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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哈利在纽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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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非常冷,钻心透髓的冷,像火一样煎熬着哈利。脑子都似乎冻僵了,他在黑暗的冰水中潜到池底,伸出双臂摸索宝剑。手指抓到了剑柄,他把它往上拨。
忽然,一个东西箍紧了他的脖子。他想到了水草,尽管下潜时他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他抬起没拿宝剑的那只手想把它扯掉,发现不是水草:魂器的链子收紧了,正在慢慢勒住他的气管。
哈利拼命踢蹬,想把自己推上水面,却只是撞到了池塘的石壁上,他扑打着,呼吸困难,用力扒住越勒越紧的链子,但冻僵的手指拔不开它。他脑子里开始冒出金星,想着,要淹死了,没希望了,已经无能为力了,抱住他的这双手臂一定是死神的……
像是回马灯一样,他过去的记忆片段不断在他眼前闪现:墓地的绿光,邓布利多抓住凤凰的尾羽,破碎的照片,巴希达表情茫然地站着,紧接着,她忽然变成大蛇猛扑过来——
他坐了起来,咳嗽着,浑身乏力,但他并不感到寒冷,反而热的厉害,几乎让他喘不上气。哈利后知后觉摸索到盖在腿上的布料,感到一点茫然。由于没戴眼镜,他只是隐隐辨认出附近的家具,这是个很小的房间。
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个人影,看那身形比较结实。哈利慢慢在脑袋里搜索着他所知道的有着差不多体型的人,但跳出来的人物使他有些犹豫,他不认为费农姨父会出现在森林里并把他从水池中救出来。他张口想问,但嗓子干哑,他甚至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哈利闭上了嘴,他掀开被子下床,伸手去拍那人,那人不但没反应,还轻轻打着鼾,哈利见状用力地摇晃了对方几下,对方终于有点清醒的迹象,迷迷糊糊地摸自己的脸:“干嘛……你是……”紧接着对方忽然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显然完全清醒了,他的手指摇摇晃晃地指着哈利,“噢,是你,你终于醒了!”
由于他忽然起身,哈利一时没反应过来,没站稳,向后倒去。对方及时抓住了哈利的胳膊,使他站稳:“你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对,快喝点水。”男人端水时有些滑稽地磕绊了一下,差点把水撒到哈利身上,他向哈利道歉,哈利不在意地摇摇头,在对方的目光下将水一饮而尽。
“你感觉好些了吗?”“好多了,谢谢,请问我的眼镜……”哈利忽然意识到他自己跳入水中时并没有带上眼镜,他当时可能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有,但事实上现在他穿着衬衫,如果不是明显的宽大了很多,他会觉得很合适。
男人却递了过来,他有些惊讶:“谢谢。”或许对方把他放在岸上的东西都拿回来了也说不定?
随着视线变得清晰,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对方身上还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搭配一件灰色外裤,质量很糟糕。就像是他在德思礼家中居住的那段日子里,从窗户看到几个工人穿着的工厂服装。德思礼一家都认为那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人才会干的工作。
“看起来你刚下班回来?”哈利问道,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先生。”
谈到上班,对方眼里流露出疲惫,他说:“是的,我原本打算先吃点东西,嗯,你知道,我太累了,原本只是想坐一会,但我睡着了。事实上,我每天都很累,只是今天特别,因为我已经连续累了几年,而且你发了几天烧,我忙不过来。”
“我发烧?”哈利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你看,周三我下班回来,你突然出现我家里,就躺在这块地板上,浑身都湿透了,面色惨白,就像个尸体,身边还放着一个皮袋……”“抱歉?”哈利插嘴道,“我是突然出现的?”
“是。”“没有其它人了吗?你没有看到其它人吗?”哈利问。
“没有了,门和窗子都是锁着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吓坏了,你能想象吗,我回到家,家里死了个人!但我发现你还有气,体温又高的吓人……”奇怪,哈利想,没来得及深究,因为对方忽然停止了说话,哈利下意识看向他。
“我有点饿了,你介意我先弄点食物吗?”男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讪笑着。
“噢,当然,我能帮点什么忙吗?”哈利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也在打鼓,有些窘迫。
“不用了,你坐着吧,或随便看看,但这里不大。”对方含糊地说,闪身进了厨房。
哈利踩着拖鞋,四处张望,他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麻瓜,他除了德思礼家以外,还没有去过别的麻瓜的家。房间确实很小,一张床就已经占了大量的空间,还有几张靠着墙角的桌子,挂在墙上的小柜子里摆满了杂七杂八的物品:几本书,一个相框,一个红药水瓶……
实话实说,这个房间比哈利自己的房间大不了太多,考虑到对方的体型。但此刻哈利觉得没有地方什么比这里更温暖了,等他回到赫敏身边,他们又得继续风餐露宿。同时,哈利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说他发烧了几天,那么就是指他已经在这待了几天,难道没有人找上门吗?
他有些不安,打开窗户,夜风裹挟着雨的潮湿卷了进来,外面静悄悄的,街上高高的房屋上的窗户大多亮着灯光。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血液都欢快地流淌着。他的防御系统仍然处于休眠状态,并没有向他反映任何威胁。
太奇怪了,哈利想,这里简直太过安静祥和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里没有被追查到吗?如果不是这个人救了他,那么抱住他的那双手臂是谁的?还是他自己到这来的?
如果是有人救了他,对方一定是个巫师,不然他不可能在门和窗户都被锁着的情况下离开,但对方为什么要把他放到麻瓜的家里。哈利只能大致认为对方不是食死徒,因为食死徒完全可以直接把他交给伏地魔,而不用大费周章地把他弄到这里。
“我们为什么不先吃点东西呢?”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思考,哈利转过身,发现男人笨拙地拖出一个小桌子,并小心地摆好餐具。他给了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谢谢。”
再次吃到一顿像样的晚餐对哈利来说并不容易,他有意识地比平时多进食了一些。他慢吞吞地挖着饭后的冰淇淋,随口问道:“今天几号?”
“八月二十三。”对方脱下了那件工作服,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塞到嘴里。
“哐!”哈利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板上,男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对于哈利震惊的表情有些疑惑:“怎么了?”哈利脸色变白了,声音几乎是在颤抖:“现在是什么年份?”他的最近的记忆片段应该是十二月二十七,难道他离开了赫敏快一年吗?
“一九二六?”男人不确定地看着他。“你还好吗?你看起来……”
哈利不是离开了赫敏,他是直接抛弃了她,按现在的时间,别说赫敏,赫敏的爸爸都还没出生。
哈利盯着男人,眼里的神色几乎是在哀求了,他轻声问:“我在哪?听你的口音,你是美国人,我们在美国吗?”
“准确地说,纽约。”对方的声音同样放轻了,像是害怕吓到他,对方用粗短的手指比划着:“放松,放松,深呼吸——”
哈利勉强挤出一个极其不安的微笑。男人再次问:“你还好吗?你脸色很差……”哈利打断了他。
“啊,当然,我很好,非常。”哈利站了起来,脑子发蒙,目光茫然地望着桌子上的日历。
一切都不能更好了,他甚至连英国都不在了。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男人也紧跟着他站起来,紧张地望着他。
哈利的目光移到男人身上,他盯了男人一会,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恳求道:“你愿意让我留下吗?”“留下?”“我可以给你做家务,你就当是雇了个保姆,行吗?”
男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是很愿意留下你作伴的,但是你看,你突然出现,甚至看起来不满十五岁,什么关于你的信息都没有,你最好是找警察,我也没有足够的钱请一个保姆。”
“不需要钱,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伙食居住就行了,我不能到警察局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呢。”哈利撒了个谎,他握住了对方的手,恳求道。
“你失去了你的记忆?”男人吃惊地看着他,哈利点了点头。
“你什么都不记得?一点也没有?甚至是名字?”
“记得一点,但是没用,我叫哈利,哈利波特。”哈利随口编到,“我只记得我掉进了水里,其它都不记得了,让我留下吧,拜托了。”
男人思考了一下,犹豫地点了点头:“你当然可以留下,但是我很抱歉,我这里很小,而且我并不富裕。”
“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哈利总算露出笑容,松开了手,“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雅各布·科瓦尔斯基。”雅各布缩回手,刚想清理桌面,但被哈利抢先了一步,他听到对方轻快的声音:“让我来吧,科瓦尔斯基先生。”
他讪讪地缩回了手:“叫我雅各布吧,也行,我收拾下,看看在哪给你腾个地方。”
哈利点点头,端着碟子去了厨房,他打开水龙头,感受着水在手上冲刷,他终于有了空闲去去想这件事:他不仅跳跃了时间,还跳跃了地点!
多么神奇,赫敏一定会想研究这背后的奥秘,而罗恩肯定会让他去看看现在他的钱是不是还能用。哈利想着,笑出了声。但他又忽然想到罗恩已经离开了他们,而他和赫敏在原来的时间段正在逃亡,他却在半夜离开了,没有人守夜,他竟然把赫敏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他竟然这么做,赫敏会怎么办呢,只有她一个了,她醒来了会怎么想?她会认为哈利被绑架了吗?哈利咽了口口水,心像是被细线拉扯着。
还有罗恩,罗恩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他沮丧地想,羞愧和担忧充盈着他的心脏。赫敏一个人在寒冷的密林里露宿,而他在温暖的屋子里,刚吃完一顿饱饭。如果他能选择,他会愿意回去找赫敏的。
但他现在跟对方完全处于不同的时间段,他甚至不在英国,他该怎么办?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是这么地爱赫敏罗恩,这样地依赖他们。
水漫过了洗碗槽,打湿了他的脚。哈利才回过神来,他仓促地关掉水龙头,回望房间:雅各布哼着小曲,高兴地在整理床被。
哈利无声地笑了笑,再次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把自己擦拭干净的碗碟放入橱柜里,同时大致查看了一边厨房里所有的物品。
等他回到房间,雅各布高兴地看着他:“你弄好了?今天你就先睡床上,明天我再给你弄个床架子,放在这里。”哈利发现他把橱柜下的桌子移到了窗子下,在原本的位置空出一个地方。“你先将就着穿我的衣服,明天你再自己去买合适的,对了,这是你的布袋,你自己带来的,我原本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关于你的信息之类的物件,但我打不开。”
哈利看着对方拿出他的布袋,他的心里感到一丝安慰,现在他好歹有了隐形衣。“谢谢。”他接过布袋,并不着急查看,他让自己暂时忘记时间的另一边的事。
第二天,在雅各布去上班之后,哈利到了街上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些什么。比如一个巫师之类,他希望能知道这里如何到巫师的场所去,最好他能找到一个可靠的制作者修好他的魔杖,如果不行,他也需要去买一根新的魔杖。
但事实上,他买齐了日常用品,也没能发现街上有一个巫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