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LOVE》等到五个季节

6、时果晔

　　一个月后的晚上，已是十点冉煜没有回来，我起身关上书房的灯，走向卧室，安然睡下。
　　该担心和等待的人不是我，冉煜回来或者不回来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去哪疯玩跟谁暧昧不清都不是我该在意的。
　　睡梦中，总觉得周围空气难闻，听到喘气声我猛地惊醒，还好是冉煜，吓死我了。
　　冉煜双手按在床头，俯着身眸光耀眼地看着我，感到异常的我下意识地快语：“冉煜，你看好了，我是时果晔，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不知道喝醉酒的冉煜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急忙抬起手伸出小拇指：“这个记得吗？我们拉过勾的，你不可以胡来，绝对，绝对不可以胡来！”
　　明眸皓齿的冉煜笑得很好看，他双手抚摸的脸蛋又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感受到了危险，想要推开逃走，冉煜却开了口：“傻瓜，我知道你是时果晔，我马上要回赤澄几天，我走后的这几天，一个人不要煮泡面吃，还有下班后不要随着性子走路回来我会不放心知道吗？嗯，差不多了，我该走了，睡吧，我来关灯。”
　　是错觉吗？冉煜的口吻像回到了当初？他到底有没有喝醉？知道我是时果晔为何亲吻？我告诫自己，冉煜喜怒无常早该习惯了不是吗？何况他今晚喝酒了，不要因为他越界亲吻就胡思乱想，惹得自己不平静。
　　闭上眼的我听着冉煜关门的声音，清醒地认识到我的世界他可以来去自如，而他的世界从未邀请我走进。
　　时果晔，期盼和奢望你都不该怀有，朋友也好陌生也好，永远不回来也罢，记住你是一个人。
　　心态虽摆正，但是家中突然空荡荡总会让自己时不时走神，常常回过神来也会笑自己，一个人生活五年了从不觉得家里宽敞，这回是怎么了？
　　第四天下班途中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一个人的习惯找回来真好，什么也不用想，散着步数着步真的很惬意。
　　打开门，灯已亮，我脸色突变，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换起鞋来。
　　冉煜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也只能假装没有看到，我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在家，所以回来晚了，吃过了吗？我这就去弄。”
　　冉煜拦住走向厨房的我，他抓着我的手臂，我感受着他的力度，几秒后他力气全无，之后的景象令我惊悚得想要毁掉自己的眼睛。
　　冉煜给我跪下了，他抱着我的双腿痛泣：“果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心仿若被刺刀狠狠地刺入，我的泪被波涛汹涌侵袭，眼前的景象让我一下子坠落时空，坠落到五年前，我是如何厮杀一位深爱我的少年，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着我深吻过的脸，路人的唾骂声和呼叫警察的声音都阻止不了我歇斯底里地抽打。
　　为什么让我再次触及到惨绝人寰的凄厉画面？为什么那么触目惊心地告知我是个歹毒的女人？为什么那么残酷无情地提醒我的右手沾满鲜血？
　　我恸痛得呼吸不了，颤抖地抱紧冉煜的头，眼泪滴滴坠疼，我哭求：“冉煜，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好不好，你不要跪，不要跪啊！”
　　冉煜不起将我抱得更紧：“果儿，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我瘫软跪倒在地，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我使出全身力气捧着冉煜的脸哀求道：“冉煜，你起来，你起来，你起来，你起来啊！”
　　冉煜心疼地将我拥入怀里：“果儿你不要回想，你不要回想，冉煜长大了懂事了，他不怪你，不怪你，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我恍恍惚惚一遍又一遍哀求：“求求你起来，求求你起来，求求你忘了我，求求你好好生活，求求你平平安安，求求你快快乐乐，求求你……”
　　我的眼前越来越黑暗却不停地说着五年前我想说的那些心里话，冉煜心疼不已不停地亲吻我的脸，试图想要唤醒我，都过去了我不该活在自责中。
　　我悲伤过度倒在冉煜的怀里昏死过去，等我醒来看到冉煜握着我的手睡在我的身边，我嚎啕大哭起来。
　　冉煜醒来抹着我的泪水，我撞进他的怀里抽泣：“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真的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唯独不要下跪，不要，不要！”
　　冉煜轻拍我的身子，直到拍到我的抽噎声渐小他才说道：“果儿，惩罚你和我结婚厮守到老好吗？”
　　我止住眼泪，抬头凝望冉煜，现在我很清醒：“冉煜，你在开玩笑吗？”
　　冉煜摸着我的头发：“果儿对不起，早就想对你说这句话了，直到现在才说对不起。”
　　我爬坐起，严肃认真地说：“冉煜，你是不是失恋了？你不可以自暴自弃，不可以为了疗伤随便跪求他人想要结婚。你知道吗？有些女孩并不是真心想分手，兴许她有她的无可奈何，无论如何认定了就不要放手，请你不要冲动。”当初我就是被命运捉弄，错过了天长地久。
　　冉煜将我扑倒，摸着我的脸说：“果儿，有些事情我就是不告诉你，谁让你对我有所隐瞒，而且事关重大。总之，时果晔和冉煜明天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看来冉煜这次变化波动挺大，拿婚姻开起了玩笑，我提醒他：“你怎么啦？你回赤澄一趟你忘记了啦，我们是朋友，不能结婚。”
　　冉煜听后拍着床单笑到捂着肚子，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这个人整天奇奇怪怪的，要不是我认识他，我早报警了。
　　笑够后冉煜侧身看着我：“傻女人，之前我吻了谁？谁又在我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请问我们是朋友关系吗？”
　　我解释道：“怎么不是啊，伤心难过时借朋友肩膀靠一靠不行啊。”
　　突然，冉煜横眉怒眼：“时果晔，伤心难过时借朋友肩膀靠一靠这种行为别人可以有，你不可以，要是真有那么一次的话，我非杀了那个朋友。”
　　我用手指捣了捣冉煜的胳膊：“喂，你要杀你自己啊，我的男性朋友只有你一个。”
　　“少贫嘴，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明天登记后我就有权监视你的一言一行。”
　　冉煜目光坚定，我紧张起来：“冉煜你来真的啊，婚姻不是儿戏，不可以糊里糊涂，不能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是一辈子的事。”
　　冉煜一副败给我的表情倒在我身上，我推开：“我没跟你开玩笑，不管你失恋有多么伤心，反正我是不会成全你的，年纪轻轻脑子不好使，结婚是人生大事非同小可！”
　　“敢说你老公脑子不好使？”冉煜轻轻地揪了一下我的耳朵，“果儿已是后半夜了，明天是好日子要早起排队领证，你的谆谆告诫等过了明天再说吧，乖，睡了！”冉煜关上灯，很快入睡。
　　躺在冉煜怀里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冉煜向来变化无常，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已分不清。昨天承诺是朋友，今天许诺是爱人，这变化也太迅雷了吧，对，不可信以为真，说不定明天又变化了呢，带着侥幸的心理我安然入眠。
　　清早，冉煜轻吻我的脸，睡眼惺忪的我揉了揉眼睛，他说快点起床去登记，我一下子清醒，这才发现冉煜已换好衣服。
　　我猛地坐起：“冉煜，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冉煜将衣服递给我：“果儿不是说过什么惩罚都可以吗？”
　　“我……我……”我回答不上来。
　　见我茫然，冉煜为我穿衣服：“果儿想要什么新婚礼物？”
　　我哑然魂不舍守，时果晔，切不可把此事当真，切不可陷入爱里面。我暗自庆幸，与冉煜生活大半年，他的变化多端我太了解了，我不会再上当，也不会再受伤。
　　“好吧，冉煜我答应你，但是你答应我不办婚礼，就领个证行吗？”冉煜不清醒可我很清醒，我们的婚姻不像他人，他只是头脑发热一时兴起，而还债的我也只能牺牲自己，陪他游戏人生。
　　冉煜坐在床头仔细想了一下说：“好，不办婚礼，我们二人世界不许被打扰。”
　　我在心里谢过，冉煜说二人，这么说他不会告诉他的父母，那就好。且不说冉煜只是玩玩，他是冉氏集团继承人婚姻是万众期待万众瞩目，怎可私定终身？而我没有关系，打算孤独终老的我对于结婚、离婚应该可以潇洒面对一笑了之。
　　走出民政局，冉煜在马路边深抱我，我没有抱他，心乱如麻的我好想静静，明知游戏的我刚才失控了！
　　一位工作人员为我和冉煜盖上夙愿我动心了，我怎么可以动心？我怎么可以渴望？渴望一辈子不离不弃！我怎么可以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冉煜是自由者，我不该成为他的负担，我得静一静。
　　冉煜松开我，他笑盈盈地看着本子然后对照我的脸：“嗯，是果儿，是我的果儿。”而后又激动地抱起我转圈圈，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好像真的很爱我才和我结婚的，我有些难过，要是真的那样该有多好！
　　“冉煜，和你说个事行吗？”
　　“什么事？”高兴的冉煜放下我。
　　“我想去医院，你先回家好吗？”
　　“非要现在去吗？我们不该庆祝吗？”冉煜向我撒娇。
　　我单手摸着冉煜的脸：“就一会，我很快回家陪你好不好。”
　　冉煜撅起嘴：“做你的男人必须言听计从吗？”
　　我主动亲吻了一下冉煜的唇算是条件交换，大概是觉得交换不公平，冉煜揽着我的腰深吻起来，我没有推开反而配合任凭他贪婪，腼腆的我突然感觉，宠溺他的我行我素好像是我的天职。
　　“果儿，我现在放你走，不过等你回来你要高兴起来，这样我们才像新婚燕尔。”冉煜松开我，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去医院，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最后终于抱膝猛哭了起来。
　　冉煜，结婚这个游戏我不想玩，我是那么渴望被你宠爱着，你一撒手我便坠入谷底！我真的好恨你，干嘛要来香黎，干嘛一次又一次扰乱我的心跳，干嘛像以前一样侵占我的心，温暖我的心！惩罚完了就该离开不是吗？为什么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这样的你我该如何是好？不能爱却又忍不住想爱，我到底该怎么办？哪天你丢下我，我真的能做到一笑而过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很晚才回家，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天忽然黑了，我该回家了，冉煜会发火。
　　小区门口冉煜焦急地等着我，他上前牵着我的手：“你这女人真的很伤脑筋，骗我不说，还急死人。”
　　我说：“冉煜，你干嘛不发火啊？”我是多么希望他恼羞成怒，或是大打出手，兴许我可以走出来，笑着面对每天的变化。
　　冉煜搂着我：“我干嘛对妻子发火啊？爱还来不及呢。”呵，我的心又被暖了，冉煜你知道吗？这样的话语等你离开之后会有多么讽刺，多么悲哀！
　　我们回到家，冉煜帮我换完鞋将我抱到餐桌座椅上，他准备了烛光晚餐，音乐悠扬，烛光熠辉，美食配上红酒，气氛诱人。
　　当我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写着：生生世世，泪腺猝不及防想要喷涌，我仓促跑向洗手间不停地洗着脸，我对着镜子说：时果晔，你千万别陷进去，你经历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你很清楚一切都假得离谱，所以平常心，平常心！
　　我坐下时，冉煜为我倒了一点红酒，我说我从不喝酒，他说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喝，哪怕意思一下。
　　好吧，我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小口，品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就一饮而下。
　　“果儿，你怎么没有碰杯就喝下去了呢？”
　　冉煜为我重新倒酒，他举杯和我碰杯时说了我爱你三个字，我说是吗？然后冷笑将杯中酒咕嘟咕嘟喝下肚。
　　“果儿，好了，不用喝了。”
　　我拿起酒瓶想要倒酒冉煜阻止我，我说想喝，因为我想醉，那样心就不痛了。
　　“真的想喝吗？那就倒一点点知道吗？”冉煜松开了手。
　　我倒满一杯酒像喝凉开水一样灌下肚，冉煜被吓到连忙将酒瓶拿开，我笑道：“臭小子，喝水也跟我抢啊。”我已晕晕乎乎。
　　“果儿，我们吃蛋糕不喝水好不好。”冉煜站起切蛋糕。
　　哼，臭小子不让我喝水，胆敢在姐面前猖狂，我摸着额头心里骂道，之后狡猾又暧昧地说：“我亲爱的老公，果儿还没向你敬酒呢。”
　　冉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随后欣喜若狂地放下蛋糕刀，“真的吗？果儿想和我说真心话啦。”我用力点了点头。
　　冉煜为我倒了一点酒，我看到酒兴奋地拿起酒杯与冉煜碰杯，“我的心里话就是：祝我们永结同心，友谊长存，白头偕老，万寿如江，祖国万岁，世界和平！”我胡乱一通祝福完美美地一干而尽。
　　“乱了，乱了，重来！”冉煜有些生气，为我重新倒了一点点酒，我抓着冉煜倒酒的手不放，他不小心又倒了些酒，我将酒杯举起与他碰杯说谢谢，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冉煜的心里话是：果儿，谢谢你爱我，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男人，果儿相信我，冉煜会至死不渝地爱着果儿，生生世世绝不食言。”
　　我喝完酒拍着手说：“好玩，好玩，我也要说，倒水，倒水。”
　　冉煜没有倒酒，他放下酒杯捧着我的脸想要吻我，我推开他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