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四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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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趁着天黑回到客栈，也并不急于动身离开，而是选择打坐休息，等天亮在结账退房，能用自己的方式办完东方不败交代的事，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桌上摊着那张人皮面具，秦青揭下来时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向问天和任我行显然都认识它，两人吃惊的神情让人不得不疑心，这个人会是谁？收拾好行李，秦青盘腿坐到床上，开始每日一次的入定。
像是在做梦，看戏般经历东方不败那段少年岁月，任我行性格豪爽，对待徒弟严厉中透着关爱，此刻绝看不出今后他会狠心设计陷害东方不败；突然画面中多了一个少妇，她对瘦弱少年尤为体贴，衣服鞋袜一一替少年准备好，那种慈母的爱对少年更像是种补偿，秦青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少年，心中满是敬爱和对那段生活的留恋。
画面很模糊，似乎记忆太过遥远，看不清任我行和少妇在东方不败心目中的样貌，感觉却很清晰，醒来后秦青摸着湿漉漉的脸颊，若有所思。
赶回黑木崖这一路很顺利，除了东方不败有些沉默，秦青每日白天赶路，晚上打坐运功，一段时间之后，能感觉浑身真气即使不打坐，也会在体力运行，这让秦青很惊喜，连带着胸口的酸疼也几乎察觉不到。
不一日到了河北境内，因为不想路过恒山，秦青特意绕了个大圈子往回赶。天色渐晚，眼看今夜到不了黑水镇，她就预备在临近的镇子挑家客栈歇脚。
这个叫兴隆镇的小地方，虽然面积不大，却着实有几家酒楼客栈，秦青到的时候，镇上是灯火通明，各家店铺生意兴隆，一点不比黑水镇差，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准会啧啧称奇，可秦青却心下起疑。黑水镇繁华是因为它身后有日月神教这棵大树，镇子又处在来往平定州的交通要冲，可兴隆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挤在一个山坳里头，怎么也有如此多的人来这里投宿歇脚？
心里狐疑着，秦青便挑了一家门脸还不错的客栈前去投宿，一问店掌柜，居然回说没空房了，接着又转了几家，但凡干净点的地方都没空房，最后没办法，只得挑了家临近镇子边上、店堂里只有一盏昏黄油灯的简陋客栈投宿，还好这一家有空房，瞧着里头收拾得也挺干净，只是摆设实在简陋，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三条腿的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秦青放下行李，准备找地方吃晚饭，投宿的功夫肚子都叫几遍了，人才打算出店门，就看见掌柜的过来留人，本来看店堂的样子，实在不像有厨子烧菜的，可架不住掌柜的热情，秦青还是留下来，她也准备和店掌柜套套近乎，问点话。
招呼秦青的店掌柜是个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很平常，一双手掌满是纹路，只怕吃过不少苦，看到客人收拾完了打算去外头吃饭，忙上来搭话：“这位客官怕是还没吃晚饭吧？咱这店虽小，瞧着寒酸，可厨子手艺不错，客官留下来，尝尝店里的拿手菜吧，价钱实惠着呢。您别看外头这些酒楼，瞧着热闹亮堂，可那一个菜，抵得上咱这里一桌子菜，客官就一个人，去花那冤枉钱做什么？在我这里，管饱您吃了舍不得走。”
秦青瞧店老板说得风趣，话也实在，点点头表示同意，嘴里说道：“大嫂，来几个店里拿手的菜吧，没有就去外头酒楼现买，我也不出去溜达了，就留您这里吃饭，要有好酒，来一壶也成。”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
店掌柜看秦青人也爽快，手脚也大方，眼睛盯着桌上的银子，嘴里说道：“成，这就让后头给您收拾去，说到好酒，还真让客人您赶上了，店里新做的酒昨儿刚开坛子，我给您来一壶尝尝，保管您尝了之后说好。”
秦青笑着将银子塞到店掌柜手里，嘴上说道：“嫂子贵姓？在下路过这里，一个人吃饭，闷得慌，大嫂陪在下说说话，成不？”
“成，当然成，呵呵，小妇人夫家姓金，就是这里人，可惜男人死得早，我这寡妇还带几个孩子，也是没办法，在镇上开这间小店，图着能混口饭吃。”店掌柜倒是实诚，真个和秦青拉起家常来。
“金嫂您也不容易，不过在下一路过来，瞧这镇上的客栈真不少，连个空房间都没有，怕是生意很不错吧。”秦青随口问道。
“呵呵，马马虎虎吧，也就这几年才热闹起来的，往前头数，对，五六年前，可不是这个光景，那时候镇上也就两家小酒馆，一年到头没几个客人，谁没事往山沟里跑，客官，您说是吧？”金掌柜说道。
“是啊，金嫂您说得真在理，怎么这几年人就多了？难不成镇上还挖着宝了？”秦青想到有可能是周围挖到什么矿了，热闹起来也正常。
“客人您还真猜着了，可不是挖到宝了吗。您还不知道吧，咱们镇子往南，过去一天的路就能到黑水镇，那可是方圆几百里数得上的大地方。黑水镇那里有个黑木崖，上面住着好几千的人，半山上还有个出黑石头的地方，那个黑石头能用来造兵器，您说可不是个宝地吗。咱们镇子也是沾了人家的光，好多客商都到咱们这里谈生意，那谈生意不得吃饭喝酒吗，所以啊……嘿嘿。”金掌柜想到了什么，不由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金嫂怕也是看准了才开这间小店的吧！只是那些客商为什么不在黑水镇谈生意，跑到兴隆镇来谈？黑水镇不让谈生意嘛？”秦青想到了一些原因，故意问金嫂道。
“可不是吗，咱们镇上人也想不明白，放着黑水镇那么近的地方不住，跑到咱们这里来谈生意。这还不稀奇，前年还冒个有钱人到咱们这里买地造房子，您是没瞧见，好几十亩的地啊，都给围起来建了个大庄子，只是不让人靠近，门口都有人守着，听说里面住的全是些仙女。大柱子，就是我儿子，白天去山里头拾柴，说是看到里头出来几个仙女，还扔给柱子几个铜钱呢，您说这有钱人怎么跑咱山里头建房子啊？”金掌柜一脸疑惑的问秦青。
“金嫂，怕是有钱人觉得山里安静，景色好吧。”秦青随口说个理由，打发了金掌柜，开始琢磨起刚才的对话。
金掌柜提供的这顿晚饭很丰盛，虽然厨子手艺一般，可材料新鲜分量也足，那据说是新开坛的酒很一般，就是农家自量的米酒，好在秦青不在意，她本就是打听事情留下的，随便吃过晚饭，准备回屋休息，掌柜的让她儿子送了一桶热水进来，说是让客人洗个澡。
秦青不敢恭维店里提供的木盆，实在太破了，在身上简单擦了几把，换了件深色的衣服躺床上养精神，她打算晚上去掌柜嘴里提到的庄子探一探，看看和自己猜想的对不对得上。
“青儿这身打扮，是打算晚上出去？”久不闻东方不败的声音，秦青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
“教主大人可是出现了，一会陪在下出去赏赏山里的夜景，如何？”秦青想到一会要去夜探的地方，忍不住出言调侃东方不败。
“呵呵，难得青儿好兴致，奴家当然得陪着。哎，明日就可以见着莲弟，奴家心里激动，怎么也睡不着。青儿，咱们这次去西湖，来回也一个月了，不知莲弟他瘦了没有，想没想奴家。”东方不败提起杨莲亭，话里满含思念。
说话的功夫天已黑透了，秦青悄悄潜出客栈，顺着店掌柜说的方向摸黑上山。东方不败眼力极好，借着月光在黑夜里也能看清楚山路，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店掌柜嘴里说的那个大庄园门口。
两串大红灯笼挂在朱漆木门上，顶端没有门匾，瞧不出主家名姓，庄外围墙很高，约有五六米，四下里看看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秦青转身就往庄子后头绕过去，好容易找着一棵大树，斜探着树身钻出墙外，秦青解下腰间的束绳，微一用力缠上树身，借着绳子跃上大树，人隐在树叶后面观察庄内的动静。
庄子里面有好几处地方点着灯，隐约传来人声，秦青记下灯火最盛的几处地方，才一个纵身跳进院子，悄悄摸进其中一处。老远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却是酒宴正酣，秦青躲过几起送菜添酒的仆从，跃上房梁往下瞧，十来个男子围着一张八仙桌正在吃酒谈话。
“杨老板，今年你可得给兄弟多添点，店里不够卖啊，兄弟接了一桩大买卖，要这个数，您只管开价，当是帮兄弟一把。”一个说话大舌头的男子含糊着说道。
“李老板，你这是什么话？就你接了大生意，咱们都是没生意的？你手里缺货，咱们手里也不富余啊，杨老板，咱们这都是好几年的交情了，您怎么也得多照顾兄弟们一些。”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带着几分酒意说道。
“就是，就是，还是王大哥的话在理，这个姓李的打哪儿冒出来的，咱哥几个做买卖，轮得到你来抢货？”一个瘦小男子尖着嗓子说。
“就是……”在座的其他几个男子一起嚷道。
“嘿嘿，在座各位，都不用嚷嚷，一切按照老规矩办，谁出的价高今年谁占的分子大，在大哥面前喊什么？还懂不懂规矩？”一个高个男子冷着声说话，一边留意看上首坐着那位白净面皮的男子脸色。
众人也都纷纷看向上首的男子，等着听他给句准话，男子朗声说道：“呵呵，众位朋友不迟辛苦来到这里，那是看得起我杨某人，自然会让大家满意而归的，今天先不谈生意，吃饭吃饭。”说到这里看了眼一边伺候的高个男子。
高个男子会意的拍拍巴掌，屋外登时亮起一溜边红灯笼，直直伸向十几米外的水榭，水榭当中早立着一排年轻女子，听到巴掌声齐齐转身面向大厅，此时水榭中传来悠扬的乐曲声，这些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衣裳单薄，和着乐声扭动腰肢，不时朝在座的客人飞来一个媚眼，把酒桌上紧张的气氛冲得荡然无存，厅里众人边喝酒边欣赏这群娇媚女子的表演，话题渐渐变了味。
秦青正留意分辩上首男子和他身边高个男子之间的口语，突然感到脑中一阵眩晕，东方不败急促的说道：“青儿，咱们速速离开此地，奴家很瞧不惯这些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四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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