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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坦白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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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怀抱，生死之间的保护，冬天居然也可以是花和温暖的味道，一瞬间阿雅的眼睛泛起了一层盈盈的水光，像是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欣喜，崇拜，喜欢，又带了那么点的想要，仅那么一丝，如果让人窥见了阿雅的表情，就会发现其偏执地让人心惊。
然后阿雅想要得到的人就这么落入了兵器架中，锋利的刀剑横穿了中间的那个少年，仅一眼，阿雅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阿雅非常生气，就像一个终于得到宝藏的海盗却发现是一个空箱，她跳脚，破坏珍贵的拍卖品，毁坏周围一切能碰到的东西，大吼大叫，最后居然还有点同手同脚，像一个接线不良的人偶娃娃。
鹿蜀和中年男人缓缓后退，正常人要远离神经病的。
端青的气息越发微弱，鹿蜀收拢了手中一直打开着的折扇，谦逊有礼的美人面孔自端青受伤后一直布满了凝重和心事，当端青的血越流越多，鼻间的气息越来越轻微，鹿蜀似乎放弃了什么，他长叹一声向端青走去。
突然，鹿蜀身后有一个炮弹冲出，阿雅蹦跳着以人偶般破碎的姿势先行靠近端青，接着鹿蜀就被一只沉重的柔软东西砸中了腹部，是被阿雅甩飞的苏棠，他龇牙咧嘴，汹涌着杀意向靠近自己爱人的阿雅袭去。
鹿蜀吐血倒地“给我对软垫说谢谢！”
“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碰上你，为什么终于见面了你又要离我而去。”阿雅仅仅是一个眼神的转变，她就从一个可爱无助的小女孩变成了锋芒毕露的成年人，他彻底放弃了伪装，轻柔地将端青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眼神忧伤地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小狗，下一秒却毫不犹豫拔出了端青身上的刀剑。
苏棠惊地停在原地，他看到端青胸口的血瞬间蔓延，他动了动嘴皮，似乎在对苏棠说快跑。
阿雅轻轻合上端青的眼皮，突然，苏棠感到一道强烈的气息，他被锁定了“过来，我的二皇子殿下。”
“你是谁，谁叫你来杀我的，太子党，还是白皇？”苏棠一直知道自己不受任何一方人喜欢。
阿雅心情不好没有回答，直接一拳向苏棠砸去，幸亏猫的血统让苏棠的柔韧性很高，他以刁钻的角度闪躲到了一柄冷兵器的背后，让阿雅的拳头刚好对上刀锋，她的皮肤居然直接如水般分开，伤可见骨，滴血不留。
阿雅对着自己的手呼呼吹口气“乖，不痛不痛。”说完下一秒却用受伤的手一拳扫开了所有兵器，这下苏棠没地方躲了。
“原本看见你还活着我非常高兴，我的计划终于有了进展，但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是你死了呢。”
“你在说什么。”苏棠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是这答案比任何一个都要棘手。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阿雅得意地将苏棠逼入墙角，“你果然用不了血脉能力，那条项圈居然真的是封印，过来吧小猫，你不会真想少条胳膊或者少条腿，活着的你才有价值。”
“代理人......”苏棠没说话，身体却非常诚实地拱起，浑身毛发不自觉炸开，这是又一次感受到了房间内，有一个远高于自己的捕猎者的威胁感。
阿雅却以为是他自己造成的，得意地笑了起来。
突然，他的后脖颈被一只手抓住，连带着脑袋被按进了墙内，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让墙壁逐渐碎裂，从来没人这么敢对待他！
阿雅听到耳后背一个熟悉的声音，强烈的怒意瞬间转化成了惊喜。
鹿蜀挑眉，很好地将吃惊挡在了打开的折扇背后。
“你为什么要拔出我身上的刀。”端青好端端站在原地，骨骼复位，皮肤修整，漂亮的银色鳞片覆盖又消失，端青上一秒停止了呼吸，下一秒却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破烂的衣服内测是光滑的皮肤，除了整个人感觉冷了一些，他竟然伤势全部恢复了。
阿雅开心地将端青抱住“原来你没死！真奇怪，明明我看到你咽气了。”
端青轻轻将阿雅推开，他眨着大眼睛抬头，窝在端青怀中的他看上去非常小巧可爱，接着，他被一只手按住一双眼睛，这下整个脑袋都嵌入了墙内，碎裂的墙缝连到了上方，几大块砖块连绵不断地砸了下来，将阿雅生生埋了进去。
“我没允许你离开墙壁，还有，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端青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竖瞳自碎发中展露，当它睁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了神圣与威严，还有神的审视，它针刺了每一个注视过的眼睛，端青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是谁？”鹿蜀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长啸自阿雅的口中传来，尖锐地让所有人都恍然一瞬，接着他们就看到阿雅一拳砸向端青，满头血的阿雅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
阿雅舔了舔嘴唇坐在端青身上，向下一拳又一拳“又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副模样更勾人。”
“给我离他远点！”阿雅的爆起太快，苏棠的怒吼已经太迟。
满地尘土中，一只手不偏不倚抓住了阿雅的手，强大的拳风瞬间将拍卖品吹得乱七八糟，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只知道下一瞬端青就按着什么东西砸入了地面，地面碎成了蜘蛛网状，而网的中心阿雅满脸贪婪地吐出了口血，他哈地一笑“你的伤也全好了！你比苏棠还要合适！我要定你了。”
难以想象伤成这样的阿雅还能接着与端青不相上下，阿雅的□□在他的攻势与速度下逐渐崩坏，血肉模糊的阿雅一时间竟然压制住了端青。
“这样不行。”苏棠焦急地来回踱步。
鹿蜀不解“她这种打法马上就会动弹不得，你的伺主看上去也并不会受伤，为什么你如此担心他。”
苏棠毛炸了“他不是我的伺主！”
“好吧好吧。”鹿蜀深觉哄孩子的不容易，转头却发现就这短短数秒，端青开始躲闪不了阿雅的攻击了，几乎是次次拳脚到肉，端青也开始不再游刃有余，他开始受伤了。
“他这种状态有时间限制？”中年男人居然身不知鬼不觉来到他们背后，一口道出了端青的秘密，似乎观察力顶尖。
“我们逃跑吧。”鹿蜀悠然打开折扇，转身就打算离去。
然后他又被一击炮弹砸到了腰，两个人一起滚入了一堆散落的拍卖品。
端青对压在下方的鹿蜀抱歉一笑“嗨？”
“端青？”鹿蜀不确定地问道。
端青歪头疑惑“嗯，有问题？”
“问题大了！”鹿蜀往下拉端青，余光间端青只看到头顶闪过一个拳头，似乎是苏棠跳到了阿雅身上，使得拳风最后只在端青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一片尘烟中，阿雅拎着苏棠像破布袋一般摔到了他们面前，仔细看，阿雅的手臂上新增了三条切痕平整的划伤，发尖还有些焦化，只是变化太小，几可以忽略不计。
中年男人却注意到了这点“他有血脉能力？我还以为他是罕见的无能力阿普拉斯。”
“他身上有封印，听说他们就是为找城主帮忙才来拍卖会买生发水。”鹿蜀用扇柄隔空点出苏棠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中年男人眼神古怪。
阿雅朝端青缓慢走去，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带这个人走了，他对端青温柔一笑，眼神迷离且充满贪婪“亲爱的，你真是绝妙，奇绝，独一无二！你是世界之子，神的宝物，恶魔都愿意用灵魂换取的存在！碍事的人已经没了，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你的皮肤摸起来是冷的，你和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你是代理人吗。”端青丝毫没被变态的阿雅吓到，冷静认真起来的居然有些像死后复活的黑化状态，可惜所有人都被代理人几个字震撼到，除了苏棠，无人注意到端青的细微变化。
苏棠抿住嘴唇，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委屈，他尖锐的爪子弹开，浑身闪烁着静电一般的蓝色电光，翠绿的瞳孔紧紧地收缩起来，连鹿蜀这种战斗力低能儿的家伙都能感觉到苏棠忽然就透出了强烈的危险感觉。
“原来你一直都记着发生过什么，你们两个的记忆是互通的，不，从来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捏断端青脖子的利托死于颈骨粉碎，撺掇端青解决邪物的村长死于他人之手，再加上这次导致端青死亡的阿雅，端青第一时间就问她为何要拔出他腹间的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端青深刻践行了这一点，但第二次的火烧至死，事后端青却只是淡然道，我不记得了。
其实苏棠很清楚端青不愿意询问的缘由，这就和他懒得理会那些臣子太监一样，端青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只是恰巧走在一起的，陌生人。
“苏棠，苏棠！”苏棠回过神，却发现端青将他颈部抬高，一脸紧张地在呼唤他的名字，蓝色的电火花流传到端青身上，虽然微弱但也不是人类能抵抗的，端青刚恢复完全的皮肤上再次受伤，变得焦黄焦黑，是被电击的痛感。
原来苏棠强行发动的能力刺激到了黑色项圈，它进一步缩小，甚至已经嵌入了苏棠的脖颈，这也是他为何会感到呼吸困难的原因。
“我答应了，我答应和你一起去白帝城。”端青想起了二楼落下的金洛阳，那股奇妙的心情使他被电击的刺痛感都变得弱不可闻，“即使之前你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在你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救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苏棠虚弱的笑了，眼波带光“不能是别的？”
这一刻，端青承认被那一双翡翠石的透亮眼珠看的心中一紧，那是拍卖会时苏棠力争将他买下时一样的悸动。
“我......”端青喉口有些紧。
此时在阿雅看来，那一刻两人之间弥漫的某种气氛，是他最讨厌，最厌恶，难以插手的，是由两人共同经历的回忆组建的墙壁，像在热闹的餐厅中，两人在一张桌前点燃烛光，明明宾客满座，两人眼中却只有彼此，于是他决定让其中一个人永远成为回忆。
阿雅决定杀死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