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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一) ...

  •   秦青被一个莫名的声响惊醒,醒过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需要本座告诉你这是哪儿吗?”
      “谁?谁在和我说话?”秦青听到周围响起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在昏暗的屋里尤其显得阴森恐怖,不禁脱口而出,心里有些慌乱。
      “是本座在和你说话,如此惊慌?难道还是个孩子不成?嘿嘿,看看本座捡到个什么宝贝,人醒了就站起来吧,小心地上凉,这会可是夜里了。”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让人觉得它是不怀好意。
      秦青此刻已经能回忆起来,她应该是死了的,醉酒飙车撞上山崖的一幕又在眼前出现,那眼下是什么情形?这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想明白吗?坐在地上想心思,这可不好,听话,站起来就对了。”本该轻软的嗓音听在耳朵里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想到自己还活着,秦青第一个反应是不可思议,好一会,开始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虽然身体似乎有了改变。既然弄不清楚是在哪里,秦青便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来,四下打量起屋子。借着桌上那盏油灯发出的微弱光线,她能看清屋里的大致情形,除了自己再没旁人,于是小心动了动手脚,准备四处走走。
      “呵呵,还能站起来?很好,看来没有本座想的那么糟。试试走几步,对,动动手脚,很好,看到地上那个蒲团没?乖,坐上去,听话。”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对心爱之人说的。
      “你究竟是谁?”秦青清醒过来后,冷静思考了一会,她想弄明白脑子里出现那个声音的原因。
      想到会面临的各种情况,秦青没有听从声音的引诱,去蒲团上坐下,她只是低下头,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具身体,可以肯定,她此刻身处古代,只看这身衣裳就能告诉她一切。做工繁复面料华丽考究的丝绸长裙说明身体的主人是位女性,在看看脚上穿着的绣鞋,似乎这双脚稍有点大,三寸金莲是肯定不止了。
      原地走了几步,没有任何不适感,看来身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抬起手臂细看看,只觉它特别细长白皙,皮肤下面青筋毕露,表面几乎看不见汗毛,舒展身体,习惯性的做了几个弯腰动作,才发现这副小身板明显是发育不良,胸部几乎没有隆起,贴身丝衣包裹着纤细的身体,一点多余脂肪都没有,可这也太瘦了点。
      秦青观察身体的时候,那个阴柔的声音开始说话,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容抗拒:“我是谁?你很想知道本座是谁吗?嘿嘿,太好奇可不好,本座最喜欢听话的孩子,来,乖乖坐到蒲团上,本座不会难为你的?”
      “你是要我坐到蒲团上?可我这会肚子饿了,头也晕的厉害,只怕走不动几步路。”秦青眼睛直直盯着放在屋子中央的“蒲团”,嘴里小声说道。
      “饿了?也对,刚醒过来,肚子饿也正常,本座这里还有些吃的,去桌上瞧瞧吧。”声音里没有丝毫不耐,甚至有些宠溺。
      看着不远处桌上摆放的碗碟,秦青特意放慢脚步走过去,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这才掀开盖子,碗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正犹豫要不要勉强自己吃点东西,声音又响起了:“怎么?不想吃馒头?不合胃口?现在可是半夜,除了馒头本座也没别的东西给你吃。要不就饿着肚子等天亮吧,嘿嘿,饿瘦些好啊,最近这腰身都变粗了。”
      秦青没再犹豫,拿起馒头细细咀嚼着拖延时间,她不清楚这个声音为什么让她去蒲团上坐着,不敢贸贸然就去做,谁知道她坐上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想着心事眼睛盯着拿馒头的手,细长白嫩的手指,骨节异常突出,指尖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指甲染成了鲜红色,再回想起她此时说话的声音,是不辨男女的中性嗓音,带着点沙哑,说好听点就叫有磁性。
      秦青突然很想看看拥有这么一具身体的脸究竟会长成什么模样,可惜桌上没有镜子,便很自然把眼神转向屋中的另一件家具——矮塌,粗粗一看,除了被子还是被子,走过去用手四下里一摸,居然在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梳子来。
      这是一把玳瑁梳,特意做成半月形状,黄褐色的梳子摸在手上很是温润光滑,给人几分羊脂玉的感觉,在细细分辩,梳子上面还刻有一行小字“云松螺髻,香温鸳被”,落款“莲字”。没容她细想,手就先于自己的意识抚上梳柄,摩挲着梳子,没来由心里涌出几分酸楚,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谁允许你碰本座的东西了?快点把梳子给本座放回去,拿丝巾包好再放回去,蠢货,快点,不许你在碰它。”熟悉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厉声指责秦青擅自动它的东西,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温言细语。
      “用丝巾包起来?我不知道丝巾在哪里啊?要不还是你自己动手吧,别一会又说丝巾也不能碰。你看,梳子就放在这里,你自己拿吧。”秦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用言语试探。
      “这种小事还需本座亲自动手?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脑中声音变得更加尖刻又急促。
      “可我真不知道丝巾在哪?万一再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方便看到的……”秦青继续试探它。
      “本座这会要是能自己……算了,梳子就放枕头下面吧……刚刚那些馒头吃过了,味道还不错吧?”脑中声音突然变回先前,温言软语的和秦青说起馒头来。
      “馒头?”秦青听了它的话很是吃惊,自己贸贸然吃下屋中食物,谁知道都是什么做的,里面不会是加了其他东西吧。
      “是啊,很不错的馒头吧,捏起来软绵绵的。只是,本座不小心在里面放了些东西,怕是会弄出人命,你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吐出来,本座怎么就忘记提醒你了呢?摸摸胸口,有些疼吧,本座保证它以后会一天比一天疼,嘿嘿……”声音开始听起来似乎很着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它是不小心呢,可话说到最后全变了味。
      “呵呵,不知阁下让我吃这些馒头是什么用意?”秦青摸上胸口,轻轻一按,立时一阵剧痛袭来,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明白眼下的情形自己不能显出丝毫慌乱。
      “本座能有什么用意?嗬嗬嗬嗬,谁叫你不听话呢,本座是想让你乖乖听话呀,哈哈哈哈……肚子饿?头晕?走不动几步路?嘿嘿,现在肚子还饿吗?头还晕吗?能走路吗?本座说了喜欢听话的孩子,你不乖就要罚吃馒头,嗬嗬嗬嗬……今后只要你乖乖听本座的话,自然不会有事。”脑中声音肆意大笑,毫不掩饰那种嚣张的气焰。
      秦青知道此刻最好顺着它才能安全些,至于馒头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现在还是不要追问,你越是表现得关切他越是得意,越是抓住你的关切不放手。
      当下不再言语,转身走到蒲团边,听话的盘腿坐上去,微闭双眼,许久没有任何动静,自己倒是有了意外发现。
      没有那个古怪声音的打扰,安静下来后,秦青开始留意周围动静,细听之下发现自己耳力突然变得极好,屋外小鸟的鸣叫声传入耳中,脑子里当即就能反应出小鸟与屋子的准确方位和距离,难道说这具身体有特异功能?还是说身怀武功?
      “原来如此,不过情形还好,你又在发什么呆?听见本座说话没?”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先前的温和,也没有过分的暴虐,只是异常严苛。
      “阁下请说,我在听。”秦青的回话依旧不卑不亢,并没有显出对馒头一事的过多担忧。
      “嘿嘿,不错,很沉得住气吗?真不担心馒头里面的东西吗?”声音不怀好意的提醒秦青。
      “呵呵,我勉强还算是个帮手吧,暂时您还用得上我,相信阁下不会现在就要了我的命。”秦青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内心想法,语气温和的回答它。
      “不错,是个好帮手,看来本座捡着宝贝了。呵呵,别担心,不会有大问题。本座现在就有事情要交给你办。”惯常的语气中透出几丝疲惫。
      “阁下能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您又是谁吗?”秦青考虑了一下,突然出声打断对方,她有预感,对方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等了很久脑中也没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秦青有些疑惑,难道这个要求也很难做到?
      “这里是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本座就是东方不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幽幽响起,似乎很肯定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秦青就能明白他的身份。
      ‘东方不败’?他说他叫东方不败,很好,一个很有气魄的好名字,只是听着有些耳熟,再一想秦青就反应过来,这是金庸先生《笑傲江湖》里日月神教教主的名字——一个人妖教主的名字。
      知道对方是东方不败,也就明白自己穿到哪里了。地点,金庸小说《笑傲江湖》;身份,日月神教现任教主;性别:人妖,准确说还不是真正的人妖,人妖至少有女性的上半身,东方不败却是连胸部都没有,光滑可人、一马平川,浑身上下除了喉结就没一点凸起。
      秦青现在是明白了什么叫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的重生之旅绝不是单纯的喜剧,穿成东方不败、摊上不男不女的身子还不算,最大的隐忧是即便这具身体不男不女,她如今也只是借住,能不能留下还得看原主的心情。
      东方不败并没留意秦青的走神,自顾说起身世来,不同于先前和秦青的交流,这会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说到少时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时语气很是苦涩,继而话题一转谈到如何进入黑木崖,神教前教主任我行收他为徒,苦心栽培,传授神功,临了还特意将教主之位传给他,这时的语气是难掩的激动。当说到他自己嗜武成痴,抛妻弃子,为练神功,挥刀自宫时语气有些刻意的平淡。忽然声音又是一变,柔情无限的说起他而立之年与杨莲亭的相遇,两人如何一见动情,继而日久情深,最后他将整个神教都托付给了莲弟,醉心研习武学之道。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停住,秦青有些疑惑,东方不败究竟想告诉她什么?是说他自己经历坎坷、还是说他武功高深、亦或是说他的爱情甜蜜?
      像是察觉到秦青的疑问,东方不败突然用尖细的嗓子叫起来:“本座成了这副模样都是谁害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这一切都是谁害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杀杀……”
      面对情绪失控的东方不败,秦青没敢开口相劝,静静等待他疯狂宣泄心中的仇恨。
      秦青上学时看过笑傲江湖,知道大概剧情,东方不败是被任我行害成这副模样的,只是书中的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现在的情形进展到《笑傲江湖》这部小说的哪儿了?秦青真是满腹疑问,可她偏偏不能告诉东方不败自己知道剧情,这是她现在拥有的唯一底牌。
      等了许久,没听到东方不败继续吼叫,秦青这才低声问道:“在下想不明白,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陷害神教教主?“
      “问得好,谁陷害我?还能有谁敢陷害我,嘿嘿,当然是我的好师傅,任我行任大教主,你以为他传我神功是为了我好?他那是怕我,怕我武功超过他,任我行,你这个胆小鬼,不敢和本教主正面为敌,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阴谋算计本教主,可惜啊,本教主福大命大,练成了神功,哈哈哈哈……本教主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提及任我行,东方不败就显得异常愤怒,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嚣。
      秦青有点同情这个她一直提防的男人,愤怒乃至失控只怕更多是在掩饰他内心的脆弱,少年东方心地纯善,被自己视为父亲的师傅任我行骗了去练葵花宝典,结果不男不女一辈子,唯一庆幸的是他已经有了儿女,不愁后继无人,只可惜了他那些妻妾,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得伴着他这个废人,日子也够难过的。
      秦青这里正替东方不败惋惜,冷不丁对方厉声威胁道:“这下你可都明白了?本座让你杀了任我行,你最好乖乖替本座办事,否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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