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卧底开始》洇梦

53、Chapter 53

　　墙壁被直接爆破震碎，烟尘席卷来每一个角落，整座资料室像是被浓郁白雾笼罩一般，冲进来的袭击者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混乱脚步声里夹杂冷峻的怒吼：
　　“我们只有20分钟，快快快！”
　　“把人处理干净，找到东西就离开！”

　　宁翡的反应速度简直堪比闪电，将展子寻拉到身后的一刹那，已经从腰间拔出烟雾装置，先是用牙咬掉拉杆往前一丢，紧接着单手举枪开始射击。

　　砰砰砰！
　　射击声如惊雷炸响，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在敌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发起袭击叫突袭，可这帮袭击者根本没有想到宁翡的反应能力会如此可怕，眼看烟雾装置落地后疯狂旋转，浓郁的烟雾像暴雪蔓延，众人纷纷捂住鼻子，疾步后退躲子弹。
　　为首那人还没松口气，只见子弹穿透烟雾迎面而来，精准地没入身旁两人的眉心，随即噗呲两声，鲜血迸溅的同时，两具躯体已猛地往后摔去。

　　“该死！”那人惊恐地瞥了一眼尸体，立刻厉声大喝：“盲射！盲射！”

　　暴喝声冲出烟雾，展子寻神色大变，第一时间拉起宁翡朝还没倒塌的柜子后躲。
　　一颗子弹擦着他手臂飞过，他的皮肤骤然变成青灰色，像某种固若金汤的特殊材料，子弹击中的瞬间，弹头竟直接被崩断了，他的喉结两侧甚至出现了正一张一合的灰色鱼鳃。

　　动物系异能？
　　宁翡一顿，诧异的眼底映出了展子寻背部与手臂长出的鲨鱼鳍，尖锐边缘仿佛能割破任何东西。

　　“原来你是条美男鱼？”她没忍住嚯了声，上下打量展子寻一眼：“所以你要经常回海里吗？”

　　展子寻低头盯着宁翡，白眼差点翻到天际：“……现在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完，他突然想起宁翡刚才说过人比魔物危险，环视一圈神秘的实验室，他立刻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抬起枪：“怪不得通讯不通，这里只有一个入口，看来上面出事了。我们把这里解决，然后去找你队友，不能再死人了。”

　　烟雾装置的时效已经快过去，宁翡往后一瞥，只见烟雾逐渐散去，保持端枪瞄准姿势的袭击者快要冲出烟雾区了。

　　1、3、5……共有9个人。
　　她耳尖微动，聆听着不同的脚步声，挨个确认方向。

　　少顷宁翡重新看向正在把弹匣上满的展子寻，莫名觉得这条鱼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凭他们两人就可以轻易解决这帮人？
　　或者说，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人。

　　就算上面只剩下华菱，这帮人都讨不了好，更别提还有一个直觉感知者修杰，很显然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
　　即使通讯暂时被派克塞斯干扰，这么多人闯进来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除非他们知道另一个入口，简而言之他们或者背后的人曾经来过这座实验室。

　　可刚才后勤部的人明确表示下面没有入口，飞行者操控天眼也将实验室的立体图模拟出来，这种处理庞大数据的计算机不可能频繁出错，但偏偏有人进来了。

　　宁翡认为很有可能是飞行者接收到命令，故意隐藏了另一个入口，诚如齐松原所言，联邦是想钓出卧底。

　　不出意外的话，莫比乌斯环代表的应该就是联邦，极具神话意义的俄耳甫斯蛋代表势力未知。
　　总之321年，这三方一起对来自修真界的申屠敏，甚至是更多修真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罗德的异变只是打开这个尘封多年秘密的一把钥匙，实验的目的和成果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也许与321年的魔物起源有关，也许与所谓的追求永生有关，总之这是高层才知道的的秘密。

　　而Dr.陈在日记里声称他们闹翻了，从他对实验室研究克隆人的不满来看，宁翡觉得三方一定产生了某种分歧，因此Dr.陈疑似与教会产生了共鸣，他把U盘藏起来，最后才遭致了屠杀。
　　但他们一定没有找到U盘，否则齐松原不会派发任务。其中还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无人知晓实验室在哪里，直到罗德钻进来。

　　说白了，这实际上是实验室背后三方势力的斗争。

　　虽然不知道U盘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可唯一能肯定的是联邦和基因密码、教会绝对不想它落到彼此手上。

　　至于猎魔队……
　　快速思考的宁翡眯起了眼。
　　对联邦高层而言，猎魔人当然不值一提，对其余两方来说更是命如草芥。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一旦有人突袭，也许修杰就能从怀疑对象中揪出卧底，但她无法确认这场局针对的是猎魔人中的卧底，还是位于内部的高层卧底，总之有修杰在，2号U盘就是个烫手山芋。

　　简单分析完毕，宁翡忍不住在心里骂爹，这帮崽种拿着人类进步当借口以权谋私，整天搞阴谋诡计，算计来算计去，简直没有一刻停歇。

　　烦。
　　烦透了。
　　越是被裹进这些事，宁翡觉得自己越是暴躁。

　　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很久之前发生的，涉及了太多势力和人物，只要其中一环有人撒谎或试图掩盖真相，她就完全没有办法将所有线索串联，只能基于设想再进行分析。
　　尤其是这座实验室的出现，印证魔物身上魔气也许来自修真界的同时，又陡然多出了一个疑点——为什么申屠敏会在这里？

　　老话诚不我欺，怪物一点都不可怕。
　　可怕的一直都是人。

　　片刻，宁翡深吸一口气，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她又朝后面丢出一个闪光弹装置，紧接着用枪头撞了一下展子寻，语气沉静地说：“他们人不多，看起来也没异能，你冲出去用鲨鱼鳍顶死他们，我帮你开路。”

　　“……”展子寻还以为宁翡沉思良久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主意，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噎了足足十秒才道：“然后呢？”

　　宁翡嫌弃地睨他一眼，特别理直气壮地说：“然后就能把更厉害的家伙钓出来了啊。”

　　她真想挖开他的鱼脑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想都不用想，能在联邦眼皮底下搞袭击，一定不止这么多人。
　　众所周知，打头阵的绝对是小趴菜，厉害的家伙最后才会出场，并且肯定与谋划者关系匪浅。

　　“你打小杂鱼，”宁翡郑重地拍拍展子寻肩膀，然后反手指向自己，“我揍大杂鱼。”
　　只要确认对方是谁，就能把整件事彻底捋清，有目标好干人，没毛病！

　　展子寻：“……”

　　在治安部好歹是能排上名的展某人这辈子就没听过如此不合理的安排，此刻内心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荒谬。
　　真特么荒谬！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坚硬如铁的鲨鱼皮，随即抬起头打量一眼宁翡的瘦胳膊瘦腿，欲言又止：“你没开玩笑吧，虽然你的确对战术很有理解，但实战……嗯，我记得你只有自愈异能。”

　　宁翡满不在乎地嘁了声：“别看不起自愈再生，只要不伤到脑子，姐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相信姐，姐带你飞。”

　　展子寻眼神狐疑，还想说什么时，宁翡突然伸手将他整个人掰向敌人方向，她贴在他背后，语气饱含鼓励：“鲨鱼哥，冲冲冲！”
　　下一秒，他屁股重重挨了一脚：“卧槽！”

　　展子寻一个踉跄栽进了闪光弹产生的烟雾中，狼狈地跪倒在地，四周都是敌人急促奔逃的双脚。
　　……她这是什么牛力气？！
　　特么直接摔进敌人中心了！

　　突然，一双靴子倒退着停在展子寻左边，那人拿下挡强光的手臂，发现展子寻的刹那立刻高呼：“他们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双脚一勾将人绊倒，还没挥出手臂用上面的鲨鱼鳍攮死对方，就见一颗子弹横飞而来，正中对方眉心！

　　展子寻回头一看，只见宁翡从柜后探出头来，枪身抵在臂弯保持瞄准的姿势，虽然看不清头盔下的面容，却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利落的凌厉劲。
　　见状，他也不再打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手臂上的鲨鱼鳍像一把收割人性命的强大武器，所到之处衣角翻飞，鲜血如泉喷涌。

　　与此同时，宁翡击中一人后，立刻调转枪头瞄准其余人，连射两枪将展子寻周围的两人清理干净。

　　帮他开出一条路后，她随手抄起落在地上的一份文件，极其果断地冲向门口，嘴里大喊：“展兄你顶住！我找到一份奇怪的资料，我先上去汇报！”

　　展子寻：？
　　等等，刚才说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展子寻心觉不对，倏然转头，视线中宁翡溜得比鱼还快，快要溜出门时还抽刀划破了一个袭击者的脖子。
　　紧接着她长腿一踢，将门口的尸骨踢了个稀巴烂，顺便一脚踹中了从门口进来的一人腿间，那人捂着腿痛苦倒下去，就这还不算完，她简直就是不把人干死就不停的态度，直接抄起飞到空中的断骨扎进了那倒霉蛋的太阳穴里。

　　踢骨、踹裆、扎人，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得可怕。
　　“……嘶。”
　　在座所有男性下意识捂住腿，甚至感觉刚才听见了清晰的骨折声。

　　展子寻也眼一瞪，莫名感觉这一断子绝孙脚踢在了自己身上，他咽了咽口水，再回头看战场，已经被包围了。

　　“！！宁翡你丫坑我！”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

　　另一边，火速溜出资料室的宁翡恍若未闻，一路往隔离室狂奔时，还没忘捏起手指在额头、左右肩膀分别点了三下，“坑的就是你，兄弟你好自为之，姐为你祈祷！”

　　想知道大杂鱼是谁，就必须远离战场。
　　以及无关紧要的猎魔人。

　　秉持着钓鱼的心思，宁翡刻意放缓脚步，快跑回电梯处的人体模型时，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黑袍人站在下面。
　　高马尾，头戴獠牙利齿的面具，指尖被黑色手套包裹。
　　她双手合十，在虔诚地膜拜模型。

　　宁翡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同时身后响起陌生的男声：“把东西交出来。”
　　她微微侧头，只见身后左右的房间走出两个同样穿黑袍戴面具的男人，一高一矮，虎视眈眈盯着她。

　　三人的黑袍均是绒面质地，纯黑之下有暗面刺绣，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只野兽的狰狞模样。
　　定睛一看，野兽额有四角，龙头鹰身，背有双翼。

　　居然真的是四角龙鹰！
　　袭击者居然是教会！

　　这三人来自神秘的教会，教会又频频涉及修真界，昨晚关玥还发来信息，表示黑袍人不仅在追击革命军，还对拥有莲花火的自己很感兴趣，没想到今儿个就撞上了。
　　虽然他们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对劲，遭遇屠杀的埃里克也曾表明这些人手段诡异，但她反而愈发冷静了，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就扒了他们的面具，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魑魅魍魉！

　　宁翡收回审视的目光，将文件卷成圆筒状，侧过身，然后握着一端悬在空中，左右看一眼后挑衅地说：“想要啊？不如自己来拿？”

　　两个黑袍男面面相觑，随即高个子冷笑：“不要以为有点本事就可以嚣张，我们盯你很久了。”
　　另一人附和：“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虽然比她差一百倍。”
　　“但长得像她，是你的荣幸。”

　　“……”宁翡微微眯起眼，这俩哥们一句接一句的傻X对话模式怎么这么熟悉？
　　沉默几秒，她抬起空着的左手，无声冲他们弯曲。

　　这个动作饱含挑衅，气氛刹那凝滞。
　　两黑袍男周身的气流更冷了，但他们端得很，高个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朝矮个子一挥，从容地说：“徐重，交给你了。”

　　话落，名为徐重的矮个子男人摘下兜帽，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单手捏出法印，紧接着动作优雅地向前一推。

　　明明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动作，可令宁翡惊诧的事发生了，只见四周空气仿佛被压缩一般，肉眼可见扭曲了，随后一枚巨大的、黑色的巨手凭空出现。

　　“我丢大慈大悲掌？”宁翡吓得差点蹦出脏话。

　　还特么是魔族版！
　　缠绕在巨手周围的烟状物是魔气！
　　修真界那帮佛门宗的暴躁老秃驴要知道独门绝技被魔族用出来，指定气到开菩提宝船飞过来轰死这帮崽种，然后理直气壮留下来搞赛博修仙，开山立派，以拳服人！

　　徐重显然没想到宁翡居然认识这招式，他头颅微歪，似乎非常疑惑，但还没等他出声，双目睽睽下，眼底已经映出了宁翡抽出切肉刀一刀将巨手劈散的画面。
　　巨手一散，周围汹涌的魔气化作浓雾，将她彻底笼罩。

　　“这不可能！”徐重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尖了，“她怎么打散的？”
　　高个子也诧异出声：“没人能反击我们的术法。”
　　徐重道：“她懂修仙。”

　　“是修真！少把不同体系的东西混进来，蠢货！”宁翡的冷喝声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魔气中响起。
　　两人只闻声不见人，莫名有点心慌。
　　下一秒，只见宁翡持刀破雾而出，以她为中心，脚下一道封锁法阵蔓延至整个走廊。

　　封锁阵一开，这里就是宁翡的绝对领域！

　　高个子暗道不好，正欲召唤武器，谁知宁翡冲他们奔来的身影像错乱的数据一样突然闪烁，眨眼间消失无踪。

　　黑袍女人仍在膜拜模型，虔诚专注。
　　被封锁的空间里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气流缓缓流动，一切都被压抑，陷入了迟缓。

　　“她人……”徐重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背后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眼角余光里，那把锋利的切肉刀已经贴到了他的喉口。

　　封锁阵叠加五行阵，利用阵眼达到瞬间移形换影！

　　徐重心神俱震，面具下黑漆漆的眼转向旁边，高个子的背后也抵着一把诡异又神秘的黑刀。
　　刀？！他猛地侧头，直接对上了宁翡戏谑的眼神。

　　宁翡冲他微微一笑：“嗨。”

　　只需要一个字，徐重两人就知道自己撞上铁板了，还是非常硬的铁板。
　　换句话来说，装X被雷劈了。

　　很多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人，拥有无可匹敌的能力，神奇且饱含威力的术法任由他们学习，所谓异能者、S级魔物对他们而言，无非是奠定实力的踏脚石。
　　但凡他们出手，鲜少有人能活着离开。
　　他们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神，在科技世界里呼风唤雷，只要想，摧毁一座城市都轻而易举。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另一个特殊的人。
　　这是一件极度荒谬的事。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就荒谬，有人曾说他们是统领神使的引领者，是神降之前对幸运儿的赐福，去完成神的指令。

　　如今再出现一个，简直荒谬绝伦！

　　徐重和高个子一直以来被灌输的思想陡然破碎，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震惊出声：“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妈。”宁翡嘴里干脆利落迸出四个字。
　　然后她猛地揪住徐重的后脖颈往下一扯，另一只手收刀，五指成爪状用力扣上他脸部，同时双眼变得幽红。

　　如果徐重两人真的来自修真界，就知道宁翡在搜魂，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能不费力气获知一切想要的东西。

　　但宁翡失败了。
　　徐重并没有灵魂。

　　她不信邪，将徐重甩到一边，抓起高个子如法炮制，结果还是没有灵魂。

　　红光从她眼中褪去，她皱眉低眼，居高临下看向被迫向后弯折的高个子：“你俩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两人的世界观再度崩裂。
　　尤其是徐重，他被困在封锁阵中无法出去，背靠在无形屏障上，仰头盯着身上笼罩一层灯光虚芒的宁翡：“也许我们的确不是人，因为我们是神的信使！”

　　话音未落，徐重飞身跃起，一条饱含魔气的锁链从袖口中垂下，链身冒着尖刺，像韧性极强的柳条狠狠抽向宁翡。
　　这不单是一个简单的武器，尖刺头部均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随着挥动的过程，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而宁翡看到的不止如此，这些恶鬼尖叫时四周仿佛被黑暗吞噬了，无数张青灰可怖的脸被放大数倍，简直像枉死的冤魂朝她扑过来，试图讨要说法。

　　缚鬼链剑！宁翡眯起眼，又是魔族的法器，而且非常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锁链飞至她面门时，无声一震，链身猛地崩直变成一把剑，她冷静从容地单手反握刀一劈，另一只手仍然掐着高个子。

　　刀链相撞，火花瞬间四溅。
　　这一击令徐重虎口剧痛，手一抖的功夫，链头已被那柄平平无奇的切肉刀直接劈烂了。

　　引以为傲的武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惊恐抬头，只见宁翡脸上露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冷笑：“狗屁神的信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连人都不是的家伙为什么能修炼到筑基，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冒牌货。”

　　宁翡想起来了。
　　她在邱如风的坟冢里见过这条品质极好的缚鬼链剑。

　　这两人的对话模式她也记起来了。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在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宁翡以一种最粗暴的物理方式，摁住高个子的脖子狠狠往下压，并伸手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青涩干净的面庞。
　　宁翡的手有些颤抖。

　　果然是师弟千山！

　　这个人顶着千山的脸满目愤怒，像是要用眼睛瞪死宁翡，刚才的轻蔑消失无踪了：“你是比我们厉害，但我们绝对不是冒牌货！”

　　“徐千！少跟她废话！”徐重发出怒喝，“我们上一次任务已经失败了，这次再失败会受到惩罚的！”

　　宁翡猛地侧头看向捂着疯狂颤抖的手的徐重，没意外的话，这人是师弟千重。

　　千山与千重是一对异卵双胞胎，比宁翡晚进宗门一年，两人一个比一个臭屁，经常惹事生非，今天揍人明天火拼，总是要她给他们擦屁股。
　　可如今，有人将他们的脸附在没有灵魂的躯体上，将其包装成所谓的神的信使，在这里对她动手。

　　他们是克隆人？仿生人？
　　还是有人在驱使死掉的亡者？

　　宁翡不知道，她缓缓松开手，面无表情盯着两人。就在这时，膜拜模型的女人转过身来，她完全不受阵法影响，行动自如地拨弄着长袍，慢条斯理摘下面具。
　　那张英气到锋利的面容露出，眉眼冷峻，面容冷白。

　　“我们的确不是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神灵设定好程序的武器。”女人盯着宁翡的眼睛，指尖轻滑自己的脸蛋，平静地说：“我们都和她长得很像，但我不是她，你是吗？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很熟悉的能量涌动。”

　　宁翡一言不发，注视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许久才近乎嘲讽般地笑了一声。

　　她终于明白了。
　　的确有人发现了坟冢，然后把里面所有的尸骨与物品搬出来，日复一日解剖、实验与研究，他们走出了一小步，帮人类走出了一大步。

　　可师妹被研究了，千山和千重被复刻了，包括她本人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和修真界的自己如出一辙。

　　得，这回真假千金剧本也安排上了。

　　“和谁像？”宁翡冷静得像没见过这张脸，试探性地问：“1号试验品？”

　　“你不用套话，我什么都不会说。”黑袍一掀，女人从腰后拔出一把同样的黑刀，横刀指向宁翡：“来。”

　　宁翡：“……”
　　她脸色一黑，耐心终于告罄，特么的这帮人克隆她的脸，居然连她的武器也克隆？

　　不能忍，根本不能忍！

　　比她更不能忍的是真正的黑刀，它自主脱离挟制徐千徐山的指令，只见红莲火从它刀尖上升腾而起，它像一头蛮牛一样冲向了冒牌货手里的冒牌货。
　　简直一副“假货给我死”的愤怒样子。

　　宁翡：“…………”
　　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她紧握切肉刀，也冲了上去。

　　“假货给老娘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