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现三个愿望的白小姐》文在野

15、８

　　周日飞雪ＢＢ的签售会，六岁的白浪浪最为兴奋。
　　周六早晨，白浪浪光脚跳到沙发里，隔着被子抱着我们，“我们去买衣服鞋子，明天见歌姬飞雪，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笑得开怀，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
　　“飞雪ＢＢ……”当归眼里露出爱恋之情。
　　我无奈地望着两人，“周日才是签售会，至少让我睡一天懒觉吧。”
　　两人立马板着脸望向我，“周末都是属于歌姬飞雪的。”
　　当归抱着我去浴室，白浪浪在一旁拉住我那凌空的大腿，“白素灵，大懒虫。”白浪浪唱着歌儿。
　　当归挤了牙膏，将牙刷递给我。
　　镜子里，我们三人并排刷着牙，我们头发凌乱，我的脸颊还有些浮肿。
　　刷完牙，当归打开水龙头洗脸，白浪浪也学着她的模样双掌接清水，泼向脸颊。
　　“给我好好洗脸。”我将洗脸奶扔向当归。
　　两人不满地望着我。
　　“不好好洗脸，谁都别想出门。”我说道，两人学着我的模样挤出洗脸奶，认认真真洗了一遍。
　　我拿着毛巾，给她们擦脸。
　　“白素灵，我都弄好了。”当归躲避着，我按住她的肩膀。
　　“你去弄早餐。”我说道，她乖乖去厨房。
　　白浪浪闭着眼睛，有如待宰的羔羊。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轻轻给她擦拭脸颊，“我又不是当归，不会弄痛你。”
　　“谢谢白素灵。”白浪浪跳下，搬着小凳子去换衣服。
　　“今天穿哪件？”我坐在地板上，望着行李箱的裙子说道。
　　“今天穿这个。”她取出白Ｔ恤、黑色短裤、黑帽子、无袖牛仔外套。
　　当归也有一套同样的，今日两人是母女装。
　　“白浪浪，你可真帅。”当归抱起白浪浪笑着说道。
　　“今天不用去学东西，好耶。”白浪浪高叫着，“我要去玩，要去买新衣服。”
　　“等等，我给你们拍张照。”我取出大哥送我的拍立得，蹲下给她们拍了一张照。
　　我望着渐渐成影的照片，觉得高兴。
　　“白素灵，我们也拍一张。”当归搭住我的肩膀，单手抱起白浪浪。
　　我将照片贴在冰箱门。
　　我们出门，白浪浪除了周末，其他时间都在学习，但从不抱怨，只有出去玩的时候我才觉得她是一个小孩子。
　　白浪浪坐在当归脖子上，手里拿着卡通气球，另一只手拿着冰淇淋。
　　“你们精力可真旺盛。”我瘫倒在椅子上，好容易能喝杯饮料休息一下，我已经觉得累了。
　　白浪浪嫌弃地望着我，“白素灵，你体力不行，得好好锻炼。”
　　“对，白素灵小弱鸡。”当归咬着冰淇淋说道。
　　“我就是个给你们结账的仆人。”我说道，“两个人都没有钱，竟然还说要出来玩。”
　　“等我发工资了，再还给你。”当归说道。
　　“我有钱，但是要买衣服。”白浪浪说道，“这些是当归请我的。”
　　“你们倒是分得挺清楚的。”我望着晴朗的天空说道，“还要逛街买衣服，饶了我吧。”
　　“让你穿高跟鞋出来。”当归起身，应该是去厕所吧。
　　白浪浪翻看智能手表，平时与兴趣班老师联系的都是她，白靓靓工作忙，很少有时间管她。
　　“你不想妈妈吗？”我喝着咖啡问道。
　　白浪浪点点头，“想也没用，妈妈有很多工作，外婆总盯着她，外婆不喜欢我，我是个女孩子。”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外婆不喜欢你？”
　　“外婆只要喝醉了，就会说我是赔钱货，我骂回去。妈妈教我的，要是别人敢欺负我，就得骂回去，实在不行动手也可以。”白浪浪点开老师的语音，奶声奶气回复老师。
　　“那你喜欢妈妈吗？”我说道。
　　白浪浪抬头，“妈妈就只有我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当归蹲下，脱掉我的高跟鞋，给我套上袜子，取出刚买的运动鞋，“哎，白素灵，我是不是很厉害啊，大小刚好。”
　　我摸着她的脸颊，“灰姑娘还有水晶鞋，我怎么就一双运动鞋？”
　　“因为你是白素灵啊，你又不是灰姑娘，你身边也没有王子。”她笑着说道。
　　“白浪浪，你是不是翘课了？”当归起身望着白浪浪说道。
　　白浪浪目光四处乱瞟，“是又怎么样？”
　　“算了，反正你天天学东西，也够辛苦的了。”当归抱起白浪浪，“我们去买新衣服。”
　　当归转身，“白素灵，你过来啊。”
　　我恍然，起身奔到她们身板，周六午后阳光普照，我拉着她的臂弯，听着白浪浪对周六芭蕾课老师的吐槽。
　　白浪浪喜欢裙子，尤其喜欢闪亮的粉色裙子。
　　“你说她这么小，打扮得这么漂亮……”当归摸着下巴说道。
　　“正是因为小，才喜欢闪亮的东西，长大了就像雷当歌了，整天戴着个黑框眼镜，用外套将自己缩起来。”我笑着说道。
　　“嗯，你说得对。”雷当歌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她打扮青春，长筒袜，超短裤，露脐装，套着一件棒球服，与工作时候的她完全不同。
　　“哈哈，白素灵你背后说人，遭报应了吧。”宋戈捂着肚子大笑。
　　“你们怎么在一起？”当归好奇道。
　　两人纷纷对着当归呸了一声。
　　“我来逛街。”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两人再度扭打起来。
　　“不管穿什么，人还是那个人。”我摊手道。
　　“她是缺钱吗，衣服都布料这么少？”当归望着雷当歌说道。
　　“这在我认知范畴之外，我没有办法解答。”我说道，白浪浪从厕所出来。
　　“哎，小不点，你也在啊，你们在过家家吗？”宋戈见了白浪浪，瞬间变脸，“你妈呢，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要你管。”白浪浪抬头说道，一大一小在那里瞪眼。
　　“午餐吃什么？”当归转头问道。
　　我觉得自己带着四个小孩，顿时心力交瘁，她们吵闹如晨起的鸟儿，窗外全是大森林，千百鸟群围绕着我。
　　“柴飞雪要回来了。”雷当歌忽然说道。
　　“飞雪不是失踪了吗……”我抬头低声说道，雷当歌皱着眉头，我才发觉她说的是柴荣的小女儿柴飞雪，两人同名同姓，我两个都认识。
　　“哦，这些年她在法国闯荡时尚界，名气很大。”我点头说道，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把自己的品牌卖了，打算回国帮外公打理生意。”雷当歌说道，她眼里看不出什么波澜。
　　这句话倒是让我惊着了。
　　柴荣的小女儿一向不对生意场感兴趣，从小到大就爱时尚，十几岁就当模特儿，后来更是远走法国追求自己的梦想。
　　“她变化了很多，妈妈说几乎认不出她了，从前是发光发亮的人，如今在人群里淹没了。”雷当歌默默说道，“今年因为她，柴荣集团的慈善游戏晚会邀请函水涨船高，我们团队恐怕搞到一两张邀请函已经是极限了。”
　　又是这邀请函，我心里暗暗叹气。
　　“你们尽力去做，剩下的我来补。”我说道，“那时候崔明归也差不多回来了，他高中时候就是搞邀请函赚到第一桶金的。”
　　雷当歌笑了，“我记得那时候他一个高中生出席晚会的时候，外公还对他赞赏有加。”
　　“我们是那时候认识的，后来成了好友。”我笑着说道。
　　当归抱着白浪浪，白浪浪对着宋戈拳打脚踢的。
　　“白素灵，她欺负我。”宋戈叫道，“她爸爸打我，她也打我，她们全家都欺负我。”
　　“你就认了这命吧，算命的说你今年不是桃花运就是有血光之灾，至少应验了一个啊。”我望着她脸上的血痕说道，抽出纸巾擦拭，“哟，你的血光之灾。”
　　“小不点，不要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了。”宋戈挥舞着拳头，却被白浪浪打到哭出来。
　　“白浪浪学跆拳道的，你可消停点吧。”我抱着白浪浪不住安抚她，“你怎么生气了？”
　　“她让妈妈掉眼泪。”白浪□□道，眼里全是怒火。
　　“都说不是我了，我只是碰巧路过。”宋戈叫道，“我怎么知道她忽然哭了。”
　　“宋戈道歉。”我说道，宋戈还想辩驳，被我一个眼神杀过去，瞬间怂了。
　　“对不起。”宋戈低低说道。
　　“白浪浪道歉。”我低头望着白浪浪的眼睛说道，“你学跆拳道是为了什么？”
　　“保护妈妈。”白浪浪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虽然花心，但从不让女人掉眼泪。”我缓缓说道，“圣人说过一句话，你可晓得？”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有不足恃。’”白浪浪默默说道。
　　“你问过妈妈她为什么哭了吗？”我拉着她的手说道。
　　“妈妈说她高兴。”白浪浪说道，“可是高兴不应该笑的吗？”
　　“单纯的高兴是笑，复杂的高兴是喜极而泣。”我缓缓说道。
　　宋戈愣愣地望着白浪浪，“哇，你好会背书哦。”
　　白浪浪脸上现出笑容，“妈妈说我可聪明了。”
　　宋戈因为从小开智晚，哥哥姐姐一直以为她是智障，在家里更是被哥哥姐姐各种智力打击，大哥是警察，二姐是律师，她在家里是“最小的那个”。
　　“哇，好厉害哦。”宋戈鼓掌，宋戈打小就羡慕聪明的人，“你还会什么啊？”
　　两人重归于好，宋戈眯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白浪浪，白浪浪自此身上散着一层智慧的光芒。
　　“白素灵，她们怎么一阵吵闹一阵好的？”当归不解地望着我。
　　“你这小脑袋瓜子不会懂的了，这是童年阴影。”我捏着她的下巴说道，替她擦去嘴边酱料。
　　雷当歌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