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LOVE》等到五个季节

16、冉煜

　　受够了，我受够了，这一个月来我只能等果儿睡着才能抱她亲她，我快要崩溃瓦解了。
　　不行，我不能再陪果儿傻下去了，我会死掉，今晚我就告诉她我爱上的女孩叫时果晔，我每天都有亲她抱她，我要狠狠地敲她的木鱼脑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愚笨，害我一个月都没睡好觉，小心翼翼地亲吻又舍不得放开的滋味真不好受。
　　叮……叮……
　　门铃声？我们家怎么会传来门铃声？不是跟物业说了吗？有什么通告不要上门打扰，直接留言就可以了。
　　我打开门看见一个女人惊愣的表情，随后她向我道歉说敲错门了，我很反感地关上门。
　　叮……叮……
　　又是谁？想死吗？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和果儿的世界，我卷起袖子想要K人。
　　“你谁呀？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叉腰质问我。
　　哎呀，我还没揍她，她倒先发飙了。
　　“你又是谁呀？敢来我家撒野，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那个女人听后立刻拿起电话：“喂，是警察吗？我朋友家遭强盗入侵了，你们快来呀。”
　　我把电话抢了过来气愤填膺地说道：“你骂谁是强盗？这里是你朋友家？笑话，我老婆一个朋友都没有，识相点立刻给我滚。”
　　那个女人念叨一个朋友也没有，迟疑了一下问我：“你的老婆是谁？”
　　这个女人我又不认识，我干嘛要告诉她，我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告诉我，你的老婆是时果晔！哈哈，这也太可笑了！”那个女人捂着肚子狂笑，笑得眼泪掉下来，不一会儿，她直起身子抢走她的手机再次报警：“警察你们快来呀，有个神经病私闯我朋友家里，还胡言乱语。”
　　“你才神经病呢，这里是我家，有多远滚多远。”我怒发冲天指着电梯。
　　“从小受时果晔影响我也是爱心人士，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等警察来再说吧。”
　　等等，等等，难道她真的是果儿的朋友？
　　“喂，你叫什么？”
　　“柴美。”
　　柴美？对，果儿手机里存有她的号，我问过果儿她是谁？果儿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那个柴小姐，我叫冉煜是时果晔的未婚夫，不好意思啊，你先进来吧。”
　　柴美眨了眨眼睛害怕地摇摇头，她还真把我当成神经病了，我只好回屋拿出皮夹递给她，告诉她里面的合照是五年前的，之后打开手机相册给她看现在我和果儿的合照。
　　唉，为了证明身份亏大了，晒出了那么多的甜蜜。
　　柴美不可置信连连摇头将皮夹和手机塞给我，“不可能？不可能？那丫头说她伤害过人，她不配被爱，此生不爱不嫁孤独终老。不会的，不会的，时果晔不会骗人，你是骗子，合成的对不对？”柴美指着我质问。
　　我喉咙哽痛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十分感激柴美的到访，就是因为果儿一个朋友也没有，才使得我无法了解五年前她为什么离开我，而今天我好似看到了曙光。
　　我激动地抓着柴美的手臂真诚恳请：“被时果晔伤害的那个人就是我，请你进屋告诉我有关果儿的一切事情好吗？”
　　柴美足足审视我几分钟才跟我进屋。
　　时果晔原本是世上最淘气、最活泼、最可爱、最聪明的女孩，两岁就会骚扰爸爸医院的急救电话，五岁就会处理小鸟伤口，七岁就会拿绣花针为受伤的小鸭子缝合包扎。可是，可是，柴美永远记得时果晔九岁的那一年，那一天的惊魂动魄！
　　香黎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时君灏，不仅医术精湛仁心仁术而且温文尔雅亲切和蔼，深受同事和患者爱戴。
　　周六小区花园内，“爸爸，是爸爸。”小果晔丢下沙包兴高采烈地跑向正停车的时君灏。
　　“我的宝贝女儿！”时君灏伸开双臂蹲下身来将女儿抱了起来：“怎么样，小晔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不开心，柴美笨死了，老是砸不到我，和她玩真没劲。”
　　“小晔，怎么可以这么说小美呢？以后这么说，爸爸可就生气了。”
　　“知道了，要互敬互爱对吧。”
　　“叔叔好！”柴美拿着沙包礼貌问候，时君灏放下女儿抱起柴美：“嗯，小美真乖！”
　　“柴美，你给我下来，都九岁了还让大人抱。”小果晔攥着拳头生气道，柴美回道：“你还不是一样，叔叔是吧。”
　　时君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惹得小果晔鼻孔冒烟，时君灏蹲下伸出另一只手抱起小果晔笑着说：“你们俩长大之后也这么闹腾，我恐怕招架不住。”
　　哼，哼，小果晔与柴美不约而同扭头不理对方。
　　时君灏笑笑问道：“两位小公主今天想去哪里玩？”
　　“去游乐园。”小果晔说。
　　“去海洋公园。”柴美说。
　　时君灏感到头痛，这两宝贝千金没有一次想法一致。“好吧，先去游乐园再去海洋公园好不好。”
　　“不行，只去游乐园，时君灏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小果晔独霸道。
　　柴美取笑道：“时果晔你搞清楚，时君灏是我的叔叔，我是他的侄女。”
　　“你……我告诉老师你的作业全是抄我的。”小果晔气得要爆料。
　　“好，那我也告诉老师动物室里的那只青蛙被你解剖了，时果晔我现在怀疑你故意杀死青蛙，你好毒啊！”柴美不甘示弱回道。
　　“我没有，是它自己死的，爸爸只许我救动物，不许我伤害动物。”
　　“你少装蒜了，为了缝合技术你会不择手段。”
　　“你血口喷人！”
　　“句句真言！”
　　时君灏终于来到轿车旁，他放下两个小宝贝揉了揉太阳穴，她俩幸亏不在一家，否则一天到晚鸡犬不宁。
　　后座上小公主们吵着吵着靠在一起睡着了，时君灏笑了，长大之后她们自然就会明白她们的感情无可替代。今日难得没有安排手术，就好好陪她们玩个痛快，时君灏加大油门节约和两公主相聚的时间。
　　“公主们下车了，游乐园到了。”时君灏打开车门轻柔地喊道。
　　“柴美，爸爸叫你呢，游乐园到了。”没有睁眼的小果晔推了推柴美。
　　“没有，叔叔在叫你呢时果晔，海洋公园到了。”睡得正香的柴美回答。
　　两人的对话弄得时君灏哭笑不得，到底谁想去游乐园谁想去海洋公园？时君灏摇了摇两位小公主的胳膊毫无反应，无奈一个一个抱下车。
　　“真的，真的是游乐园耶！”柴美拉着小果晔的手兴奋地喊道，小果晔连连点头：“嗯，这回我们终于可以在同学面前显摆了，哈哈！”
　　时君灏一手牵一个孩子走进游乐园问：“先玩哪个？”
　　小果晔和柴美同时指向不远处的摩天轮，时君灏笑着夸赞她们终于统一战线了，可没走几步他们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响彻云霄，余音震颤四周。
　　眼前浪漫的摩天轮顷刻倒塌，惨不忍睹的凄切场景：人们疯逃的落魄身影；怆天呼地的哀嚎哭喊；奄奄一息的呼吸与心跳；好像地球被毁灭了一样。
　　时君灏来不及悲伤迅疾掏出手机塞在魂不附体的小果晔手中，边跑边交代：“小晔，快给爸爸医院打急救电话，记住，站在那里别动，等爸爸回来！”
　　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烟雾当中，缓缓回过神来的小果晔颤抖地拨号：“救……人，救人，救人啊！”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听出是小果晔的声音笑道：“时果晔小朋友，你又来捣乱了是不是？阿姨会向你爸爸告状的知不知道。”
　　哇的一声，小果晔大哭起来，她哭喊道：“救人，救人啊！游乐园，游乐园！”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顿时站起，小果晔举起手机让她听见了混乱中的凄惨声和哭求声。
　　多辆救护车飞速赶到，惊恐万状的小果晔与柴美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直到烟灰渐渐稀薄小果晔才看到爸爸在竭尽全力救人，他的衣服在穿梭中被钢筋玻璃划成了千万道。
　　小果晔转头对柴美说：“你在这里哪也不要去，我去爸爸那。”
　　猛然，柴美哭了起来，她抓着小果晔的衣服：“时果晔你不要去，我怕，我怕！”
　　“我要爸爸！”小果晔奋力甩开柴美的手，奔向灾难处。
　　不好，前方残留的钢筋摇摇欲坠，时君灏丢下手中被救的伤员，奋不顾身扑向被机械压腿的小伙子身上。
　　就在那一霎那，钢筋坠落下来，直入时君灏体内，当场毙命！
　　小果晔跪倒在废墟中，那一声爸爸还未来得及喊出，她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随后赶来的柴美悲痛不已，眼前的景象是医护人员凄声一片喊着时医生，而呆跪的小果晔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绝静的世界，那里没有呼喊声没有求救声，也就没有爸爸的粉身碎骨。
　　从那以后小果晔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是哑巴！她仿若带着躯壳与世隔绝地活着，没有一丝丝笑容，没有一点点快乐。
　　直到小果晔中考前填报志愿，妈妈苏曼菡问她是报考重点高中还是重点医中？
　　“医中！”小果晔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是妈妈苏曼菡等了好多年的开口，她含泪上前抱紧女儿说了一声对不起！
　　泣下沾襟的小果晔悔恨道：“对不起妈妈，如果我没有说去游乐园，爸爸还在，他还在，对不起！”小果晔哭到泣不成声，如果那天她与柴美异口同声说去海洋公园，她们的世界不会从欢声笑语坠落到静默无声！
　　原来女儿一直活在深深自责中，苏曼菡心疼不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小晔，忘了它，我们都要好好的，爸爸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