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LOVE》等到五个季节

18、冉煜

　　我打开病房门，果儿在为妈妈全身按摩，我站在门口看着果儿爱妈妈的样子，反反复复地伸展四肢，一遍遍地拍打身子，直到筋疲力尽她才握着妈妈的手，告诉妈妈她最近生活的点滴。
　　说着说着果儿痛哭流涕：“妈妈你醒来好不好，你都睡五年了，你醒来好不好，知不知道小晔已经二十七了，你醒来和小晔说一句话好不好，一句就好！”
　　果儿趴在病床上哀求，我捂着心口轻轻地合上门。
　　原来每个礼拜果儿都经历痛不欲生的乞求，声声透着无助的虔诚，她想追随妈妈而去，可是又不能，他们家只剩她一人，她得好好活着。
　　“对不起！”我鞠躬道歉，怅然若失的我走在医院走廊上无心撞到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说没关系便匆匆走向，走向，走向伯母的病房，我赶忙跟上。
　　我悄悄打开病房门，却听到阿姨痛斥道：“为什么还不是医生？你到底怎么了？你妈妈出事以后我是含泪送你到火车站的，为了就是你学成归来可以救活你的妈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眼睁睁地不理不睬？”
　　“对不起！”果儿重重跪地泣不成声。
　　阿姨抱着果儿的头悔不当初：“小晔你知道吗？姨妈，姨妈亏欠你妈妈很多爱。小时候你外婆给我们苹果，你妈妈将手里的大苹果和我交换我觉得理所应当；姨妈下课很晚你妈妈一直等我觉得天经地义；可是每次我们出去玩耍姨妈常常故意丢下你妈妈，她哭着回来却说是自己贪玩忘了回家。长大后姨妈后悔不已想弥补，可是你妈妈常年在外读书，最后嫁给了外地，姨妈始终亏欠你妈妈该有的那份姐姐的疼爱！小晔，姨妈求你了……”
　　阿姨给果儿跪下了，她捧着果儿满面泪痕的脸恳求：“求你做回医生，救救你妈妈，姨妈想对你妈妈说谢谢还有对不起，姨妈想让你妈妈听到，想让你妈妈知道她的姐姐很在乎她，她的姐姐很爱她！求求你，求求你了却姨妈的心愿好不好！”
　　果儿抱紧阿姨一个劲地说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阿姨松开果儿逼问，果儿拼命摇头说她无能为力。
　　阿姨的眼泪戛然而止，猛然精神失常地抓着果儿的臂膀：“你告诉我，是不是谁都救不活曼菡？是不是啊！”
　　撕心裂肺的果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抱着头痛哭不已。
　　骤然，阿姨站起痛心疾首愤骂道：“时果晔，你当初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了姓冉的混蛋？他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为什么就这么放了他？为什么？你告诉我，谁来还我妹妹啊，谁还啊！”
　　我的心跳骤停，忘却了呼吸，脑海里全是冉？冉？冉？继而我的眼泪波涛汹涌，一次止不住地流淌！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这不是我想要的真相！
　　我疯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被人撞倒。
　　我被太阳照射了几个小时却看不到一点阳光，这世界太小，小得可怜！
　　我闭上了眼，眼泪好疼好疼！我口口声声承诺要保护的女人，我给了她什么？呵！呵！我给了她惨痛！
　　我要调查清楚，我要还时家一个公道，我爬站起来，打了一通电话，很快查出五年前的那起交通事故。
　　刹车失灵多数零件被改动导致驾驶人无力控制酿成悲剧，根据交通法相关规定，驾驶人需承担受害人医疗全部金额和抚慰金，驾驶人无需承担刑事责任。驾驶人签字：冉辉，家属签字：时果晔。
　　呵呵，呵呵，就这么轻饶吗？就这么认命吗？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时果晔，为什么所有的灾难你来扛？为什么伪装坚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爱我爱到了最后一秒！
　　时果晔，我好恨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小，所以一个人承担不幸，一个人泪流成河！
　　路边酒吧，我一瓶接着一瓶灌下肚，可是怎么灌也灌不醉，我趴在吧台上猛哭起来，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命运，当时的果儿该如何面对我和她的感情？她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她看着我的脸就会联想到唯一的至亲躺在病床上是何等的凄怆？可是她依然微笑对我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只是心里悲切地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们不能结合了！
　　我本想直接飞回赤澄市，但我莫名未归果儿定会胡思乱想忧心如焚。
　　回到家我亲了一下果儿的额头，正式恢复我们的关系，而后连夜离开，我要为时果晔讨说法，为我们的五年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