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与山川》北川流水

3、姚黄

　　“啊？那你是给学校捐了什么东西吗？”
　　她的眼睛很大，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杏眼，眼眸里有光闪闪的充满好奇，徐之川颔首“京省那边人安排的，应该就是这个。”
　　说着他用手学着之前黄与夕的动作。
　　黄与夕右手肘撑着脑袋说：“哦，我们学校也是那种收钱办事的…”
　　徐之川：“…”
　　“都找别吵了！看黑板！”秦知知发完手机开始讲解步骤，两人视线一同向她看去。
　　讲完后全都低头开始做自己的。
　　没一会儿就有同学向黄与夕求助，黄与夕看向正在自己摸索的徐之川，两人对视，黄与夕眼神不言而喻。
　　“我可以，你去帮她们”
　　黄与夕点点头，随后便跑东跑西满教室乱窜帮了一大串人。
　　离下课只有十分钟秦知知开始收手机，黄与夕被喊去帮忙，两人一人拿着手机箱子一人拿着花名册，闲聊，话题不可避免有这次的综合素质评价。
　　“徐之川做完了吗？”秦知知想起作为外省转来的徐之川应该是第一次弄。
　　“做完了，都没怎么问我自己就摸索出来了”
　　秦知知有些惊讶，综合素质评价这种东西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又不简单，班上很少有一节课就可以完成的，更别说从前没有做过的。
　　她的评价是，徐之川脑子转的挺快。
　　下午五六点，太阳已经变得红彤彤，正好卡在两山之中，周围的天空一片绚烂，像是红黄两种相似的颜料一股脑洒上了天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着这么美好的景色秦知知不由感叹。
　　黄与夕：“…，很文艺”
　　见见的语调听得秦知知忍不住上手打了打黄与夕，随后想起什么“等下第一节晚自习上物理课。”
　　听到后本嬉笑着的黄与夕嘴唇快速抿直，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
　　“啊啊啊第七节课我还在为物理课改为自习课而发乐，怎么会这样我不接受，一节课而已我们只是个文科班怎么这么对我们。”
　　黄与夕的哀嚎一直在秦知知身边荡悠着。
　　秦知知：“唉。”
　　果不其然傍晚吃饭+活动两小时后预备铃准时响起，操场的学生抱着篮球狂奔，学生会早早就站在了路口那些本子满脸严肃。
　　黄与夕跟着最后一点人群涌进教学楼，大口大口吸气呼气，旁边的周悦见到一脸愤然，打了黄与夕肩膀一下“说了快点快点！还好赶上了！”
　　黄与夕朝着好友笑，挽住周悦的胳膊，用头蹭了蹭周悦的颈脖“你闻闻，快闻闻，吹透了的头发是不是格外香。”
　　“滚啊”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头依旧低了下去。
　　进了教室看到已经站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黄与夕觉得刚才的开心都消失了。
　　她拍了拍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赵理，对方一脸不难烦反过头见到是位置的主人后起身“抱歉抱歉。”
　　黄与夕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来。
　　这哥们不是应该在田径场吗，老师就在上面还这么磨蹭。
　　等黄与夕脑袋里吐槽完对方才终于离开了她的位置。
　　她随手拿起了美术书，徐之川听见“啪”的一声，黄与夕的落坐了，下面垫着一本美术书。
　　徐之川摸了摸鼻梁，刚准备说些什么广播里已经响起了今晚的听力，而黄与夕已经拿出英语听力本开始看内容了，他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听完还没等徐之川再次开口对方先开了口“对了多少个？”
　　“等下”他翻了翻空白的听力，面不改色“十四。”
　　黄与夕刷刷在登记本上写上，合起来丢给隔道的英语课代表，动作一气呵成。
　　　 感受到徐之川一直“欲说还休”的模样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黄与夕不太友好的表情，他想，真的因为赵理为了和他说话而未经允许坐了她的凳子而不高兴？
　　“不好意思，因为我赵理未经允许就坐了你的凳子”
　　物理老师还在上面巡视着，徐之川凑过来低声说，影影约约闻到了她头上桃子味的问道。
　　靠的太近了，近的黄与夕能清楚看见徐之川眉毛下又密又长的睫毛，随着说话眨眼一动一动着，徐之川说话时弯了弯腰，两双眼眸对视。
　　栗色的眼眸中倒影着黄与夕，她的嘴角微翘，虎牙尖露了出来，一边的眉毛下垂，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
　　“？”徐之川不理解。
　　“你以为我心情不好是因为赵理坐了我凳子？”
　　徐之川点了点头。
　　黄与夕：“不是，虽然赵理坐了我凳子是有点晦气，但还不至于让我不开心，我不开心是因为等下要上物理课。”
　　她小幅度指了指上面的老师。
　　半个小时后…
　　黄与夕看了眼旁边和自己一样双手托着脸的徐之川，一脸了然“你也听不懂吧，唉。”
　　徐之川：“听不懂”怕对方误会他又补上“听不懂老师说的话”
　　黄与夕点点头“哦，对哦，你听不懂我们的方言”
　　“他讲课一直讲方言？”徐之川撇着眉头有些担忧。
　　“对啊”
　　黄与夕转头，看见徐之川皱着的眉“你要听物理课？”
　　“听啊，要高考的科目怎么不听”他将双手托脸动作改为单手托脸动作，看向黄与夕。
　　“！！！可是我们是历政生班不考物理！”
　　徐之川身形微顿随后说道“哦对，忘了，不过也要过学考不是么？”
　　旁边的黄与夕没看出什么不对，以为徐之川真忘了。
　　黄与夕毫不在意“又没事，我只要能过就行，这种追求分数的事情是学霸该做的…不对，你物理以前很好吗？”
　　“还行，拿过第一”
　　“多少人？”
　　“近两千五百”
　　“牛”听到后黄与夕目瞪口呆，满脸佩服。
　　徐之川看到她那模样，点点头，薄唇翘起，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愉悦感不断涌出，以前听身边好友吹捧自己都没这么开心。
　　黄与夕又问“那你记忆能力怎么样？”
　　徐之川：“还可以”
　　黄与夕垂眸思考了一下，说“我可以帮你翻译两个星期，所以你要快速记住某些不太理解的字词”
　　方言和普通话大多还是相似的，应该能听得懂，只不过其中确确实实有些方言与普通话发音搭不上边。
　　“谢谢，请你吃根烤肠加烧卖”
　　徐之川扬眉，似乎也没想过黄与夕会帮自己。
　　黄与夕也没推辞点了点头，开始翻译工作。
　　“嗯的意思就是你”
　　黄与夕说一个徐之川就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xio戴意思就是知道了”
　　物理老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下面各种小动作的学生“嗯里未必是ea子变得啊？古偶都不xuo戴？啊？！”
　　黄与夕一听眼睛亮了亮，低下头给徐之川翻译。
　　“ea子就是傻子，古偶就是这个”
　　徐之川点点头，侧着认真听她说话，旁边没有了动静，下一秒黄与夕的手掌就拍过来了，她立马直起身子，小口张着嘴，吐字不清说“老师在看我们。”
　　反应过来他也摆正身子，移回到了自己桌子正中间位置，掀起眼皮一看刚好与物理老师对视。
　　五十多岁的老师正看着两人，意味不明，沾满粉笔的手抚摸着书籍，语重心长说“我看有些男同学女同学聊的挺开心的啊，注意一下，下次就让你们这些说话的人回答问题。”
　　全班鸦雀无声，甚至墙上的钟表指针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扯上回答问题那可都安分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黄与夕听了许多人生大道理以及多学习物理的好处。
　　“…这个物理老师，明知道我们讨厌物理还给我们灌物理之汤”陈贝听着听着就偷偷与黄与夕小声吐槽道。
　　“物理老师是希望我们多闻闻这个汤最后爱上喝这个汤…殊不知我们闻到味就想作呕”黄与夕摇摇头，显然也赞同陈贝的说法。
　　下课铃打了终于止住物理老师的嘴巴，他闭上嘴吧还有点意犹未尽，总觉得自己还没说完美，但眼皮底下的若干人已经坐不住了。
　　赵理拿着篮球从后排转玩到了中排，他拍打着篮球问“徐之川打篮球，走不？”
　　看着两人出去的背影陈贝忍不住感叹道“果然个子高的人喜欢和个子高的人玩，长这么高羡慕啊”
　　刚走过来的周悦听到后翻了个大白眼“羡慕个屁，人品和身高不对等。”
　　黄与夕重重点了头“给你点了。”
　　“赵理这个撕逼估计看人家徐之川又高又帅才拉上他打篮球的，平常一脸全世界我最高最厉害的样子碰上徐之川不照样落下风”能狠狠内涵赵理的机会周悦当然不会错过。
　　“诶，徐之川刚刚答应的时候是不是看了你一眼啊黄与夕”陈贝将饼干分为三份递给黄与夕时说。
　　“诶，先别管这个，听我说！”见话题要被转移周悦赶紧拉了回来。
　　陈贝与黄与夕相视一笑，不言而喻，两人被周悦拉着听了十分钟周悦对赵理的辱骂。
　　高一上学期军训时期赵理在新生中因为身高优势就出了名，当时许许多多的学姐给他送西瓜，别人送他也就收，赵理和周悦都是体育生，两人在一起过一个星期后就分了，听周悦说因为赵理比她还喜欢沾花惹草，两人在一起时黄与夕就猜测过两人不会在一起太久，甚至劝说过，赵理的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差了。
　　有次因为收了学姐送的小礼物被周悦发现后两人大吵一架，周悦很容易看懂别人的小心思，那次她所有体育生的面在田径场一针见血将赵理骂了一顿后从此两人就成了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