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居人》银发天然卷

5、第 5 章

　　（被和谐了）

　　一声没忍住的轻哼声瞬间被滚落的雷声吞没。

　　在雷雨闪电交加的夜晚，她的神经总比往日敏感很多，而此时，她却觉得这些神经在男人的带动下发烫发热，刺激得快要溺死在里面。

　　“疯了……”
　　她没忍住吐出轻得快听不见的呓语。

　　下一秒，这些声音也被男人尽数吞没。

　　男人恶劣得很，明知她嘴角有伤，却亮出藏在笑容背后的獠牙一下一下或轻或重地撕咬着那块细肉。

　　吮血、舔舐、又尽数吞没。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令人发闷的湿气，而是混着刺激人神经的发/情味道，将人的气息紧紧黏着在一起。

　　疯了。
　　彻底疯了。

　　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这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都说祸不单行、倒霉加倍。
　　只要一个人开始倒霉，那么一天内会将自己以往所厌恶的事情都经历一遍。

　　起初只是因为她觉得过于亏欠自己的伴侣，所以想赶在交往一周年纪念日前提前完成任务。
　　为此她两天未眠，四十八小时连轴转，中途只在电车上小憩过一会。
　　于是这成了倒霉的开端。

　　男友提出分手。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时冲动，但对于冬木幸枝这样不喜欢被过渡试探的人来说，无疑和彻底分手没什么区别。

　　对这位前男友，她还是挺喜欢的。

　　没人会拒绝一个笑得超阳光、在踢进一个球之后把最欢喜的视线率先投给你的人，对吧？

　　因为喜欢才会在一起，不是吗？

　　只不过她似乎更在乎自己，所以在感到累了的时候，便将这份喜欢彻底抹去。

　　如果和平分手，那是皆大欢喜。
　　只可惜对方似乎不这么想。
　　她讨厌藕断丝连、拖泥带水的感觉。
　　这是她烦躁的一点。

　　接着。
　　令人烦躁的天气、令人烦躁的围观人群的视线，在加上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让她只想快点结束糟糕的一天，然后睡上一整天。

　　但她的祈愿没被听到。
　　有人因她被牵连了进来，然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糟心事。

　　她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只要再戳一下，会炸。

　　而戳动这根炸药线的是她最抗拒的雷雨天气，这会牵扯出更多糟糕透顶的回忆。

　　这算最糟糕吗？
　　不算。

　　最糟糕的是当她说完那句“关你屁事”之后，房屋一黑。

　　“停电了？”
　　突然的停电并没有吓到夏油杰，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动，就像只是在询问一件小事。
　　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你怕黑吗？”

　　回答他的是率先亮起的手机后置电筒，然后是冬木幸枝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不过惨白归惨白，并没什么惊慌失措。

　　冬木幸枝木着脸道：“你以为你在拍什么深夜九点档的爱情剧吗？”

　　夏油杰耸耸肩，没说什么。

　　“借过。”

　　夏油杰退了一步，留出空道。

　　冬木幸枝握着手机，借着灯光找到自家的电闸，打开看了看。
　　“不是电闸的问题。”

　　“应该是这一片都停了。”
　　说这话的是打开靠向街区的窗、看了窗外景象的夏油杰。

　　“糟糕透了。”
　　冬木幸枝低声骂了句，随后快速拨通一个电话。
　　“……嗯，对……怎么回事？哦，多久能好？……行，没事……好的……”

　　一通快速的电话通话完毕，冬木幸枝烦躁地又为自己点了根烟。
　　“听说供电的地方被劈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才能修好。”

　　“是吗？那可真惨。”

　　冬木幸枝觉得面前这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样子的男人有点扎眼。
　　看了看时间，快六点。

　　如果要三四个小时才修好电路，然后把对方的衣服烘干，怎么说都要到十点多。

　　十点多啊……

　　这个数字对于成年男女可不是个美妙的数字。

　　冬木幸枝起身回到储物间。
　　“你也没兴趣在我家待到深夜吧？反正衣服都洗好了，你直接带回去吧。今天就将就穿穿你身上这套，至于之后丢了还是留下随你。”

　　夏油杰没开口，在仅有手机自带电筒的昏暗房间内冬木幸枝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自然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对方是什么态度她都无所谓，又不是什么需要应该迎合讨好的上司。

　　冬木幸枝举着发烫的手机，准备将对方的衣服拿出。
　　就在这里，手机的光忽得消失，世界又陷入黑暗。

　　她戳了戳手机屏幕。

　　手机只有耗电过渡传来的热意，至于屏幕，死活亮不起来。

　　冬木幸枝不得不承认一件更倒霉的事情——手机没电了。

　　“啧。”

　　她发泄地用力戳戳手机屏幕，却由于力度过大，手机没拿稳直接滑出手掌。
　　啪嗒啪——
　　似乎掉进了洗衣机和烘干机的夹缝里。

　　“……”
　　这一刻，无数脏话在冬木幸枝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双手握拳在机器上重重锤了下。

　　“怎么了？”
　　与自己同处一室的男人闻声过来。

　　“你有手机吗？”
　　“那种啊……我好多年都不用了。”

　　“你是个拒绝现代科技的糟老头吗？”冬木幸枝差点没把香烟咬断。

　　“呼，放弃了。”
　　冬木幸枝是真的想投降了，对这个糟糕的世界。不，应该说是这糟糕的一天。

　　她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夹着烟猛吸了口。

　　正此时，亮光突然闪现，不过不是来电的信号，而是隆隆雷声的前奏——闪电撕开夜空的光。

　　闪电亮起的那一刻，冬木幸枝掐着烟的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

　　而后紧随的隆隆雷声和无尽的黑暗，终归是让她没握稳手里那根香烟。

　　在香烟落地的那一刻，她也顺着墙壁蹲了下去。

　　光虽没有光，但亮起的闪电也让夏油杰注意到了对方的状态。
　　“需要安慰吗？”

　　“你是暖男人设吗？”
　　冬木幸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谁知道呢，或许以前是。”

　　冬木幸枝没再说话，而是侧抬头看着窗玻璃，在忽闪忽闪的闪电中，她能看见大雨如何敲打窗户。
　　啪嗒啪嗒地雨滴撞击的不止有窗玻璃，还有她那根紧绷的神经。

　　许久，她才开口道。
　　“放心。我没什么苦情人设，不至于往自己身上套点什么怕打雷怕闪电怕黑的设定。不是恐惧，只是单纯的对这种情况心理不适。”
　　顿了顿又补充道：“人不至于因屁大一点事就换上什么什么恐惧症。”

　　“所以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心理不适？”

　　“……”
　　也许是黑暗的环境下，让她迫切的想说些什么话，用交谈的声音盖过大雨敲打窗玻璃的声音。
　　也或许是她一整天神经绷得太紧，有点不想抗了。
　　破天荒地，她和别人分享了从未挂在嘴边的话。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家人全死在了这样的夜晚、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罢了。”

　　“是么……还请节哀。”意外的经历让夏油杰一时也难以接话。

　　“其实也还好，我看过心理医生。对方我说心理素质挺高的，没留下什么心理创伤。”冬木幸枝说到这里靠着墙站起来，拍拍自己发酸的胳膊。

　　与人交谈产生的声音让她不适之意减轻很多，语气平缓下来。
　　“就是比较烦这种鬼天气。”

　　“那你平时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戴上耳机，将摇滚音乐开到最大。”
　　“或是喝点酒……不瞒你说，我有一柜子好酒。”
　　“反正只要能刺激下大脑，释放下内心的烦躁就能解决。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这样啊，那看来你今天不会好过了。”
　　“怎么说？”

　　“断电。”顿了顿，“还有一个多余的人在。”

　　夏油杰在说完这句话后，冬木幸枝侧头看了过去。

　　因为靠着浴室的这间储物间很小，主要放的是洗濯用具，占地宽度两米不到，加上放了几台机器，这让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狭窄。

　　夏油杰虽靠在门口，但于她的距离不过十厘米左右。

　　尽管因为太黑看不见对方，但由于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对方传来的温度以及呼吸都能在触感格外敏感的情况下感知到。

　　某种奇怪的感觉在发酵。

　　冬木幸枝突然开口：“其实刺激大脑的方法有很多。成年人释放压力的方法也很多，而眼下刚好还有一种。”

　　也不知听没听懂，夏油杰回答的声音依旧很平淡，就像是下意识的接话。
　　“哦？是什么？”

　　“是……”
　　忽得，某根弦断了。

　　……

　　等意识到事情发展脱离轨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被和谐了）

　　他凑到她耳边，咬了咬耳根，又在耳垂上落下一个吻，哑着声音道：“可雷雨声还在。”

　　引狼入室。
　　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