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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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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雅握紧了拳头,似乎还看得见那个女孩笑着说,她的弟弟很乖,很懂事的。便咬牙轻轻的一跃,在柴房等着。许久,少年好像是疼累了,睡着了。柴房很荒凉,外面杂草丛生,寒冷的夜风把这件快倒不倒的破烂柴房吹的呼呼响,很凄冷,一点儿也不像是夏天。芮雅用内力轻轻一碰,锁就碎了。少年警觉的睁开眼,吃力的微抬起头。“谁?”
学过武吧,不然早该被折磨死了,芮雅分析着,又摇摇头,自己真是、、、随后温柔的一笑,把外袍脱下来,包裹着他,微笑着说:“我们走吧!”
少年疑惑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伤口略微撕裂的痛,他滋的吸了一口气,马上又羞愤的脸红了,明明是个男子汉,这样喊痛实在太丢脸了。就看见一张清秀的脸对着他皱起了眉头,说:“不好意思,弄痛你了吗?”
少年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半天吐出一个字:“没。”便把脸转向她肩里。听见那个女子说:“好,那就走了。”便感觉腾着风,起起伏伏。他醒来的时候,伤口已处理好了,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一间整洁的房内。一名邪魅的男子倚在一边,而那名女子正抚着一块玉佩低垂着头,嘴角泛着笑,却很苦涩。
“啊,那不是介莲的玉佩吗?”
芮雅拽紧玉佩说:“你不是介莲?”
啊,原来要救的不是自己啊,少年有些黯然的摇摇头:“介莲是我的好朋友,请你们救救他!”
“那介莲呢?”一想到那个女孩的弟弟说不定还受着比这还重的苦,她就、、、忽然,忆隐安慰般的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和煦的笑着俯身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苏卿畅,家父是卫国将军,和介莲的父亲是常年的好友了,可恨那张贼人陷害,我们两家几百口人就、、、。”卿畅握紧了被脚,愤恨得咬着下唇,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他已经死了,你的仇人张卫道他已经死了!”忆隐笑着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卿畅转头看向芮雅,芮雅扯出一个笑,对他点点头。然后为他掩了掩被子说:“睡吧!还有余孽要等你铲除。”然后吹灭了油灯,两人走出了房门。他有些恋恋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影子,就好像在刚才,他以为他不知还要被折磨多久,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就像是不断永远的轮回,然后是听见类似于‘噔’的琴声的一个最高音,她的衣袍灌满了风,月光中她浅笑着说:“我们走吧!”他闭上眼便是她不断不断的柔和的笑。
芮雅和忆隐两人一路无话,当走了一段路后,芮雅轻轻的说:“忆隐,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你只是太、、、真挚,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他也是个好孩子,忆隐。忆隐,我们找不到介莲,他姐姐会死不瞑目的,忆隐,帮帮我。”
他握了握芮雅冰凉的手说:“好的。”
芮雅在忆隐屋内坐了会儿,起身向他告别,忽然间有些晕眩,脚下晃了下。
“怎么了?”
芮雅转头灿烂的笑着说:“啊~,可能是早晨睡多了,晕。”
“哦。”忆隐又斜倚在美人榻上半撑起头说:“是啊,就和猪一样!”
“你!!!”
“注意身体哦,下次给你备小杏仁。”说完便侧身向内睡去。
回去的时候一直觉得头晕晕的,可能是晚上趴房顶太久,受了风寒,身子很虚软,又是感冒又是发烧的,一直晕晕沉沉的昏睡着,不知那个芮雅的灵魂什么时候又进了身体,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累一点儿。一直在梦中,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每天每天,害怕,期待又努力的生活。唯一醒来的几次,小月子对她说子鱼想要见她,她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要了。”
然后小月子就哭了说:“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老爷真的会把我卖进青楼的!”芮雅两眼一翻,又沉沉睡去。
后来,小月子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似乎很珍贵的丹药,服了很久,有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小月子看见芮雅坐在床头,看着半开的纸窗,窗外有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停在窗外的枝头,啾啾的叫着。然后它的同伴来了,它们扑腾扑腾着翅膀又飞走了。芮雅回过头看着她。
小月子立马浑身充满了干劲,雄赳赳气昂昂的对她说:“小姐,你等着我,我去为你抢有很多很多肉松的粥。”回来的时候,芮雅又不见了。芮雅此时慢慢的走出后门,街上的人很多啊,就像她第一次在古代出门一样,哼哧哼哧的挑着豆腐花的大汉从她身边经过,路边的豆浆冒着暖白色的热气,油条在锅里炸得黄澄澄的滋滋响,她觉得有些冷。
走着走着就到了初次见到流昔的那间药铺,那个老管家看见她立马就迎了上来说:“姑娘,你来了。”
她笑着点点头说:“你家公子回来了吗?”
“还没。”老者低着头恭敬的说。
“还有多久回?”好像更冷了,照进药铺的太阳明晃晃的,她快睁不开眼了。
“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
“多久?”
管家之后忧心的看着她,有些愧疚的说:“老奴不知。”
芮雅知道自己的体力就快被用光,来不及说更多,便从怀里拿出用手绢一层层包好的蔷薇戒指说:“管家,把这个流昔,我爽约了,我不能履行那个约定了。”
“不不!!!”老管家噗咚一声跪下来,连连推着那个戒指说:“我家主人定会回来的,姑娘莫不要失望,我家主人见不到姑娘一定会伤心死的!”
芮雅见老管家不肯收下戒指,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便又原路返回,直到下午。小月子这次担心的不行,一推后门准备去找芮雅,便发现她倒在后门,手里还死死的拽着那枚戒指。
千羽再见她便是她包着毯子半靠着窗前的样子,脸色苍白,好像更瘦了,瘦的就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听见他进来便缓缓的转过头淡淡的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转回去像先前那样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儿也没有之前见过的每一次那种恣意,张狂,生机勃勃的样子。他坐在塌旁,心中一阵酸痛,只是一阵,只是这一阵他太忙了,芮雅就变得这么虚弱,虚弱到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她就要离开似的。
许久了,芮雅才缓缓的说:“你来了!”她知道千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或许只差那重重的一击。
千羽撑出笑容说:“喂,你现在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用,我还记得你当时很厉害的!”
“呵呵,是吗?怎样?”芮雅挑挑眉,有些调皮的笑着对他说。
终于又看见她有些生机的样子了,千羽放下一些心说:“你要求我答应的承诺,现在还没实现呢!给我活长一点儿啊,看我兑现它。”说完又有些黯然,芮雅现在难道真的、、、
“哟,你说什么呐?我活得长着呢!不要没事乱说话!”芮雅拍拍他的肩说。“你来看我的吗?天,连礼物,连水果都没带,呐呐,给我剥瓜子。”
“是是。”他笑着,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说要他剥过瓜子,先是他剥一颗,芮雅就吃一颗,后来芮雅觉得太不过瘾了,就边催边等着一堆瓜子剥好,她再心满意足的把它们倒进嘴里。
千羽又剥好一堆瓜子,他捻了捻酸痛的指尖说:“喂,剥好了,再不剥了,痛死了!”抬头就看见芮雅已经软软的靠在塌上睡着了。
他呆呆的看着那堆淡黄的瓜子仁,芮雅已经睡着了。这个女子开始的时候觉得她很强,可是为什么她变得这么弱,这么的、、、让他放不下心,他不可以,感觉一刻都不可以把她放在他保护不到的地方,如果失去了她,再也看不到她,该怎么办?
芮雅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千羽在榻边坐着看着她,“诶”,他笑笑说:“上次和你说我也需要一个太子妃,现在觉得你挺合适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芮雅考究的看着他的神情,随即哈哈的笑起来说:“小孩!”
千羽不说话,只是很认真的盯着她。
“认真的啊”,芮雅为难的说:“不想嫁给你,嫁给你的话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看看,很不合算的啊!”
千羽拧着眉,表情愈发的严肃:“你乱说什么?、、、”又别扭的低声说:“你是想嫁给子鱼那小子啊,我看你的病就要好了,有谁风寒,发个烧就会死的,你还是觉得我是个没用的皇子对吧?”
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是在现代的话还是在念高中吧!高考啊什么的算是人生中遇到的最重大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游戏,篮球赛了,千羽的心,还是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的吧!但是却遇到小时候哄着他,陪伴他的哥哥为了皇位想要杀了他的事情,遇到是否要把成千上万人的幸福放在自己手中的问题,过于沉重了。还很真挚的千羽现在是在别扭,真实的关心自己吧?
芮雅会心的笑笑说:“千羽,谢谢,但我知道的。”我的生命。
“骗人的,而且不管你剩下多少时间,都是我的。”千羽说完便立即站起走到门外。但芮雅还是看见了,他微红的眼眶。
芮雅还是大声向门外喊:“你这是强娶啊!你就不怕我走了之后化为白衣小姐晚上在你窗前飘来飘去吗?”
最不愿意喜欢自己的子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儿一点儿的流逝而伤痛,所以宁愿子鱼恨自己是一个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子,宁愿自己一个人独自拥抱生命的最后时刻。
可是现在却又拖了一个人,即使,千羽只是自己的朋友,可是爹是丞相的话,会成为他的助力之一,反正都要走了,有点儿利用的价值也不错!说到底还是害怕最后一个人,还是想要陪伴吧?这是不是自私?想着想着又不可控制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