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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忆梦20：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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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梦20：泪水】
「漫步林间，念过往种种，思人生几何。放眼未来，陪伴我者何人？星星也。」
她算准了苏烈会停下来的。
苏烈果然止住了往前的脚步，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放下，“姐姐，把刀放下！”
“叮铃——叮铃——”苏烈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接起了电话。模模糊糊间，颜可听见了“一批货”、“金三角”这些敏感的关键词，苏烈的脸色一沉，捂住电话，对颜可说了一句：“别寻死觅活的。”然后转身再次出了病房。
女人缓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病房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颜可紧绷的神经再次绷紧，来的人让她有几分意外，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氤氲，不可思议过后，她开口问道：“你......你不是走了吗？你到底是谁？”
“'Star'，你就别装了。苏烈看不出来，但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你刚才的迟疑出卖了你。”许瑆逸点了点自己的唇瓣，轻笑道。
“呼——”颜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没有瞒过许瑆逸，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她了。
这一次，许瑆逸开口叫的不是“Star”，而是“颜可”：“颜可，你知道吗？”
颜可因为这个称呼的改变不禁一愣，但她也没有继续再装“失忆”，只是有些疑惑地问：“什么？”
不知道颜可疑惑的到底是那个突然转变的称呼，还是许瑆逸接下来会说什么，这些都无从得知，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刚才的事情过后，我就明白了，这一辈子，不管你是不是姓颜，是不是他的女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死者长已矣......有罪也不该加之于生者，但我想，曾经的一切，你以身相许赔我，可好？”许瑆逸盯着颜可的眸子，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们是仇人。”颜可知道，她狠不下心用最像敌人的语气和许瑆逸说话，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五个字。
“恨归恨，爱归爱，一码归一码。”许瑆逸看得很透彻，只不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似沾身，导致了这其中的误会。
“我......”她很爱很爱他，但绝对不是停留在嘴上说说而已，她不敢赌这一场。
“沈佳妮和苏烈说得没错，我是忘不掉母亲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十八年前我看见的不是真相，亦有可能我根本没有分清楚梦境与现实。”许瑆逸说出这些东西，无疑是再一次揭开他自己的伤疤，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给我一些时间。”颜可心中满是酸楚，孑然一身总比两个人在一起来得好。但她私心又不太想要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特别是沈佳妮。
等她活着完成这最后一个任务吧，她会去打申请的。颜可心中暗自决定。
看来再一次，许瑆逸是栽了。
“九年我都等得起你，再来九年又何妨？”许瑆逸深情地说。
“一辈子没有多少个九年——”颜可说到动情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又是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那个......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颜可用许瑆逸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欲言又止，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能够久待的地方。”
许瑆逸没有做任何反应，依旧停留在原地。
颜可咬了咬牙，不去看男人，“而且你就没有想过，我装失忆是因为从未爱过你。”
果然，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她不知道他是以一个怎么样的表情离开的。
颜可仰着头，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滑过脸颊，淌入口腔。
原来泪水也是有味道的啊！它涵盖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咸，那是世间的百味。
那一年的夏天，她以为自己失去了七情六欲，但当过往所见所闻的一幕又一幕重新浮现在颜可的脑海中时，她沉默了。
她以为自己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看淡了生与死，爱与恨，但是直到遇见了许瑆逸，她才知道她错了。
还记得那一年的那个时候，十二月已过中旬，圣诞节也即将来临。
S市的依华中学在经历了一夜的洗礼之后，被白色覆盖了。外面的积雪有一尺厚，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教室里不要紧，有空调，但是一旦踏出了教室，走廊上的风吹得让人寒冷刺骨。但仍然有一些学生不在意，他们在操场上打雪仗、堆雪人。
圣诞节前夕，礼堂就被布置得富丽堂皇。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彩蛋、玻璃上的窗花、墙边的圣诞树，还有树上挂着的许多小礼物，仅仅这么一点缀，就让大堂变了样。
圣诞节那一天，其实她与他离得很近，也许他知道，亦或许不知道。
男生的手臂拦在女生的腰间，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女生抬头，怔愣地对上一双一如既往的、漆黑如墨的双眸。只是此刻男生的整个眸底都只倒映着她一个人，让她有几分心悸不已。
如果他真的说出了她所憧憬的那一袭话，她希望是在当时的那个情景之下。只可惜过往的一幕又一幕封存在了记忆之中，开门的声音打断了颜可的回忆。
“吱呀——”门轴轻响，再度开启，苏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悠然开口：“哟！姐姐，别这么伤心嘛！我才离开一会儿，不至于哈！”
颜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胡乱地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哦，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在为你哭丧呢！”
苏烈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程二爷想见你，不过我可不想。但没办法，机会难得，程二爷似乎对‘Star’很感兴趣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却又夹杂着几分深意。
“你放心，我的身份目前只有你知道。”苏烈的话让她心中警铃大作，但她不愿露出丝毫破绽。
他故作纠结地皱了皱眉，满意地看着颜可的反应：“算了，还是带你去看一看吧，看一看某个人，或许你会很感兴趣。”
颜可沉默不语，她知道，此时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苏烈终究还是将颜可带离了医院，一场好戏，自然是要人多才更精彩。
程二爷、许瑆逸、苏烈等人的饭局，气氛诡异而紧张。
苏烈阴沉着脸，目光穿过饭桌，落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看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他是你的初恋，你的白月光！”
颜可的瞳孔在那一刻猛地放大，她明明已经让林队......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是与这条路上的人扯上了关系？！但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愕，冷冷地反驳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呢？”
许瑆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颜可试图转移话题：“你和程二爷的关系似乎不好吧，那怎么那一天酒会......”
苏烈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如你所想，我和他合作了，而条件就是你。”
颜可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许瑆逸，她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放任她成为交易的物品或条件。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在医院里，那片宁静的空间里，她思绪万千。苏烈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她所能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关于程二爷的。黑与黑的争斗中，她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其中的一枚棋子。
苏烈借程二爷之手，与失忆的颜可再次“相识”。
在颜可的视角看来，苏烈早就预判了她会跟出来，所以提前绑架了宋一江。或许是想让她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却无能为力。但在这点上，颜可想错了。
苏烈本意并非如此，故而事后他处置了那个并未得到命令却擅自开枪的人。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在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衣人面前，来回踱步，声音低沉而威严：“是谁开的枪？”
其实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苏烈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人。此刻的质问，不过是想上演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罢了。
“我！”一个魁梧的黑衣大汉昂首挺胸，向前迈了一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很好！挺好啊！”男人的神情危险至极，眼底闪烁着杀意，“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开枪？！”
他的语气似是在询问，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老大，您不能再沉迷于美色之中了！现在是决一死战的时机！”黑衣人急切地说道，“‘Star’这个女人很危险，不能留在身边......”
他的意图很明显，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瞄准“Star”开枪，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宋一江死亡，那么“Star”定会恨上苏烈。如此一来，苏烈便不会再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大事。
而宋一江，不过是上一任缉毒大队长宋队的儿子。说来说去，不过是父债子偿的悲哀。
然而，这个黑衣人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Star”的想法。她不会恨苏烈，只会对他产生更重的杀意。这也是苏烈愤怒的原因之一。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