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曾经的对手拯救了[快穿]》黎蛊师

4、第 4 章

　　昏暗破败的巷子中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路过的人摇摇头走远了，被围住的少年痛苦的蜷缩起来。

　　但身边没人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本已毫无知觉的腿又隐隐泛起疼来。那些人走后，沈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临就出了门，家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平时他都是走去学校，昨天挨了打，腿还在疼，去学校估计会迟到，沈临咬咬牙，还是去了公交站。

　　今天到校的时间还早，校园里人并不多，他可以慢慢走去教室。

　　语文课上大家正昏昏欲睡，突然有人指了下窗外，小声对身边的人说：“快看站主任旁边那男的，好帅啊，不过好像没见过诶。”沈临坐在她身后，闻言也向窗外看去。

　　他看向窗外时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沈临迅速收回视线。

　　班主任与正在上课的语文老师打了声招呼，招手示意身后的人往前去，“来做一下自我介绍，以后你也是十五班的一份子了。”

　　迎着台下众多的目光新同学开口：“大家好，我叫谢迁。”

　　简短的自我介绍让班主任愣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指了沈临的位置对谢迁说：“班里沈临同学那还有空位置，你坐他旁边吧。”

　　“好。”仍然是简短的答复。

　　沈临看着向他走来的新同学，对方个子很高，身形清瘦，脸又极俊，再加上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衣服，单论外表就胜过班草、校草不知道几个档次。

　　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转来他们学校，沈临想新同学的这会功夫，对方已经在旁边坐下来了。

　　新同学进班第一天，沈临就见识了同学们的热情，平时对他座位旁的空气都避之不及的人，连着几个课间往这边跑，跟新同学搭话。

　　与他们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新同学的态度，好像什么问题他都可以用几个字回答，渐渐地也没多少人过来，但是仍然有很多人看他。

　　“宿主，您的目标人物已出现，是否接收目标人物的世界线剧情？”，“接收。”

　　发生车祸后的谢迁从没想过自己还能醒来，当时的车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唯一留下的后遗症可能就是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仿佛世界都跟他隔了一层。

　　父母面对他醒来表露出的惊喜，一起发生车祸的朋友还未醒来，朋友父母在窗外的哭嚎，复健时旁边病人的痛苦，他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深切的感觉。

　　直到见到抬头看他的沈临的那一刻，谢迁才对世界有了实感。

　　教室里坐着众多人，谢迁一眼就看到了沈临。他穿一身半新不旧的校服，头发略长，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隔着挺远的距离，谢迁只能看到他的皮肤很白，是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靠近了再看，谢迁发现他的眼角下方有一颗小痣，

　　谢迁很快看完了剧情，并不长，却是沈临悲催人生的缩影，他一直在努力，却从来没从泥潭中挣脱出来过。

　　看着资料上的描述，谢迁仿佛看到了那个艰难求生的沈临，他从来没停下抗争命运的脚步，却还是落了个凄惨下场。望着沈临走出教室的瘦弱身影，谢迁跟了上去。

　　谢迁自认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在知道沈临的存在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沈临只是一个他完成系统任务，得到健康身体的媒介。

　　但他看着前方的沈临，苍白瘦弱，他很难想象这样的沈临会面临那么多痛苦。谢迁知道他昨晚又挨了打，知道他的腿很疼，知道他并没有钱买药。

　　看着剧情里的人出现在现实中，看着他落魄的样子，他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像是看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沈临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身后尾随他的新同学，对方并没有隐藏的意思，明目张胆的在他身后跟着。

　　沈临并没有理会对方，这样的事情他碰到过太多次，好奇的、鄙夷的目光充斥着他的生活。

　　沈临到家时沈母已经做好了饭，她招呼沈临去端菜。母子俩安静地吃完饭，沈母开口了：“我昨天上晚班回来的晚，今天听你刘阿姨说他们昨晚又来了？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妈，是在巷子口碰到了。”沈临低声回答。

　　“那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沈母今天并没有揭过去的意思。

　　沈临安静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母逐渐红了眼眶，安静下来。他们都知道的，即使他确实被打了也不能怎么样。

　　他还要高考，不管是搬家还是还债，都需要钱，他们最没有的东西。挨打就挨打吧，好歹还有个地方遮风挡雨。

　　“妈，你别担心，等我念完大学找到工作，钱我能还上的。”沈临试图安慰母亲，却没什么作用。沈母勉强对他笑了笑，收拾了碗筷让他去看书。

　　谢迁今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剧情中沈临的未来。

　　沈临的高考成绩很优秀，却并没有去他理想中的大学，有人篡改了他的志愿，替他报了一所不知名院校的护理专业。

　　他并不知道是谁，他的身边除了母亲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动机，他们并不希望狭隘的小镇飞出去一只金凤凰，即使有这只凤凰，他们也不觉得应该是他沈临。

　　他最后去学了护理专业，他的家境、那些讨债的人，并没有留多少时间给他。

　　他在学校更加刻苦，学习打工，生活充实，一切好像渐渐好起来，但在他看不到的家中，他的母亲在被讨债的人推搡后倒地不起，他们没有耐心等一个不知名大学毕业的学生还钱。

　　在被通知母亲死在家中时，沈临彻底崩溃，他退学回家办完了母亲的丧事。在讨债的人再次上门之时，他在煤气灶旁倒出了家里所有的面粉，和讨债的人一起，消失在了他母亲死去的地方。

　　谢迁从梦中惊醒，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大口喘气，还是没能很快回过神来，他看见了那个蹒跚独行的沈临。

　　沈临很早就没了父亲，独自跟着母亲生活，他学习很好，但却没人愿意让自家孩子跟他一起玩。人们提起他，总是带着一些怜悯跟嫌恶。

　　怜悯他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却又嫌弃他父亲是个赌鬼。赌鬼死了也就死了，偏偏留下了一屁股债给沈临母子，讨债的人时常上门，沈临时常挨打。

　　为了帮沈母减轻一点负担，沈临初中起就在家附件的一家快餐店打工，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年纪小，老板是看他可怜，才说是让他去帮忙。

　　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为了保护可怜的小孩儿的那么一点微弱的自尊心。

　　进到店里之后，沈临就开始忙活，虽然他只有每周的周末才能有空来，但是他只要来，店里其他人都会轻松不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店里的人逐渐少了起来，沈临还在收拾桌子，闲下来从小厨房出来的老板招呼他：“小临啊，你过来歇一歇，店里现在又没人，那些活着等会做也是一样的。”

　　沈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只扬声回应老板：“没事，叔，活不多了，我马上就能干完。”他动作麻利，收拾的又快又干净。

　　他多干点，老板两夫妻就能少干点，也勉强能对得起他们对他的帮助。

　　结束今天工作的沈临准备回家，却被老板拦下来，老板拿了钱给他，说是这个月的工资。

　　“叔，不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时间吗？而且这也太多了。”沈临有点怔然。

　　“拿着，总共也没多少，叔也帮不了你什么，去看看你那腿吧，之前我看着还觉得瘸的不是那么厉害，今天不知道是咋了，看起来更严重了，唉，去看看吧。”

　　老板把钱塞进了他的怀里，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店里了。

　　留在原地的沈临愣了很久，他最后还是揣着那七百块钱回家了。

　　周一沈临在教室里见到谢迁时，对方看着他的奇怪眼神让他背后发凉。一天下来，谢迁的眼神仿佛黏在了沈临身上。

　　沈临只能埋头苦读，避开身边人递来的眼神。但等他出校门后再看到身后跟上来的沈临时，心中只有无奈。

　　“谢迁同学，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沈临转身向身后的人提出疑问，对方比他高出快两个头，他得抬头仰视。

　　沈临不在教室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戴眼镜的。再加上刚刚他抬头望向谢迁的角度，谢迁能很明显的看到他的瞳孔上有一抹蓝，他并不知道那是如何形成的，但是这不妨碍他记下来。

　　面前的沈临还在等着他回答问题。谢迁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说辞，只能勉强绷住脸上的神色回答：“我那天晚上看到你人被打，但是当时没去救你，有点愧疚。”

　　沈临脸上客套的笑维持不下去了，面前的人话语如此直白，让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合适的表情应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