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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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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伯呢。”姑婶将江思柔看了一个遍，终于想起要按规程来。
她提起江老伯，然后一把将江思柔推了开来，要进屋里。
江思柔眼疾脚快地赶忙挡在她前面。
“我爹精神不佳，睡着呢。要不你们下次再来？”
开玩笑，她可一点也不想把自己嫁出去给人生孩子，开启主妇生活。
况且她才刚把江老伯打发，现下又闹这出，她简直想都不敢想接下来发生的事。
“诶，这没关系，我们坐一会就走，不耽误的。你看啊，这礼拿来了，帖子也送到了。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说湿不湿？这不都齐了。只等江老伯同意，选个好日子，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江大婶手里拿着信封包，指着她家儿子，拿着木盒的江大壮说道。
江大婶自顾自安排着这一切。
说到终了，好像她介绍的这事成了似的，整个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可江思柔哪吃她这套，而且谁家说媒在傍晚的？
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不是，我爹真的睡了，他病还没好，我们等他好点再说好吗？而且谁家来说媒也没见是过了午晌的啊？”
江思柔好说歹说，怎么也不让她们进去。
可奈何，一拳难敌四手。
在三个媒婆眼神使唤下，江思柔被江大壮和另一个姑婶的儿子江大千各一只手拖着往后面带。
不管她怎么挣扎，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眼看着三个四五十的女人进了屋，然后在她们的叫唤中，江老伯终于呻吟着醒转了过来。
他那浑浊的眼睛看着屋里几人，脸色逐渐从迷茫过渡到板起脸来的严肃。
“你们来干什么的？”他用哑着的声音大声呵斥。
奈何没什么威力还让咳嗽响来起来。
三个女人围在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除了她们把来意说来出来，
意思就是让江老伯把女儿嫁给她们家的儿子。
边说着，边各自把从德高望重的田老爷那里写的帖子放在江老伯手上。
江思柔在门外虽然看不见她们唾沫横飞的样子，但是那激情昂扬的演说，如若不是她们的儿子还拽着江思柔的手，几乎就让人信服来，想要马上嫁过去的程度啊。
她们这心里打的小九九，江老伯心里还不是傻的。
等她们说完，江老伯就说话了，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可我需考虑，等过几日再给你们答复便是。”
意思就是你们先回去。
不过，这几位媒人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她们就笃定了这江姑娘需要找个夫家。
于是，江思柔就听到柳腰金钗的梅婶说道：“哎呀，别明赶明了，就今天吧，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赶紧把事给办了。赶明，就直接成礼不好吗？我那儿子，可是五大腰三粗，个顶个地好啊。”
“怎地这么急？求取我家这女儿的也不是只得你们这几家，上次就有人来过来。我嘛，也是要考虑的。”江老伯不急着下结论，慢吞吞地说道。
“诶，你地考虑这般久，怕耽误好时辰哇。”姑婶拍着江老伯的手说道。
江老伯默默地抽回手，说：“我江家啊，不愁嫁人，只是忧烦入赘一事。你们这哪家，愿意入赘到我这门下啊？”
这话不说还行，一说出来，就立马引起三人的沉默。
她们哪想到这江家是要男人入赘啊？
“诶呀，江老伯，您就别定下这套了。你家姑娘还不值当让人入赘的呢。
就您家这么个条件，能有人家来提亲，那也是您家祖上烧高香得来的，这怎么能说入赘一事呢？”梅婶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她觉得江老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湿，就湿。我们都还未说啥子呢，你就提入赘，我们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男娃，怎么能给你们家呢？”江大婶也是不同意的。
“况且外村的怎么比得上我们同村的呢，咱们离得这般近，江姑娘出嫁后也可以时不时回来照顾您也是很方便的啊。”这个梅婶想问题还是非常周到的。
“不用了，我们家只招赘婿，不嫁人，各位乡亲，请回吧。”江老伯咳咳两声，下了逐客令。
“江老伯哇，您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嫁人也是可以的哇。你要是招婿，还不知道有莫得人来哩。到时候哇，错过了嫁人时候，那可是成了老姑娘，更加么得人要的哇。”
姑婶赶紧将梅婶拖开，自己占这个好位置说道。
“哼，没人来就没人来。我家产在这，没有人给出的。”
江老伯顽固。
让这几个女人一下不高兴了起来。
自己提着东西，大老远走来，还不得出个结果哟，那怎么得了？
三位媒人被弄得尴尬，可又不想放弃。
她们面面相觑。
在无声中达成了共识：一定得成全一家才行呀。
“诶呀，您说的是什么话哇。您这是致您这乖女儿于不顾哇，到时她过了好时候，那不得怨恨你哇。要我说，您就从中挑一家，我们这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家哇。”
“湿的，湿的。”
“可不是，江老伯。您家闺女正好到出嫁之年，而且您又是这样一个病体，不得早早替您家闺女早做打算啊。
不然，咱怕你家那田给不正之人给瓜分掉呢。”
“湿的，湿的。”
“可不是哇，而且你这身后事不得要个后人来送终？这闺女，怎能送终哇？”
“湿的湿的。女子不得送，不得送！”江大婶摇摆着手，极力否定着。
“不为女儿的福气，为了您的身后事，怎么都要找户人家吧？”
“而且您这老人家哇，哎，怎么为了有人来照顾自己，就不让女儿出嫁哇？这可是俺们这里闻所未闻的哇。”姑婶按着自己的思想恶意中伤着江老伯。
江老伯被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气得直咳嗽。
几个不省心的女人还不打算放过，继续说道：“要我说啊，您这是自私自利，江姑娘那泉下的奶奶和江娘子要得知您是这样的长辈，那是得不安宁的！。”
说到最后，梅婶像是要下一剂猛药，故意将这话说得十分重。
果不其然，这江老伯激动恼怒得那咳嗽声越咳越严重。
嘴里更是边咳血边说着：“我这还没死呢！”
他脸涨红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似的。
捂着嘴的手上，自那指缝间流出来鲜红的血。
他眼睛甚至逐渐有往上翻的迹象。
江思柔在外听着瞬间感觉不妙，她趁那两个男人留意着屋里，对她放松警惕时，一个大力挣脱开，直奔屋里。
“爹！？”她猛力推开挡在面前的媒婆们，扑倒在床边，惊慌失措地抱着江老伯，眼泪倏忽间落了下来。
“走，咳，走！咳咳。“夹杂在咳嗽声地驱赶，江思柔听了个清楚。
她甩手将眼泪一抹，气势汹汹地一下将站定在原地看着的这几位妇人吓到。
她们紧张地手往前一挡，脚往后一退，连带着刚刚进来的两位年轻男子，几人将这间小屋堵得满满当当，拥挤不已。
江思柔面对着她们，她觉得不能赤手空拳，于是左右寻找，
终于被她找到立在墙角的竹扫帚，她立马跑去拿起，然后像是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驱赶着这群人。
她边扫边喊叫着：“我们家不嫁人！没人嫁，滚！都给我走，走！”
这时，阿巳听到她的大喊，从菜畦赶奔而来，看到围堵着门的众人，他一个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声音里夹杂着未成年的稚嫩，那几人被他这个娃娃音吸引，都转身过来看。
江思柔一人拿着扫帚挡在门口，那一拨人隔开着她和阿巳。
“这是谁？”
“小娃娃，你谁家的？”梅婶和江大婶相继问阿巳。
阿巳想要去看看江思柔和江老伯，但是他过不去。
“让开，我是这家的。”他只得这样说。
梅婶和江大婶，还有姑婶三人互相看了看。
都心里有一个猜测，只是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们也不能下结论。
“江老伯收了个男娃娃当儿子？”梅婶清明地问道。
阿巳像斗牛士一样凶狠地瞧着她们。
“让我进去，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阿巳大吼着，并超前，手推开着面前的人。
江大婶一个不察，险些被他推翻在地。
阿巳也终于挤来了过去，和江思柔站在了一块。
“你还好吗？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她们来找麻烦？”阿巳男子汉般地问江思柔。
江思柔惊抿着嘴，怒瞪着面前这帮人。
“男娃娃，这是咱们大人的事，你就不要说话来。”梅婶在那边说道。
“我们可没有为难江姑娘哇，只是来说亲的。说亲，懂不懂哇？”姑婶也在一边解释。
“我们家不说亲。”阿巳大声地说道。
“诶，你这娃娃懂什么？江姑娘再大点，可就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这谁家要哩？”江大婶对着阿巳说教道。
“我家姑娘有人要的。”阿巳反驳着。
“谁要，谁敢要哇？你要吗？”姑婶不服气地说道。
阿巳气不过，也跟着她的话说道：“对，我要，所以以后你们不准来了。”他挥动着手，装作将她们驱赶的动作。
这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这不是江老伯新认的干儿子，而是招的赘婿？
“这还是个奶娃娃呢。”
“这怎么忍心诓骗的哟。”
女人们实在看不过眼，开始责怪这江老伯的作风。
阿巳的话也让江思柔没话说了。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只比她矮上一点的小孩，心里既为他的出面维护而感动，又为他的这番话羞愧难当。
她伸手扯了扯他后背的衣服，意思是想要提醒他别乱说话。
不过好像这招效果不好。
只听到阿巳继续说道：“我以后是江姑娘的夫婿，你们不准备欺负她，也不准欺负江老伯，也就是我爹！。”
这义正言辞的喊话，着实有震慑力。
只是别人不知道。
但是江思柔是被雷击得里外不是人。
这小孩到底会不会说话？
这到底是给她解围的还是来添堵的？
江思柔倏忽间都有点分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