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零号计划(14) ...
-
陈岁安到处闲逛，这里围绕一个中心建立，除了陈岁安的房间，其他地方几乎都是空白一片。没有一间房间发现“零号”，陈岁安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确认里面都是一样的空白，然后才准备走中心处。
中心处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电线往下通去，陈岁安靠近后发现有这些成千上百根大大小小的电线，牢牢的挤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到电线通向的去处。
这些电线是供能的吗？可是明明有更高效，更节省的新能源，这里居然采用电力进行供能。
陈岁安觉得头顶的光芒有些刺眼，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影子。他左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微微抬头，是阳光，还有阳光中肆意摇晃的花草 。陈岁安有些惊讶，在天城这些植物虽然不稀缺，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起的。
看这些花草摇曳生姿，陈岁安左右扫视，终于发现一扇安静等待着他的门。
门上没有把手和任何开关，陈岁安伸手触碰到门一瞬间，层层波浪样的光圈以陈岁安的手向四周荡开，眼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浮台。踏上去的一瞬间，浮台迅速上升，陈岁安重心不稳的晃了几下。好在浮台的速度够快，陈岁安及时踏上了平地。
眩晕的感觉被眼前的美景抚平，以他为点由近到远是各种大小不一的球形浮在天空中，彼此之间隐约通过什么紧密联通着，陈岁安暂时不得而知。球形顶上的植物和陈岁安脚下的花草不同，有的球形顶上甚至是各种果树，有的是花圃，有的是菜园……
一切都漂浮在云端，陈岁安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美丽。本来身处于这种高度他是回窒息了，也许是因为——陈岁安闭眼感受着不应该存在的微风，伸出五指试图去摸索到风的来源。最后，被富有弹性的结界挡住。没能逃离的五指被弹回，陈岁安睁眼，微风徐徐，一点点吹熄结界被触碰处的淡黄色的暖光，一切恢复原样。
他透过脚下的球形顶把里面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四周的花草虽然美丽，试图嗅其芬芳的人有些失望。寡淡无味，虽然它们生长在土里，既没有土的气息，也没有花的芬芳。不测风云的天阴霾起开，酝酿着又一场雨，陈岁安等到这雨如约而至却不近他分毫，蹲到腿脚发麻才觉，连这雨水亦是没什么滋味。
陈岁安很喜欢雨天，不曾察觉自己喜爱雨中自由平静却万般勾人的错综复杂的气息，他觉得无趣，再次踏上浮台离开顶部。在一抬头，居然还是一副阳光微醺的模样，陈岁安强烈的意识到一种不自由，这里是他的牢笼。每个地方他都看过，查询了面板，没有出口，像是天堂的地方，不允许有人离开。
陈岁安不知道终端为何要困住他，还要给他美轮美奂的海市蜃楼。
滴答——
陈岁安抬头眼睛措不及防的被一颗雨水击中，陈岁安眨眨眼，感觉自己的眼球更加干涩。球形的内部也“下雨”了 ，还刮起了风。
终端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按照他的心意改变这一切，陈岁安心知肚明。
他避开雨水，望着顶部发呆，没注意到门口凭空出现了两个东西。
“小安。”安安和收音机异口同声道。
陈岁安转身看着它们，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毕竟他不确定这到底还是不是真正的它们。
安安努力举高收音机，收音机发出让人亲切的声音，“小安。”然后这份亲切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
有人影靠近时，沈春离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四周的人似乎也全然置于滂沱大雨中，周围亮起带着暖意的光圈隔绝了这份湿意，无人在意沈春离独自享受这份难得的眷顾。他这个年纪总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念头，一直在地底听着雨水的滴答声。所以他第一次被允许来到天城时，他特别希望淋到一场尽兴的大雨。
可那天偏偏是大晴天，而他却小心翼翼的出现在黑夜里，转头告诉他唯一的倾听者，他想淋雨。林岭侧头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总会遇到的。”
后来他遇到了大雨，再也没有想要驻足的想法。
“依依，你就别和我们去了。”
马依依沉着声一言不发，她下意识的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打转，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
“保护好这里的大家。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林晨笑着，看着眼前哭兮兮的女孩，轻声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剩下的人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眼前的马依依，马依依看着林晨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大家都先回去吧。到时候老师和林哥他们会来接我们的。”马依依笑着，眼眶酸涩红肿，她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第二天，陈岁安醒来。
安安在角落里静静的抱着收音机，呆呆傻傻的，看见陈岁安醒后，发出沙哑的电子音，“小安。”
门打开，“零号”出现，披散着头发，笑吟吟的看向他。陈岁安抬眼和他对视，眼里却不聚光。“零号”有些担忧的靠近他，然后被陈岁安轻轻的抱住。陈岁安又做梦了，一下子恢复了所有记忆，脑子还有些不灵光，看见这张脸想也没想就抱住了。
“零号”轻拍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他，“小安，怎么了。”陈岁安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零号，缓缓推开了他。
“我要饿死了，人是需要吃饭的。”
“零号”有些讶异，伸出手掌贴在他的额头，看着检测出的机体数据，“零号”松了一口气。
“你昏迷的时候，注射了营养剂，三天内你都不会感到饥饿的。”
陈岁安不想讲话，低下头发呆，一整天都待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无聊。这里倒是应有尽有，要是换做以前他一个人倒是乐得清闲。可他早就习惯了有零号陪着自己，整个人闲的发慌。安安和收音机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呆呆的重复他的名字，陈岁安交流半天后选择放弃了。
“零号”看他这样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我去和父亲说一声好吗？今天我来陪着你。”
陈岁安一下子抬头，“只有今天吗？”
对方被他问得一愣，然后喜笑颜开，“每一天。”
“那你赶紧去问吧。”
“零号”摇摇头，整理了陈岁安因为睡觉凌乱的发丝，“已经问到了。”
“嗯？？”
陈岁安怀疑“零号”在耍自己，偏生这人一本正经，脸上的神情格外的真诚。看来“零号”和终端的确有他无法察觉的联系方式。
“零号。”
“嗯。”
“如果我和我爸吵架了，你会帮谁。”
“帮你。”陈岁安以为他要迟疑一下的，没有想到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细看他的神情也没有敷衍的意味，眸子里的漩涡要将人牢牢吸去。
陈岁安招手将安安招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摇头说道，“我不信。”
这似乎是一个十分艰难棘手的时间，“零号”皱眉沉思着，最后他似乎想到了啊很忙。展颜微笑，看着和安安在互动的人，他说，“小安，我无法背叛你。就像我无法真正车位一个人类。”
“所以，我值得你相信。”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陈岁安敲敲安安的铁脑袋，又敲敲它死死抱着的收音机，然后手撑着脑袋，歪着头对“零号”说，“那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零号”小心的处理了传达到终端的画面和声音，看着这样的陈岁安，他感受到自己不存在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带我离开这里吧。”
“零号”欣然的点头，就算是要带走他的“心脏”他也无所谓，这颗“心脏”只为了眼前的人活着。
“那小安，忘记一切，也认真的陪伴我三天好吗？”就当是交换，他再也不想透过彼此相视的目光中看到别人的影子。
“好。”
看着“零号”心满意足的笑容，陈岁安也露出笑容，容易满足的样子倒是比本人可爱多了。
陈岁安没想到“零号”真的只是需要他陪着而已，陈岁安跟在他后面看他做事。
浇花的时候，陈岁安淡定的看着“零号”凭空变出一个浇水壶，伸手指探探里面洒出来的水，有湿意。“零号”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若无其事的陈岁安。
到了中午，“零号”随意进入一间房间，房间里就变换了厨房的样子。案板上摆放了一堆看起来新鲜的蔬菜，陈岁安在一旁打下手，破有种过家家的感觉。看起来真真切切色香味俱全，然后他偷偷尝了几口，居然没有味道。
然后“零号”非要教陈岁安学习，陈岁安认真的解释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学习这些东西了，最后学习了三个小时的陈岁安感觉自己废了。
到了晚上两人坐着一起看电视，然后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明天也这样过吗？”
“我还没有想好。”
陈岁安想着又问了句，“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
想要依靠智慧打败终端是不现实的，起码沈春离自己没有这个自信。终端的智能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在nm单位下储存信息，但终端掌握了从过去到现在全人类的信息。没有人知道为何它执着于掌握每一分每一寸细微到无人在意的信息，这导致它只能待在天城的最核心处，无法移动。只要想办法断了它和整座天城的联系，就可以彻底的消灭它。
沈春离站在陈生曾经的实验室面前。外面的屏障对他来说形同空气，只是面前阻挡的实验门有些麻烦。
陈生做事都会留有后手，关于终端的重要信息也一定留在这里。
沈春离用熔岩‖枪‖强行在侧边破出了一个开口，好在终端为了不引起怀疑一直没有加固这里的实验室。沈春离轻松进入实验室，还要感谢终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给他开放了祭出武器库。
警报瞬间响起，瑞贝塔苏醒，有些惊讶出现了入侵者。她面带笑容，眯着眼睛说到，“很久没有出现入侵者了。也许你是看不起这里的防御系统?”婉转的声音里透露着无情，下一秒沈春离灵活避开扫射及时打开了防御面板，直直迎着火力去，一瞬将控制器插入到操作台上。瑞贝塔“愤怒”的看着对操作台做了手脚的入侵者，虚拟影像开始扭曲不明。
此刻实验室外是被警报声吸引来的几十个天城守卫，已经将这里密不透风的包围住。周冕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刘辉没好气的道，“周冕，你还发什么呆，走！”周冕收敛心神走进来实验室，陈岁安的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他疏忽，这个少年也不会消失。
实验室侧边开了一个狭窄的入口，他们不需要再费力打开实验室的门。进入后实验室四周墙壁残留着密密麻麻的弹痕，很难让人不怀疑入侵者已经被打成筛子了。可现场没有任何“死物”跟别说活物了。
不过，刘辉站在入口边观察，被熔岩‖枪‖融掉的部分还没有完全冷却，破开实验室的武器来自天城自身的基础武器库，这比眼前实验室的状况还有令人担忧。
守卫队的人正在取证，通过脚印和指纹用面板比对生物信息，查无此人。
周冕抬头看着露出温婉笑意的瑞贝塔，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四周是否有潜在的风险。
“对不起，您无权过问该问题。”
刘辉皱着眉头走向周冕，看着不断重复一句话都瑞贝塔摇摇头。
“我们唯一可以查看的就是实验室的监控。根据所有生物信息对比，入侵者不是天城人。监控的影像居然做了模糊处理，录入不了通缉……”
周冕放弃和瑞贝塔继续询问，看着愁眉苦脸的刘辉，“只有向上级请示下放权力。”
“不可能，这里是博士的实验室，关于博士的任何信息我们都无权过问。”
两人看着瑞贝塔甜美的笑容觉得有些诡异，再彻查了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后，守卫队将实验室破口封住，刘辉带人守在破口处。
“周冕，我带人守在这里，这入侵的家伙不一般，我觉得他还没有离开。”刘辉递给周冕一样东西，周冕细看有些惊讶。
“控制器?”
刘辉点点头，“这家伙来头不小，你去大厅汇报情况然后让王美女查查基础武器库和其他武器库的情况。”
周冕瞬间明白了刘辉的意思，严肃的点点头，乘上自己的巡逻车离开。
以前他喜欢开的一个冷笑话，要是天城突然掉下去了，天城人会不会飞起来。现在，他隐约觉得，天城的确快要坠落了，而他现在连一个少年的下落都追踪不到。
周冕给了自己一拳，瞎想什么呢。
就像是刘辉以前总呛他说的样，“等你化成灰，天城都不一定会掉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零号计划(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