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四飞勿思归》Lanshen

8、陌路

　　石破天惊，一石激起千层浪
　　“政治盟友，立场？哼，皇后，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比帝王敌体——皇后，更天然的盟友！”
　　面对皇帝的惊怒与连番质问，郭晗光丝毫不为所动，她直直看向沈烨，一字一句地回道，“大长公主有恩于国，于我，更有再造之恩，若此时此刻我仍选择袖手旁观，此举有违人伦常情，实不配为人。太后与您不计出身和功绩，予我国母之位，若我不能辅佐、劝诫一二，实不配为后。最后，你我夫妻十数载，算得上苦乐同享、荣辱与共，若丈夫有失，妻子为独善其身，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实不配为妻。”
　　郭晗光顿了顿，言语之间终于溜出一丝疲乏，“我言尽如此，赏罚随你，余下的我能力有限。只恳请你广开言路，勿，忘，初，心。”
　　沈烨没有回答，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千言万语似乎都包含在那视线交接的短短几步之中，他抿了抿嘴，终于一言不发，转身走出“内室。

　　薛宅
　　薛氏偌大的庭院昔日还是一番繁华烂漫、四季花叶簇攘的场景，而今却只有三两个仆从缓缓穿梭其间，心不在焉地洒扫拾掇。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身处其间，哪怕天真如稚子幼童也该很快意识到了这座府邸繁华后隐隐浮出的不对劲。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得益于长公主雷厉风行的手段，历来薛宅有简朴大方又不输贵族风范的美名 ，然则再简朴，世家贵族排面也是靠真金白银铺出来的，在所难免，不说免，即使是稍微缩减几成也能立刻成为贵族间隐秘咀嚼的辛秘，也正因如此，多少世家大族，子孙后继无力，又不肯沦为昔日故交敌友的笑谈，拿里子糊面子，最后撑无可撑，一朝落如尘土。
　　雨后的园中，泥土、落花、树叶、新雨等的气味、颜色混在一起，暴雨初歇，新的雨丝又随风飞扬，薛来旋着一把伞从杏花树下一步一步缓缓走来，落英缤纷，飞霞流散，一时间恍如烟雾笼罩的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