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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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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传出讯信，面上神情微微敛了些，她吩咐那小弟子，“我知道了，你去负责其他人，他的事你不用管了。”
“是。”小弟子虽不解，但很听那女子的话，退了下去。
只过了几息，女子面前忽的现出一人身影。
那是个满头白发但面容俊秀的道士模样的男子，他负手而立，脚却离地三尺，显然只是个投影。
女子见他出现，很是欣喜，恭敬垂首行礼。
“见过大师兄。”
“嗯。”男子只是淡淡应了声，随即问起了她传去的讯信中提到的那人。
女子见他问起，抬手指向沈临所在，示意男子看。
男子仔细打量起沈临，随即面露惊讶之色。
男子正是玄牝宗（pin，音同聘）掌门座下大弟子，号称玄牝宗千万年来最顶尖的天才，若不是他近些日子恰巧在附近历练，这等招收新弟子的小事是请不来他的。
但百年前他入门时，也未曾走完当时的长阶。
“测过灵根吗？”男子的目光有些许暗色。
“尚未。”女子回。
“将他私下带出来，不要惊动其他宗门的人，我亲自替他测灵根。”男子吩咐道。
“是。”女子欣然应下。
在她看来，这名叫沈临的弟子拜入玄牝宗门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不要说大师兄都亲自来了。
如今不过是测一测他的资质，好确定他入哪一门罢了。
沈临被那女子悄然带出阵时，并未发觉什么不对。
他并不知晓自己刚刚走完那台阶，是一件多么石破天惊的事。
他这会的模样十分狼狈，虽然已登上了长阶尽头，但那大阵的压力仍在，他坐着看书时尚且还好，如今一站起来，就忍不住微微喘气，额头渐渐渗出汗来。
女子将他带至大阵中心，一路上小心的避开其他宗门的人，待见到大雾中那抹背着双手身形挺拔的男子时，她面上带了些笑意。
“那是宗门掌座大弟子，你随我唤大师兄即可。”她小声提点沈临。
“是。”沈临应下。
那人转过身，一双凌厉的眸子看的人心神发颤，沈临却随着那女子躬身行礼，丝毫没被他那略带寒意的目光吓到。
男子看他如此，目光倒是收回了些许，掩去了其中的打量。
“过来。”他这话一说出口，沈临身旁的女子轻轻推了他一把，他顺着这力道往前，身形被纳入了一片渐渐升起的光晕中。
那男子表情一肃，扬起手掌，手中浮起一物，将那东西抛入那片光晕中，随即沉默下来，静静等着结果。
没过多久，那原本一片白的光晕中现出两道光芒来，一蓝一紫，相互交错，竟直直冲向了天际。
在场三人中，只有沈临毫不知情，其他两人面色具是一变。
倒不是因为沈临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天赋，而是诧异那光芒竟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刚刚它冲向天际，分明是在向其他人示警。
不消片刻，附近便出现了三五人影，皆是今日来此招纳弟子的其他宗门的长老。
“呦，这不是夏小子嘛，你今日居然出现在了此处？”有长老出声询问。
男子神色不变，笑着应，“方戈近日在附近历练，正巧我这师妹有忙，身为师兄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那几人对视一眼，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对方眼中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玄牝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往日里总是端着架子，自诩名门正派，连这收徒都只派个弟子来，怎么会劳动他这位大师兄的？
再者说，刚刚他们都看到了那光，赶来便发现了夏方戈，这其中必有蹊跷。
但他们面上不显，与夏方戈寒暄几句后，话题才转到了一旁的沈临身上。
有长老似是漫不经意的问，“你是何人？”
还没等那女子阻拦，沈临便将自己的来历一一道来，得知他是今日参与挑选的凡人，那几人面上更加微妙。
他们的消息虽然慢了些，不及主办此次收徒诸事的玄牝宗弟子，但总还是知道一二的。
这次有人登完了覆着大阵的台阶，他们已然知晓。
有一两位长老悄悄通知了自己门派的人，夏方戈明明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但他假作不知，等着这些人显出目的。
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又来了一批人。
那些长老仿佛有了底气一般，笑着开口，“既然此子如此天资，那不如让他在这众多宗门中选选，也好找出他真正感兴趣的。”这话仿佛全是在为沈临考虑。
夏方戈看到那光束冲天而起时，就知今日不妙。
他不像那女子那般天真，玄牝宗虽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但在师叔叛出修真界后，其他宗门的人或多或少都对他们有了些意见，如今正是玄牝宗该低调行事的时候。
沈临站在原地，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仙人为他争执不休。
他面色不改，只手指摩挲着袖中那人留给他的令牌，下定了决心。
夏天戈这时回过头来看他，声音放缓了些，“此刻众多宗门长老皆在此处，你天资过人，我们许你自己挑选宗门，不会强迫于你。”
其他宗门长老的神色稍缓，也看向了沈临。
他们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弟子是否天资过人，这几千年下来，哪个宗门还没有惊才绝艳的弟子了？他们在意的是夏天戈。
“一蓝一紫，说明你是冰雷双灵根，我玉霄宗主修道法，正适合你。”一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肃声道。
沈临点点头，谢过那说话的长老，却并不表明自己的意愿。
其他宗门的长老一一介绍过，除了修佛的如相宗与只收女修的浮华宗，修真界各大宗门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沈临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有眼疾，画符布阵炼器炼丹并不适合我。”竟是一口气拒绝了四家宗门。
但他这话倒也是实话，他拒绝的这四样皆是精细活，最需细心不过，但若是个半瞎，再细心也没法子。
被拒绝的宗门长老并不生气，他们也看得出沈临早有想法，只等着他的决定。
沈临也很快做出了决定，他朝站立在人群中极为耀眼的那男子轻笑了下，“夏师兄，不知玄牝宗可否收下我？”
这意思是要拜入玄牝宗门下了，其余宗门的长老面色有些不愉，但这是他们让他选的。
他既已做出了决定，多说也无益。
最开始与沈临搭话的那中年男子甩袖离去，其余人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了最开始站在此处的三人。
夏天戈与陈梓欣对视一眼，皆有些惊奇。
他们两人刚刚并未介绍自己所在的宗门，按理说这人应当是不知道玄牝宗在修真界的地位的，他为何会主动要拜入师门。
但达成所愿，收下一位精英弟子，陈梓欣很是欣喜，她靠近沈临，递过去一枚玉质腰佩。
“这是玄牝宗外门的弟子令，你先拿着，待回了宗门，确定你入哪一门下，那门的师长自会为你更换该门的弟子令。”
“谢过师姐。”沈临欣然应下，接过那腰佩摩挲两下，脸上露出笑意。
陈梓欣听他如此称呼，才想起来自己还未介绍过，于是道，“我名陈梓欣，乃是玄牝宗符门的大师姐，你可以唤我陈师姐。”
“陈师姐，我叫沈临。”
大阵中的雾气很快消散，夏天戈的身影也随之消散，离开前，他略带探寻的目光仍落在沈临身上。
*
沈临往日里练习身法时，总有一种飘飘若仙，快要飞起来的错觉，如今当真御空而行，他却面色平静。
御剑跟在他身旁的陈梓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将自己摔死，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如此资质的弟子。
两刻之后，见沈临脚下的剑微微晃动，陈梓欣立刻上前抓住他，将他提到自己剑上。
她脚下的灵剑微微嗡鸣一声，陈梓欣知道不妙，赶忙御剑回到了稳稳前行的飞舟上。
再次脚踏实地时，她才松了口气，不由苦笑道，“沈师弟，你也太着急了，你如今灵气不足，根本不足以御剑飞行。”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相当惊讶沈临的天赋。
往日里入门的那些弟子，无一不是迈入筑基之后才敢尝试御剑飞行，沈临倒是大胆，浑身没多少灵力，硬是靠着天赋、胆量将那与他并不熟悉的剑稳稳踩在脚底。
倒沈临站定，听到她的话也不辩解，只笑了下，是让陈梓欣微微一愣。
修真界基本都是俊男美女，但凡能迈入仙途，引气入体者，皆是好颜色，纵使她见过的美男不在少数，也被沈临这一笑摄住了心魂。
沈临并未发现她的呆愣，他只是捡起刚刚踩着的剑，掏出巾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擦干净后才将其还给了陈梓欣。
见状陈梓欣像是懂了什么，看了眼刚刚还在颤动着的灵剑，失笑一声，沈临倒是跟那些剑修有几分相似，剑也是有喜恶的，他如此真心的对它们，又怎会被剑戏耍。
往日里那些小弟子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剑后才能懂得，灵剑也是需要珍惜的。
况且沈临本就胆大的出奇，能这么快的御剑飞行，倒也不奇怪了。
陈梓欣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沈临的情况，她还是应该早点跟掌门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