的面纱被无情揭开,与此同时,沈之砚多年来戴在脸上、精心伪装的面具也被撕碎,露出内里的偏执与狠辣。

      阮柔艰难挪动双脚,一步步从沈之砚身边退离,直到背脊贴住马车,再无路可退。

      她实在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和厌恶,就那么赤\\裸裸暴露在沈之砚面前。

      沈之砚面无表情看着她,原本温润的眉眼形状不曾改变,只是少了唇边刻上去的笑纹,便显得一张脸死气沉沉。

      他朝她抬了下手,是那只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右手,掌心处渗着些鲜红,阮柔像是被刺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

      阮承宇站在十步之遥,也不知他是何时横穿街道到了这一面的,静静看着妹子与妹婿这一幕,眼中流露一抹欣然。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柏还在苦逼地走V前榜,一周更新1.5万字,所以不能保持日更,叫小可爱空等一天,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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