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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入梦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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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老师，你那个地方弹错了。”俞青露闻声回头，那熟悉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是张叙择无疑。
“哦对的，谢谢我们小张同学给老师指出错误。”音乐老师笑着回应，语气中满是宠溺。
音乐课对俞青露来说，无疑是除了英语课以外的另一大挑战。并非因为音乐老师本身，而是她对音律一窍不通，唱歌更是五音不全。再加上音乐老师恰好住她家楼下，两家又颇为熟识，这让她总感到有些不自在。
有次在小区偶遇音乐老师，老师关切地说：“露露啊，在音乐方面要多用点心呀！”
“姨姨！”俞青露私下里总是这样亲切地称呼她，眨巴着眼睛撒娇道。
音乐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你们班那个男生，叫张叙择对吧？”
“啊？对的。”俞青露差点没跟上音乐老师跳跃的思维，但一听到这三个字，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啊，要多跟他学习学习。不懂就去问问人家。”音乐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哎呀！姨姨，我知道啦！”俞青露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毕竟这又是一个能和他多待一会儿的理由。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回家做饭了。”音乐老师摆摆手，转身离去。
“姨姨再见！”俞青露目送老师离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音乐让她头疼不已，但这并不影响她在舞蹈上的天赋。
有次她和张叙择都因身体原因请了早操的假，两人一起待在班级里。话题从中药与西药聊起，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跳舞上。
“中药和西药各有各的好吧。”俞青露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张叙择静静地听着。
“石头，剪刀，布——我赢了！”当时他们在教室里面玩着最近很流行的一个小游戏，两个人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往后退一步，然后输的那一方要朝着赢的那一方跨一步，一直到最后一局输的人的极限，即游戏结束，最后一局赢的人获胜。
“好厉害！”站在一旁“观赛”的张叙择看着劈叉劈下去的俞青露，赞不绝口。
俞青露拍了拍裤子起身，笑道：“谢谢。”
“你学过跳舞？”张叙择好奇地问。
一提到舞蹈，俞青露就滔滔不绝起来：“嗯嗯，是呀！跳舞还分很多种舞种呢，像民族舞、芭蕾舞之类的我都有接触，不过其中最擅长的还是民族舞。”
“我之前还......”
“话说，你跳舞跳得这么好，为什么音乐这么烂啊？”同样没有下去出操的另一个女生问道。
“啊？”俞青露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叙择，见他并没有看过来，才压低声音说：“两者也没啥必然联系吧......”
“要不你现在跳一段？”女生眨巴眨巴着眼睛，有点期待。
“他们快上来了，下次吧。”张叙择见俞青露略有几分不好意思，解围道，“下次我和她一起。”
俞青露猛地抬头：“？”
他也会跳舞！？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让俞青露没有时间问下去，也便不了了之了。
俞青露想着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问，然而后来不知道是不记得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再也没有问过张叙择关于他跳舞这事儿。
周四，音乐课如约而至。不出所料，俞青露再次被单独留了下来。
“露露啊，我对你要求已经很低了，把这个五线谱看懂就好了，读出来就行。”音乐老师无奈地说。
“可是，我真的不会啊！”俞青露一脸苦恼，她看着五线谱上的音符，就像是在看一群跳舞的小人儿，完全分不清是do、re、mi还是fa、so、la、si。
看久了还会头晕眼花，反正就是和音乐一点也不对付。
“老师，我记得你今天要去外校开会对吧？”帮音乐老师整理东西的张叙择恰到好处接话道。
“天，差点忘了这事！”音乐老师拍了拍脑袋。
“那她......”老师又看了看拿着音乐书一筹莫展的俞青露，欲言又止。
“我来教吧，下周音乐课您再验收就好。”张叙择主动请缨。
音乐老师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开音乐教室。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捏了捏眉心。
“我应该很难教吧......”俞青露将音乐老师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情复杂着将脑袋耷拉了下来。
“你信我吗？”张叙择轻声问。
俞青露郑重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半晌后，俞青露又有些迟疑地说：“可是我不信我自己。”
“自信点。”张叙择回忆起他们的初遇，“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俞青露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那事，他们明明说过不再提起的。但她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记得。”
“那时的你很自信。”
“我尽量吧。”俞青露没有把话说满，给出了一个折中的答复。
“放学后，音乐教室见。”张叙择约定道。
俞青露愣了一下：“什么？”
张叙择笑了笑，“教你识谱。现在先一起回班级教室吧，再不走下一节课就要上课了。”
“好！”俞青露爽快地答应了。
放学后，俞青露见张叙择出教室也匆匆跟了上去，然而一出教室门却不见他的踪影。
俞青露以为他是先去了音乐教室，于是心情愉悦地一蹦一跳往三楼走去。
“张叙择。”俞青露敲了敲音乐教室的门，无人回应。
他还没来吗？
俞青露百无聊赖地倚着墙面缓缓蹲下身子，低着头在地上画圈圈。
他还会来吗？
他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俞青露的情绪越发低落，在心中做了好一会儿的斗争，终于站起身来。
“俞青露。”
在这时，头顶传来了张叙择的声音。俞青露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
“小心点。”张叙择抬手扶了俞青露一把。
俞青露略有几分委屈，眼眶微红，嘴唇紧抿，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声谢，“谢谢！”
“对不起，我来晚了。”张叙择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被英语老师叫走的事情，郑重地和俞青露道歉。
俞青露摇了摇头，抬手抹了抹眼角，转移了话题，“我们开始吧。”
张叙择拿着钥匙打开了音乐教室的门：“嗯，进来吧。”
俞青露见张叙择在钢琴面前坐下，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俞青露会意在他旁边坐下。
“你先看看这个。”张叙择把音乐书翻到了后面几页，放到俞青露面前。
俞青露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个是数字？”
随后她又自问自答，视线落到了这页最上面的几个大字，xxx简谱，“简谱？”
“对的。”张叙择知道俞青露喜欢数学，想必以这样一种方式识谱对她来说会更快，“数字与音是一一对应的。”
“你看这个数字1，对应的是do，然后以此类推，2是re，3是mi，4是fa，5是so，6是la，7是si。”张叙择声音温柔，语速也比平时放慢了许多，确保俞青露能够更好地理解。
俞青露指着书上一个头上带点的数字1，问道：“那这个又是什么？”
张叙择给她解释道：“这是高音的意思。”
“然后0对应的是五线谱中的休止符号，就是这个。”张叙择将音乐书往前翻，特意给俞青露找了一个休止符号给她看。
“你听听看哈，1231，do，re，mi，do......”张叙择手指修长，弹起钢琴来格外好看。
俞青露坐在一旁晃着小腿听他弹钢琴，心中不禁感叹：好好听啊！张叙择真的好厉害！其实她也不知道弹钢琴弹成什么样子才算是好，反正她认为只要听着好听就是好。
从那一天起，俞青露喜欢上了听音乐，喜欢上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准确来说是钢琴，再准确些是张叙择弹钢琴的样子。
俞青露学起东西来很快，只是一直以来对音乐都有一些抵触心理。但现在，在张叙择的耐心教导下，她渐渐找到了感觉。
“mi，fa，so。”俞青露尝试着唱道。
“对了！露露也很厉害呀！”张叙择鼓励道。
俞青露脸颊微热，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是叙择哥哥教得好。”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张叙择提议道。
俞青露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了音乐教室，往楼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叙择突然想起门没锁，于是和俞青露说了一声让她先走。
俞青露想跟着他一起去锁门，但张叙择没有同意，让她早点回家。俞青露只好妥协。
她一出校门，就见门口家长只剩两三个了。其中一个是她外公，还有一个是张叙择的奶奶。
“奶奶，张叙择他等一下就出来了，希望您别责怪他出来得晚。”俞青露简单地和张叙择的奶奶打了声招呼。
转头又见外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俞青露有些心疼。早知道就先和他老人家说一声晚点来接自己了。“外公——”她轻声喊道。
俞青露她外公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悦，但是在看到俞青露的那一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回去了。”
“外公......张叙择他......”俞青露刚想说要等张叙择一会儿，但是对上外公的视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俞青露只好低垂着脑袋跟在外公身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