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危险人物》食肆一

28、第二十八章

　　沈封在街边的某个角落潜伏，看着林斯年缓缓从林府出来。三辆汽车的司机和保镖皆西装革履，在一旁静静等候。

　　“之舟，后天家母寿宴，不能作陪，实在抱歉。孙远这孩子，多亏了你们的帮助，给老项他们几个带句话，下个月，我一定抽出时间，大家来烟景阁一叙……”

　　贺之舟哈哈大笑，“大忙人，行程都排到下个月了。你放心，下次你回来，我必要捞你几瓶好酒。”

　　“好，一言为定。”林斯年同老友握手别离。

　　“呼……”林正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了，看着汽车扬长而去，只留一道转瞬即逝的尾气。他的父亲，林复年，语调酸涩的说道，“没影了，还看什么呢！之舟，你可真行，这么大的功劳，全落你身上了。”

　　“去去去，别损我。你难道没看出来斯年认识孙远这孩子吗？他怕公事繁忙无暇顾及，我这是顺水推舟而已。”

　　孙远：？你们礼貌吗？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这些话孙远没法说出口，也写不出来。因为他们想的是：自己被安排得如此“妥当”，不应该“感激”他们吗？见到亲生父亲，不应该“痛哭流涕”吗？

　　这些人很奇怪。

　　但林斯年更奇怪。他的眼神赤/裸裸的，带着一丝欣赏，又很好奇，但更多的是观察——自己像是某只奇妙生物。

　　他带着长辈的姿态，语气熟稔得好像已经相处很久。对于孙远的回应，林斯年却毫不在乎，镜片下的眼睛依旧惊人的清醒，他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一种冷漠的癫狂。

　　以上，都是孙远的感觉，他对林斯年的认识也不比其他人多多少。一个响指“啪”得一声，让孙远回过神来。

　　沈封一回来就看见小孩不自觉的咬着嘴上的死皮，他用拇指抹了抹孙远的嘴唇，“喝点水，今天又没好好听话。”

　　末了还惩罚似的拍了拍孙远的屁股。

　　好在孙远已经习惯这人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只是浅浅的看了他一眼。

　　“两天之后，我们就走，”沈封搂着小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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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梦放了学就冲向自家的汽车，在车上嘀嘀咕咕，司机师傅朝后视镜望了好几次。她直直跑向二楼，把门急急打开，扑向男人，“叔叔！好了吗？”

　　其他两个陶艺品已经放在阴凉处晾干了，齐百川一手抓住小瓶子，一边挨住这结实的一扑。没有任何缓冲，幸好少女像纸一样单薄，不至于出什么事。

　　但是，“嘶……”林清梦的肩膀和锁骨被摁得生疼，她撇撇嘴，忍住了泪水。

　　“哎”，齐百川放下还差最后一点收尾工作的画笔，用毛巾擦净手，才转过身搂着小姑娘，给他揉揉已经发红的皮肤，“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上课有没有好好听，嗯？”

　　“没听没听，不想听课，”小姑娘赌气道，“叔叔嫌我是不是！”

　　齐百川赶紧哄道，“没有嫌弃，清梦多聪明啊，最近考试考得特别好，对不对。”小姑娘实在是娇气，哪像个十六岁的孩子，现在连磕磕碰碰都要使性子，也就是有人宠，才能这么天真烂漫。

　　“明天奶奶寿宴，你陪我把礼物送给她。”小姑娘知道自己一个人干不完这些，觉得应该诚实的说出来。

　　齐百川哪还敢出去，自从知道林斯年回来了，他狠不得自己会隐身术，“乖乖，我就不去了，你的心意我怎么能代劳？听话啊，明天就待在奶奶身边，别乱跑……”

　　好说歹说，才把小姑娘哄住。

　　第二天一早，林清梦就开始收拾，她穿的是浅蓝色的裙子，仆人在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稍加修饰，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对项链珠宝，衬得她皮肤白皙，娇小可爱。

　　“叔叔，好看吗？”这小姑娘越来越放肆了，齐百川还在床上睡眼惺忪，就听见她在呼喊。

　　“唔……好看，很漂亮。”齐百川赶紧把被子盖好，揉了一把眼睛，真诚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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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丽堂皇的酒店内外，站满了黑衣保镖，他们为每位来客进行安全检查，里面的人更多，侍者不停地走动，为先生女士们提供所需的服务。

　　林斯年在下面坐着，看着老夫人开心的笑，手指缓缓的敲击桌面。他那些卑劣的，无法言说的情感，得到了另类的满足。

　　林老夫人实际上才五十五岁。那是吃/人的年代，老男人为了前途，迎娶了贵族的女儿，还把自己的母亲逼死，他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私生子。

　　贵族的大女儿有厮守对象，死也不肯屈服。于是小女儿去了。他们差十岁，在后来的年岁里，林斯年一直不曾忘记小女人对自己的好。谁都不知道，除了……

　　阿阮？是，曾有一段时间，他妄图清醒过来，所以麻痹了自己，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而不得。演给别人看，演给她看，演给自己看。

　　林永年上台了，他那副喜庆的脸，在适合不过这种场合了。林斯年把双手交叉，看着祖孙二人在后面窃窃私语，难得带了点笑。

　　“啪！”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接下来是更为激/烈的枪声。玻璃杯碎裂在地上，发出好听的声音，人群在尖叫，保镖们冲了进来。

　　林斯年站起身，许久未锻炼的身体好像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他觉得自己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林清梦被奶奶护的很周全，她还没搞清状况，突然听见有人告诉她，“松开手，我带你离开。”她仰了仰头，发现那是大伯，他也并不是对自己说话。

　　像那天晚上一样，林斯年又一次抱起心上人。

　　沈封趁着最后一丝灯光，找到孙远，见旁边一个小姑娘无助的瑟瑟发抖，顺手拽着她的胳膊逃离现场。

　　林永年捂着头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声嘶力竭的吼道，“给我留活口，谁抓住他！谁就是新任的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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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在市里最好的私人医院，林清梦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大伯为奶奶整理被子，还对他和蔼的说道，“来了？好好陪陪你奶奶，我有事，先走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看见奶奶醒来了，她委屈的流着泪，“奶奶，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都碎了，只有一个小花瓶还留着……”

　　“傻孩子……”老妇人一只冰凉的手握着孙女的手，另一只有温度的手轻轻摸了摸带着泪痕的孙女的脸。

　　林斯年来到市/警/察局，“问出结果了吗？”

　　林永年额头包了一整块儿纱布，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哎哟哎哟，现在见林斯年来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有，嘴硬的很，怎么撬都撬不出来。”

　　林斯年挽了挽袖子，语气平淡，“让我进去看看。”

　　没一会儿，审讯室传来了痛不欲生的嘶吼，时间持续了七八分钟，最后没了声音。林斯年出来了，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扶眼镜的时候，林永年看见了他的堂兄弟手上的血迹，“我已经知道背后是谁了，人记得'好好'处理。”

　　林正明已经蒙了，他设想的，所以美好的计划全都没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他脸色灰暗，独自坐在房间良久。

　　孙远也很吃惊，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暗/杀一位六十岁的老太太？让他更吃惊的是，林斯年的秘书，已经在一楼大厅等待他了。

　　“孙远小先生，您好，近日来安好？”秘书礼貌的问候了几句，才朝他眨眼，“听闻您还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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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远收拾好衣物，刚准备合上箱子，就被旁边的男人抢过去，又添了几件衣服，“怎么不带上我呢？”

　　“走吧，一起流浪吧。”沈封提起箱子，牵起小孩的手，阳光正好，现在去公园还能逛一会儿，嗯，就当做久违的一次约会吧。

　　谁都不知道，未来的几年后，大厦即将崩塌，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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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撒花啦，还有番外嗷。有些剧情没想到吧，等我继续写嗷。^o^
以及，又没有赶上10号的文，再也不极限写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