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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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的生活过起来尤其的快，至少柯晨这么觉得，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终于在蝉鸣和高温里落下了帷幕。
拿到期末成绩的时候，看着比平时高了十几分的理综成绩，柯晨心里暗道：这“私教课”果真是不一样，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帮她提高十几分的成绩。
从公交车上下来，热浪像海啸一样疯狂的席卷而来，柯晨甚至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今年这天是真够热的。
推开家门，老房子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呼呼的吹出夹杂着温热的风，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风将她有些干燥发丝吹起，露出瘦削的骨架。
看见门口出现的少女，柯玫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吃饭吧。”
柯晨和柯玫其实长得很像，身形，脸型，薄唇，挺立的山根，只是比起妈妈，柯晨更高些。
母女两人唯一不像的是那副眉眼，不同于柯晨的深邃和浓色，柯玫的眉眼是那种标准的细眉凤眼，有些古典美人风韵，只是岁月的蹉跎让那副同样出彩的眉眼早已失了华彩。
柯晨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看着柯玫走过，神色微沉，褪下书包走到餐厅坐下，和柯玫面对着面。
桌上的菜色很简单，相对而坐的母女相对无言，都是食之无味，似若嚼蜡，送进嘴里的土豆丝带着酸味，但却没有打开两人的胃口。
“今年还要去兼职吗？”
柯玫率先开了口，声音有着和柯晨相似的低沉和丝丝沙哑，只是这嗓音更偏向是经过风霜的烟嗓。
“嗯”
又是沉默的饭桌，许是吃饱了，也许也是吃不下了，柯玫放下了碗筷，看了看对面的女儿。
我明天去W市几天，柯晨往嘴里送饭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好”
除了好她又能说什么，W市是这个家里不愿提起的地方，在那个城市发生了太多的不可挽回的故事。
五年前那次从W市回来后，柯晨明显察觉到了柯玫的变化，没有曾经那么的一蹶不振，歇斯底里，神经质，但却也更加压抑了，尤其是那件事发生之后。
虽说是好转，但其实也没有好转到哪里，长期的压抑只会诱发更加猛烈的爆发，就像雷雨交加的那天。
“给你留了钱，在你书桌上。”
“嗯”
“找兼职注意安全。”
“嗯”
看着对面低着头吃饭的女儿，黑色的眼镜框和刘海儿遮住了那双眸子，柯玫重新端起饭碗慢慢的吃。
柯晨自上了高中之后每个寒暑假都会出去兼职，一是赚些零花钱，柯玫的收入并不稳定，二是不想每天待在家里。
饭后，柯晨回到自己的卧室，将桌子上的钱默默收起来开始学习，不一会儿，铁门关上的声音让人书写的动作停顿一下，一瞬之后恢复如常。
说老实话，柯晨一直都搞不清楚柯玫到底在做什么，有时一天都不见人影儿，有时又好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而是起床就没了人影，时而夜色之后才出行。
她好奇过，但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她和柯玫的关系不像其他的母女，用柯晨自己的话说就是又爱又恨，时远时近。
她们一起生活，但却有堵无形的墙将两人分离，开口问出“妈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种话对柯晨来说根本没理由，她们俩儿一周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次日的清晨，柯晨闭着眼睛听见两声关门声后默默的翻了个身。
高中的课业很紧，假期也不长，还要留下时间学习，柯晨联系了曾经几家兼职的店，最终敲定了去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工作。
工作的第一天，坐在公交上的柯晨看着路边后退的街景有些放空，其实大学城有点远，并不是最优选，但为什么最后还是选了它，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吧。
就像柯晨潜意识里想的那样，命运的轨道再次在几天后交汇。
夏日的午后，高温让街上人影稀疏，店里今天只有老板和柯晨两个人，突然的一个外卖大单老板亲自去送，原本只在操作间的柯晨被迫站到了外边看店。
外边空旷的水泥马路在高温下升腾起扭曲的空气，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客人，柯晨低下头在手机上背单词，只不过，没有一会儿店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对话。
“这也太热了，我感觉要被烤熟了。”
“就是，快让我来个冰镇柠檬水降降温。”
……
一行五六个人瞬间就将不大的奶茶店充满，柯晨赶紧拉了拉口罩，来客人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要个大杯的冰柠檬茶。”
“我要…”
前面的小学妹们叽叽喳喳的在点单，宁子春牵着乔羽安商量着喝什么好，不过，刚才点单小姑娘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有点像那个小孩儿…
不过宁子春并未多想，声音像的人还蛮多的，这么热的天小孩儿估计在家吹着空调呢。
直到前面的人都点完了单，坐在一边谈论着刚才排练的舞时，宁子春和乔羽安这才抵达了吧台前。
“请问，您需要什么？”
柯晨问完话一抬头就对上了宁子春的脸，瞬间顿住了点单的动作，就连乔羽安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和宁子春对视的瞬间，她感觉到对方好像也认出她来了。
但柯晨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再去看宁子春，转而复述乔羽安的点单内容。
“一杯薄荷奶绿五分糖，一杯冰茉莉茶无糖。”
“对。
原本宁子春只是觉得点单的小姑娘和柯晨的声音很像，但并未深想，但当她看见吧台内那个低着头的人时，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柯晨。
尤其是和柯晨对视之后她几乎是肯定这个扎着马尾，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的女孩儿就是柯晨。
也感觉到了柯晨认出来了她，本来已经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在柯晨垂下眼神复述点单内容的瞬间堵在了嘴边。
身边的乔羽安和叽叽喳喳的社员们，再想想柯晨内敛的性格以及对方也没有主动和她打招呼的现状，宁子春忍下了自己冲动。
“您坐着等一下，单子比较多，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好。”
闻言乔羽安拉着宁子春往边上留出来的座位走，临走前，柯晨和宁子春的视线再次交汇，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好了今天我请客，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自己付钱。”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让乔学姐请我们…”
坐成一行的六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只有坐在最边上的宁子春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时不时的投向操作间里那个动作熟练的侧影上。
宁子春：这小孩儿怎么在这儿，暑期兼职吗？看着动作挺熟练的，估计来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柯晨是近视吗，这眼镜真的是太影响颜值了，那么漂亮的眼睛…要是别人估计都认不出来她，变化太大了…
“在看什么？”
乔羽安凑到耳边的声音打断了宁子春的思绪，看着自己女朋友一脸的询问，宁子春收回自己的视线。
“没事儿，一会儿和你说。”
操作间里的柯晨，手上的动作不停，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和宁子春四目相对的时候。
真的是措不及防啊！
还有，那个和她一起的女生，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她们的手十指相扣…应该是好朋友吧…
重新投入到手上饮料的制作，柯晨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觉。
六人拿到饮料后一起闹哄哄的出了奶茶店，宁子春借口东西没拿一个人回到了奶茶店。
柯晨看着去而复返的人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眼见着人直直的向着自己走来。
“柯晨？”
大名被叫出来的时候，柯晨心里暗道果真是认出我了，头已经默默的点了好几下。
“真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变化太大了，差点儿认不出来。”
确定人是柯晨的宁子春笑的一脸轻松，手肘抵在吧台上又打量了柯晨一番，看的柯晨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再这儿？”
“兼职。”
闻言的宁子春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
“一整个暑假都在这儿吗？”
“嗯。”
“挺好，以后要多来光顾光顾你了，薄荷奶绿尝了，手艺不错~”
突然被夸，柯晨有点不适应，虽然平时宁子春在微信里也会夸她聪明什么的，但当面夸总是感觉不太一样。
“也没有了，有配方的。”
柯晨小声的解释，放在吧台上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这种样子让宁子春理所当然的觉得柯晨是害羞了。
宁子春：小孩儿，还挺可爱的~
“行了，我就是来确定一下是不是你，她们还在等我，一会儿有时间了微信上聊。”
“好。”
柯晨目送着宁子春的身影推开了店门，临走之前，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人突然转过身。
“加油啊，好好工作！”
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独留下柯晨望着自己摇摇晃晃关上的玻璃门。
片刻，口罩里的薄唇弯出弧度，眼镜下的眸子也弯成了弯弯的月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