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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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余天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他急忙道:“爹!”
在座的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莫余天，你喊谁爹？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澜运起轻功落在客栈中央，甫一停下，一个身影便跑过来，他的身旁还站着三人，一名与他同制服的白衣少年，一名粉衣女子，还有一名江湖浪客打扮的男子。
“臭小子……”话语刚出，儿子便跑进他怀里。
莫余天抬头，“爹，你白天不信我出门历练，非说我私自跑出山门，喏，你看这是我同门，这两位是我师兄师姐。”
言罢，秦声，柳轻妍，张爇三人向他作揖，“见过城主。”
莫澜拂袖，淡声道:“不必多礼。”
虽是这么说，下一刻他便开口道:“你们三人小辈怎么也和天儿糊弄老夫？他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秦声:“?”
三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莫城主这怕是对莫余天私自下山一事耿耿于怀，只怕是莫余天屡屡不改，以至于在城主这儿没了信度。
莫余天也不可置信看向自己亲爹，这都还不信，那莫余天以后岂不是只能浪迹天涯?
最后是张爇站了出来，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信笺上有清风师叔本人亲证的飞云鹤纹，他将信笺交予莫澜，道:“莫城主大可放心，莫师弟在门内惊才绝艳，实力不俗，此次昆山异动，师叔便派遣他与秦师弟，柳师妹来与我交汇，一同前往昆山。”
“城主若是不信，我这有师叔的亲笔飞云鹤纹，可亲启过目，瞧上真假。”
莫澜接过信笺，打开一看，果然有流金飞云鹤纹。
清风在修真界的名声也是响当当，其亲创的飞云鹤纹更是为世人所知，见纹如见他。
看到此纹，他还能有什么不信。
他提溜着窝在自己怀中的莫余天，此时他才注意到，从小胡闹的孩儿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一身天蓝翻白领制服，宛如真正的仙人一般，也习得一身过人本事，出门闯荡江湖。
“罢了罢了。”莫澜将信笺还回去，余光瞥见一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全然不似他调皮胡闹的孩儿，开口询问道:“这位是?”
秦声还未说话，莫余天便急忙道:“爹，这位是我同门，如今清忝门小辈第一人，紫檀真人座下关门弟子，秦声。”
秦声微微作揖，谦虚道:“莫兄过奖了，我不过一普通弟子，称不上小辈第一人。”
莫澜左看看右看看，心觉这少年真是好魄力，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诗书礼教样样得体。
“不必卑谦，有能力者当的‘狂妄’二字。若心无傲气，怎么在这江湖闯出一片名声，少年人，当属鲜衣怒马，剑荡江湖。”
“多谢城主提点。”
莫澜越看这少年越发喜欢，可他没忘他头顶的窟窿，他板起脸，环顾一周，看向其他人，“诸位道友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坏我山河客栈?”
此时，一名背着剑匣的少年站出来，抱拳，“莫城主，毁栈非我之意，这乃是一名名叫秦声的弟子所为。”
“你怎么血口喷人!”莫余天气不过道，“分明是你要毁栈，若不是你执意要切磋一番，客栈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敫无昀抬头看他一眼，隐去眼底的狠厉，“你们清忝门，莫要欺人太甚。冲破屋顶的，明明是秦声的剑，与我敫无昀何干，如若不信，那柄剑至今还在上面，不如一同瞧瞧，到底是谁毁的。”
言罢，敫无昀冷笑了声，眼神如蛇蝎冰冷，望着秦声。
莫余天刚想暗示秦声别妥协，然而秦声开口道:“那便邀各位，一同去顶上瞧瞧。”
“秦声，你答应他做甚?”莫余天小声道，语气急速，显然是被气到了。
“自然是拿回我的剑。”
——
敫无昀率先运起轻功飞起，秦声一干人紧随其后。
到了顶上，便瞧见一柄寒剑立于半空中，周身环绕着骇人的剑意，散发出极淡的波痕，尽管如此，依旧有桃花缠绕，浩荡星空，桃花纷飞。
柳轻妍不禁感慨，“盛若桃花千帆面，寒剑出鞘情谊知。”
“师妹何出此诗?”张爇问道。
柳轻妍笑道:“师兄可知北铭山桃花长盛不衰的原因?”
“略知一二。”
“据《少年志》一书记载，九百年前曾有一人为追逐心中白月光，奋发图强，立志成道。他日日在昆仑山巅练剑，为的便是将自己的本命剑练至天寒傲雪，待到仙剑出鞘，冰封百里。”柳轻妍瞧见此剑此景，话本中的景象也有了画面，“据书中所述，他的心上人最喜桃花，自踏上昆仑山巅的那一刻，他便栽下一棵桃树，待到花开之时，以桃花练寒霜。”
张爇不解道:“可这与北铭山桃花有何干系?”
说着这个，柳轻妍脸上惆怅起来，“师兄你就不知了，那日来北铭山的白衣仙人，便是他日日思念的心上人。”
白衣仙人以血滋养桃花的传闻，在北铭山传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再听到故事的原由，仍是感慨万分——有情人当真是命运多厄。
柳轻妍轻叹一声。
寻到的《少年志》终究是残本，故事还未终了，书已成残缺，只知少年心事，掩埋于昆仑山巅，桃花衰败，四季轮转，寒剑尚未出鞘，心上人已逝。
张爇摇了摇头，唏嘘道:“怎会如此凄惨。”
远处的寒剑似有所感，飘散的桃花聚拢，随即飞向秦声，环绕着他，最终飘散在他身旁。
“这、这是何意？”人群中一人惊诧道。
秦声没理周遭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向寒剑走去。
他站在寒剑面前，低声问:“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四下寂静，没有声音，秦声垂下眸子，突然，一瓣桃花落在他的掌心，见到此景，他笑了声，一字一顿念道:“我寄相思于你，你却不知我心。你都不肯出现，我又何以见得你心?”
他握上剑柄，声音轻不可闻，却又清晰贯耳，“希望你我相见那日，我坐桃花枝头，你舞昆仑剑法，桃花盛景，白雪负剑，犹可欢喜。”
“寒剑，归来。”
刹那间，寒气散去，万千天地，只余下一人一剑，独站顶上。
明月皓朗，白衣飘诀，飒飒夜风拂过，少年手执一剑，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背影挺拔，身姿如兰，宛如仙人降世，惊才绝艳。
莫澜背手而立，看到此景不由得称赞道:“此子必成大材。”
一旁的莫余天凑上来，笑嘻嘻道:“爹，你说这个算谁？”
莫澜恨铁不成钢瞥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甩袖转身离去，“把账单报到城主府。”
“好嘞!”
听到莫余天欢快的嗓音，莫澜脚步踉跄了下，后又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的走了，边走边想:这个儿子不要也罢。
得到准令的莫余天跑到人群中，大声道:“天色已晚，热闹也看够了，诸位都回去吧，若有机会，改日再比。”
霎时，人群化作鸟兽飞雀散开，站在人群开外的敫无昀狠狠蹬了莫余天一眼，不甘的离开了。
莫余天奇怪道:“这人怪奇怪的，我都没叫他赔钱，他还瞪我，等小爷那天我修炼至大乘后期，势必打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说着，他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柳轻妍笑道:“那便等师弟好消息了。”
听到夸赞，莫余天脸微微发红，心中早已许下豪言壮志，“定不负师姐期望!”
赶来听到的秦声一愣，注意到莫余天发红的脸，心下了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莫余天自然也不例外。
张爇对三人道:“师妹，两位师弟，今日你们且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昆山一事。”
“好。”
——
回到房间，秦声将寒剑放到自己目所能及的地方，褪下外衫，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他吹灭烛火，屋内一片漆黑。
白日里睡了不少，当下尚未有睡意。他在床边坐了会儿，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气。
“是你吗？”
黑暗之中，看不清任何东西，但秦声还是感觉到寒气愈发凛人，最后停在了他的鼻尖。
接着，秦声感受到唇上的冰冷，极地里的寒印在他的唇上，不过一会儿，便热极了。
秦声有些难受，来自昆山的雪一点一点落在他身上，雪极冷，然，他却热的不行。他想要挣脱，却被禁锢住。
里衣滑落，露出光滑白皙的肩头，很快地，那里便染上一朵开的极为妖艳的桃花。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沉近乎痴迷，带着昆仑雪意的嗓音在耳边道:
“声声，等我。”
秦声无力应了声，待到寒气散去许久，发颤的手指才恢复正常。
今日，也是三番四次被占了便宜。
秦声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颤动，如蝴蝶挥舞着翅膀翩翩起舞，他把脸埋进被子里，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这时，寂静的屋里想起一声极淡的叹息声，怨气颇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初见
，还差 